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容术九
华君看了看他们。
坐下后,程锦道:“你听说了马亮的事吗?”
华君点头:“你说的是那个自首的老马吧?听说过。”
然后他向程锦确认:“你们是警察?”
“是。”
“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程锦看向穆英,穆英取出证件递给华君。
华君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穆英本人,把证件还给他:“以前听阎舒成提起过你。”
“他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是办他那案子的警察。”华君道,“找我是为阎舒成的事?”
“是,听说你们是好朋友。”
华君点头。
“他是怎么跟你说他那个案子的?”
“他说他是被冤枉的,”华君道,“有人把沾上了他血液的纸巾放到了杀人现场。”
“你信他吗?”
“信,毕竟我们是朋友。”
“你认识马亮吗?”
华君:“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应该是,我算一下,是前年认识的,在牌桌上认识的,大家都叫他老马,他偶尔会来这边打牌,两个月前开始,他不再来了,听说是查出了肝癌,晚期。然后前天有人说他去自首了。”
“你认为他是凶手吗?”
“是吧,否则何必自首呢?”
“为了让政府替他出钱治病?”韩彬道。
华君微微摇头:“不至于吧。”
“你认识马亮的女朋友周百灵吗?”
“不认识,没见过。”
“周玲玲呢?你该认识了吧?”程锦道,“大难不死之后,她给自己改了个名字。”
华君沉默片刻,问:“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主要是为阎舒成的事来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你的过去。”程锦道,“你为什么要杀周玲玲?”
“我没有杀她。”
“是啊,没有杀死她,只是杀人未遂而已。”小安嘀咕。
第118章 真相8
“不管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华君叹气,“我不想再谈那些事。”
“我倒是觉得可以谈谈,反正都过去了,不会对现在造成影响了。”程锦道,“我看案卷上说你是在做田野调查时认识周玲玲的?”
华君:“是。我是社会学专业的,当时在做一个研究城中村人群的课题,所以走访了很多居住在城中村中的人,周玲玲是其中之一。”
“那之后你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华君摇头:“没有,她出事那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她出事’,你的用词很奇怪,好像你只是旁观者似的。”程锦道。
杨思觅:“这样可以逃避愧疚。”
华君看向他:“你说是就是吧。”
“你这样太消极了,你不是提倡做人要积极向上吗?”话虽说如此,程锦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据说你有猥亵女生的前科?”
华君僵住了,脸颊肌肉出现了轻微的抽搐,片刻后,他道:“那只是误会,否则学校不可能不采取措施。”
程锦:“那也未必,毕竟是20年前的事,当时大多数学校的行事准则都是‘家丑不可外扬’。”
华君沉默两秒,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和你发生误会的那女生叫什么名字?”
华君:“我不记得了。”
步欢乐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记性都这么差?或者其实是有鬼?”
穆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毕竟是20年前的事了。”华君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程锦:“那就还是来聊一下阎舒成吧,他的事还没过去,而且他是你朋友,你怎么也得帮帮他。”
“他的事,我知道的你们应该也知道。”华君道。
“不一定,你说说吧,随便说。”
“我想想。”华君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他说他没杀人,是有人陷害他,把他的血液放到了犯罪现场。被抓后,警方对他用过刑,逼他不得不认罪——”
“我没有!”穆英涨红了脸,“我没有打过他!”
华君看了眼他:“不是你就是别人吧。”
“……”穆英气急,“据我所知别人也没有!”
“是吗?你一直守着他?办案期间,他身上没有出现过伤痕?”
穆英皱眉:“那是他和看守所中其他犯人发生冲突造成的,不是我们打的。”
华君淡淡地道:“是么。看来你们有很多合法打人的手段。”
穆英:“……”
程锦:“以前怎样我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是不会再打人的,到处都有监控,没人敢再做这种事。”
华君笑道:“到最后,居然是科技推动了法治进步。”
“是经济吧。物质条件上去了,才有余力建设精神世界。”程锦道,“你继续说,他是被逼认罪的,然后呢?”
华君:“他起初不知道该怎么认罪,一个人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肯定无法描述出过程与细节,那些警察就不断提醒他,反复地审他,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份勉强能凑合的口供。”
穆英皱紧眉头:“不是这样的……”
他犹豫了一下,稍稍“让步”:“可能当时我们的办案程序是不如现在严谨,但口供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我们没有引导他。”
华君:“你最多只能说你自己没有那么做,你无法替别人背书。”
穆英不认同地摇头:“我觉得我的同事不至于这么做。”
程锦出声:“认罪了,然后呢?”
“后来法院就判了死刑,他就喊冤,直到上了刑场还在喊,他运气不错,他的死刑被叫停了,之后第二次审判,被改判了无期。”
“嗯。你比他早一年入狱?”
“一年多。”
“然后你们成为了朋友?”
“起初没有,大概在他入狱后的第三年我们才变得熟悉起来。”
杨思觅开口:“你不觉得他的性格存在问题?”
“谁会没问题呢?”华君道,“真正邪恶的灵魂非常罕见,可能我们一辈子也碰不到一个。”
“你怎么定义邪恶?”杨思觅好奇。
“能从作恶中享受到乐趣,且付诸了行动。”
“那你挺宽容的。”
能享受作恶乐趣的人很少,会付诸行动的又要打一次折扣,一般人的确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这种人。
“和阎舒成熟悉起来后,你教会了他看相?”程锦问。
“狱中岁月漫长,总要找点事做。其实也没特地教他,他是耳濡目染慢慢地就会一些了。”
步欢插话:“看相算命——真的准吗?”
“不一定准,挑对自己有帮助的信就行。”
步欢笑:“你们也太识实务了。”
“算命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要是反被它框死了,那就太愚昧了。”
程锦把话题拉回案子上:“马亮自首的事你知道多少?”
“听说他承认了阎舒成那案子是他做的。”
“在自首前,他有说过这事吗?——例如不小心说漏了嘴。”
华君摇头:“没有。”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自首?”
“大概是为了去到地狱后能够少受苦,还有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你给他算过命吗?”
“收钱的那种算命?没有。但闲聊时聊过这方面的话题。他那种喜欢赌的人,都是很信命的。”
“哦。”
又聊了一阵,聊得差不多了,程锦他们告辞离开。
华君把他们送到门外。
有邻居路过,同华君打招呼。
程锦看着邻居的背影:“你和邻里的关系好像不错。”
华君露出微微的笑意:“我在这里长大,他们都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虽然中途他们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日久见人心,最终我还是成功挽回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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