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少年 第105章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二由美子微抿着唇角，极轻极轻的喟叹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姐姐，这边太吵了，去不去大哥他们那里？”裕太回头看着由美子愣神，扯了扯她的手指，凑近了一分，再次问道，这里太靠近后援团了有些拘束十分不方便。

“那走吧，今天我可是专门来给你们加油呢。”由美子抿唇一笑，看着走在前面为她引路的裕太，视线也不自觉往立海大网球部场地其他网球看去。

她昨天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天的比赛胜负已定，注定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矛盾致使心结，周助会有新的心结出现。

幸村坐在木更津身侧，目不转睛看着场上开始进入正轨比赛的两人，看着柳稳扎稳打领先一分，微微松了口气瞥见突然上网的乾贞治，神情紧绷，没有什么大变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焦虑的情绪。

“还是没有听进去呢。”月初站起来看着他们的动作，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轻柔，就连身侧的真田都没有听到，两侧垂下的头发被微风拂起让身侧的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唇角却是慢慢一点点压下去了，眼底慢慢的带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你的数据网球是我教的，我们的数据彼此都熟悉，比赛已经向我这边倾斜了，乾，你还要试探下去吗？”

“现在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柳看准了落地位置，脚步一迈而去，对准了击球点毫不迟疑抬手就是反拍扣杀回去，动作一气呵成。

他和乾一握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了心算，计算对方和自己心里面的想法，上场时对方保持的距离，对方的行为习惯，对方的思维方式，哪怕他们许久没有见，但依然对彼此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网球部的队友们，两人都在脑海里把对方所有调动能力的一切的可能性都过了一个遍，神经紧紧绷持着。

在开始的时候他们就选择了试探保留的战术，一分紧着一分的试探，互相在计算着彼此的下一步的打算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小心，毫于疑问这是一场心里和数据的对决，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输掉比赛，所以一开局他们两人都收敛起自己的心绪，专注着眼前的比赛，对场内的欢呼呐喊声置若罔闻，仿佛陷入了一盘棋局里，四正方圆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对弈。

场外人只看得见他们打出去的网球闪过一串数据，速度跟球影一样快的晃人眼球，心里又急不可耐，待一颗颗网球擦过看透了他们的招数也便放松警惕了，数据而已，又什么可看的，太过于无聊了，又没有之前两场比赛来的猛烈。

除了困在棋局里两人在知晓对方的所作所为而已，场外也只有几人能够看懂他们的博弈，其中就有观月初他们几人。

幸村和月初越看眼底有些阴沉，指尖微微收紧，月初抿了抿干涸的唇瓣，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乾贞治已经开始布局了，麻痹着柳的判断，柳这个时候还没有看出来，现在表面上看他们立海大领先了一分，但仔细看青学也紧咬着比分，只需要反杀一局就可以打个平手，但就是这一分让柳微微松懈了，接下来只怕他再顺着节奏下去，那么青学单打第一场就拿下了。

“这一局比赛似乎不太对劲。”仁王百无聊赖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数据网球，盯了一会突然神色变得严峻起来，手里的甩动的小辫子一停打在了脸上，声音微哑，略微有些怀疑。

“过于被动了。”真田抱拳看着他们，一针见血指出了要害，脸色带着两分忧虑，他们逐渐看出来了，不知道柳有没有发现。

“部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田的话让仁王微微卡顿，侧着头轻仰着身子看着月初问道，狐狸眼紧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猝不及防被问到，月初抬眸就对上了仁王饱含思量的眼睛，轻扯了一下嘴角，没有正面回答他，直接说了一句，“除了被动外还有什么？”

仁王一怔，惊愕看着他，还有？回头继续看着他们的比赛，除了被动柳又犯错了？

“我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了，赤也、真田也是，乾贞治一开场就已经布下了局，他们的比分跟的很近，柳的数据网球和空蝉乾贞治很清楚，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在乾贞治模仿他的使出空蝉的时候柳的空蝉已经被封印了，没有找准弱点前，使用秘技也没有什么作用，他的数据对方一清二楚。”

话音一落，场地局势又发生了改变，乾贞治抬拍看准了机会直接起跳随即引拍而上，挥拍、扣击，砰的一声，伴着清脆的击球声，黄色的网球顿时高弹而起在温热的阳光下一闪而过。

网球受力，如同一只轻盈的蝉在空中飞过，震动的翅磅划过了优美轻柔的痕迹引出了一串黄色的斑点，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直接压向底线。

“空蝉用的不错，这么快观察到了数据，不过想要用空蝉冲破我的防线还差一些。”

见状，柳看着蝉翼卷起的斑点，双目一定，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横移间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网球落点处，脚步一顿，右手手臂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显着，计算着网球的落下的速度，瞬间爆发强劲的臂力，泛着冷光的球拍接对准了继续飞舞的蝉翼，狠狠挥下，沉闷的击球声激荡响起，回荡在网球场上。

“嘶，这么快就转变了节奏了。”

“看了这么就的数据，终于知道身在困局里了，为时还不晚。”

“刚刚那是柳君的空蝉吧，青学的乾君居然也会。”

“你的数据我都了然于心，莲二，我是不会客气的。”乾扶了扶眼镜，目光看着飞入自己区域的网球，眼眸一沉，脚步迈动瞬间来到了对角线，紧了紧球拍，闪动间一支球拍出现在网前，砰的一声，网球迅速跃出。

“是吗，那接下来呢。”柳见此噌然而动，清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来到自己的后防站定着身子，球拍拉大了弧度，又收敛了角度，对准了快如利箭的网球，球拍一扣，敏捷地带起扣上的网球，快如流星的网球直奔斜线，强烈的旋转卷起了一卷风帘。

“这是鎌鼬，果然是好友，不忍心伤害专门调整了角度，不过上旋切球可是不好接的呢。”

“哇，这是上旋切球吗？好快的速度！”

乾看着柳的鎌鼬，脑子里飞快转动着收集着数据，带着一丝冷光的眼镜反射着数据，柳看着呆滞的乾，微微勾着唇，毫不迟疑身影闪动，网球落下的瞬间出现在了网前看着飞旋的切球，乾抬拍寻找着发球点，突然看着上旋而下的低端，手里的球拍网球在弹起的瞬间，球拍晃过伴着砰的一声清脆的击球声迅速激荡而出，虚影晃过，快的令人咂舌。

看着空落落的球拍，手心残留着一丝酥麻，刚刚那颗球直接擦过拍面撞在了线拍上，溅起的火花落在了手背上让他一颤，掀起眼皮眼眸看着对面神色淡然的柳，轻呵了一声，居然被他骗了。

“乾居然破了鎌鼬！”

“等等！”

“没有扣杀回去！！”

“什么情况！”

“30-15，立海大此局领先。”

“那颗球怎么回事，乾明明扣击回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阿乾怎么回事？”

“经理，那颗球擦拍面而过是柳前辈在接球时拉拍弧度又调整了吧，他告诉乾前辈的数据是错的。”

桥本微眯着眼睛，深褐色的眼里的光芒更亮，望向场地中央的目光更加的热切，虚晃一枪将错误的信息传递给对方来扰乱视线，不得不说在知晓对方底细下选择这种方法倒也说的说去。

幸村回眸看着侧着头若有所思的前辈，眼中带着一丝惊讶，柳的动作很快而且很小心他居然看见了，照理说实力不够的人一瞬间观察不到这么多的东西，柳的速度如何他作为部长好歹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一年级的他也看清楚了。

“哟，军师这是诱敌？”

“他也是胡来，这么多人担心他没想到他自己也在算计。”

“还好。”月初看着柳眼底的凝重，忽略了真田他们的话，紧捏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他刚刚看着柳一步步顺着乾贞治设下的棋局里走紧提着心，没有想到柳自己早有打算了，看样子是听进去了一些。

“莲二，我的数据是你教的不错，但是正因为是你教的数据网球，我才知道你的缺陷，抱歉，这一局我必须要拿下。”乾互换了位置，看着柳手里的网球，温和的声线被他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沉重。

“那拭目以待。”

柳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温和气息收敛下去，抬头看着手上的网球，微眯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茶褐色的瞳仁，白色镜片下一双眼眸凝聚出丝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