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间恶犬 第67章

作者:斑衣白骨 标签: 推理悬疑

  江瀛一手攥住他的手,一手扣住他的腰,把他牢牢按在自己身上,却用柔软又无辜的语气对叶初阳说:“别和段逍云在一起好吗?”

  叶初阳左手被他攥着,只能单手去掰他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气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吗?你现在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我商量?”

  江瀛眼睛往下一低,神色黯黯地说:“昨天晚上你说你要和段逍云过夜,我心里很不好受,我怕你被他抢走。”

  昨天晚上叶初阳的确打算和段逍云过夜,所以把约会地点选在了酒吧,出了酒吧就去酒店了,但是到了酒店叶初阳又反悔了;当时他的衣服都被段逍云脱了一半,他却一把将段逍云推开,又把衬衫扣子系回去了,说了些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的鬼话。

  段逍云没有强留他,还大度地把他送回家。

  叶初阳不想再想昨夜办的蠢事,偏偏又被江瀛提起,他没好气道:“什么抢不抢的?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所有物了?快点松开我听到没有,江瀛!”

  江瀛抬眼看他,还是用和他商量的语气说:“你跟我在一起就够了,不用和段逍云在一起,段逍云能做的事我全都能做。”

  叶初阳使劲儿掰他的手也掰不开,倒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你不让我和段逍云在一起,那你能不和周青楚在一起吗!”

  江瀛不假思索道:“我能。”

  叶初阳静住了,匪夷所思道:“啊?”

  江瀛认真地说:“只要你不和段逍云在一起,我马上就和周青楚分手。”

  叶初阳被他气笑了:“那我们算什么?互为对方的第三者?”

  江瀛疑惑道:“不是的,我们又不是要谈恋爱。”

  叶初阳感到有一口恶气顶到喉咙眼,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克制住冲江瀛大吼大叫的冲动,咬着牙一字一字说:“你听清楚了,我必须和段逍云在一起,因为我在和段逍云谈恋爱,如果你不想让我和段逍云在一起,除非你跟我谈!现在给我松手!”

  江瀛非但不松手,还说:“我想亲你。”

  叶初阳都懵了,掰他手指掰到一半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什么?”

  叶初阳只穿了一件浴袍,一番折腾下来,两片衣襟大敞着,露出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胸膛,瓷白色的皮肤藏在黑色布料下,有种冷冰冰的性感。

  江瀛的目光在他胸前流连了几圈,沉声道:“从你刚洗完澡的时候我就想亲你,可以吗?”

  叶初阳看着江瀛,就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他完全无法理解江瀛为什么能一本正经的向他提出这样的请求,这实在荒诞……但无论怎么说,江瀛没有蛮干,而是征求他的同意,这已经是一次跨物种的进步。

  叶初阳感受到了自己和江瀛思维之间的巨大差异,他再怎么生气也是一个人生闷气,江瀛这始作俑者还觉得自己无辜的很。于是叶初阳放过了自己,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脸色木木地说:“不行,不可以,不能亲。”

  江瀛很失落,道:“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叶初阳:“还有第一次?”

  江瀛道:“也是在你的这张床上,我想亲你,但是你躲了。”

  叶初阳想起来了,江瀛说得是他要去老庄的拳馆打拳,但是他拦着江瀛不让去,江瀛把他绑在床上那一次。

  叶初阳唇角抽搐了几下,讪笑道:“无论你提多少次我都会拒绝。”

  江瀛忽然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仰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叶初阳还坐在江瀛身上,瞬间跟江瀛来了个面对面,他还下意识把手搭在江瀛肩上,红着脸用力推江瀛的肩膀:“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赶快松手听到没有?我生气了!”

  江瀛终于把手撒开了,叶初阳立刻从他身上下来,手脚并用爬到床头,恨不得离江瀛十万八千里远。

  江瀛还坐在床上皱眉沉思,一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叶初阳为什么拒绝他的模样。

  叶初阳警惕地盯着江瀛,心脏还砰砰直跳,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很神经质地被吓了一跳,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又喘又抖:“海,海阳哥。”

  海阳:“……你在干啥?”

  他很了解叶初阳,叶初阳从来不去健身房,而叶初阳此时呼吸加速气喘吁吁的口吻除了在运动就是在床上运动,所以他很理所当然的想歪了。

  叶初阳浑然不知海阳想歪了,还认真解释:“我还没起床,你有事吗?”

  江瀛忽然下床了,还朝床头走过去。

  叶初阳一激灵,生怕江瀛对他来强的,立即抬起一条光溜溜的又白又细的长腿对着江瀛,准备随时踹江瀛一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江瀛目光暗暗地看了看他伸到自己面前的腿,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把被子往叶初阳身上一甩,转身出去了。

  叶初阳瞬间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海阳觉得自己听了很多不该听的东西,迅速说:“那你和段逍云一块过来吧,我在段博山家里等你们,案子有点新进展。”

  叶初阳先答应了,其次才觉出不对劲儿:“我和段逍云怎么一起过去?我们俩都没在一块儿。”

  海阳:“……那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叶初阳实话实说:“江瀛。”

  海阳:……

第58章 暗房

  石林路二道口发生车祸,一辆东风撞红灯于和一辆出租车迎头相撞,东风全责。

  出租车司机受了轻伤,东风车主邓伟强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割伤了手臂,而他后座的王诗雯撞到了额头,额角流血,陷入昏迷。

  事故现场一片哄乱。

  一辆警车比巡逻的警察更先赶到现场,海阳没等车停稳就跳下车,一把拉开被撞变形的破车门,膝盖顶住邓伟强的脊背,把人压在车座上,骂道:“好家伙,你他妈是在找死啊!小陶,看看孩子!”

  小陶把王诗雯从车里抱出来,道:“海队,孩子晕过去了。”

  海阳:“送医院!”

  小陶:“那你自己能行么。”

  海阳:“赶紧把孩子送医院!”

  邓伟强脸被压在车座上,还在低吼:“诗雯,诗雯!”

  海阳捏住他脖子用力往下一按:“你他妈不飙车,孩子能受伤吗!”

  小陶把王诗雯带上警车去医院,附近警务站的警察很快赶到事故现场,帮海阳把邓伟强铐住,还派一辆警车送海阳回中队。

  海阳和邓伟强在后座坐着,海阳想突审一下,就对邓伟强旁敲侧击,但是邓伟强一上车就装死人,低着头呼哧呼哧喘气,像头被割了舌头的大黄牛。

  直到警车开进警局大院,邓伟强被海阳从车上拽下来,看着眼前灰扑扑的一栋挂着警徽的办公楼,蓦然像是被人用棍子照头抽了一棍,刚才一路上挺得硬气的腰板瞬间就塌了,说:“我要请律师。”

  海阳冷笑:“原来你会说话。”

  ‘律师不到不开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事实是嫌少有嫌疑人能在审讯室中和警察对峙超过两个小时。邓伟强看起来人高马大,其实很窝囊,不到半个小时就把章敏供出来了。

  “是章敏让我干的。”

  海阳问:“说清楚,让你干嘛?”

  邓伟强道:“撬那个老头的保险箱,是章敏让我干的。”

  海阳骂道:“屁话,保险箱好好的,我们的人才撬开。你撬了个鬼啊。”

  邓伟强埋着头,来回搓着手掌里的黑泥,道:“你们撬的是假的。”

  海阳:“什么玩意?”

  邓伟强说:“章敏买了个新保险箱,把老头的保险箱换掉了。”

  海阳:“……我捋捋,你是说你们弄了个保险箱,用这个保险箱把段博山的保险箱调换了?”

  邓伟强道:“章敏不知道密码,只能把保险箱撬开,但是在老头家里撬会有动静,而且老头每天都摸保险箱,保险箱要是没了或是破了,老头会知道。所以章敏把保险箱偷了。”

  海阳:“怎么偷的?把你们的作案过程详细说一遍。”

  邓伟强:“上个月——”

  海阳:“什么上个月下个月的!没进过局子啊?说准确日期!”

  邓伟强一张黢黑的脸变了色,黑里透着蜡黄,咕咕哝哝地说:“八月十三号上午,章敏让我去老头家里换燃气管道,那天老头不在家,我就把保险箱弄出去了。”

  海阳:“几十公斤的保险箱,你说弄出去就弄出去?没几个同伙帮你?”

  邓伟强唯唯诺诺道:“我以前练过抓举,最高纪录是九十四公斤,去年还在汽车拉力赛上拿了名次,一百来斤的保险箱我提着就走了。当时我去老头家里换燃气管就背着大号的工具箱,我把工具腾空了,把保险箱放里面,没人知道我里面提的是啥。”

  海阳听得目瞪口呆,往他树干粗的双臂上瞟了好几眼,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竟是个大力士。

  海阳旁边的书记员啧啧道:“乖乖,这是个奥运选手。”

  海阳瞪他一眼让他闭嘴,道:“接着说,你们把保险箱弄哪了?”

  邓伟强:“我给拉到电焊厂让我一哥们把箱子锯开了,但是根本就没啥东西,就一只银戒指还有一叠钱,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多。我们光买保险箱就花了一千多,除去人工劳力和风险,还有帮忙锯箱子的我哥们那份,我们这趟压根就没挣钱。”

  海阳气得想笑:“那你把成本列个单子,我们给你报销了呗。”

  邓伟强:“不敢不敢。”

  海阳问出了邓伟强帮忙锯箱子的哥们的身份,让部下去联系此人,又道:“接着说,你们还干嘛了?”

  邓伟强:“然后就没干啥了,我们把新箱子搬到老头卧室,老头瞎了又没法开保险箱,他到死都不知道保险箱被换了。”

  说到这儿,邓伟强脸色惴惴的,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海阳冷笑:“承你吉言,他的确到死都不知道箱子被换了。你和章敏只是把段博山的保险箱偷了?段博山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

  邓伟强忙道:“没有啊,我们就拿他五千块钱,为了这五千块钱也不至于杀人吧!”

  海阳把一名部下叫进来接着审邓伟强,一个人去了楼上审讯室,楼上审讯室里坐着章敏和两名警察;章敏被羁押至今,脸上的妆全毁了,露出两颊光嫩的皮肤,和眼角细细的皱纹,她保养尚可,风韵犹存,素颜的样子比艳妆的样子更露出几分秀丽的骨相。

  她吊着一口气,腰背挺得笔直,把浑身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副绝不向任何人妥协的倔强模样。

  海阳把书记员做的笔录看了一遍,发现她交代的情况和邓伟强大致相同,只提及了盗取段博山的保险箱一事,对段博山之死一字不提。

  海阳把书记员赶走,坐在书记员的位置上,道:“章敏,你不想谈谈段博山?”

  章敏冷着脸道:“他死了,和我没关系。”

  海阳笑道:“但是你最有嫌疑,你是他的保姆,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你给他下毒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你离开段博山告假回老家的时间也太蹊跷了,你前脚刚走,他后脚中毒,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提前往他喝的牛奶里下毒,特意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章敏冷笑:“你们警察抓不到凶手,看谁都有蹊跷。”

  海阳:“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章敏:“我行得端做得正,我没干丧良心的事。”

  海阳笑:“行得端做得正?那偷走段博山保险箱的人是不是你?”

  章敏白了白脸:“保险巷里没多少钱,我出去了就还给段家人。”

  海阳:“先不说还钱,再说说段博山。你都能在段博山眼皮子底下偷走保险箱,你胆子属实不小,在此基础上我怀疑你有动机杀死段博山。”

  章敏讥笑道:“警察同志,我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担心被他发现我偷他五千块钱?”

  海阳笑道:“据我了解,好像不止五千块,段博山的侄子段逍云给你开的工资是一月八千五。而且你在段博山死之前提前预支了未来六个月的工资,还向段博山私人借款两万五,加起来你可欠了段博山三万多了。”

  章敏恼火道:“为了那几万块钱,我至于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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