作者:竹亦心
二皇子脚步一顿,心说那肯定好啊!
你想一下,这两个舞姬是一块儿进的紫宸殿,淮王府那个是皇帝挑剩下的。那个都那般过人,那宫里这个还能差得了。
他是没见过,但肯定也是容貌过人,舞伎出众。
当然,他母妃欣赏不了也是正常。身为一个女人,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欣赏美女呢。
说来这事儿还是萧起运道好,碰上一个白十三。
对了,白十三是男的。
难道正因为是男的,所以才……二皇子人往贵妃寝宫里走着,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皇帝那里当然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他皱着眉道:“平远侯的事情不是结束了,那个白十三还同那些书生混在一起?”
“是。”身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曹公公自是早早得打皇帝可能要问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此时回答道:“先前不是有个什么活字印刷和新装订法,那群书生落榜之后无事,最近都去帮忙了。”
皇上:“……”
皇上垂下了眸,只喃喃说了一句:“老五的脾气如今看来是越发的好了,竟然能允许人如此在他的正事上面胡来。”
曹公公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也不答这话,他知道皇帝也并不是想让他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皇帝自己就想明白了,抬头道:“来人,请舅舅入宫。”
曹公公心中一动,赶紧垂头应了声是。
临行前皇帝喊住他,道:“等等,也该到表弟的忌日了,舅舅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就不劳动他了。母后那边……让母后出宫回家省亲吧,他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曹公公道:“是。”
……
“太后出宫。”白十三轻笑,“皇上这是急了啊!他怕你再得到书生的支持……说来我也疑惑,这时候最急的难道不该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么?”
“不,其实他们谁都不需要急,因为你有一个天然的短板,便是再得人心,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
因为萧起的身份。
别的不提,朝中大臣能容忍皇帝宠爱萧起,却不可能任由太子之位落在淮王头上,这是众所周知。
所以现在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背后都有押宝的,唯独萧起身后空空如也。
萧起放下茶杯,道:“父皇怕我太得人心。”
可不嘛!
白十三想,他上一世跟现在的萧起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排行一样这个不提,就是身份问题,他是人妖混血,萧起觉得了饕餮血脉,都是没可能继承皇位的。
偏偏他被护得很好,只有一个六皇子没事找找茬儿,还是个蠢的,经常是那六皇子自己倒霉。
但萧起这边的情况就不一样,几位皇子视他为眼中盯,这情况一看就不对劲,肯定是有人在后头搅过风雨的。
太后此时出宫,说是回家省亲,但实际却是为了引出当年侄子一事,这是又准备拿那件事情说道了。
白十三眯了眯眼,“这事儿简单,让人传出风声去,就说当年杀人魔的事情,似与国舅府上有关。”
这消息一出,看他们还敢再闹腾。
皇上估计也要睡不着了。
趁此机会,“萧起。”白十三往过凑了凑,小声道:“当年之事国舅府上未必没有知情人还在。”
一些不重要的下人可能会被灭口,但一些例如大管事这样的心腹呢?
逮一个回来先关着,等时机合适了还能用得上。
说完,白十三见萧起没有应声,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难不成这家伙还打算彻底帮那些人瞒着么。
结果这一下就发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原本就是坐得极近,他这一侧身一凑近,人都要钻对方怀里去了,这家伙眼睛直了人也木了……啧,真呆。
白十三心下暗喜,他就喜欢这种自己能掌握主动的感觉,唔,呆点儿好。
这要太熟练了,岂不就显得自己啥都不会。
在这方面,闲王殿下也是很有好胜心的。
他得意的一挑眉,心情特别好,声音也透着股的得意与欢快:“那就这么定啦,我先出门了,今天跟周兄他们约好了的。”
周兄就是先前被那客栈老板店小二祸害的那位书生,他是没有落榜的,过几日也是要参加殿试的。
不过得知他们如今的行为,还是参与了进来。
他当初就是被人所救,要不早成了一具干尸。如今帮被平远侯府祸害的人,自然义不容辞。
如今帮着收录书籍,让其用活定印刷的法子印刷出更多的书本,降书阶,也让书上的字变得更为规整,这种有益于读书人的事情,他自然也更不会不做。
但介于马上就要殿试,今日他们便打算先歇一下,给这些马上就要殿试的人办个宴。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几天,总不能第二天殿下你前一天把人家拉来喝上一堆,那不是宴请纯粹是有仇才干的事儿。
白十三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已经全到了,正冲着一个人说着什么。
见到白十三纷纷看了过来。
白十三也得以看到被围着的人是谁,可不就是那位鸭子兄么。
就是李兄。
这位鸭子兄,不对,是这位李兄先前差点儿被人下锅拨毛煮了,后来在满京城的传言中硬生生在屋里憋着,会试是也没去,一直窝在屋里没出来过。
今天他一看,手里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再想想如今这情况,叹了口气便准备收拾行李离京,结果正遇上了同窗,被拉来了这里。
现在大家这一转移话题,这位李兄自然也看到了白十三。
他遥想起白十三刚进京时的画面,被平远侯府的人看菜下碟,后来又一直强势出击,有些行为在京中很多人口中,风评其实不算太好。
说他太过得礼不饶人,没有君子风度。
然而他从来没见白十三自卑过,照旧该怎样还是怎样,如今更是越发的风声水起。
人都到齐了,自然上酒上菜。
“李兄,你这段时间不出门怕是不知道,京中这些日子可发生了不少大事呢。”有人说着就又提起了平远侯的事情,实在是如今出门人人都在说,他们还参与了,这碰上没参与的同窗,可不得多说两句。
纵然是不出门,李兄也是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的。
“听说了。”他道:“诸位都是心怀大义之人,我在屋里呆着,都能听到有人在夸。”
听了这话,众人心情都变得不错。
李兄脸上却有些不自然,或者说他并不自在。
这倒不是说这里有人瞧不起他或者对他态度不好,相反大家态度和善正常,要换了以前他早就混入其中了。但现在他心中有事,哪怕没人说什么,也总觉得大家都知道了他是鸭类觉醒者,肯定在心里瞧不起他。
毕竟他自己以前,就是这么瞧不起旁的觉醒者的。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敢情着他前些年,全在自己看不起自己了,骂的也全都是自己。
这心情属实复杂难言。
他却不知道大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一来虽然现在是有不少人对觉醒者有看法,但更多的人还是很中肯的。
毕竟没干扰到自己的生活,很多人也不会对别人莫名其妙有很大的意见不是。
二来他们这段时间接触白十三多了,自然也常见经常跟在白十三身后的两个觉醒者,甚至跟小小保持了比较良好的关系。
这种特殊的人和鸟见多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更别说他们瞧见了萧起,以及魏玄凤等人,发觉跟正常人类也没啥区别,平时也说人类的语言,更不会随时变成什么狼啊老虎什么的咬人。
除此之外,甚至淮王萧起还做过不少好事。
这事儿当然不是萧起自己说的,甚至白十三都没说,是萧起那些手下说的。一聊起来,他们对萧起的崇拜和感激那是止都止不住。
如果说一些比较远的事情还不足以引起共鸣,那先前的客栈事件,却是实实在在惊住了一群人的,尤其是周兄这个亲历者,说起来都是满满的感激。再加上还听说前段时间淮王打了一整个拐子窝,捉了好些拐子,这些人更是很难再有什么坏印象。
连传言中如今觉醒者中最凶残的代表他们如今都满满全是好印象,自然更不会歧视李兄这种刚觉醒的。
毕竟这位是真没啥杀伤力。
都记得他差点儿被拨毛炖了的事情呢。
所以此时此刻只有李兄自己不自在,其他人全然没把他当什么外人。毕竟真的觉醒者他们这段时间都接触了不少,李兄这种以前的同窗,自然更是不值得专门拎出来一提。
总之这么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心情都不错。
只有李兄还在纠结,众人却又想到了他,“说来李兄本准备今天走的,还是因为听说了今日这场是为接下来殿试的几位同窗勉励鼓舞,这才专门又多留一日。”
“对,对,今日正好也全当是给李兄践行了。”
李姓书生有些感动,想不到他们还会惦记着自己。
又看向坐在首坐上的白十三,对方笑意盈盈,也没有因为先前的事情就针对他。再一想,当初还是对方及时提醒,并一同找人才让他免得因为嘴硬被当成真鸭子收拾了。
他举杯同众人喝了一杯,又专门倒满敬向白十三,“之前还要多谢白兄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一口干了。
心情不好,又一连几杯喝得比较急,他看着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先前是我之错,言语失当,幸得白兄不计前嫌……”
“……”白十三放下酒杯,道:“你是言语有失,但罪不至死。况且此事已过,你着实不必一直惦记,回乡后努力学习,三年后再考一次才是正道理。”
李姓书生一愣,“我,我……”我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还能科考么?
“科举制度从未说过,不许觉醒者参与。”白十三道:“只要有真才实学,努力想做官为民办事,为何不能考。”
另一个书生道:“说得对,听说觉醒者精力充沛,说不得往后我等一日处理之公事,可远远不及李兄。”
李姓书生眼含热泪,先前就是觉得科举无望,他才没有去参加此次会试。
却没想到众人并未以任何异样的眼光看他。
“诸位,以往是我轻狂,日后必定潜心做学问,好好做人做事,再不如此。”说完,他竟又举杯干了。
白十三抽了抽嘴角,觉得以他这样喝下去,明天也不必走了。
醉的都不一定醒得过来。
酒足饭饱之后,果不其然这位李姓书生醉得不轻。他被两个人扶着,临行前看到白十三也要走,不由问出了心中从先前就觉得好奇的一句话。
“白兄初进京时,不少人对你误解颇深,说什么的都有,但我见你似乎从来不为所动……”
白十三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等他说完,便反问道:“我做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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