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sther以斯帖
“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并非人类。”尼克勒斯伸出手,在燕楼的注视下,他的手掌化作了光点绕着他盘旋,片刻后又恢复原状。
“一开始我只是一团光,我待在上面观察大地,从生灵身上发现了心跳、体温……还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我花费了很长时间观察模拟,最后塑造出了这具身躯。”
他握住燕楼的手,肌肤的触感、掌心的温度还有细微的脉搏都如实的传递给燕楼,“看起来跟活人没有两样对不对?但本质上,我和你差不多,我能做到的你以后也可以。”
燕楼是个鬼,本质上算什么呢?一团冰冷的空气,这么看确实和一团光差不多,这个认知多少让他有一丝窃喜。
但是要像尼克勒斯一样制作一具活的身体很困难,在逃生游戏权戒力量的帮助下他也只制作出一具死的躯壳,身体依旧是冰冷的,没有心跳,也没有痛感,饥饿、冰寒、灼痛依旧侵蚀着他。
“想要重塑身躯吗?”尼克勒斯说,“我可以帮你。”
燕楼抬眸,惊讶的看着他。
尼克勒斯微笑着说:“塑造身躯需要大量的力量灌注,你还差了些。我可以借你一颗星辰,只要星辰不熄,它的力量就不会断绝……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燕楼稍稍松了口气,“什么条件?”
“你看,我刚刚跟你分享了一个秘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个秘密作为交换?这样才公平。”
从他的神色里看不出真假来,燕楼只能说:“您想知道什么?”
尼克勒斯微顿,笑容收敛了几分,“我对阴阳界有些了解,据我所知,鬼魂的成因源于执念、怨戾,而能力则多来自于死亡。死因是很多鬼魂恐惧的东西,他们逃避死亡也逃避自己的能力,所以弱小不堪。还有一些不逃避,却过分渴求力量,最后被自己的能力毁灭……”
“据我所知,阴阳界已经很久没出过双能力的小鬼王了。”尼克勒斯看着燕楼的侧脸,迟疑道:“你到底……”
燕楼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八岁的时候被养母领养,她原本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但是因为一时倏忽,她儿子被人绑架撕票,养母接受不了事实疯了。后来在孤儿院里看到我,她把我当成她儿子带回家,没多久疯病好了,她留下了我。”
“十多年后,她发现她的儿子还活着,失而复得让人欣喜若狂,但是很可惜,她查出得了癌症时日无多。”燕楼淡漠的叙述,“因为害怕我跟她儿子争家产,她把我关起来不许我离开……我以前生活习惯不怎么好,家里没存什么吃的,饿了几天胃病犯了。”
“把财产都交给她儿子以后,养母还是不放心,于是来找我。”燕楼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她打开了燃气,放了把火,和我一起死了……其实她不来我也快死了,何必呢?”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他仍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形。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落地窗的窗帘拉开,金色的阳光透过紧闭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
燃气阀打开后警报响了好一会,空气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但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都没有动。
胃痛的感觉并不好受,燕楼觉得整个胸腹都绞在一起,他疼得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但还是在养母面前坐得端正笔直。这是养母对他多年严苛教育的要求,要他彻底丢掉低贱出身带来的劣根和恶习,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她的脸。
从养母进门开始,一直到火焰蔓延起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热浪涌来将他们吞没时,燕楼看到养母轻微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知道她想说又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没关系。”燕楼给了她一个答复。
往后多年,无论清醒还是癫狂,他都没有见到养母的鬼魂,没有执念和遗憾的死去,也挺好的。
尼克勒斯蹙眉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楼自己倒释然的笑起来,“我欠她的……还了,都还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在来这里之前,他也等到了沈暮的结局,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离去,往事也该就此彻底掩埋。
尼克勒斯后悔了,他不该提这件事。
沉默一会,他仓促的转移了话题,“你看看喜欢哪颗星星?除了固定给星族的那几颗,其余的随你挑。”
“好啊。”燕楼笑着仰望夜空繁星,没多久就挑中了一颗星星,不亮不近,也不逾越星族的位置,是恰到好处的分寸。
尼克勒斯看了一眼,抬手一挥,那颗星星就被移到了离银月最近的那一圈。他合掌收拢一抹星光,化作一颗小小的晶石,闪闪亮亮的和星星一个频率。
星辰移动,暗黑世界各处的强者都有感应,许多人走出门仰望变样的星空,并在心里猜测变动的原因,难道是又一个星族诞生了?
尼克勒斯拉过燕楼的手,将星核放在他的掌心,漂亮的晶石眨眼就如水般融化。
燕楼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与星辰的羁绊,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星辰传递给他,瞬间充溢全身。
“回去睡一觉吧。”尼克勒斯抓着他的手,两人的身影从高塔上消失,转眼就出现在空荡的玩偶店里。
“我该回去了。”尼克勒斯叮嘱燕楼,“你好好休息,后天我们去研究基地。”
星辰的力量很庞大,燕楼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尼克勒斯不再打扰他,很快从传送阵回到王宫。
布莱恩接过他的披风,说:“庆典还没结束吧,陛下提前回来了?”
尼克勒斯“唔”了声,说:“也差不多了。”
布莱恩观察着他的神色,实际上从他微微蹙着的眉心不难发现他的情绪,“怎么感觉您不太高兴?”
尼克勒斯接过他递上来的热茶,迟疑道:“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您问了燕先生什么?”布莱恩好奇道。
尼克勒斯瞥他一眼,摆摆手,“没什么。”
“要是您自己想不明白。”布莱恩丢开手里的东西,拉开凳子坐下,“不如跟我讲讲,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说不定我能帮得上您呀?”
尼克勒斯无语的看着他,说得再真诚,也掩盖不住八卦的本质。
但斟酌一会后,尼克勒斯还是决定向他取取经,但不是之前那个问题。
“我很奇怪……”尼克勒斯面露忧郁,“你说,燕楼究竟在想什么呢?”
布莱恩说:“如果您指的是我猜想的那方面的话,我确定燕先生是很仰慕您的。”
“我之前也这么觉得。”尼克勒斯叹气,“但是我尝试跨出一步的时候,我发现他退缩了……这是为什么?”
被尼克勒斯寄予厚望的恋爱砖家布莱恩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随后笑眯眯的问他:“我还以为陛下会想单身一辈子,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尼克勒斯懒洋洋的掀着眼皮看他,“你知道我的一辈子有多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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