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类非卿
姚乾虽然无暇看镜头,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现在就挺开心的,因为能吃到亲手包的水饺,尤其是李阿姨包的。”
旁边的李阿姨催促道:“小姚,你出去歇着吧。一会儿我要塞硬币了,可不能偷看。”
“李阿姨,难道您不是按照人数放的吗?”
“呵呵,你这孩子……”
看到这里,姚乾的心中五味杂陈,殊不知旁边书房内的Alpha也是一样。
烟一次次地卷入肺里,怎么都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除了受病症的折磨以外,他从未这样不安过。
无法标记已经足够煎熬了,现在就连信息素也在逐渐淡去。
只有留下痕迹才行,即便是短暂地拥有。
***
早上醒来时,姚乾被盛卓延从后背抱住。他伏在自己的后颈处,均匀地呼吸。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姚乾应接不暇,恍然间他觉得过去了几个月。加上盛卓延不知节制地索取,他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
如果盛卓延没有沉睡,姚乾真的会觉得他得了某种精神亢奋的怪病。
姚乾屏住呼吸,一点点地挪下床。他的腰背酸痛,脚踝却好了很多,想来是昨晚的药起了作用。
双脚落地,姚乾扶着床沿起身。他回头确定了盛卓延还在睡觉,悄然向门口走去。
天色依旧晦暗,使得走廊也暗沉沉的,只有尽头那侧照进光亮。
姚乾扶着墙,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楼梯口。
不知道盛卓延是不是故意的,三楼这样层数不上不下,楼梯看上去也不长,可对于他这样扭伤脚的人来说并不容易。
姚乾不确定自己能否安然走下去,他扶着扶手,颤颤巍巍地迈出了第一步。
当重心完全依靠在右脚上时,受伤的左脚显得格外局促。
在转角处稍事停留,姚乾向前走时腿倏地瘫软。好在他死死攥住扶手,肋骨硬生生地撞了上去也忽略了疼痛。
倘若从这里跌下去,他真的就要骨折了。
急促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喘息一叠一叠地从肺部呼出,这些都冲击着姚乾脆弱的耳膜。
倒数第三层,第二层,最后一层——
他做到了,即便这一路漫长而又艰难。
此刻,姚乾才感受到额前和后背上都是汗,发丝也沾粘在侧颈上。
现在的他一定狼狈不堪,可为了自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姚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走到了一楼,然而在经过厨房时,他的余光注意到那里放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暗黑色的台面上极为凌乱,有擀面杖,面粉,拆到一半的碗筷盒。右侧客厅的茶几上有很多种类的脚踝固定器具,都是被打开后拆解的,沙发上好像还有脚部的骨骼图。
门口的地毯已经换了新的,可那里恍若还有姚乾得知真相后洒出来的粥。
痕迹可以磨灭,记忆却不能。
那些折磨之下产生的印记至今留在后颈上,只要回想起来就还是能感受到苦楚,可姚乾却犹豫了。
他知道盛卓延关心自己的脚伤,却不知道他无数地演练摸骨,以及如何使用护踝器具。或许他真的大费周章地亲手包了水饺,在里面放了硬币。
难怪水饺那么咸。
姚乾分明很想离开这里,逃离盛卓延,可眼前的这些让他心中泛着阵阵苦涩。
倘若盛卓延只是为了做那种事,那么姚乾对他的讨厌还能更纯粹一点。
可这些物件重现了姚乾不知道的,以及盛卓延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以至于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姚教练,早安,”楼上传来的声音让姚乾整个人僵住,“你也太勉强自己了,走了这么长的楼梯,一定很累吧?”
姚乾猝然抬头,穿着睡衣的Alpha赫然站在楼梯口。
他看不清盛卓延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懒懒地靠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盛卓延什么时候醒的,难不成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深深地恐惧占据着大脑,姚乾立刻迈开步伐,向玄关跑去。
“你手上的药应该都蹭掉了,”盛卓延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平静地说道:“过来,我帮你重新涂。”
咚,咚,咚。
那下楼的脚步带有空洞而悬浮的回音,一步步靠近,阴冷可怖。
姚乾顾不上脚伤,耳畔掠过风声,他很快抵达玄关,毫不犹豫地打开门锁——
“咔嚓。”
打不开。
门是锁上的。
姚乾的心瞬间凉了下来,他像是置身寒冷的冰窖,沉重的镣铐陷入皮肉,感知都变得麻木。
被盛卓延扣住手腕时,姚乾还浑然不知,落入他的怀中才奋力挣扎,“放开我……”
“我帮你上药。”
“别碰我!”
“为什么不能,那个Beta可以,我不可以?”盛卓延攥住姚乾的手腕,沉声反问:“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碰过,还是说他也这么对过你?”
听出他说的人是于枫逸,姚乾看过来时眸光黯淡,“别把谁想的都和你一样龌龊。”
“是,我龌龊,你难道没有享受吗?”盛卓延扶住姚乾的肩膀,他们靠在门上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说过,你先把脚伤养好。”
姚乾眼底溢满绝望,他讷讷地看向盛卓延问:“然后呢,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盛卓延的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他不能放手,也不想放。
姚乾身上已经没有了盛卓延信息素的味道,他是Beta,无法用标记留住他,只能用纯粹的感情。
可他们之间存在这种东西吗?
姚乾曾经问过,不会以为接了吻就代表喜欢吧,那是不是表示,他对自己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想到这里,盛卓延将姚乾抱得更紧了。
从姚乾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又或者是自己在混沌中在他后颈留下标记的那天,就注定他们建立的羁绊终将塌陷。
姚乾抓住盛卓延的衣服,缓缓低下头,颤声道:“你想做的都做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盛卓延的鼻尖抵住姚乾的后颈,释放出了浓烈的信息素,湮没了他委顿的身影。
“姚乾,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教你一件事。”
“谈条件的时候就该拿出诚意。”
“既然认定我只是为了和你做那种事,你觉得凭这几次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我来啦!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谢谢宝宝们呜呜呜。
写完这章,我觉得这本可以加个酸涩的tag了
第46章 只有我能给你
被盛卓延咬住后颈,姚乾吃痛地发出喘息。那是一声嘶哑的、抑在喉咙中的喟叹,他在仰头时脖颈绷直,漂亮的弧度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
身后的人没有尽兴,姚乾的睡衣被他解开,于是半边的袖子垂下,在身体颤抖时轻微地摇晃。
在姚乾看来,这是盛卓延最直接的泄愤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作为Alpha绝对的统治地位。
想标记就标记,不管姚乾有没有腺体;想释放信息素就释放,不顾姚乾是否能感知;想做什么就做,不论姚乾是怎样的心情。
不久前的恐怖场景还历历在目,紧逼而来的脚步声让姚乾回想起都会渗出冷汗。他不觉得想逃是自不量力,可即便做出反抗也根本不是盛卓延的对手。
姚乾眉宇沉下时强忍着不适,他的脊柱僵持着,被压在后腰上的手不受控地攥紧。
“你认为……我是在和你谈条件?”听到这句话,后颈的痛感减缓了几分,姚乾轻笑一声,“盛卓延,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因为你的威胁而让步?”
标记带来的满足感不言而喻,盛卓延气息倏地一重,手指顶开姚乾的掌心和他十指紧扣,顷刻间抚慰心中的躁郁。
“是你说国内外的队伍实力悬殊过大,你真的会放任这样的情况发酵,在这个节骨眼上解散你投钱组建的战队,然后雪藏那些选手吗?”
条理清晰的分析让盛卓延的眸光一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姚乾咬肌紧绷,视线死死地盯着门锁。
“你觉得我不敢?”盛卓延反问时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别忘了,梵英不止这一个游戏。”
从后方被钳制住的姿势极为屈辱,姚乾腰背上的肌肉因为长期紧绷微微抽搐,“那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精力开拓海外市场,你很闲吗?”
他们从事的行业有共通性,很多时候能很快领悟工作上的安排以及深层动机。比起试探,现下的这番对话更像在找出破绽、揭露底线。
在姚乾要支撑不住时,盛卓延将他捞入怀中,“让你当教练真是屈才了。”
靠着盛卓延的胸膛让姚乾好受许多,但Alpha的气息让他表露出不加掩饰的反感,“盛总是不是忘了,我已经递交过辞职信了。”
“然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送抑制剂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是怎么完成那份工作的。”
姚乾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撕开伤疤,将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作为匕首,精准地刺入盛卓延愧疚的内心。
信息素中的催//情气息逐渐被愤怒取代,盛卓延的喉头焦渴,发痒的犬齿抑制不住地想要再次标记姚乾。他压抑情绪时紧紧攥着拳,指甲深陷掌心,摊开后全是凹下发红的印记。
落地窗外的日光明亮,雪融化后的水珠顺着屋檐不停地坠落,像是一场只要经过就会湿透的人工降雨。
待怒火被浇灭,盛卓延掐住姚乾的下颚,迫使他抬头。
“不知道姚教练说的是哪种?如果是跑腿,我不介意帮你买辆车,如果是我理解的那种——”盛卓延的手指摩挲着姚乾的唇角,“那直接来我房间就好。”
“盛卓延,你他妈的……混蛋。”姚乾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刻,盛卓延也不生气,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似笑非笑道:“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发生爆破意外的那天,姚乾坐在救护车内被记者拍下的照片。他只听说这则新闻被撤了下来,没想到竟然也是盛卓延的手笔。
屏幕的亮光让姚乾的眼眶发涩,照片上他怔住的表情足以当时的忧虑。画面在长时间的凝视下变得模糊不清,却让他的感官重现那日所体会到的恐惧。
“姚乾,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在意的从来不是这双手,也不是组建战队,”盛卓延的嗓音低沉,说话时带着轻微的笑意,“你只是舍不得放弃拥有的一切。”
上一篇:天上星
下一篇:天才小狗恋爱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