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娇娥
雪芽满意了,然后就继续再做了一些,等他真正忙活完的时候,时针也已经又过了一圈。
按照往常来说,这样的时间点雪芽早就已经感到困,爬上床睡觉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有了额外活动的缘故,雪芽到现在都感觉很精神。
偏头又看了一眼时钟,雪芽抱起脚边摇头晃脑的小羊匆匆塞进装好的篮子里后,就准备出门了。
一开门,就有格外寒冷的气流扑面袭来。
往日十分热闹的街道在这非同寻常的冬日里变得冷清,偶尔也就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佝偻着脊背经过,雪芽看见行人说话时口里呼出的白气升腾,仿佛一卷卷迷雾。
但又因周围环境太静,使他们交谈的语句很清楚的传递到了雪芽的耳朵里。
“妈的,这天也太冷了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啊?冻得我这几天都不想出来了,要不是因为还有工作,我简直就想死在家里……”
“鬼知道啊!上周就说要维护了,现在不还是这个样子?搞得我们跟外城区那群人一样……烦死了,明天我就躲副本里去!”
雪芽原本走在道路的另一侧,他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刚也呼地吹了一口气出去,等他正要往上拉拉系在脖子上的围巾时,一侧突然出现在话语里熟悉无比的名字令他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转头朝那边两人看去。
那两人无知无觉,还在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忽地其中一人低了声音道:“……不过说起副本,你知道那个谁吧?”
另一个人没反应过来,问:“谁啊?”
“啧,那个啊,刚过了S级副本那个!”那人压低嗓音,脸上表情很激动地说:“€€€€陈明生!”
“知道!”同伴在听到那个名字时,也控制不住的变得精神许多,紧接着,他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也变得小声道:“这还有谁不知道?太牛了他……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在副本里,谁知道积分榜突然刷新,他直接飞越变成第一去了!”
前一人接道:“这算什么?我还听黄昏内部的人说,他在刚出副本没多久就又进了一个A级副本,直接再通关,积分封顶了都。”
“积分还能封顶?”
“他是第一个吧?”那人不确定地说:“听说是千里梦判定的……”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交谈的声音也渐渐消没在风里,雪芽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雪芽这下脑海里都是那两人说的话。
虽然那些话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掺杂了那个人的名字后,还是会让雪芽无比在意,同时,也感觉到有一点异样在里面。
雪芽说不清那一点不对劲是什么……直到他在下面的路途中经过更多人,听见愈来愈多的提起后,才察觉出是其中的语气和情绪。
是非同寻常的“狂热”。
那个人的名字在不断的被提起,无论何时何地,雪芽总能听见行走于冷风中的陌生人以分外热烈的语气去谈论起“陈明生”。
“我听说陈明生……”
“太厉害了吧陈明生……”
“陈明生……”
他们争相去提起那三个字,明明可能一面也没有和谈论话题中心的对象见过,但话语间却是无比的熟稔,那简单的三个字好像带着一点举世无双的荣誉和光辉,只要他们能够提及,就与有荣焉,可以比其他人也高上那么一等似的。
雪芽停了半步,弯下腰去按紧手里被小羊头撬开的盖子,等他安抚好重新要前进时,耳侧的又几句话惹的雪芽再次转头看。
这次说话的人身上穿的是内城区负责巡逻的人员才配备的深蓝色执法服,对于这样使街道人烟稀少的冰雪季节,他们也落得清闲,可以在覆着薄薄一层白雪的长椅上坐着闲聊。
雪芽撇了眼他们肩上的金橘色的肩章,认出来了他们是黄昏公会的人员。
作为和话题中心同一个公会的玩家,他们知道的消息显然比其他人来得更加独特,虽然也是听说,但总添了许多可靠性。
所以他们身边围着的人最多,就连雪芽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那人对于自己被人围绕的当下情况十分满意,在卖了个关子,其他人不断的催促中,他才老神在在地道:“不是之前一直说要选一个领导三大公会和统管内外城区的主席吗?这次我听说了,可是末路公会的人主动提请要让明哥来当……可能再过几天就通知下来了,最近公会里一直在忙这个呢。”
有人惊讶问:“末路公会?他们不是一直不服从三大公会吗,这次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看明哥太厉害了,来投诚了吧,哈哈哈……”
其他人附和说:“那倒是,其他人我不服,陈明生除外。积分上限了,那他现在多牛啊……要是我以后也那样就好了。”
……
讨论声络绎不绝,雪芽的鼻头被重新又飘下来的雪花冻得发红,他站在原地听得入迷,也想的认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一条暗黑的小巷子里慢慢延伸出一个影子来。
因为再下了雪,所以外出的人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鞋底摩挲在昨夜没有化干净的雪地上,带起的一阵阵沙沙声,混淆了逐渐靠近雪芽人影的行动声响,也因此,等雪芽感觉到不对,发现眼前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被另一道黑影覆盖,心猛地一提,刚想跑开时,已经晚了€€€€
一只手以分外干净利落的速度从后方伸出,一下子准确地捂住雪芽的下半张脸,并且其中还有一根手指的指腹嵌入到他刚张了一半的嘴巴边,狎/昵非常的触到里边色艳汁嫩的粉肉……那个人的手很冰。
像是在这里蹲守了很久,终于逮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现实。
雪芽瞪大了眼睛。
在他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忘了要做出一些反应时, 黑色的身影已然动作十分熟练把人连拖带拉的按进那个巷子里,翻身一压,雪芽的肩膀就撞到身后的墙面, 连带着他手上的篮子也晃了一下的发出敲击声。
所有声响好像都被屏蔽在这条巷子外,所有的交谈声、风雪呼掠过的动静, 都像被封印在另一处空间里, 而在雪芽现处的阴暗、狭窄的环境里,也就只有杂乱无章的粗浅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是谁?
雪芽心跳得很快, 即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拐到墙角堵着, 但未知的恐惧还是会使他不可避免的紧张€€€€雪芽怕死了的,也极其疑惑地想,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个这样做的人都爱拿手很紧的去捂自己的嘴巴,然后又都要离得很近的去盯着自己的脸看。
有、有什么好看的吗?……
雪芽想不明白,很快, 他又发现了这次的人和以往其他人的不同。
那人并没有刻意想要隐瞒身份的意思。
在手提的箱子发生撞击后, 里面藏着的东西似乎也被撞得头晕, 静了一会儿才缓过神,然后€€€€€€€€的动起来。
藏在里面的小羊奋力的顶开盖子, 想要探出头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他转头瞧见雪芽被人按在墙上的姿势后, 看起来很乖的小羊一下子就很凶的叫起来。
€€€€只是因为先天性的问题,听起来依旧软绵绵的。
但也很成功的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引过去了。
雪芽在事故发生的时候, 还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在默不作声地被压制中, 他闻到了一丝丝不同于冰雪的气味……比之自己熟悉的薄荷味更浓一点,富有攻击力、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很像。
是€€€€
雪芽忽地听到自己手边发出一连串的咩咩叫, 他眼皮颤了颤后, 还没来得及睁开, 就听到自己身前的人在疑惑的嗯了一声后,挟持的力道就松了点。
对方似乎对雪芽的篮子里怎么会有一只羊感到奇怪,雪芽刚巍巍颤颤地睁开点眼缝,就又在一堆咩咩叫中听到男人不耐烦的一声轻嗤。
雪芽一下子睁开眼睛去看他。
在被建筑拦住所有光线的暗色巷道里,入眼相貌桀骜的男人正微偏着点头,低垂眼皮去和底下那颗一声一声咩咩叫的小羊对视。
“……”
€€€€是楚明昼。
雪芽抿着嘴巴,看着很久不见的楚明昼被那叫声吵得皱眉的不耐神情……在气氛变得越发凝滞时,他忍不住的把箱子往后挪了挪,生怕看起来很坏脾气的男人会一下把敢凶自己的小羊抓走。
许是雪芽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太明显了点,楚明昼都不需要转头就可以发现,因此男人眉头一时压的更低,问雪芽:“什么意思?”
雪芽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怕什么?”楚明昼凑近点要说什么,但等他目光扫过那张粉扑扑的脸蛋,视线往下,不受控制地停留在男生被热气熏得湿润的红嘴唇时,话到嘴边没了影,再喉结一滚,楚明昼低头就覆了上去。
这样的亲吻来得毫无预兆,雪芽在黑影压下来的瞬间就蓦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很快就又害怕地紧紧闭上了。
隐蔽视觉后,那舔在唇上的感觉就更加敏感了。
雪芽对楚明昼坏脾气的印象绝不是凭空而来,而且其中最为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楚明昼亲/嘴真的很凶。
不光爱舔,还喜欢吃。
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楚明昼,在接吻这方面也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比如先是一定要好好的把雪芽看起来很饱满嘴/唇肉含在嘴里舔,又或者在抑制不住的粗重呼吸里,鼻翼翕动,像一条嗅到甜味的狗一样,要把自己的舌头也塞进那口粉/嫩、溢着汁/水的粉/腔里去。
没过多久,在被人舔得嘬得脑袋空空的间隙里,雪芽迷迷糊糊地眯开眼后,才发现楚明昼也闭上了眼。
眼前近到咫尺深而锋利的脸庞上露着痴迷而专注的神色,对方像是饿极了似的,不住的辗转,要往更里面去挤,喉咙攒动时,吞咽下去了无数雪芽嘴巴里含也含不上的水液。
天气极度寒冷。
但即使在这样恶劣的风雪冷流里,雪芽却仍然能看到楚明昼的额头上因为不知名的体热,燥得其额头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后知后觉的,雪芽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颊被人捏开,纠缠的热气晕在他的脸上,扑得雪芽的鼻尖尖都生出点圆润润的水珠……雪芽热得要死,本能的要用嘴巴呼吸,但他甫一挣开点,刚喘了一口气,那点混在气流里的暖香就勾着不发一言的男人执着的也偏过头,又追着再捣了进去。
“唔……”
在艰难的抗拒无果后,雪芽到底是最近对亲吻这个活动实践颇多,经过前面的不适应期,发现实在躲不过后,他索性就放松了身体,试着自己去牵着楚明昼走,原本推在男人胸前的手,也渐渐转为搭在其宽展的肩膀上。
到底是比较舒服了,雪芽晕乎乎地想。
而在他嘴巴里一直横冲直撞的东西也因为他忽然的转变而呆怔住了……楚明昼一时愣愣的没反应过来,随后他蓦地睁开了眼,对上了眼下男生粉着的眼睑,以及烘红的脸。
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刹那间达到了顶峰。
楚明昼神魂颠倒的失去了身体所有的控制能力,变成只能任由雪芽摆布的玩偶,偶尔被软绵绵的舌尖滑过颚顶的一瞬,都能让他舒服得脊背发软……而其中看起来很娇气的男生撒娇似的几声哼哼,更是令楚明昼整个后脑勺都麻了些,最终只会凭借着本能去不住的吞咽,仿佛一只饿极渴极了的,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没有雪芽的水他就会死。
这次等雪芽亲累了,很轻易地就按着人和自己分开了。
在看到因为亲太久,分开时而牵出的一丝透明粘液,雪芽的脸一下子就再热了起来,对面看起来反应迟钝的男人也在渐渐回过神看到后,眼神又一下子不对了。
生怕对方要再亲下来,雪芽连忙伸手挡在楚明昼的眼睛前面,过了会儿他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太过生硬和不讲礼貌,于是转变成慢慢地贴在了对方的一侧脸颊上,轻轻地摸。
顶着对面人沉默而分外灼热的目光,雪芽顿了顿,说话的语气也很软地问:“不舒服吗?”
往常这样的话都是由别人对他说,雪芽这还是第一次问,所以问出口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楚明昼听了也感觉不对劲,但又因为雪芽的手实在软,他像个坏脾气的小孩被哄得顺毛,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只矜持地回说:“还行吧。”
“那就不亲了,好不好?”雪芽磕绊着道,“你吃的我舌头好酸、不可以再亲了。”
楚明昼被摸得心情很好,因此即使他的视线还是在雪芽红润的嘴唇上,怎么挪也挪不开,闻言也很好说话地哦了一声。
雪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气氛好似也随着楚明昼周身缓下来的气场而变得无比和谐起来。
楚明昼的心情好到明显的连雪芽都看得出来。
比如在一片依旧咩咩叫的背景音中,高个子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烦躁的迹象,对方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凑近看了一眼,然后和雪芽搭话夸赞说:“这狗还挺活泼的。”
雪芽:“……”
小羊:“……”
过了会儿,雪芽还是决定帮自己的宠物证名一下,他小声说:“这是小羊啦。”
楚明昼本来也就没多关心那只白白会叫的东西是什么物种,他只是喜欢听雪芽说话时那种很软的语气,内容是什么都没关系。
过了会儿没忍住的,楚明昼还是又一步上前抱住穿着厚厚棉衣的男生,很依恋地俯下腰背,贴着雪芽暖暖的脸,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