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的小偷 第55章

作者:诀字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我包了粽子,听说寓意好。”秦淑媛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熬了夜,眼睛底下泛着乌青。

朗闻昔打开了餐盒的盖子,粽子是剥好的,用格子分开装着,还冒着热气。

“我本来想像别的家长一样,能给自己的儿子做顿高考餐,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秦淑媛嘴里说着遗憾,但语气里却有着藏不住的骄傲。

“所以这个便宜让我占了。”朗闻昔一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可以这么理解。”秦淑媛也不藏着掖着,她偷偷地去看过朗闻昔的外公,也看到付斯礼一刻不离地守在那里,她虽然和付斯礼分开了十多年,但她作为母亲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

秦淑媛明确的知道,付斯礼喜欢朗闻昔,甚至会比朗闻昔喜欢他更多,她也知道拆散他们,会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可但凡有机会将自己的儿子引回‘正途’的可能,她都要试试。

这顿饭吃的时间非常得长,秦淑媛说了很多关于她在国外的事情,例如:她刚逃离那个家时的境遇、她是怎么一步步摆脱困境、她是怎么认识的安德烈、他们选择相爱却不选择婚姻。

这次的谈话,秦淑媛只字没提让朗闻昔离开付斯礼的事情,她想让自己能够保留最后一点儿的善良,哪怕自己已经不招待见。

秦淑媛说想送一送朗闻昔,想感受一下目送儿子进考场的感觉。

朗闻昔同意了。

秦淑媛目送着他,看着他转身的背影,那一瞬间她从这个男孩的身上找到了满足感。

疲惫与焦虑,病痛与压抑蚕食着这个女人,她立在原地,眼神没有离开过朗闻昔的身影,释怀的情绪让支持在身体中的最后力气被逐渐抽离,她只觉得自己的鼻腔一热,一滴猩红的血落在了地上,她低头去看的时候,血已经止不住地下落,浸染着白色的裙摆。

朗闻昔刚迈入校门就听到身后的人群里传出了惊叫声。

“有人晕倒了,这是哪个孩子的家长?”

“赶紧到120吧!”

“这个温度不至于中暑吧。”

“有没有人认识啊!”

倒下的秦淑媛尚有一丝意识,但鼻血倒灌让她无法言语,渐渐地双眼也被黑暗所吞没,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是朗闻昔。

“让让,她是我阿姨。”朗闻昔拨开人群,看到直直倒在地上的秦淑媛,鲜红的鼻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前襟。

“秦阿姨!”

因为是高考的特殊时间,设立考点的学校门口都有120救护车的驻扎,医护人员快速地对秦淑媛进行了简单的体征检查,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了救护车。

“这位女士的家属在吗?”医护人员大声地喊道。

朗闻昔愣了愣举手喊道:“我,我是!”

“你是她儿子吗?”

“不、不是……但我认识她,她来送我进考场的。”朗闻昔回答道。

人群里立刻传来对他们关系的猜测声,例如:保姆阿姨、继子等等。

“病人需要家属,你可以跟着吗?”医生问道。

现在吗?最后一场英语考试还有40分钟就开始了,朗闻昔看着担架上的秦淑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这种脆弱的破碎感他在外公的身上看到过。

“我跟。”朗闻昔跟着秦淑媛一起上了救护车。

他想把秦淑媛送到医院,叫付斯礼过去看着他的母亲,他再赶回来考试,应该还能来得及。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朗闻昔,秦淑媛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别、别告诉他……求你……”

“可……”

“我,我没事儿,你让医生停、停车……你去考……考试。”秦淑媛不想付斯礼这么早的知道她的病情,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来同情她。

“医生、医生,停车……”秦淑媛说话的时候,鼻血倒流回了口腔,在她的嗓子眼发出了咕噜声音,她甚至被自己的血呛到呕吐。

一旁的护士劝她别太激动,然后又询问了朗闻昔的意见。

朗闻昔摇了摇头说:“我陪她。”

秦淑媛被送入抢救室的时间刚好是最后一场英语开考的时间。

朗闻昔的命运再一次被扼住了喉咙,他失去了最后的反抗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手机铃声叫‘醒’了他。

“喂,在哪儿?”

“……刚出学校,在校门口呢。”

“今天考得咋样?”

“文综还不错。”

“那英语呢?”

“……还行吧。”

“为什么骗我?”

“?”

“我在学校的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你!究竟在哪儿!?”

良久的沉默,朗闻昔闭着眼睛靠着墙,缓缓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付斯礼说道:“付斯礼,我不考了,我再怎么努力也跟你去不了北京。我……我去见了一个愿意带我出国的人,我打算跟他走。”

“你、你你再说一遍?!”付斯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我说、我要跟他走,他愿意支付外公换肾的所有费用!”朗闻昔又坚定地说了一遍。

“你他|妈的被骗了!”付斯礼爆发出了怒吼,他不知道朗闻昔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他却偏要离开既定的轨道而行,与自己背道而驰。

被骗了?朗闻昔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抢救室,他知道自己没有被骗,她就是要自己离开他的儿子,她都这样了还怎么骗自己。

朗闻昔没等付斯礼说完,挂上了电话。

€€€€对不起,付斯礼。

第七十八章 小偷是个骗子(下)

“付队,查到了,信号源在新街口北边,这是……这是‘零下’!”岳越根据屏幕闪动的红点确定了朗闻昔手机的信号源,但很快就断开了,应该是强制关机导致的。

零下?!这不是陈璇翘的艺术馆吗?!

不对,现在应该叫方尧!

付斯礼立刻冲出别墅上了车,李勉担心付斯礼单独行动有危险,便让卢峥跟了上去,他则在这边做收尾工作。

付斯礼见卢峥上了副驾驶,也没有多问,一脚油门将车的迈数轰到了头儿!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街道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了,所以付斯礼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开了跑。

不到一刻钟,付斯礼和卢峥便到达了‘零下’。

艺术馆周围的路灯不够明亮,这让原本就一片漆黑的艺术馆沦入了夜色之中,渗出了一丝吊诡的气氛。

“这,没人啊,是不是搞错了?!”卢峥的眼前只有这座隐匿于黑暗里的艺术馆,世界出奇的安静,偶尔能听到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付斯礼走到艺术馆的大门前,看着上锁的铁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座表面上的艺术馆底下也别有洞天?如果这一切出自廖静丰和方尧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他们别墅下的负一层作为先例。

“地下室!”

付斯礼和卢峥用了和朗闻昔他们同样的办法,翻过了外围的护栏,他们巡视了一圈,发现一楼的厕所窗户正大剌剌的敞着。

“老大,这是新泥。”卢峥在窗沿边发现了泥土。

付斯礼没有多说什么,矫健地翻进了厕所,出了厕所卢峥就感到一阵冷意袭来,他为了行动方便,今天就穿了一件薄款的警服,他不禁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突然这么冷!?”卢峥疑惑地嘀咕着。

“不然,怎么叫零下,据说这里常年都将温度控制在零下5℃到10℃。”付斯礼贴着墙谨慎地侦查着馆内的情况。

“卧槽,那这跟殡仪馆有什么区别。”卢峥紧跟在他的身后,突然卢峥停下脚步拽住了付斯礼的袖子,“老大,那是什么?那里是不是站了个人?!”

付斯礼的眼前也是一抹黑,只能隐约看侧厅的拐角处有个高大的黑影。付斯礼胳膊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他虽然是典型的唯物主义,但偶尔也会看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咽了咽唾沫,在心里将24个字的‘真经’念了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等走到跟前凑近一看,两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咽回了肚子里。

“嗨~一破雕塑啊,吓我一跳!”卢峥说着拍了拍雕塑,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劲儿太大,还是雕塑在挪动的过程中没有放平稳,随着卢峥的话音刚落,雕塑在晃动了两下后轰然倒地,发出了巨响。

用石膏塑起的无脸头,从躯干上摔断了下来,滚落在了两人的脚边。

两人当场懵在了原地,反应两秒后,卢峥赶紧蹲下身去捡那颗掉落的‘脑袋’,付斯礼站在一旁真想给这个猪队友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一脚!

说来也巧,卢峥先是抱住了掉落在地上的雕塑脑袋,随手又捡起了一块白花花的块状物体,这个手感不是石膏的?!

卢峥再仔细一摸,差点就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磨去上面石膏的粉质,露出了光滑坚硬的骨质感,手中的这个结构像极了椎骨的骨节。

卢峥像拿着烫手的山芋递到了付斯礼的面前,“老大,这……这他|妈的好像是人骨头。”卢峥说着,心里一阵发毛。

付斯礼接过那节人骨,打开手电筒的一瞬间打破了他之前的预想,一节骨质已经微微泛黄的颈部椎骨出现在了眼前。

付斯礼立即从卢峥的怀里拿起了无脸雕塑人头,查看了断口面,果然石膏的切口出现了一个凹槽,而手中的节椎骨刚好能卡进去。

“恐怕不止一个。”付斯礼用手电筒环照了四周的环境,发现了不止一座这种雕塑,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在宣传单上看到过关于‘零下’的介绍,这种雕塑的造型就是陈璇翘个人的风格。

卢峥站起身晦气地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石膏灰,“靠,这夫妻俩……”卢峥在说到‘夫妻俩’时忽然想起了陈璇翘的真实性别,立刻改口道:“呸,这夫夫俩该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组合吧!”

付斯礼正准备放下雕塑脑袋的时候,卢峥一把扑倒了付斯礼。

“付队!”

五分钟前,方尧正提着刀走向了在床上拼命挣扎的乔小洋。

朗闻昔和尤拓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禁锢,去阻止方尧神经质的疯狂举动。

就在方尧举起刀的刹那,楼下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行动,他眯着眼睛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在诧异的表情之后,无缝衔接了一个诡异且危险的笑容。

“呀,今晚可真热闹。”方尧扔下砍刀,提起了墙角边放着的长棍,朝着一楼走去。

侧厅的光源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方尧提起棍子隐匿在黑暗中,走向了‘外来者’。

方尧举起长棍朝着背对着他的付斯礼的脑袋砸去,方尧的动作有很又快。

但他万万没想到,卢峥比他还要机敏,他纵身一跃扑倒了付斯礼,棍子狠狠地敲在了卢峥的背上,钝器发出的巨响带着卢峥吃痛的闷哼,背部的疼痛让他爬不起身来。

方尧见势不对,再一次挥动棍子砸向了两人,付斯礼眼疾手快地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卢峥,翻身躲过了方尧的袭击。

方尧抄起棍子就朝着付斯礼的头部抡去,付斯礼知道自己躲闪不掉,立刻用手臂挡住了攻击。

猛击的作用力将付斯礼掀倒在地,付斯礼后退一步拉开了自己和方尧的距离,忍着手臂的剧痛撑起身体。

“哈哈哈哈哈,付警官这么晚做客我的艺术馆,有、何、贵、干!?”

方尧狞笑着用女声向付斯礼挑衅地问道,他尖利的笑声在空旷的艺术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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