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流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想要歌颂《第二人生》的游戏公司,1:24的时间流速,他在游戏中写了12个小时的小说,换算成现实,也不过只过去半个小时而已。
这简直是拖延症的福音!就算离交稿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他也能完美完成字数要求。而那些在最后一天才开始做寒暑假作业的学生们,也能更轻松地完成任务了。
林苏当然不是拖延症,但这1:24的时间流速比起之前的1:12,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空余时间。
至于李夫子布置的任务,嗯,等到时候再说吧。
日子就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一天天过去。
等西风带来的寒意越来越重,林苏忍不住要多添点衣裳时,他才惊觉到,现在已经快九月中旬了,乡试将要放榜了。
窗外的菊花开得灿烂极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也弥漫着沁人的芳香。
林苏心中难得有些忐忑,而随着放榜时间接近,他身边的人也一个个跟着紧张起来,林姑姑甚至每天都要去一趟城隍庙为林苏祈祷。经历了陶承宣的事后,陶府一家人对城隍庙相当信奉,已捐了好多银子,还想帮城隍塑金身,可惜被庙祝拒绝了。
只有徐覃,依旧是那副仿若亘古不变的沉默样子。
看着徐覃,莫名的,林苏的心也渐渐静了下去。
***
“大人,此次乡试文采上佳的卷子都在这里了,这些是前十。”一旁的考官恭敬地拱手,对一位面容儒雅的男子说道。
这儒雅男子,便是此次曲海省的主考官,翰林学士上官全。
上官全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拿起排在第一的卷子,开始浏览起来。初看这卷子时,上官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赞叹,只是看着看着,他不免皱起眉来,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拿起了下一份。
接连四份,上官全看完都是神色平平,辨不出喜恶。
直到拿起第六份,上官全的脸上依旧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过旁边的考官注意到,这位学士浏览的时间似乎长了些。
阅遍前十份卷子,上官全又粗略阅览了后面的卷子,确认前十份的确是最佳的,没有遗漏。
“排名吧。”上官全将第一份往后移了两位,又将第六份移到了第一位,其余位次不变。
科举考试都采取糊名法,将考生的名字、籍贯等封去。如今名次已定,各考官就将这些解封。
现在,所有卷子对应的考生姓名都出现在上官全和各考官面前了。
考官们将中举的试卷拿出,一一去核对考生信息,看身家是否清白。
“大人。”突然一个考官禀告道。
上官全:“何事?”
“大人,请看这份卷子。”这考官将试卷和记载的考生信息递给了上官全,“这个徐覃的身世,似乎有些瑕疵。”
考官递给他的,正是原本排在第一,却被他移到第三的卷子。上官全一看,不免也皱起了眉。
这徐覃,是一个奸生子。
虽然雍朝政策宽容,允许奸生子报考科举,但实际上的歧视始终没有改变,基本上都会把他们黜落,若不是徐覃是在中了秀才后才被爆出身世的,恐怕他根本无法走上科举之路。
上官全顿时也犯了难,这徐覃的才华的确惊人,言辞一针见血、字字珠玑,文采斐然。只可惜,虽然从文章中能看出,他也是一位主战派,但其余政见皆与他不合,所以才被他移到了第三位。
然而他的身世……上官全从资料中看到,这徐覃已经被黜落两次了,按理来说,这回也应该黜落才是。
只是他想到,这次毕竟是当今圣上加试的恩科,而且徐覃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更何况,当今圣上的身世也并不光彩……
上官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惜才之心占了上风。
“把这份,移到最后去吧。”
“是。”考官回道。
徐覃被排到末尾后,其余人的名次皆往前顺移一位。一份原本不在前十内的卷子,就被移了进去。
上官全依次看过此次中举者的信息,突然目光一凝,思索良久,又对前十名的排位做出了细微的调整。
确认再没有差错后,他就在拟好的榜单上盖了印。
上官全:“三日后放榜。”
“是。”考官拿着榜单退下。
到了放榜那天,贡院外头挤满了人,看过去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头。
陶姑父早早地在附近酒楼里定了雅间,众人待在雅间内,紧张地等着放榜。
“出来啦!榜单出来啦!”
作者有话说:
思维传递技术,可以把作者脑海里想的故事文字直接在光脑上具现出来,极大地解放了文字创作者的劳动力,堪称码字神器……
可惜只能在梦中想想了QAQ
第57章 府城
翘首以盼的人们拼命朝贴出来的榜单前涌去。
“中了、中了!”陶府的家仆从泱泱人海中费力地挤了出来, 咧着嘴跑进了酒楼的雅间。
他气喘吁吁地冲陶姑父等人禀告道:“表少爷中了,是第三名!”
众人闻言,喜形于色, 纷纷向林苏道喜。只陶承宣一副别扭神色, 被陶姑父一推,才扭扭捏捏地来祝贺。
林姑姑握着林苏的手不停颤抖:“道安,你中举了!”
“要是你爹娘能看到这一幕, 他们该会有多高兴啊!”说着说着, 她眼里就闪现了泪光。
“好了,大喜的日子里, 就不要掉眼泪了。”陶姑父安慰道,“等回去,我们就去祭奠妻舅伉俪,把道安中举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林苏也安抚着。
林姑姑的情绪渐渐平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苏连忙问来报的人:“徐兄可有中?”
那家仆一时卡了词:“小人一看见表少爷的名字,就急忙来报了……没有再接着看下去……小人这就去看!这就去看!”
家仆说完又跑出了酒楼,使足力气往榜前的人群中挤去。
家仆迟迟不回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林苏居然比等自己的成绩时还要紧张。
又过了许久, 他才匆匆忙忙跑回来,笑道:“徐少爷也中了!”然后他又憨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是在末尾。”
“太好了,徐覃!”林苏激动地拍了徐覃的肩膀, 眼里全是笑意。他全然只听前半句,毕竟中了举, 不管名次如何, 与秀才的地位可是天壤之别了。
大家也都笑着向徐覃恭喜, 只是显然没有之前对林苏那么热情。
徐覃倒也不在意这些, 只默默看着激动地抓着他肩膀的林苏,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最终“嗯”了一声。
咦?徐覃又发声了?
一旁的陶姑父见徐覃的脸庞被隐在刘海下,黑黢黢的眼里看不出喜怒,平静无波,又见林苏一副比自己中举还高兴的样子,不免皱起了眉。
不过他很快就舒展了眉头,对徐覃笑道:“恭喜徐公子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徐公子受尽磨难,今朝秋闱折桂,可谓是苦尽甘来了。”
“徐公子是我家道安的好友,我自然不能小气。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别院,就当是送给徐公子的折桂之礼了。”
徐覃看向陶姑父,乍然被这一双阴森的眼睛盯上,陶姑父顿时笑容一僵。
见状,徐覃很快就垂了眼眸,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不必了。”
这呕哑嘲哳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不适。
见气氛不好,林苏忙说道:“多谢姑父了,只是无缘无故受此大礼,徐兄恐怕心中不安,还是罢了吧。”
陶姑父只好作罢。
林苏又向家仆打听了榜上的名单,遗憾的是,万世通并没有在其中。
前几日万世通突然说要回家一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窗外骚动起来。
“不好啦,抢人啦!”有人叫喊着。
原来是一位书生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扛着抢走了。另外几个书生在旁边幸灾乐祸,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自己也被扛走了。
榜前一片骚乱,林苏看得摸不着头脑。
还是陶姑父笑着告诉他:“这个啊,就是榜下捉婿了。”
原来这就是榜下捉婿,还真是,激烈啊。林苏感慨道。
林苏看到一个年轻的白净书生,扛着他的人已经换了三波了,都是来自不同府上的。现在这三府人为了争夺他的归属,已经开始打起来了,徒留这书生生无可恋地被抓在那。
另有一名书生,衣服都被抓破了,眼神羞愤欲死。
现在争夺越发白热化,一个年轻的新晋举子往往有七八家人在抢,甚至十来家的也有,看得林苏心有余悸,感慨道,还是陶姑父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包好了雅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众人用了晚宴,就各自回家散去了。
夜晚,林姑姑又在梳头,却听陶姑父一声叹息。
林姑姑奇道:“你又怎么了?”
“我在想,道安什么都好,只可惜,这眼光不太好。”
林姑姑听陶姑父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道安哪里眼光不好了?”
陶姑父捋胡子道:“正所谓良师益友,他找的夫子我也就不说了。就说这益友吧,一个整日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成天话痨爱道人是非,要不然就是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白身……一点益处都没有。”
林姑姑啐了他一口:“我家道安光风霁月,交友只凭本心,谁像你一样,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势利鬼一个,整天就想着益处、益处。”
陶姑父也不与林姑姑反驳,只叹道:“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这徐覃,实在是心机深沉。”
“他两次乡试黜落,如今恩科折桂,按理来说会欣喜若狂才是,可我观他神色,却平静无波,无喜无悲……要知道,他可还未至弱冠。”陶姑父忧心忡忡道,“道安心思纯良,我只怕他,是成了这徐覃的跳板啊。”
林姑姑不耐烦道:“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说来说去,道安不就是借他吃、借他住了吗?你资助其他学子时,给的银子可比这多多了。而且徐覃不是也报答回来了吗?道安自己也说了,若不是徐覃给他辅导功课,他可考不了这么高的名次。”
林姑姑努力想着徐覃的优点,半晌没想出来,只好道:“虽然徐覃看上去是阴沉了一点、让人感到害怕了一点,眼珠子也是大了点,声音也是难听了一点……”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索性放弃了思考:“总之,我相信道安的眼光,你也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陶姑父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我是想太多了。”
“毕竟这徐覃也无法在官场上生存下去,纵然他心机再深沉,也无可奈何。”
“你怎么……哎,算了,”林姑姑放弃改变陶姑父的想法了,又不解道,“是因为他的身世?”
陶姑父笑着摇了摇头:“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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