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茄子
浅灵掀开被子，坐到小圆桌前，双膝并拢期待地看着路宵把筷子分给自己。
“谢谢。”
浅灵抓着筷子，明明眼馋到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但还是眼巴巴地等到路宵弄好所有的餐具，坐下来后，他才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哦~好好吃！”
浅灵兴奋地感叹出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吃得两腮鼓鼓的像是只小仓鼠。
路宵拿着筷子，只觉得好笑。
眼前的少年都快要幸福得冒泡泡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有这么好吃吗？”
浅灵用力点头。
路宵怀着疑惑，夹了一筷子同样的菜放进嘴里，这个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蔬菜确实味道很好，但倒也没有好吃到这种程度？
他抬眼看了眼对面的少年，明明很纤细的身板，原以为会吃的很少，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原因。
一口一口吃得不算急，就是很香，整个人都泡在一种幸福和满足的气氛里。
路宵不自觉地开口，“是不是我们的菜味道不一样。”
浅灵动作一顿，将菜咽下去才开口说话，“不会吧，我们点的是一样的，连口味都是一样的。”
“是吗？”路宵道：“那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菜没有你的好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来报复我？”
浅灵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扯到这种原因上，顿时有点生气，立刻反驳道：“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要报复你，我也只会光明正大地做！”
“哦……那你怎么证明？”
浅灵一愣，这还要怎么证明吗？
只见路宵一手撑着下巴，道：“我要吃你那份。”
“可是我吃过了，”浅灵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他还没有和路宵熟到这样的程度，“要不我帮你重新叫一份？”
“不，我就想试你的。”路宵道：“还是你真的做了什么手脚？”
“我才没有！”
浅灵被他一激，将盘子往前推了推，脸颊鼓鼓的，有些生闷气，“给你好了。”
路宵不紧不慢地用筷子在浅灵吃过的方向，夹了稳稳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
浅灵偷偷用眼角观察着他的表情。
“嗯……好像都差不多，”路宵面不改色地评价道：“不过你这份更加甜一点？”
浅灵面露疑惑：“真的？”
“要不你也尝尝我的？”路宵提议。
“我才不要。”
——笨蛋老婆太好骗了，他就是想吃你的口水，还拐了这么大的弯。
——路宵真的是太狗了。
——骗吃骗喝。
——说白了就是吃宝贝吃过的，美得你。
……
浅灵闷闷地吃完了晚饭后，路宵倒是主动地收拾了所有的餐具。
吃饱之后他就犯困了，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路宵看了眼时间，在心里感叹道：这还是小学生吗？这作息未免也太良好了。
习惯了晚上要锻炼身体的路宵默默地将灯光的亮度调到最低，就连平时会放的音乐也停了，等他做完所有的操作才反应过来。
不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宵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为谁迁就过，于是他将调暗的灯光重新调了回去。
“嗯……”
床上的人忽然哼了声，看过去时还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路宵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从新人玩家里面杀出来的黑马？
明明就是一个单纯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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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灵睡眠的质量出奇的好，一觉睡到了天亮，中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噪音，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早。”
浅灵掀开被子，冲着对床的路宵笑着道：“我先去洗漱了，你快点哦。”
刚睡醒有起床气的路宵被他一头热的活跃弄得有些懵。
他倚靠在床头，竖着乱七八糟的短发，用手覆盖着眼睛，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听着浴室反向传来的响声，路宵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全都是昨天杂乱而零碎的梦，梦中的主角是他和浅灵。
旖旎的香气和被热气染红的皮肤，少年带着水珠的眉眼。
“诶，你还在发呆啊？”
路宵被声音吓了一跳，将手从眼睛挪下来。
洗漱完毕的浅灵脸颊上还挂着水珠，和梦里的某些画面重叠，路宵不由滚动了几下喉结。
“你可以去了。”
“嗯，”路宵掀开被子，心不在焉地走进去洗漱。
踩着集合的时间点，两人出现在实验室里。
依旧是昨天的那间实验室，男人站在透明的舱体前，“昨天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现在我说一下，我叫夏司，实验一部的所有人都归我管。
你们在工作中遇到任何弄不懂的问题不允许擅自行动，必须报告。”
众人应和，“是。”
夏司点头，他转向身后的透明舱体，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
原本还缩在角落里的生物瞬间扑了上来，张开嘴，尖锐的獠牙撞在坚硬的玻璃上，“今天的实验对象，就它了。”
夏司的手指在舱体旁的按钮轻点，一阵雾气从顶端释放出，瞬间充盈了整个舱体。
原本活跃的生物在短短的几十秒就瘫软在地。
这应该是某种吸入式的麻醉气体。
浅灵在角落里静静看着。
忽然玻璃门被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像是某种腐生生物的味道，腥臭难闻。
“来两个人，把它抬起来。”
两个体格比较健壮的玩家把这具躯体搬上了架子，从专门的通道运送到内部洁净程度更高级的处理室。
浅灵他们戴上了口罩，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防护服里。
很闷。
呼出的热气会在防护镜上染出一层白雾。
夏司冰冷地看着眼前的生物，手术台将他的四肢束缚住，“你们能看得出来我们对它做了什么基因改良吗？”
高瓦的手术灯照亮这手术台的区域。
“我们赋予了它最锋利的獠牙，健壮发达的肌肉组织，和高超的弹跳力。”夏司的手指划过生物的头部，“甚至是人类的大脑。”
吸入式的麻醉效果显著，但持续的时间很短。
感受到敌人的存在，安静状态的生物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焊死在地面的手术台被撞出哐哐的声响。
夏司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他取出一旁的铁钳，伴随着一阵惨叫，一颗沾着猩红的犬齿落在了白色的无菌布上。
他面无表情道：“不过很可惜，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没有创造出真正的高级生物。”
浅灵瞳孔微缩。
即使是包裹在厚厚的防护服中，似乎也能闻到那股腐坏的味道。
“今天的课题是做生理组织切片研究。”夏司道：“你们需要自己准备材料。”
“什么意思？”
夏司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起了一把刀，生生割了一块肉下来，冷声道：“材料。”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即使是经过了许多副本的玩家来说，攻击的从来都是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
夏司拿起刀：“你们还想留在实验室吧？”
这句话一出，原本沉默的人群中走出了第一个玩家，从夏司的手里接过了那把小刀，看着外表狰狞可怖的生物，他手一横——
夏司道：“做得很好，下一个。”
走回来的玩家就站在浅灵的面前，他对着旁边另一个人道：“很简单的，反正他们又不是人，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随着做出决定的人越多，近乎凝固的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甚至是说说笑笑，讨论着实验品的表情。
“还有谁没有上来？”夏司的眼神在一群人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浅灵的身上，“就剩你了。”
浅灵咽了咽口水，走了上去。
没有了其他玩家的视线遮挡，他才彻底看清了眼前的生物如今的模样。
无数条纵横的伤口，露出森森的肋骨和粘稠的器官，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也不为过。
“滴答。”
鲜血沿着台子的边缘落下，砸在洁白的地板上，聚成了一小团。
浅灵皱着眉头，浑身小幅度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