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伏第一天
“行了行了,”吕松江皱起眉,“你少打击他。”
跟着又问项海,“你那任务,都完成了?”
“嗯!”项海使劲点头。
吕松江就“哦”了一声,捧起茶缸,“那就好,回来就好。”
“不过,这两天要是有空,多来看看你刘姨,她惦记你,多少天了睡觉都不踏实。”
项海心里一抽,赶紧坐到刘阿姨旁边,讨好地搓着她的手,“刘姨,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
刘阿姨的眼圈泛红,伸手拽了张纸巾沾了沾,“唉,你这孩子啊。”
她转过头,疼爱地摸着项海的头发,正打算再叮嘱几句,忽然就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牙印。
“小海啊,你这脖子,是咋整的?”她掰着项海的脑袋,凑到跟前仔细看,“这是牙印儿吧?你让谁给咬了?”
“......”
项海无言以对,只能去看邢岳。
对啊,让谁给咬了呢?
谁知邢岳根本不接收他的眼神,只是探了探头,“是啊,你这咋整的。”
行!
项海把脖子扶正,就对刘阿姨说,“刘姨,我昨天,让狗给咬了。”
“啊?”刘阿姨瞪大了眼睛。
邢岳的狗眼瞪得更厉害,还龇了龇狗牙。
“这,这也不像狗咬的啊。”刘阿姨很疑惑,又把项海往吕松江面前送,“老吕,你看看,这是人咬的还是狗咬的?”
“我看看。”吕松江戴上老花镜,捧着项海的脖子,看了又看,“这明显是人咬的,狗牙不是这样的。”
说完才把项海松开,“小海啊,你说实话,是不是办案子的时候让人给咬了?这可不能马虎,那人有没有病?你上医院检查了没有?”
项海嘿嘿一笑,看着邢岳说,“没事儿吕叔,那人没病,我也没病。”
“你这孩子。”刘阿姨这才放心,又朝他背上拍了一下,“吓唬我们玩儿呢?”
又聊了一会儿,见气氛预热得差不多了,项海深吸了口气,站起来。
“吕叔,刘姨,我想,跟你们说个事儿。”
吕松江和刘阿姨被这忽然严肃起来的气氛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眼。
邢岳也看着他,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
项海舔了舔嘴唇,看着两位老人,“吕叔,我答应过你,如果有对象了,要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我现在谈恋爱了,我有对象了。”
两位老人半张着嘴,又继续愣了少许,这才开始惊喜。
刘阿姨脸上绽开笑容,不停地拍着大腿,“哎呀我的小海啊,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吕松江眼尾的皱纹也堆起来,点起一支烟,“这可是好事!我们小海长大了,哈哈。”
看着两位老人的高兴劲儿,项海有些不知所措。
他朝邢岳看了一眼,邢岳朝他点了点头。
“小海啊,那赶紧把你对象带来,给我们看看啊!”刘阿姨仍沉浸在喜悦中,“今天你咋不把人带来呢?”
项海又深吸了口气,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我带来了。”
“啊?”刘阿姨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把邢岳拉到自己身边,郑重地看着两位老人,“吕叔,刘阿姨,虽然你们已经认识了,可我还是要介绍一下。”
他拉起邢岳的手,用力攥住,“这是邢岳,是我的男朋友。”
两位老人的表情再次凝固。
这一会儿的功夫,惊喜和惊吓交织袭来,让他们应接不暇。
“老所长,刘阿姨,你们好。”邢岳朝他们鞠了一躬,“我就是项海的对象,希望你们能喜欢我。”
屋子里静得吓人,只剩了阳光里漂浮的灰尘在游动。
好半天,吕松江才摘下老花镜,声音有些沉重,“小海啊,别的事开玩笑就算了,这种事儿,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刘阿姨的心情也异常复杂,“是啊,我跟你吕叔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俩可不兴这么闹。”
项海朝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在他们面前,“吕叔,刘姨,我没开玩笑。”
“我喜欢邢哥,他也喜欢我。所以我才带他回来,给你们二老看看。”
刘阿姨看着他,又抬起头看邢岳,觉得难以相信,“你们不是,同事吗?”
哥们和恋人,他能一样吗?
项海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我对象。”
刘阿姨看着他,一时间还是觉得没办法接受,可又无话可说。
吕松江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也觉得荒唐。
可他忽然又想起上一回项海受伤的时候,在病房外,邢岳就曾经说过。
说他喜欢项海,说从那天起,他也是项海的家人。
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他们在那个时候就有了感情。只是自己没发现,更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叹了口气,“小海啊,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儿?”
“是认真的。”项海重重点头。
吕松江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也知道,项海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稀里糊涂的人。既然说是认真的,就绝不会是开玩笑。
刘阿姨却还是不死心,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唉,你说你们,这,这是图啥啊?”
刚才听说项海有对象了,她高兴得要命。立刻联想到俩人结婚生子,自己和老伴参加他们的婚礼,然后乐呵呵地抱上了孙子。
可现在,全破灭了。
项海笑着搓了搓她的手,“就图我喜欢他呗。”
“刘姨,我特别喜欢邢哥,喜欢得要命,这辈子非他不可,没他我就活不了。”
刘阿姨听得直皱眉,看了眼吕松江。
老所长只是呵呵一笑,又捧起茶缸。
他又想起自己曾亲口说过,“我们小海,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乖,还会做好吃的。
“所以说将来的对象肯定也差不了,要不可配不上我们小海!”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话也算是应验了。
既然如此,刘阿姨也没啥好说的。
只要项海愿意,只要他过得好,有人疼他,珍惜他,自己和老伴就算不理解,也愿意接受。
她叹了口气,把项海拉回到自己身边,摸着他的头发。
唉,自己这辈子是抱不上孙子了。
又一想,邢岳的妈,从此也跟孙子绝缘了。
这俩熊孩子啊...
可转瞬间,她像是忽然开了窍,看着邢岳问,“邢岳啊,我们小海脖子上那一口,不会是你咬的吧?”
第一百零七章
从老所长家出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浓,把天边烧得通红。
回去的路上,邢岳安静地开着车,项海坐在旁边,隔一会儿就偏过头去看一眼。
“看我干嘛?”邢岳惬意地靠在座椅里,一只手肘搭着车门。
“我就看看你到底能笑多久。”
“我笑了么?”邢岳的眼尾微垂,模样懒洋洋的,手指在车窗边轻轻捻动着。
项海不说话,老老实实坐回去。
等了一会儿,邢岳又朝这边偏过头,“怎么不看了?”
“不是不让我看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了?”邢岳终于笑出了声,“再说了,我说不让你瞎捣乱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听话呢?”
“谁瞎捣乱了?”项海也忍不住了,笑得肩膀直颤,“我啥时候瞎捣乱了?”
邢岳明明翘着嘴角,却还要装正经,“我就给老所长修个灯,瞅给你忙活的。”
“我那不是怕你摔了,扶着你么?”项海已经歪到座椅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扶个屁,你他妈净拽我裤子来着!”邢岳像被传染了似的,也笑个不停,“你要是不扶,我就摔不了。”
“最后你也没摔啊。”
“废话,后来不是把你撵走了么?”
“就为这个,你笑了一路?”项海坐直了身子,在眼角上蹭了蹭。
邢岳不答话,继续沉浸在自己酿造的快乐里。
“邢哥,你别总自己偷着乐啊。有啥高兴事儿,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自打两人上了车,项海就发现邢岳一个人在那美得不行,眼角眉梢都像抹了蜜,勾着他想去尝尝。
有些快乐是需要分享的,可还有些快乐就是要别人眼巴巴求着才好。
“你猜。”所以邢岳就扭捏起来。
项海越是想知道,他就越不肯说,同时也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