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第489章

作者:滑孙头 标签: 推理悬疑

“就是这样,当时那些家长担心警方追责会影响自家孩子升学,故意隐瞒了事实,其中一名家长正巧在是案件的负责人,主动藏匿伪造了部分证据,把意外事故认定为自杀。”小张猝不及防接触到事实真相,还来不及从震惊中消化完毕,就迫不及待给周鹏去了电话,可能因为涉及到整个分局,他语气中难得带上了满腔的沉重,“我已经跟雷局通过气,他让我不要声张,无论是金羊分局那边,还是李志那边,一旦消息透露,容易打草惊蛇……”

“有脸做,就应该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周鹏叼着烟冷哼一声,“都是报应!”

“还有,我刚抽空问了下詹芸的情况,就是受害人詹莹佳母亲,她一直坚持女儿不可能自杀,每天都到学校去堵门。但结果你也知道,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不搭理她。”小张轻声说,“她还求助过媒体,想知道女儿死亡的真相,可报道出来后情况更糟了,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拿女儿的死敲诈学校。你也知道前些年的网络环境,吃饱了没事干的键盘侠太多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打电话到她公司骚扰,甚至还有不明真相的家长,跑到她公司和家里闹。没办法,她只好辞职。哎,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她才失去孩子,没多久就精神崩溃,患了重度抑郁症,两次自杀未遂,现在还在疗养院里。”

周鹏皱着眉:“那家里的其他人呢?”

“只有两个老人家,都七十好几了,把棺材本全拿出来请律师、打官司,去年还被骗子盯上,对方说是手里有证据,结果人拿到钱就跑了,他们房子也没了。老两口现在在疗养院附近花四百租了个农房,据说环境非常差,是拿窝棚改的。一边身负高额医疗费,一边还在找律师上诉,再好的家也禁不住折腾,还好他们身子还硬朗,要不然我……这金羊分局的也忒不地道了,我真是€€€€”小张一时说不下去,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普通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家庭圆满,无论是起早贪黑的小摊贩,还是没日没夜工作的白领,就算是整天勤于奔赴各大机场的企业老总,不停透支着生命,只是期冀着家人能过得更好一点。

然而灾难总是格外无情,他从天而降,不分贫富贵贱,完全不讲道理。

所以常有人忍不住感慨€€€€“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两年过去了,除了女孩的家人,谁也不在乎当年的真相。

作为保护孩子健康成长的学校,忽视校园暴力,把教育责任推卸给家长,读书育人的地方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比起孩子的健康、安全、生命,更重要的是名誉和仕途。

为人民发声的喉舌,应当客观报道新闻,指引民众进行正面积极的社会舆论,却为了话题度、流量发布不实文章,断章取义。

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只凭他人的闲言碎语,毫不客气地口诛笔伐,以破坏他人人生而洋洋得意,仿佛那点从网上出来的虚无缥缈的功绩,能让他们获得此生难得的成就感。

本该调查真相、主持正道的警察,知法犯法,为了私利隐藏篡改证据,妨碍司法公正,正义无法伸张,公道无法彰显。

反而是受害人被折磨得家财散尽,做坏事的坏人们升官发财,带着孩子开开心心旅游,完全忘记了当年所做的糟贱事。

就像那些学生时代霸凌施暴的人大言不惭地说,被欺负的学生都是性格阴暗扭曲、不合群,换言之,他们活该,是自身的毛病使然。每个人都该成长得像老师、家长热爱的模型,不能自闭,不能有小众独特的爱好,抹杀掉所有的个性,乖乖沦为“社会大工厂”的产物。

然而他们这些两年后的围观者呢?了解事情经过后唏嘘两句,不容易,然后马后炮一样大骂两句,可又有什么用呢?

对受害人来说,迟来的真相和正义并不能锦上添花,只是把丑陋的那面更彻彻底底展现在人的面前,伤口一直存在,遍体鳞伤的疼痛已经深-入骨髓。

为什么不能当年就查清楚,为什么让他们走那么多弯路?为什么只是寻找一个真相,却那么不容易?

这算是什么道理?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周鹏把满肚子牢骚囫囵了个遍,有破口大骂的冲动,然而发现无人可说,只能吞进肚里,嚼着嘴里残存的尼古丁味道,仿佛能从自寻死路的自暴自弃中找到丝残存的人性,默然无语半晌,他低声问:“联系上他们了吗?”

“还没,”小张老老实实地回话,“现在时间太晚了,疗养院那边要我们明天再去申请。至于老两口,手机关机,多半已经睡了。不过挺巧的是,刚打电话到他们老房子附近派出所,正好撞上了认识他们的人,提供了条特别有用的信息。据说是十几年前,詹芸刚回家,才二十五岁,正在读研究生,风华正茂,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大着肚子,左邻右舍闲言碎语乱说的一糟糟,可詹家人对孩子父亲闭口不谈。不过没多久,传出个说法,说是詹芸遇上了个负心汉,知道她怀孕了,就把她抛弃了。如果没猜错,李志应该就是十五年没出现过的那个负心汉。”

周鹏平静地一点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老百姓间有个说法€€€€官僚等于地痞。倒不是愤世嫉俗的说所有当官的都是坏人,只是坏人一旦掌握点权力,便有手段能让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普通人要么臣服要么跟风,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陷入更糟糕的绝境,就像詹家人一样,闹到最后一无所有,谁叫你是不听话的“狗”呢?反而是比“地痞”更坏,更毒,像蛇一样狡猾,像鳄鱼一样凶残,才能和那些贪婪残暴的豺狼抗衡。

李志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实在太聪明了,他步步设局€€€€先是骗取王亮和李彬的信任,然后趁着415人群聚集制造了割喉案,之后惩罚不-良少年,耍弄网民和媒体,败坏警察的形象……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跟着他的计划稳健的执行。

他满怀愤怒和怨恨,用尽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毁灭也要拽出那些隐匿于人群中的怪物,然而不知不觉间,他自己却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怪物。

“深渊,尼采说的。”小张小声嘀咕了一句,“与怪兽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搞什么文艺小青年,要不是隔着手机,周鹏得把他活生生瞪死。

“哎,我就是觉得,这事真难搞。”小张绞尽脑汁半天没能想出个形容词,只好说,“就和陆阳、冬宁那事一样,明明身为执法者,可一旦遭遇了冤屈,却无能为力,只能违法去做法外制裁者。你看,李志一个律师,有钱又懂法,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走上了不归路。有时候我觉得,做警察真挺没意思,钱少活多,还挨骂。要是能发明一个时光机器就好了,在案件发生前就能终止犯罪,这世界就能实现社会主义大业了。”

“你觉得,你觉得,我还觉得不工作就能拿钱才算实现了社会主义呢!行了,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就别感慨了,那么多真情实感,回头结案报告交给你写。”周鹏说到这,伸手去拿烟的手一顿,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对了,你问那校长,当年的视频证据还在吗?”

小张说:“校长那里没了,至于其他人现在还在联系。我就有点担心,那人毕竟是刑侦队的小领导,两年了,该毁坏的证据都毁坏的差不多了,不至于€€€€”

“没什么不至于的,就算他们再仔细,可孩子这种外星生物是最不可控的,总有两个漏网之鱼会把那视频留着。听我的,找心理研究所那边申请几个教授,让他们跟着一起去谈话,我就不信这群王八崽子不招。”单身周鹏对孩子抱有极大的敌意,直觉十八岁以下的两腿生物不能算作人类,唾弃完后,他又问,“那倒霉记者呢?”

“我现在正带他过来,大概十分钟……不,二十分钟后到。”

“嗯?”周鹏疑惑地一扬眉,随口问了句,“你不是都到立交桥了吗?”

但他也没多想,说不定是楼下那群人又跑去压马路,毕竟不法分子怂恿年轻人搞集会,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阻断交通,当然警方也不会袖手旁观,可见现场会暂时混乱一阵,不过他估计也就最多折腾十来分钟的时间,毕竟再嚣张的不法分子,也顶不住正义的铁拳的。

他想了想接着上一茬继续说:“这个李志,我总觉得差点什么。如果真是针对当年的复仇,那他肯定不止做这些,光是这些不够让仇人身败名裂。毕竟扫射的是群体,对当年那些参与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嗯,或许他的确打算做点什么,可没想到王亮被舒墨救下,接下来的计划跟着泡汤,他也暴露了€€€€你支支吾吾啥,有什么话要说?”

车已经上了立交桥,但被堵在中间,上下不能,小张稍微有些犹豫:“人开始多了,老大,从我们撞见陈俊然后不久,就发现好多媒体的车在朝电视台赶。”

周鹏诧异地一皱眉:“怎么回事?”

第555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五十八)无利不起早的记者

城市的郊区还在建设,到处是围起来的护墙,被货车压烂的道路露出软乎乎的泥土,雾蒙蒙的灰尘四处扬起。夜晚的天空似乎沾染上了那些颗粒,随着风缓缓扬起,把郊区的高楼大厦和云端上的交界线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当被灯光驱逐,才会露出些本来冷硬的轮廓。

架在修建区之上的立交桥刚刚落成不久,宽阔平坦,四通八达,很少能见到车辆,今晚却拥堵了起来,宛如在早高峰的商业市中心,密密麻麻的车辆闪烁着红色的尾灯。嘈杂的车笛声此起彼伏,后方还不断有车见缝插针的钻进空隙,本就炎热的夏夜,显得更加闷热了。

就像那一晚……

小张忧心忡忡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视线紧紧盯着前方黑着屏的LED广告屏,小声对着手机说:“现在都快零点了,按理说人都该散了,怎么会越来越多?还有这些媒体,无利不起早,说不定是得到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不安地吞咽了口唾沫,似乎在避开车上的其他人,用更小的声音说:“老大,415的石碑广场,简直就是场噩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实在太惨烈了,就像地狱一样,我们局里好多人都心理治疗了好一阵,这才刚刚好……那个R……他会不会又出现?”

周鹏不由捏紧拳头,半晌,他松开手,故作轻松地一笑:“瞎担心什么,都说是李志搞的鬼,李彬也承认了,是他自己伪装成R和王亮里通外合。演戏懂吗?就是为了报复媒体,演的一场戏。就算李志他真成了怪物,也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再说了……”

周鹏抬眼看向不远处正和王亮交涉的容铮,轻声叹了口气:“人流量早就被监控起来。不需要你提醒,调查组那群人下午就开始布置了。消防、救护车、特警队……都在这边随时待命。如果R出现,那就是瓮中捉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他们,我的确能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案件到了最末尾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清晰。在逃的李志,就算再有能耐,也逃不出警方的天罗地网。当年涉案违纪的人员也一个都逃不了,陈年旧案如今一笔笔清算。

虽说迟到的正义并不是真正的正义,但至少总算拿回了一个公道……似乎到此,所有一切都尘埃落定,周鹏终于在紧迫中的感到一丝忙里偷闲的轻松。他把走廊上的窗户推开了一些,呼出一口白色的长气。

“不过你担心也对,媒体那边可能听到了些别的消息,没准是李志搞的小动作。”周鹏说,“那记者不是还和你在一起吗?你找他打听下€€€€行了,时间紧迫,我先挂了,等你消息。”

周鹏挂上电话,手肘撑在窗台上,弹了弹烟灰,目光不自觉落在楼下。

聚集的年轻人们还和之前一样,在电视台前的广场上,虽然乱糟糟的,不过还算有序。他们围成七八个人的小圈,有的坐在地上打牌,有的自顾自玩着手机,还有的在大笑着聊天。

附近城乡结合部的农民窥见商机,也不顾炎热,汗流浃背地游*走在人群中,像个小摊贩样,提着装满饮料和迷你电风扇的小篮子高声吆喝。

周鹏扯了扯领口,盯着一个扎马尾的女孩从满头大汗的中年人手里买来迷你电风扇,粉蓝色的,可惜在把手上贴了蠢蠢的卡通老鼠,显得很丑还土,要是在商场,这些女孩肯定不愿意花钱买了。

这个鬼天气实在太热了,那些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的年轻人们似乎再也坚持不下去,偷偷把斗篷解开,掀起了白色面具€€€€果然都是年轻人,最大也就二十来岁吧。

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因为喜欢R,崇拜他无所不能,觉得法外制裁者都像蝙蝠侠一样帅?

还是真心对贫富差距渐大的社会和不健全的法律感到不满?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养育他们的成年人和当权机构挣扎着呐喊?

周鹏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起来,目光又移向全副武装的特警们。

因为4月割喉事件,特警制服又再次升级,特质的厚重布料密不透风连接着头盔,这么闷热的天气,那些巡逻的年轻特警们也一定很疲惫了,他们是为了什么想做特警呢?

老实说,服装帅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毕竟谁都有二的时候,周鹏就是这么个二货。

结果他刚毕业就跑去做了刑警外勤,说好听点是业务繁忙,接地气€€€€风吹日晒,蹲在垃圾桶旁吃泡面,徒手爬墙,跑酷似的满城跑追犯人,就没有穿着制服体体面面的时候。

做刑警的就是要接触人性的阴暗面,没有一起刑案会让人大快人心,不断接触伤害、死亡,还有受害人的恐惧、悲伤,罪犯的歇斯底里、偏执。

他们寻找证据,走访亲朋好友、群众,把受害人和罪犯的私生活慢慢剖解,让鲜血淋漓的现场一遍遍在眼前重现,把真实动机大白天下,还原作案的全过程。

或许……他们才是最容易接触深渊,变成怪物的那群人。

对了,郑平……

他刚分配到外勤的时候,就和郑平搭档。郑平算半个师父,八百年穿不着的制服,被他熨得平平整整挂在更衣室里。

可能因为做过基层,郑平年纪轻轻就带有老一辈警察的情怀,常常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待人如春风般和煦,还没有老警察的陋习,从不说粗话,见人就笑,温和的像个邻家大哥哥,和什么人都能勾肩搭背,再丧心病狂、冥顽不灵的犯罪分子都能和他好好说上话。

周鹏刚进队的时候,多少有些年少气盛,总觉得自己能干番大事业,见人就吹大牛逼,现在光想起来就觉得丢人,可郑平就笑眯眯听着,从不像其他队里的“老人”想要打压他,也不指使他端茶倒水,也从不藏私,连线人都给周鹏介绍,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多少离不开郑平的指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腐蚀的呢?

警察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多了,尤其是接触到缉毒这块,糖衣炮弹都是轻的,郑平接触的线人太多,三教九流,吸毒的,贩毒的,经手的都是大把的钱,他难道真像李彬所说,是个伪装多年,演技深厚的黑警?他有可能是被威胁的吗?

不,如果是威胁,他完全没必要杀害李义。

周鹏长长呼出一口气,把燃尽的烟头在窗台摁灭,既然想不通那就暂时不想了。

他伸手去拿墙边的拐杖,谁知道那拐杖不太老实,顺着墙往另一侧滑了大概三四厘米。周鹏瘸着一只腿,这三四厘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简直算是天堑。

没办法,他只好撑着窗台,拼命拉长身体带着手去够拐杖,指尖刚刚碰到,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时猝不及防,差点被歌手嘶声力竭的“死了都要爱”吓得摔出窗外,还好撑住了窗台,才没造成跳楼惨剧。

原地做了个深呼吸,周鹏手脚冰凉,僵直着半个身体朝后退了小半步,这才感到些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他擦了把额头上刚冒出的汗,不敢再作死乱晃,等撑着墙缓缓站稳了,才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手心已经全是汗,然而因为长久没人接听,手机已经自动断了。

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毛€€€€是以前的同事,附近执勤小队组长,杜昭。

周鹏不由地皱起眉€€€€杜昭是金羊分局刑侦队队长,两年前涉事的警察是他副手,他才刚知道实情,还来不及和谁通气,杜昭怎么会联系他?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小张打来了电话。

周鹏来不及多想,接了起来:

“老大,陈俊然交代了,他说半小时前,收到一条匿名邮件,说是零点有人要在电视台自杀明志,具体明的什么志,没详细说,只是对方为了证实情况属实,还特地发了段视频,视频我已经发来给你了。”

他说完,周鹏的手机就震了一下,周鹏于是迅速地点开视频。

视频像素不高,颗粒尤其分明,整体光线灰暗不明,必须得仔细看,才能从黑暗里寻找到角落里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蹲在地上,双手遮住耳朵,拼命用身体前后摇摆,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做些无谓的动作,整个画面看起来非常诡异。

紧接着,录像的人转了个身,把镜头对向四周,那是个天台,风很大,在视频里发出“呼呼”的声响,镜头展示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录像的人便慢慢靠近蹲着的人。

那是个短发的老妇人,只有背影,齐耳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深色的短袖长裤,身体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只见那人背上挂着个很大的纸壳,上面大大写着“冤”字。而那个老妇人正在哭,发出“呜呜”的声音。

接着,录像的人转了个身,把镜头从高照下,仿佛在暗示,这个背着“冤”字纸壳的人即将从楼上跳下。

整段录像,没有丝毫其他的声音,却能清楚看出来,那就是省电屿(-汐&独_#家视台。

而视频的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正是2015年6月15日,23:27分,也就是在二十分钟前。

周鹏皱着眉,来回看了几遍,看见老妇人的背影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在电视台门口那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念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周鹏忙接了起来,是杜昭。

电话那头,杜昭似乎正在奔跑,上气不接下气地拿着手机,惊慌地说:“郑平,郑平的妈妈……”

周鹏猛地撑住拐杖,不管不顾地拼命地跑了起来。

第556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五十九)疑点

容铮大致了解完情况,就示意同事把王亮看顾起来。两人守在门内,两人守在门外,真枪核弹,简直把王亮当做了珍稀大熊猫。可没办法,现下楼下人群未散,不知道李志到底搞什么鬼,比起冒着暴露的危险贸然出楼,自然是和他们待在一起更安全。

忙完这头,容铮又打电话跟在外执勤的池剑、白冰两人吩咐了几句,正想再和特警队负责人打个电话,扭头一顿,发现了某个不老实的病员,堂而皇之不遵守命令,竟然还没回去休息。

舒墨挂着耳机,姿势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正偏头看着多米的电脑屏幕,瞳孔却没聚焦,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好像快要睡着了。

容铮收起手机,无声叹了口气。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舒墨手里轻轻抽走手机,又扭身从椅背上拿过警服,小心翼翼披在舒墨的背上。全程跟排雷似的,缓慢小心,生怕动作重了,会把人吵醒。

然而不凑巧的是,不远处的电梯间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容铮倏地一皱眉,有些烦躁地抬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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