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之灵
江绍羽主动找话题把舒辰叫出来：“@辰辰，TNG放假了吗？”
被点名的舒辰只好冒头说话：“羽哥，我们今天刚放假。”
江绍羽：“你今年在哪过年？”
舒辰：“我打算回星城，去看看我们院长。”
舒辰是星城孤儿院长大的，当职业选手的第一年赚到的钱，他都捐给了孤儿院。他无亲无故，ACE的这些人就是他的家人。只可惜，ACE解散后大家各自去了不同的战队，也没人顾得上他。加上他从不主动跟人聊天，等大家知道他被雪藏的时候，已经晚了。
哪怕周逸然、叶轻名是豪门战队的队长，但也干涉不了其他俱乐部教练组的决定。
江绍羽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裴封看了眼师父的脸色，主动说道：“辰哥，假期有空了一起打排位吧。”
舒辰：“嗯嗯，好的。”
叶轻名：“带上我。我被禁赛，接下来的半年，只能私下打打排位了[委屈.jpg]”
老林：“你委屈个鬼，还不是自己作的。”
叶轻名：“[大哭.jpg]”
江绍羽看着群里的热闹，心情复杂。
自己当初退役太匆忙，留下一个烂摊子。但ACE的这些人，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他们对Wing的尊重，就包括不问原因的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还是跟他们交代清楚当年退役的原因吧。
结束群里的对话后，江绍羽顺手打开微博，看见裴封的微博下面留言已经突破十万，粉丝们纷纷猜测他会去哪个平台：“封哥去哪家？我马上去注册！”
“我在星网只看你的直播，你走了，那我也跟你去新平台吧！”
“快点交出新账号，我们Fred跳槽一定要有排面！”
所有人都以为裴封会跳槽。
毕竟是顶流主播，哪有彻底不当主播了的道理？
江绍羽想了想，看向徒弟，认真说道：“小裴，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没必要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人气。国家队的很多队员都有直播合约，只要不影响训练和比赛，职业选手同样可以抽空开直播的。”
这一点裴封当然知道。
大部分俱乐部都会跟直播平台签约，选手们开直播，多一项收入来源，对战队来说也多了个宣传途径。
职业选手的合同，直播时长的限制比较宽松。
但裴封要求的“每个月不限时长，完全自由”还是很难谈拢。
对上师父关心的目光，裴封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并不是完全放弃当主播，只是我开出的续约条件太高，跟星网没谈拢。”
他压低声音，告诉了江绍羽一个秘密：“我决定带上我的经纪人，一起跳槽。”
江绍羽有些惊讶：“跟经纪人一起跳槽？”
裴封道：“嗯，她叫祁惠，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忙。星网的老板目光短浅，一直以为我是靠星网捧红的，还经常拒绝我经纪人的提议，她早就不想干了。只不过，经纪人带主播跳槽，牵扯到的事情比较麻烦，她那边正在跟新平台谈判，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封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不当主播了，专心当职业选手，但后来，祁惠劝了他很多次，主播和职业选手并不冲突，只要平台能答应他的条件，给予他充分的自由，他没必要彻底放弃。
何况，以后成了国家队选手，他还可以利用自己主播的身份，给国家队做一些正面的宣传。
两人私下谈好后，决定一起跳槽。
最近几年，想挖裴封的直播平台非常多，具体怎么谈，就要看经纪人的专业能力了。
似乎为了印证裴封的话，手机突然响了，是祁惠的来电。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带着喜悦：“小裴，我跟小熊TV的老板亲自谈了几次，他们同意了你的要求。不限制每个月的直播时长，按年度来算，一年播满400个小时，时间你自己随意安排，平台的活动你如果没空也可以不参加。他们想让你作为招牌引流，把《枪王》这个游戏专区给做起来，所以，给的分成条件和签约费也很不错。”
裴封唇角轻扬：“好的，辛苦惠姐。合同的细节方面，你跟律师帮我把把关，没问题再寄给我。”
挂掉电话后，裴封看向江绍羽，道：“师父，以前我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不管去哪个平台，都要小心翼翼地跟他们谈条件，没什么话语权。可现在不一样了——并不是他们选择我，而是我选择他们。我开出的条件，星网不同意，自然会有别的平台愿意签下我。”
裴封顿了顿，笑眯眯地说：“师父不夸我几句吗？没给你丢脸吧？”
江绍羽有些无语。
小裴这模样，还真像是摇着尾巴求主人表扬的大狗狗。
他忍耐着伸出手“摸摸狗头”的冲动，表扬道：“不错。你的新东家有了着落，等以后进了国家队，你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开一开直播，不影响训练和比赛就行。”
裴封立刻说：“那是当然，全听师父安排。”
对上徒弟微笑的目光，江绍羽心情复杂。
小裴能在主播圈有今天的地位，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吧？
以后有师父为你保驾护航。
你总说，师父是你心目中最优秀的选手，其实，你也是师父心里最骄傲的徒弟。
第32章 排位赛
下午的时候，裴封带着江绍羽去小区里转了一圈，名为“饭后散步”，实为“牵绳遛狗”。
两人并肩走在结冰的湖边，裴封牵着狗绳子，随口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养的豆豆？”
江绍羽道：“出国那年收养的，它今年正好5岁。”
裴封笑着看向前面撒腿奔跑的豆豆，赞道：“不愧是师父教育出来的小狗，长得可爱不说，还很乖，也不拆家。刚才我在厨房做饭，它就围着我转，摇尾巴找我要吃的，都快成精了。”
都说泰迪精力旺盛，战斗力强，豆豆是难得一见比较乖的泰迪小狗。它喜欢跑来跑去，但不会上蹿下跳的破坏家具，饿了就找主人要吃的，吃饱了自己去玩，十分省心。
这些年，它在国外陪着江绍羽，在江绍羽的心里跟家人一样重要。
看着豆豆活泼的背影，江绍羽心情很好，声音也稍微温和了些，问道：“小裴，你跟新平台的合同还没签，这几天不开直播，有什么计划吗？”
裴封说：“这段时间难得清闲，不如我们一起去韩服，随便打打排位吧。”
江绍羽微微一愣，停下脚步：“韩服？”
裴封道：“嗯，其实，我这些年私下一直在打韩服。韩国的电竞实力很强，枪王项目有好几个世界闻名的选手，那天在国际服遇到的金敏智，我也认识。”
他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认真，看向江绍羽的目光也很专注。
这让江绍羽不由记想当年，裴封每次跟师父请教电竞相关的问题时，也会这样专注。
徒弟从来没有放弃过“当电竞选手”这个梦想，江绍羽的心底十分欣慰，说：“那就去韩服随便玩玩，正好了解一下他们那边高端局的打法套路。”江绍羽顿了顿，紧跟着问，“你既然随时准备回去打比赛，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年？要是师父不回来，你还要继续拖着？”
裴封笑着摇头：“我本来的计划是，如果师父不回来，大不了我也重新建一支战队，就像当年的ACE一样，从头开始，一步步打进A甲联赛。既然师父回来了，我就不折腾了，专心跟着师父打世界大赛。比起国内的自娱自乐，能在世界大赛打出好成绩，意义更加重要。”
江绍羽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底颇有种“我家徒弟初长成”的欣慰。
五年时间，师徒两人的变化都很大，但有些珍贵的东西还是没变——比如，裴封对电子竞技的热爱和坚持，还有他们之间互相信赖的师徒情谊。
遛完狗回到家后，裴封带着江绍羽去了负一楼。
这里居然别有洞天，被裴封装修成了十分酷炫的电竞房，屋顶有科技感十足的蓝色灯带，两台配置高端的电脑并排放在桌上，旁边摆着机械键盘和鼠标，还配了一对很专业的电竞椅。
江绍羽发现键盘和鼠标上分别刻着“Wing”和“Fred”的烫银字样，低调又精致。
他有些惊讶：“这套设备，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裴封拉开黑蓝配色的那把电竞椅，笑着说：“师父请坐。我前几天亲自组装的游戏台式机，键盘和鼠标找厂家定制的，刻了你的名字，就当是送给师父的小礼物。”
江绍羽心头微动，坐了下来，双手轻放在键盘上敲了敲——声音清脆，回弹利落，手感非常舒适。
右下角的“Wing”两侧还有一对好看的小翅膀，象征着“羽翼”。
Wing本来就是羽翼的意思，裴封设计的这个专属标志，也真是用心了，烫银的雕刻技术十分精致漂亮。
裴封在旁边黑红配色的电竞椅上坐下，顺手开了机。
枪王国际官方站有各大赛区的服务器提供下载，只要家里的网络够好，玩家可以去任何赛区的服务器打排位。韩服的安装包挺大，需要下载十几分钟。
等待更新的这段时间，裴封开口说道：“韩国队最近两年很重视侦查打法，经常采用绕后突袭的策略。上一届世界大赛，金敏智和金珉皓的双侦查偷袭战术，直接端掉了美国的狙击点，打爆美国队后方。那一场，要不是美国队迅速调整策略，靠冲锋突围，差点就输了。”
上一届的世界大赛，最终美国队拿到冠军，韩国队亚军，欧洲赛区的德国队拿下铜牌。
这些年，枪王世界大赛的奖牌，几乎都被欧美韩的这些国家包揽。
华国队在世界赛场，就是任人欺负的弟弟。
江绍羽还以为徒弟专注于主播事业，没想到，他一直在关注世界大赛。
裴封接着说：“世界大赛的节奏比国内联赛快得多，战术也更丰富。如果我们不去吸取别人的经验，一直固步自封，那华国队在世界大赛，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江绍羽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国家队的配合不够默契，战术不够丰富，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差，别人稍微用一些新的战术，我们的队员就不会应付了，跟梦游似的。”
裴封说道：“师父，联盟交给你的，可真是个烂摊子。”
江绍羽：“我早就知道。所以，下一届，我会从选人开始，从头调整。”
裴封笑着点头：“我相信下一届有师父在，肯定能调整好。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徒弟一定全力以赴。”
江绍羽沉默片刻，突然说：“其实我有些战术理念想要试试，正好没人陪我试验。不如我们去韩服开小号练一练？你依旧玩你的狙击手，我用其他位置，看看怎么配合。”
裴封干脆点头：“好啊。”
两台电脑的客户端都下载完毕。裴封打开手机备忘录，找到韩服的账号注册邮箱，他俯身过去飞快地帮师父输入了账号密码，登录小号。
两个小号的名字分别叫[winner01][winner02]。
常用的枪械和皮肤也都买齐了。
服务器提示信息全是韩文，江绍羽看不懂，好在右下角最大的那个按钮，一看就是雇佣兵竞技场，也就是排位赛的入口。两人点进竞技场，裴封建了个队伍，把师父拉进来。
由于《枪王》的比赛中，脚步声、枪声都非常重要，可以用来判断敌人的位置。
两人很默契地一起戴上耳机，打开小队语音。
裴封说道：“师父来指挥，我配合你。”
江绍羽：“好。”
1月份正好是赛季初，所有玩家段位重新调整，两个小号都降级到了1500分段。
师徒两人按下准备，很快就匹配到了对手。
队友的ID都是各种看不懂的韩文，在公屏打字聊天，裴封看了一眼他们聊天的内容，简单翻译说：“师父，2楼玩家要玩冲锋，3楼玩家也只会冲锋，两个人正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