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有死鹿
张灼地忽然想起了自己刚进入这个论坛的时候,那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意思的帖子。
“并不是这个论坛里的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游戏,”丁了说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纯变态罢了。”
张灼地发现丁了其实对于这个论坛的态度并不友善,他不喜欢这里。张灼地没说什么,只是说道:“回我贴的人是白风风他们吗?”
“嗯,”丁了转过头去回避他的视线,试图轻描淡写地简单带过去,“让他俩帮忙演了下。”
张灼地衷心地说:“还挺精心的。”
“别说这个了,”丁了道,“不许说了。”
张灼地其实没觉得很生气,他生气的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丁了他们弄个游戏试炼自己这件事甚至没给他冒犯感,毕竟他之前太无聊了。
丁了却觉得这件事很糟糕,一点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张灼地说道:“王骞石他们以为是真的规则游戏是吗?”
“嗯,”丁了闷闷地说,“在论坛上发布的假消息,他们以为是真的。”
张灼地看出他对这个话题很抵触,不再问了,飞快地带过去了。俩人一起研究了一会儿论坛上的帖子,骂了会儿变态,丁了还给他科普了一下一般怎么去寻找游戏的提示帖子。
半个小时到了,丁了把染剂冲掉了,头发变成了白金色。张灼地感觉非常奇妙,拿着染发剂的盒子看成分,丁了照着镜子,忽然决定不再染红色了。
头发吹干了,丁了问他:“我漂亮吗?”
“漂亮。”张灼地想也不想地说。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没有第二种答案,丁了的漂亮是没有任何标准的漂亮,不需要任何氛围衬托,不用发型、化妆、华丽的衣服衬托,他就算是赤裸地站在这都是美的。
丁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新奇地摸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到了下颌,他的脸本来长得就很精致,不像人类,像是游戏里捏的少年脸,头发染了,那种非人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张灼地问:“以前没染过发吗?”
“没有,”丁了说,“不让我染。”
这句话没加主语,但是俩人都知道是谁不让他染。
“看这个成分,还是少染,”张灼地说道,“不过染几个喜欢的颜色应该没事。”
丁了兴奋道:“真的?”
“这有什么。”张灼地说。
丁了像是刚被解除禁足的小孩,马上下地去摆弄染发膏,张灼地教他可以去网上搜一搜攻略,给他下了几个现在年轻人玩的短视频软件,丁了完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抱着手机毫无公德心地外放刷了一下午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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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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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暗流涌动(四)
丁了从手机里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张灼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卧室睡下了,他坐在客厅里头昏脑涨,眼睛干涩无比。
张灼地被他推醒了,听见丁了着急地叫他,马上坐起来摸到眼镜戴上了,丁了说道:“我完了,我的眼睛……”
张灼地道:“眼睛怎么了?”
“我要瞎了。”丁了说。
张灼地:“……”
张灼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问道:“你玩到十一点?”
丁了:“我一抬头就已经现在了。”
张灼地长出了口气,哭笑不得,说道:“你没事,明天早上就好了。”
丁了强调道:“很痒,里头有东西在爬。”
张灼地:“是吗?我看看。”
他伸手打开台灯,丁了张着眼睛凑过来让他看,张灼地捏着他下巴仔细检查了下,说:“没事。”
丁了只剩下一只眼睛,所以对这只唯一的眼睛显得很紧张,张灼地说:“不能再看手机了,家里没有眼药水,睡醒了就好了。”
丁了闻言就爬上床滑进被窝里躺下了,张灼地关了灯,感觉被他在这个时间叫醒,实在是有点难受,睡不着了。
张灼地问道:“你都玩什么了?”
“我要睡了。”丁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拒绝交谈。
“你把我叫醒,”张灼地不可置信,“你睡了?”
丁了:“晚安。”
张灼地:“……”
就在这种非人地折磨下,张灼地安全地度过了惊心动魄又平静的五天。
早上,张灼地被丁了在自己脑袋边摸摸索索弄醒了,丁了悄悄地在够昨晚充电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机。
他没什么起床气,也不太需要时间醒神,拿起眼镜坐了起来,丁了看来已经醒了半天了,闲得发慌。
张灼地把手机递给他,起床洗漱,回来的时候看见丁了还在玩手机,躺在床上,手高高地举起来,尽力做到离眼睛远点。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看了几天后,张灼地忍不住说:“你没什么事做吗?”
“一会儿要去一趟工作室,”丁了居然真的有事,“你带我去。”
张灼地随口问了句:“干什么去?”
“找找上次是谁撞你,”丁了说,“顺便找找下次游戏的线索。”
说着他就坐了起来,眼睛还放在手机上,手机里传来一阵配音:“注意看,这个女孩叫小美……”
丁了看得聚精会神,听了会儿,问正在穿衣服的张灼地:“为什么所有人都叫小美?”
“是不是还有个男主叫小帅?”张灼地看着镜子整理领口。
“你也看过?”丁了说。
张灼地说:“算是吧。”
他觉得丁了闲着没事刷会儿手机也挺好的,没必要干涉,而且丁了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眼睛不行,累了就放下歇会儿,显得在沉迷中又带着点自律。
等张灼地收拾地差不多了,丁了开着外放,一边洗脸一边把小美当成背景音乐来听。在这个电影解说中洗漱、化妆,然后站在了衣柜前,开始了一天最庄严的时刻。
他手一件件地扒拉过去,拿出来件墨绿色的绸缎衬衫,下头搭配了一件黑色短裤,在身上比量了一下,不太满意。
张灼地每次看他换衣服都觉得非常有趣,丁了在打扮自己的这件事上非常用心,每次穿衣服都如临大敌,很难被轻易地被张灼地两句话讨好和取悦,对服装有非常严格的要求。
果然这次,丁了又问了张灼地:“好看吗?”
“不错,”张灼地试着找了个词,“很……上档次。”
张灼地说完都觉得自己很像个导购,丁了果然不满意,又蹲下身去挑叠起来的衣服,他在挑衣服的时候表情是很愉悦的,似乎对于今天怎么打扮自己是有所期待的。
但是张灼地还是提醒道:“那些是我的。”
丁了仿佛没听见,抽出来了一件蓝色的条纹衬衫,直接脱了睡衣,穿在了身上,他身材纤细匀称,瘦而不柴,把张灼地的正装T恤穿成了时装款的感觉,他又挑了一条自己的黑色的廓形直筒裤,把衬衫扎进腰里,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可能觉得太过于古板,又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很好看。张灼地在心里想。
丁了似乎也满意了,但仍然有些细节需要处理,他在抽屉里抽出了两条皮带,挨个比量着,一个是古铜扣,一个是银扣,比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全都塞回去,然后从旁边扯了一条丝带。那条丝带正好是蓝白条纹配色,他在脖子上缠了一圈,系了个结搭在肩膀上。
一切终于完美了。
丁了向后退了两步,转了个圈,问张灼地:“怎么样?”
这明显是在求表扬,张灼地便道:“非常好。”
张灼地猜测丁了是学习过搭配的,所以昨天搭配师给他选衣服他并不很满意,丁了有自己的审美。
他今天化了淡妆,乔装成了刘艺烨的模样,但并不怎么用心,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也没有戴假发,顶着一头白毛出了门,张灼地感觉他不应该走在地下车库,而像是走在巴黎的街头。
到了工作室的时候,白风风和宁滨已经到了有一阵了,坐在电脑前记着什么,看见俩人来了,便站起来打招呼。
宁滨笑道:“刘姐、哥,我还没祝贺你们平安归来呢。”
宁滨也是个漂亮的女孩,走优雅的白富美的路线,除了对待白风风,对其他人都很有礼貌。
“你表哥的事情,”丁了摘了墨镜坐下,“他家里知道了吗?”
宁滨笑容放下了,道:“知道了,是我去说的。”
丁了:“没有为难你吧?”
宁滨说:“还好,宁一航和他家里已经很久都不联系了,他联姻后出柜的事情闹得很难看,得罪了不少人,名声也不太好,我看他妈妈是有些难受的,其他人没什么反应。”
“我听白风风说姜依依死了?”
“活该,”丁了说道,“自己作死。”
丁了显然对于姜依依故意害张灼地被关在12号车厢这件事还心存芥蒂,即使姜依依都死了,他还恨着。
宁滨听白风风复盘的时候已经知晓了这些细节,便附和道:“那孩子确实是心术不正当,死就死了。”
一屋子人凑不出一个正常的三观,张灼地一边听一边随手摆弄着屋里的陈设,看到本笔记,白风风道:“那是我们复盘的本子。”
张灼地便不打扰他们,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起来。
看了会儿才发现,每次游戏结束后他们三个人都会重新梳理一遍,但是昨天丁了在他家玩了一天,应该是给翘了。
笔记本不厚,但是一翻也有二三十页,记录得很详细,其中包括了“游乐园”、“哑巴山”、“无人谷”等副本,而且从内容上看,别的组织或多或少都会有人员的减损,他们三个人却一直是全员在线的状态。
在张灼地来之前,应该一直是三个人参加游戏,白风风充当着那个打手的角色。
张灼地看了半天,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抬头看见三人都盯着他。
“下次游戏可能和医院有关。”
白风风从论坛中破解出了线索,说是和医院有关,张灼地不免想到一些恐怖电影的画面,感觉本次的恐怖系数应该不低。
张灼地说道:“挺多年没去过医院了。”
“应该是个老医院,”白风风说,“我猜应该是废弃很久的那种。”
张灼地凑近屏幕看了眼,发现是个密码,需要解码知道答案,没什么兴趣,坐回去道:“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五天,”白风风说,“哥你要去吗?”
丁了也看着他。
张灼地说:“需要我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