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类非卿
除了有一人提出不签约,其他几位没有明说,但不难从话语中听出端倪。他们询问了合同的事,说考虑好再给答复。
光是这些还不够,调取监控后,姚乾才注意到袁懋经常拿着手机拍摄训练室和选手。而他们碰巧遇到的那天,袁懋更是毫无顾虑地备份内部资源和选手数据。
姚乾回到房间整理了资料,他脸色阴沉地走到基地门口,邹文站在大厅等待。
“姚先生。”
姚乾面露局促道:“麻烦你了,我现在要去找人。”
邹文做了个请的手势,“没问题,职责所在。”
雪天路滑,行人和车辆比往日少了许多。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抵达目的地。
姚乾直接去找到了袁懋,他没有优柔寡断地顾及多年情分,而是把证据摆在对方面前。
尽管袁懋解释这是SG答应他离开的条件,姚乾没有手软,以给战队带来损失和影响辞退了他。
这件事给姚乾带来的除了寒心,也让他开始思考战队负责人的职责所在。即便不能面面俱到,但这类错误太过致命,稍有不慎就会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除此之外,姚乾心头始终盘桓着对盛卓延的内疚,让他只要想起就愧疚不已。
处理完这些已是午后,姚乾走出单元楼,再次给盛卓延打去电话。
“姚先生,您好。”接电话的人是江谷,姚乾问他:“可以让盛卓延接电话吗?”
“盛总现在可能没办法接。”
姚乾疑惑:“他在忙吗?”
“不是,”江谷犹豫了一下,“盛总身体不舒服,今天在家休息。”
落在雪上的脚印极为突兀,一步步搅乱平静,回头再望去时已然凌乱不堪。
姚乾动作木讷地打开门,踟蹰着没有上车,邹文回头问:“姚先生,要送您回基地吗,还是去别的地方?”
想起江谷说的话,姚乾心间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那是一种愈演愈烈升腾的酸楚感,一下一下地撞击胸腔,想要寻觅出路却无法释放。于是压迫心脏,将它挤压得窘迫不已。
“那个,”姚乾抿唇,“你知道盛总家在哪儿吗?”
***
车缓缓停在别墅区,姚乾拎着买的水果和礼物,有些艰难地按下门铃。
“叮——”
没过一会儿,江谷急匆匆地来开了门,“姚先生?”他接过姚乾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我来看盛总,”姚乾看向院子里,“他在这里吗?”
江谷向后退让路,“在的,请跟我来。”
进入别墅,江谷给姚乾拿了新拖鞋。
这里的布局和陈设都是深色调,初入时有压抑感。而明净的玻璃透白雪映照出的光,给人一种寂静之感。
“盛总在楼上,您先坐。”
“嗯,好。”
屋内开了地暖,姚乾脱下外套后来到客厅,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文件。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可对上面的数据表非常熟悉,瞥一眼便知道是自己发给盛卓延的。
看来这儿还没来得及收拾。
姚乾恍若间看到刚到家的Alpha解开束缚领口的领带,他坐在沙发上,即便因为工作深感疲惫,还是拿起资料仔细审阅。
白炽灯下,他端正地坐着,指尖习惯性地轻叩,一遍遍为姚乾考虑战队的事,担心有人图谋不轨。
……
“姚先生,热水可以吗?”江谷打断了姚乾的思绪,他端来水解释:“盛总很少在家招待客人,我没找到茶或者其他饮品。”
“可以,谢谢,”姚乾抬手接过杯子,眼底复杂,“他吃过药了吗?”
江谷面露难色道:“药买了,但盛总在休息,我没上楼打扰他。”
热水透过玻璃杯传递着温度,姚乾的掌心被捂热,手指却还是凉的,“那我等他吧。”
江谷没有回应,只是恭敬地站在旁边,姚乾抱着尝试着心态问他:“你们是不是已经查到袁懋做过什么了?”
“不是的,姚先生,”江谷否认,“派去调查的人只拍到照片,但他们战队之前有过类似的行径,所以盛总怀疑这次也不例外。”
姚乾微微颔首,他知道怀疑无法作为证据,盛卓延也因此缄口不言。
“昨天盛总刚落地就去了基地,他担心SG会有什么动作,所以才……”江谷难得吐露,他表现得很是拘束,“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听完这些,盛卓延的行为就能说得通了。
姚乾想起去盛卓延公司那天,袁懋忽然回到基地,他言辞闪烁地说回来拿东西。也许盛卓延在远远看到这一幕时就察觉到,所以才会让人调查,趁着事态可控,提前遏制。
其实作为老板,盛卓延完全有权力决定录用或辞退谁。可他还是希望由姚乾出面解决,不想拂了他这位战队负责人的面子。
事实证明盛卓延的推测是正确,是姚乾误会他了。
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姚乾起身道:“药给我吧,我拿上去给他。”
江谷声称盛卓延在三楼的卧室,又贴心地倒了杯水,连同着药都给了姚乾。
姚乾顺着楼梯走到三楼,还剩最后一级台阶,熟悉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什么事?”Alpha听到动静,穿着长袖睡衣走了出来,“是公司还是姚乾那边——”
盛卓延的后半句话在见到姚乾时戛然而止,他散开的头发显得凌乱,深沉的目光隐匿在黑暗中混沌不清。
姚乾走了上来,他后腰抵着身后的扶手,接着盛卓延的话说了下去,“盛总,我去找过袁懋了。”
药盒被他紧紧攥着,一条蜿蜒的褶皱悄无声息地扩散。
“我查清楚他做了什么,也已经辞退他了,”姚乾的语气柔和下来,“抱歉,是我疏忽了。”
对面的Alpha神色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你可以在电话里说。”
盛卓延的嗓音听上去很沙哑,姚乾听出了话外音:他在询问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是想和你道歉,”姚乾停顿了一下,“是我误会了。”
姚乾曾自诩能很清楚地划分公事和私事,他能冷静地处理袁懋的事,却在面对盛卓延时控制不住地妥协退让。
蕴藏在话语中的愧疚流露,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界限渐渐模糊。
“我接受道歉,”盛卓延的态度疏离,眸光黯淡了几分,“你可以走了。”
可盛卓延没有回卧室,只是凝视着姚乾。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消沉和委顿,这些无一不在诉诸着此刻的惘然。
姚乾的眉心突突地跳着,他情不自禁地走向盛卓延,“江谷说你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你。”
盛卓延眼神微动,也许因为身体不适,他的声音十分低哑,“然后呢?”
“所以,盛卓延,”姚乾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话音刚落,姚乾被盛卓延搂入怀中。
Alpha灼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而来,姚乾单薄的身形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可他手里拿着东西,无法给予回应。
感官在暗处不断放大,交颈相拥传递擂鼓般的心跳频率,也仿佛交换胸膛跳动,清晰地感知对方的悸动。
可渐渐地,耳畔的呼吸越发不稳。盛卓延将姚乾抱得更紧了一些,唇在不经意时划过他的侧颈。
姚乾不适地瑟缩了一下脖子,“你还是不舒服吗?”
“易感期,”盛卓延低沉的嗓音顺着耳根蔓延,“我的易感期到了。”
这个字眼让姚乾怔了怔,“那你要注射抑制剂吗?”
“可以不用抑制剂吗?”盛卓延说话时极力克制着什么,“你帮帮我吧,姚乾。”
腰间的手倏地收紧,药盒应声落地,玻璃杯也摔在地毯上,发出闷沉的声响。
陷入柔软的床上,盛卓延的唇覆了上来。他的浑身发烫,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易感期。
起初还只是浅尝辄止,可逐渐变得按捺不住,盛卓延轻轻含住姚乾的唇,舌尖顶开齿贝探入,qin略着柔软的口腔。
纠缠的舌越来越湿热,在推诿时产生快意,也在划过上颚带来酥/麻的痒/意。姚乾很轻地发出喘xi声,盛卓延捏住他的下颌,霸道的吻将理智吞/噬殆尽。
姚乾的手指还是很冷,他抵触着盛卓延的肩膀。那细腻冰凉的触感像是夏日沁饮,却无法浇灭烈日带来的燥/热。
第一次接受这样势不可挡的亲吻,姚乾几乎窒息。他的每次喘气都来自盛卓延的施舍,自持冷静不复存在,连吞咽都在讨好。
直到热/烈的吻落在姚乾的侧颈,感受牙齿嵌入皮肤,不堪的回忆开始蚕食yu望。
Alpha……标记……
姚乾如同惊弓之鸟,他猛地推开了盛卓延,惶然无措的模样映入那双深黯的眸中。
“不行,我……帮不了你。”
第37章 难以纾解
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姚乾逃似的离开了。
他的步伐仓促,下楼时不慎摔了一跤,像是对什么避之不及。
盛卓延想起身去追,可下了床后双腿倏地无力。他扶着墙壁,高大的身躯俯下蜷缩,几度支撑不住。
窗帘遮蔽光与雪,屋内温度攀升,暗流涌动。
盛卓延腺体上的经络剧烈地跳动,体内的躁动啮啃着理智,疼痛感像覆在头顶不断收拢的巨爪,这些都让他痛苦不堪。
动怒对此时的盛卓延没有好处,从记事起,他度过的每一天都小心谨慎,成年后有了易感期更是如此。
男Alpha与女Alpha结合本就不易受孕,能顺利生子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盛卓延的出生凝聚了父母全部的希望和爱,即便被医生诊断出先天的腺体综合症,他们也从未放弃。
母亲柳芷仪更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从那时起便研究这类病症。她完完全全地倾注自己的时间和心血,还因为怜悯收养了和盛卓延情况类似的孩子。
他们这样的Alpha注定和正常人不同,稍有不慎便会发热暴怒,最致命的是会在易感期完全失去自制力,与失控的野兽无异。
一般的Omega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更无法让感知迟钝的他们得到安慰。医生曾说过Beta会是更适合的伴侣,可盛卓延不愿做被欲/望操控的傀儡,他始终没有接受这样的提议。
每每被疾病折磨,盛卓延只觉得束手无策、身不由己,他憎恶这样失去掌控的无助感,也无数次希望在跌入深渊时能够有人拉住他。
在一次意外中,那个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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