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第404章

作者:滑孙头 标签: 推理悬疑

跟着哥哥平缓的声音,他反复深呼吸几次,奇迹般,那颗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随后€€€€

他看见了一条毛茸茸的腿,长满了铁丝一样粗又卷曲的汗毛,那是男人的腿,走过他眼前,他的目光投过去,看见女人撕开的嘴角,唾液合着血掉下来,那双翻白的眼睛突然看向了他。

他倏地站直了,被那双满怀绝望、恨意的眼睛注视,身子无法克制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双手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要怕。”少年弯下腰,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她就要死了。”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他明白死的意思,灵魂没了,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背上长出翅膀的美丽天使从天上飞下来,将人的灵魂带走。

“上天堂吗?”

男孩小声问。

少年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只有一边嘴角扯开,柔声说:“是下地狱。”

然后,男孩看见女人哭了,眼睛里流下液体,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想要挣扎,可能因为太疼了,她的挣扎十分无力,轻而易举被人制止住。等少年牵住男孩的手,把他带领到桌前的时候,女人已经被放上了桌子。

就像大餐一样,女人被平放在了桌上,手脚被牢牢地钳制住,只有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拼命在转,喉咙上下动着,发出无意义的一串咕噜声。

梦幻的水晶灯下,色彩柔和又温馨,少年牵着男孩缓缓绕过桌子走到桌前。

留声机的音乐已经换了,换上一首曲调激昂的交响乐,现在的场景仿佛影院厅里播放的黑白恐怖片,一帧帧的画面在幕布上放映,钢琴师弹起了钢琴,小号吹奏了起来,单簧管低沉的声音在屋内蔓延,其他乐器也不时地插进去。

“哐”的一声,两镲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男孩被抱在一个椅子上,少年站在他的身后,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桌上的女人。

女人水草似的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桌面上,身体被迫紧紧贴在桌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肉皮潮水般朝两边跑。

身周摊着大滩大滩的血液,两只手掌在桌的两边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露出一条条青筋凸起的脖子。

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脖子,因为他发现,女人的脖子侧面有颗黑色的痣。

哥哥的脖子上也有一颗痣,但是哥哥的痣是小小的一颗,红冉冉的,很干净,衬着他的脖子又长又白很好看。

而女人脖子上这颗黑痣,足足有芝麻大,莫名让人觉得恶心。

她几乎没多少气了,全身布满了冷汗,血色慢慢从她身上褪去,上下起伏的胸膛越来越小,看起来快要死了。

突然曲调一急,一段急促的鼓点,男孩的手被少年牵起来,戴上一副手套,小小的手被握在大手里,都被套进了同一个手套,随后牵起了一根几乎于透明的鱼线。

男孩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少年握着他的手牵着鱼线绕着女人的脖子一圈。他的动作始终很优雅,像是在给糕点,撒上巧克力碎末。

女人开始哭泣起来,发出细碎无意识的哀求,男孩有些犹豫,身后少年的手却很决绝,力气十足,操控着他的手。

然后€€€€

小提琴声奏一个短点,所有乐器全部骤然响了起来,此时此刻,达到了曲子的高CAO。

女人瞪大眼睛,眼珠快要从眼眶里爆出来,嘴大力地张开,几乎快要到最大,手脚极其痛苦地挣扎着,指甲刮着桌板,发出“嘎吱嘎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脖子上的青筋全一根根爆了起来,她的脖子看着像是要炸开了。

男孩感觉手脚冰凉的可怕,手被捏得生疼,他张开嘴,看着女人濒临死亡的模样,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了高音频的尖叫。

少年却没有松开,他死死地咬着牙,看着女人的模样,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萌芽,让他根本听不见男孩的尖叫声。踩住桌腿,他在使出吃奶的劲,手底下的力气越来越用力,深蓝色的眼眸深处露出越来越畅快的光芒。

然后€€€€

他听见绸带被生生撕裂的声音,腥臭难闻的血瞬间飚了出来,喷溅在男孩和他的脸上。

女人的脖子被鱼线硬生生的撕开成两半,气管裂开,血管破碎,大量的血涌了出来,她像是离了水的鱼,嘴开开合合动着,血泡沫不断从嘴里涌出来,两只眼睛渐渐地没了生气。

头一歪,女人浑身瘫软下来,不再需要任何的束缚,就一动不动了。

少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咸的……热的……

他勾起嘴角,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第488章 残缺器官的遗体(一百三十)醒来

笑声越来越大,黑发男孩紧紧闭着眼,大声凄厉地尖叫着。

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明明就站在屋里的中间,在屋内随意走动,周围的人却对他视若无睹,就像一抹幽魂,没有人能看见他,听见他,感受到他。

与此同时,他也无法影响任何人,就像在看一场活灵活现的电影,眼前的场景人物都是电影里的画面,而他是观看这部恐怖片的唯一观众。

他打了一个响指,径直穿过一个人的身体,仰头看向另外一个人的脸。

他觉得这些人的表情很有意思,有的脸上狂热兴奋,有的惊惧恐慌,还有的居然带着一点小小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带着点探究他打量着所有人,但他走到少年身旁时候,感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颤栗感,是恐惧,是危险,还有一点……归属。

是的,归属感,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就算是害怕,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那个小男孩一直没完没了的尖叫,他死死地闭着眼睛,满脸都是粘稠的血浆。

明明灯光是温暖的黄色,可屋里却冷得惊人。

像是冰窖一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有人的影子被光打在地上,但是那些人没有一个低头看。他们的影子一直不老实地跃动着,仿佛在映衬着他们藏在眼底里的情绪,有的在欢呼雀跃,有的蜷缩成一团痛苦哭泣,有的在拍着胸口暗自庆幸……这样极其可怕的一幕,似乎只有他能看见。

厚重的窗帘被吹开又落下,夜风裹挟着浓烟灌进屋里,铺天盖地的染着红色光点的烟灰,潮水般涌进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温度陡然提高,像是处在火场之中,滚滚热浪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皮肤,空气仿佛都融化了变成了固体。

随后€€€€

在他视野中,四周的景象像时高温烘烤下的蜡液似的扭曲变化起来,时间也同时变缓了。

激昂的音乐被拖成了古怪的长音,喷溅起的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见地缓速朝四周洒开,落在少年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苍白,格外让人毛骨悚然,仿佛在面皮上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他本来英俊的脸被拉得细长,随着四周扭曲的景物一样扭成诡异的形状,然后开始旋转起来。

所有一切变成了旋涡,一时间他有些头晕目眩。

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全部拉长,他像是被隔离在了一个真空带,无论怎么朝前走,都再也无法走进那个房间了。

然后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又开始了漫长的黑暗旅途。

在这样完全黑暗,怎么也走不到头的地方,大多数人会崩溃,发疯,到最后甚至自杀。但他走得很习惯,丝毫没有一点心理上的不适应。

因为他从睁开眼,就适应了这样的一个人待着,永无境止的黑暗,以及€€€€死寂。

他脑海里一直走马灯似的一帧帧转换着画面,无人的废墟,毛茸茸的小白,忠心的大牛,阳光的阳哥,黑发小男孩,蓝瞳的少年……这些人的面孔一遍遍从眼前闪过,他突然惊奇地发现,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他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始终不停转换来转换去,但最后始终会停留在9月15日。

这个时间,好像是个异常关键的时间点。

数字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里。

他忍不住想,他之所以来这里的原因,没准就是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可怕事情,那个年轻女人好像是一切的关键,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冷眼旁观地看戏。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安,说不定离开的关键的钥匙是去阻止那场惨剧,但他却没有做到。

错失良机了!

如果他一直停留在这里,找不到出口,搞不好会永远困在这里,来回不断地在黑暗里奔跑。

心不安地跳动了起来,他终于觉得有些慌了。

在走了表盘的分针顺时针转了一圈的时间后,终于又出现了点什么。

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眼前出现一道光点,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上打了下来,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四周依旧是黑暗的,白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也没有探究的心思,更何况,“天空”那么高,绳梯早就没有了,他也没办法去发现那光是哪里来的。

因此他的全部注意力放在被光照亮的地方,是很布满灰尘陈旧的木板,有点像森林深处的林间小屋的地板,放着一大张快变成褐色的红色地毯。毯子边毛龇的厉害,上面有一大团一大团的毛絮,左右对称的图案已经扭曲的不成模样。

他顺着地毯朝前走,光线慢慢扩展,这是间被毁坏得稀烂的房子,随意一扫,能在墙面上找到撞击火烧的痕迹,踢脚已经腐烂了,霉菌和腥臭的黑点到处都是,顺着光一条直线朝前走,他推开了一扇只剩下半边的木门。走进去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锁是开着的,他拿掉锁,推开了箱子,发现了很多衣物,还有小孩子的玩具。东西摆放的很整齐,中间放置着一块木板,左边是叠好的衣物,右边放着一个小桶,里面有玩具小车,塑料大兵,还有飞机。感觉有些奇怪,这些玩具新旧不一样,类型也不一样,好像有不同年纪,甚至是不同性别的玩具,还有别剪了脸的色情书籍。

€€€€都是属于不同人的。

他拿起一个脸被涂得乱七八糟的芭比娃娃,这个想法莫名其妙地钻进脑子里,把娃娃放回去,看向左边,他发现衣服也有些奇怪。

有男的有女的,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这些衣服布料都多多少少有破损,甚至还能看见洗不干净的血迹。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相框,被放在衣服和木板的夹角处,和陈旧的衣服玩具不同,相框是崭新的,边框是昂贵的大理石,甚至还镶嵌着珠宝。

应该是非常宝贵的照片。

可惜白光太刺眼了,照片上的人脸始终是模糊的,好似始终笼罩在一团刺眼的白光下,他只能依稀分辨出上面站着六个人,看穿着打扮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还穿着裙子,艰难地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清楚,他只有放弃了,把照片重新塞回箱子里。

照片倾斜的瞬间,他看见相框下有个小小的刻痕R。

就在这时,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灼烧感,疼得他抬手想去摸,夹在手里的相框瞬间脱手,一下摔了出去,接着,玻璃四分五裂的声音骤然响起,就像是被电击了似的,一股寒意倏地窜进脊梁,一股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种惊恐感无端地升起。

于此同时,“吱嘎”一声,陈旧的木板被踩响,好像有人来了,脚步声在身后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离他越来越近,心慌乱地跳个不停,好像现实和记忆交杂了一起,有什么人正在打算抓住他,他必须要躲起来!

脑子混乱了起来,他连忙推开箱子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吱嘎”一声,生锈的门转轴发出一身难耐的呻yin,门被从外推开了,接着,是啪嗒啪嗒脚步声响起,从门口到房间的另一边,来回徘徊。

他紧紧地抱住腿,使劲闭上眼睛,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脚步声每撞击到地面,他的心就跟着重重地颤了一下。

冷森森的箱子里蔓延着陈腐的气息,突然,他浑身一哆嗦,从箱子里沉闷气息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撕烂的衣物,胸口洗不干净的血点,脸被划开无数条口子色情杂志……就在那褐色的地毯下,有一个储藏化肥的地下室,充满氨气味道的粪水坑里,有三具尸体被切碎成几大块,混合搅拌在一起,刚被丢下去。

他们是房子的主人,箱子里正是那家人的物品,他记得里面有个女孩,好像还在读中学,有头漂亮的金色卷发。

她跪在地上,头发像瀑布一样落下,长得像极了芭比娃娃,还不等人惊叹她的美丽,一根红色的电话线缠住了她的脖子,越勒越紧。她的嘴巴大张着,掺着血丝的双眼快要挤出眼眶,有几颗雀斑红润的脸变成了绛紫色,到最后,白沫从嘴角溢出,她触目惊心的头一歪,瘫倒在地上,现在已经成了血丝挂在骨头上的化肥原料,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沾满了秽物。

他猛地一哆嗦,冷汗瞬间犹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攥紧的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水,外面的那人是个变态杀人狂,那人正在追他!

“啪”的一声,旁边的衣柜被打开,他赶忙捂住嘴,锁眼就在他面前,昏暗的光线从锁眼里透了进来,他看见灰尘在翻滚,木板发出一声拉长的嘎吱声,脚步声的主人转了方向,朝他走来,一步,两步……

然后€€€€

脚步声在箱子前停住,他全身陡然僵住,锁眼的光被什么东西挡住,然后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柜子上发出“嘎吱”的一声响,那个杀人魔坐在箱子上了。

他浑身哆嗦起来,竭尽全力克制住,紧紧地捂住嘴,屏住呼吸。

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杀人魔又站了起来,脚步声又啪嗒啪嗒响起,离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原地坐了一会儿,声音一直没有响起过,他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沉了下去,一只手撑在箱子上,正准备出去。

忽然,感觉蹲久了的脚一麻,身子往前一倾斜,额头撞到了木箱壁上,一抬眼对上锁眼孔€€€€

一只眼珠子,轻轻眨了眨,正透过锁眼的小孔直勾勾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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