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的荣光
越往后的关卡,能见到的人越少,像今天这种二十来个人一起浩浩荡荡去闯关的场面, 很多人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敬业福说, 关卡里面的虚假人生时间不定, 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 有的人比较特殊,说不定能在里面过一辈子,但不管多久, 只要没想起来, 那再出来的时候, 就会发现等待区已经过了七天。
因为大家的荣誉值都扣了七次。
了解了各种规则, 大家就准备进去了,红领巾第一个进, 进入通道前, 俞轮习惯性的看向颜行硕,后者也在看他,周围人太多,颜行硕不能做什么,只能捏捏他的手指,“那边见。”
俞轮轻眨双眼, 转而笑起来, “嗯, 那边见。”
他们都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的感情, 是从王冠里开始的,是王冠抹除不掉的。
*
俞轮翻了个身,突然醒了过来。
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醒了,明明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该死的生物钟,又毁了一次让他睡懒觉的机会。
叹了口气,俞轮坐起来,熟门熟路的去卫生间洗漱。
今年是他大学毕业的第三年,他成为公务员以后,就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他在离单位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第一年没有存款,他用了父母给的钱,后来工资出来,他慢慢攒了一笔小钱,就不需要父母救济了。
公务员赚的不多,却能保证他的生活水平,上班工作,下班娱乐,周末再和朋友出去玩一玩,他自己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平淡了,但那是因为他身处于这种生活里,所以看不出这样没有烦恼没有危机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上个月,他刚过完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父母开始催他找女朋友,他也觉得烦,但幸好,他和父母不在一个城市,就算烦,也就是烦几分钟的事。
今天没有约,俞轮打算吃过早饭,出去溜达溜达,听说市文化馆新开了一个巴西文物展,看过展,他还能去文化馆附近的文化集市逛一逛,买点新鲜的小玩意。
这么想着,俞轮吐出一口泡沫。
好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玩,自从工作,他就没再长途旅游过了,每回都只能在省内转悠,再走远一点,也只到江浙沪包邮区。
西藏骑行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俞轮叹了口气,把电动牙刷放回原位,正擦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咣咣咣”,仿佛债主上门讨债。
俞轮皱紧眉头,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背着一个黑色挎包,手里还拎着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俞轮给他打开了门,他也没有露出一点好脸色,依旧臭着脸,说道:“我辞职了,没地方去,在你这住几天。”
俞轮怔在门口,半晌都没说话。
对面的男人不耐烦了,他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俞轮,“别告诉我,你在金屋藏娇?”
俞轮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大脑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居然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他侧开一边身子,同时伸手去拿对方的行李箱,却被对方拍了一下手,“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姑娘,还需要你给我提行李啊。”
说完,他轻车熟路的走进来,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没人住的客房,然后又走出来,看了一眼俞轮住的那个房间,床没收拾,窗帘没拉开,脏衣服还随意的扔在电脑椅上,他啧啧了两声,在心里暗道。
行,看来弟弟还是个邋遢的单身狗。
“……哥。”
俞年听到召唤,很快就回过了头,他问:“干嘛?”
俞轮看着这张和他没有半点相似的脸,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俩长得就不像,他是阳光型的小男孩,嘴甜长得还白净,小时候长辈们最喜欢的就是他,俞年没他会说话,也不喜欢和大人打交道,他长得阴柔、仔细看,还有点清秀,俞轮他妈背地里管大儿子叫大女儿,某天被俞年听见以后,整整一周都没搭理他妈。
小时候兄弟俩里是弟弟人气更高,长大以后就反过来了,用一句有些过时的话,俞年又帅又飒,看一眼别的姑娘,就能让人家脸红心跳到恨不得跳进河里给自己降降温,这么一个人间祸害,俞轮他妈再也说不出“大女儿”这个称呼了,每天都在担心俞年霍霍人家小姑娘。成长的过程里,俞年和俞轮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两人性格差的有点远,俞年嫌弃俞轮八面玲珑,俞轮又嫌弃俞年对谁都丧着一张脸,所以两人关系一向很淡,后来俞年上大学了,离家很远,哥哥走了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哥哥的,隔着屏幕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从此,两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再后来,两人都毕业了,留在不同的城市,一南一北,交集比以前更少了,每月可能就联系几次,每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每次见面,他们都和以前一样亲密,不会出现隔阂。
这些回忆出现的如此自然,也如此理所当然,就好像,他和他哥的关系理应如此,如果不是这样,那才不对呢。
摇了摇头,俞轮问他,“你怎么一大早上就过来了,吃早饭吗?”
俞年:“你觉得呢,你见过早上六点四十就吃过早饭的人吗?”
俞轮:“……我就这么一问,你火气怎么这么大。”
俞年自知说错了话,他烦躁的弄了弄头发,坐到沙发上,他揉了揉眉心,“一晚上没睡,又被人事部气的要死,一会儿我去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俞轮不置可否,他这个哥哥说话一向气人,今天只不过是格外气人而已。
他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从便利店买的饭团和手握寿司,本来是留给自己当早餐的,但看俞年这副被低血糖摧残的模样,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把它们贡献了出来。
俞年也不跟他客气,顾不上加热后的烫手,他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纸,一口咬了下去。
俞轮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默然无语,他又接了一杯水,递给俞年以后,他才问道:“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听起来,还和公司闹得很不愉快,难道是公司做了什么事,让他哥再也忍受不了了?
俞轮心里转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俞年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的回答道:“私人恩怨,你就别管了,我先休息几天,再去找工作。”
和俞轮不一样,俞年的大学含金量超级高,他的一半同学现在是军方技术类人员,而俞年对体制内的工作不感兴趣,他一毕业就去了一家民办的、和军工企业对接的公司当工程师,每年工资比俞轮多两个零。这样的他就算辞职了,也绝对不愁找不到工作。
看他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俞轮就懒得管他了,他一个无产阶级,替中产阶级操什么心啊。
俞轮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以后,他就出门了,俞年的到来,一点没打乱他的计划,他还是打算去看巴西文物展,至于家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哥哥,他才不想管。
……
虽然兄弟俩关系一向可以,但巨大的落差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俞轮心中,他不会埋怨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这么优秀,他只会埋怨自己,为什么高考没考好,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对啊。
俞轮走向车库的脚步突然停下。
上一篇:在逃生游戏里和情敌绑定之后
下一篇:逃生BOSS总在养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