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钥
这个认知让聂渊有些恐慌。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对纪无欢有这种特殊反应,思考了一会儿,他把这种感觉归类为:
一定是因为这里太潮湿了,身体不适所致!
好在纪无欢睡着之后还算安稳,缩成一团钻进聂渊的怀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就一动不动了。
天微亮的时候,聂渊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出去,也就跟着起来了。
他去厕所冲了个凉水脸,然后下楼看了看。
昨晚给他们上菜的妇人就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娘,她很早就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洗菜,看到他还主动打招呼:“嘿,小伙子,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或许是看出聂渊精神不佳,又问道:“是不是不太习惯?咱们这里风大,有的时候刮起来呼呼得响,晚上可以喝点咱们这里的酒,睡得沉。”
“嗯,你们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妇人笑着说道:“要不我带你去酒窖看看?”
聂渊抱着双臂,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老板娘,她仍然穿着昨天的那一身,深色的袄子,红围裙,皮肤粗糙,手指在冷水中泡得有些红肿,脸上是朴实的笑容。
跟她的眼神对上后,聂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用了。”他说完围着这个院子转了转,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进去的时候,张祥财还没醒,却见纪无欢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在床上拱成了一团。
他在干嘛?
听到脚步声,纪无欢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似乎才睡醒,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虚着眸子,一把拉住聂渊的手,脸立刻贴了上去,用柔软的鼻尖蹭了蹭男人温暖的手背,嗓音带着软乎乎的鼻音,迷迷糊糊地抱怨道:“陆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好冷……”
“你……”肾亏?聂渊把嘴边嘲讽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绞尽脑汁半天,总算挤出一句话:“你没事?”
“有事……”纪无欢撅着嘴,语气老委屈了:“好冷。”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难不成是感冒了?
聂渊见他这副模样,立刻有些紧张。
在恐怖世界里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状态不好,遇到危险,很容易出事。
他赶紧把被子拉起来,全部裹在了纪无欢的身上,然后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觉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你等着,我去弄点药。”
谁知纪无欢却趁机抱着他,又不肯撒手了。
那张脸就在贴在他的胸口上,蹭啊蹭啊蹭,黏了好半天,然后搂住他的脖子,纪无欢将下巴摆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陆哥哥,你可真好。”
莫名的,像是有一股暖洋洋的东西冲进了聂渊的心脏,他还没有回味过来这是什么样的味道,就又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
聂渊问出口后,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纪无欢放开聂渊,戴上眼镜,掩盖住本来的眸色,专注地望着男人,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认真地回答道:“才不是呢,我只对陆哥哥你这样,因为你昨天保护了我呀!”
那个时候又没有实际危险,只是拉了他一把而已,也算是保护吗?
聂渊更酸了!
他又问:“你昨天说我像你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唔?”纪无欢用手指戳了戳下巴,刚要回答,又被打断了。
隔壁床上的张祥财突然一声惊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流着冷汗,气喘吁吁,高声尖叫道:“妈呀!你们听到了吗!昨晚一直有人在敲门!”
纪无欢跟聂渊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昨晚没人敲门啊。”
昨夜里,纪无欢虽然睡得还不错,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可能熟睡,如果有人敲门,肯定会被吵醒,更别提旁边还有个聂渊了。
既然他们两人都没听到,那么……
纪无欢笑了笑:“老师,你该不会是做梦了?”
张祥财一愣,仔细想了想:“我真的听到了!做梦哪有那么真实,简直就像是在耳边,一直在敲门,我还叫了你们好几声,没有回应……你们真的都没听到吗?”
两人同时摇头。
“那还真是奇怪了。”张祥财又思索了一会儿,考虑到昨晚睡觉前脑补了不少恐怖的东西,正所谓夜有所思,梦有所想,因此而做梦的话,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等纪无欢跟张祥财都穿了衣服,三人一起下楼用餐,一楼已经有了不少玩家。
中间的大餐桌上摆着一锅白米粥,周围有几个盘子,里面装着咸菜、鸡蛋、包子、馒头。
看起来都是刚出炉的,冒着热气,闻起来很香。
纪无欢看已经有玩家开吃,也就放心盛了碗粥,还给聂渊也端了粥,满脸乖巧,很讨人喜欢。
要是放在平时,聂渊肯定会觉得纪无欢要么是脑子抽了,要么是在粥里下毒了,而现在,他居然觉得这粥有点点甜。
他们吃饭的时候,剩下的玩家也陆陆续续的从楼上下来了,纪无欢偷偷打量着他们,暗中数着人数。
十五个人。
竟然一个没少,看他们的神态,好像只是有些精神不佳。
昨晚实在是平静得有些出人意料了。
刚才下楼的时候,听聂渊说,昨晚半夜还不时有人起床去上过厕所。
谁都知道,半夜上厕所是各种恐怖片里的出事高发时间段,可就是这样,居然都没发生点什么的。
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最让纪无欢感到意外的是——这里饭菜的味道是真得很不错!连咸菜都炒得恰到好处,很是爽口,非常开胃。
如果不是在恐怖世界,纪无欢甚至想买两斤带回去。
等他们吃了饭,好一阵也不见镇长跟副镇长过来,副镇长的表弟解释说是他们平时就比较忙,现在可能有事情,让他们再等等。
纪无欢趁机去厨房找到老板娘,打算问问杨发一家的事情。
“大娘~”纪无欢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叫得那叫一个甜:“您在忙呢?”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菜,侧脸对他笑了笑:“小伙子,怎么了?”
“大娘,我想问问杨发家里的事情。”
反正系统的提示就是可以询问居民,所以纪无欢也不掩饰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老板娘一听,却是脸色大变,眼中有藏不住的惊惧,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大娘我劝你们一句,这个事情你们最好就别管了,那家人啊,其实是被她勾了魂,给拖走了!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她到底是谁啊?”
“她是……镜鬼!”
纪无欢故作不信:“大娘,您可别吓唬我,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啊!”
“呵,你们别不信。”提起这个事情,老板娘眼中的恐惧更甚了,似是觉得背后冰冷,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道:“在民国的时候,我们镇上嫁来了一个外地的女人,长得可漂亮了,最喜欢穿绣着花的暗红色旗袍与黑色高跟鞋……”
那个女人叫做姚诗画,人如其名,长得特别漂亮,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她的丈夫特别宠爱她,夫妻两感情很好,本来是非常幸福的两口子,
谁知因为她长得太漂亮,被镇上的恶霸盯上了,那恶霸家里有钱有势,几次强取豪夺不成,就污蔑她丈夫杀人,明明有不少人能够证明她丈夫那天根本不在镇上,可因为惧怕恶霸家的权势,除了他的父母之外,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他说话,最终她的丈夫跟公公都被抓起来给活活打死,而姚诗画也被那恶霸强行占有。
在姚诗画丈夫死去的头七那天,她一头撞碎了镜子,然后用镜子碎片割喉自杀,临死之前她诅咒了镇上的每一个人。
“最开始是恶霸一家,他们在姚诗画头七的那天夜里竟然离奇失踪了,他们家的佣人亲眼看到,是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长发女人,从镜子里爬出来,将他们拖回了镜子里!后来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每一个都离奇失踪了,短短一年内,镇上消失了三十几个人。最后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姚诗画怨气太深,已经化为了厉鬼,她能透过镜子看到一切,只要被她看到就会被拖进去,必死无疑!”
最终那道士做法,然后让人把镇上的镜子全部砸碎,沉进江底,才得以阻止姚诗画鬼魂疯狂的杀戮。
从此以后,这个镇上就再也没人敢用镜子了,因为据说姚诗画的鬼魂仍然存在着,如果被她看见了,就会被拖进去。
所以从民国开始,这个镇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一面镜子了。
听完这个故事,纪无欢跟张祥财都起了一身冷汗。
纪无欢脑补了一下,一个红衣长发女鬼从镜子里爬出来,把人给活生生拖进去的场景,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抱住聂渊的手臂,非常符合人设的开始瑟瑟发抖。
聂渊其实挺无奈的,纪无欢就算了,连张祥财这么一个大高个,都一副恐慌的模样,也跟着往他背后缩。
不就是个红衣女鬼吗,这有什么可怕吗?
身经百战的聂大佬根本不慌。
离开厨房后,张祥财感叹道:“这么看来,杨发那一家人就是被姚诗画的鬼魂给拖进去了?”
聂渊沉思片刻:“去杨发家看看。”
张祥财一听:“哇靠,你疯了,他们家大门口就有面镜子,这不是赶着去给那女鬼送菜么?”
聂渊懒得跟他多说:“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可以不去。”
张祥财刚点头想说好,却见纪无欢拉住聂渊的手腕,屁颠颠地黏上去:“陆哥哥,陆哥哥,我也去。”
张祥财:“你不怕吗?”
“有陆哥哥在,我就不怕!”
张祥财:“……”
聂渊张了张嘴,挤出一个字:“好。”
纪无欢跟聂渊昨晚都记过路,很轻松就到了杨发家的院子外。
这里跟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
只是有了昨晚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蠢到直接推门进去了。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楼房的后面有一棵黄角树,树干粗壮,高度完全能够到二楼的窗户。
聂渊立刻生出从二楼爬进去的想法,他脱了外套:“我先爬上去看看。”
纪无欢主动接过男人的外套,附加一句甜甜的:“陆哥哥,加油~”
聂渊往后退了两步,加速直接冲了上去,踩着树干接力,两三下就爬到了第一个树枝分叉的地方。
聂渊小的时候也是个爬树能手,这种高度的树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爬上树杆后发现杨发家二楼的窗户是关上的,他踩在树杈上,试着伸出一只手,扒住窗户的边缘,一用力,竟然就给推开了。
窗户里面还有窗帘。
窗帘被拉开的时候,日光照了进去,一道白光晃到了他的脸上。
聂渊下意识地侧脸躲避,并且闭了一下眼睛,而当他睁开眼睛往看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竟有一面白晃晃的镜子!
而在镜子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红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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