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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值开玩笑道:“肯定是你们!”
有人说:“是积案组的吧?他们最近不是经常往我们这儿跑吗?”
“积案组?”曲值外勤出得多,不常与积案组的队员打照面,只与肖诚心稍微熟一些。
“噢对了!”张贸突然想起在荷永山发掘鲁洲安骸骨时的事,“你们觉不觉得积案组的肖队变化有点儿大啊?”
“有吗?”曲值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他偷喝了我的冰红茶。”
一名队员笑:“曲副,你那箱冰红茶都是花队给你买的,你还计较上了?”
“正是因为那是花儿给我买的,我才得计较啊。”曲值说。
“曲副别打岔。”张贸压低声音,好奇道:“我去年还没被分到重案组来的时候,去积案组帮过忙,哎,积案组那叫一个懒散,肖队根本管不动。”
“倒不是管不动,是不想管。”一人说:“肖队自己就没什么干劲,加上以前积案组一年到头没任务没指标,跟个档案管理库似的,哪像咱们。”
“对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张贸说,“肖队现在是‘肉眼可见’地变勤奋了。郭枢这案子,说实话,肖队出的力不少,是他找来十三年前的案卷,还忙前忙后,任劳任怨的。我和他一起去接骸骨,他还说了一番挺有花队风格的话,像是故意模仿花队。”
“啧,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肖队这阵子简直成我们的‘外挂’了。”
“积案组也比以前积极了。”
“哎,别是准备和我们抢‘业务’了吧?”
大家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讨论起来,曲值听了一会儿,将张贸拉到一边,“肖队还有什么异常举动没?”
张贸眨巴两下眼,“异常举动?”
曲值脸色沉下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抿了抿唇,“没事,我随便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肖诚心竟是又从积案组溜达过来了。
众人看到他,突然开始起哄。
“肖队又来了?”
“积案组是空调坏了还是饮水机坏了?”
“来来来,这儿有冰红茶,随便喝。”
肖诚心往花崇的座位看了看,“花队还没到吗?”
“花儿和陈队去省厅了。”曲值说。
“哦。”肖诚心还真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冰红茶,一边拧瓶盖一边说:“你们最近有案子忙吗?”
“你可别乌鸦嘴。”一名队员道:“我们一忙就等于又有人遇害,这都快过年了,还是消停些好,大家安安稳稳过个年。”
张贸看了看曲值,发现曲值虽然盯着肖诚心,但注意力并不在肖诚心手里的冰红茶上。
奇了怪了,有人当着曲值的面拿冰红茶,曲值居然没反应?
“这倒是。”肖诚心笑了笑,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抬了张椅子,准备坐下。
曲值问:“你们组也没案子?”
“啊?”肖诚心抬头,似乎没明白曲值的意思。
曲值语气轻松,“有案子你还不赶紧回去忙?”
肖诚心有些尴尬,“我就是找花队有点事儿。他不在我就先回去,晚点再来找他。”
见肖诚心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张贸越想越不对劲,“肖队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积案组其他人好像不太愉快。”袁昊也加入讨论,“积案组平时怎么样,大伙儿都知道,肖队以前不管事,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花队的影响,成天自己加班不说,还拉着别人一起加班。他组上的人对他有些看法。”
张贸乐了,“花队魅力真大!”
“是啊,和花队共事了这么多次,很难不被影响吧。”袁昊又道:“我看他最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你想,重案组办的是什么案子,积案组平时干的又是什么事?两相比较,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可积案组轻松啊。”一名队员笑嘻嘻地说。
“轻松你就去呗。”袁昊道:“看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那队员摆手,“我天生闲不住,宁愿忙死,也不愿意闲死。”
“就是说咯。肖队可能也突然醒悟了吧。”
??
花崇和陈争一同去省厅开会,陈争中途溜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会后花崇打不通陈争的电话,只得独自离开。
省厅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窗降下来,柳至秦招手:“这儿。”
花崇快步走过去,刚坐上副驾,就被塞了一个才充好电的暖手宝。
“开会说什么要紧事没?”柳至秦问。
“没。”花崇将脸埋在暖手宝上,感觉浑身顿时暖和了起来,“陈队都溜了,你说这会能说什么要紧事。”
“陈队是溜去打听梧桐小区的案子了吧。”车缓慢地驶上主干道,柳至秦说:“我这儿倒是有重要的事得跟你汇报一下。”
花崇抬起头,“什么事?”
“昨天晚上肖诚心到我们办公室去了。”柳至秦目视前方,“凌晨1点21分到,2点03分才离开。”
花崇将暖手宝放在腿上,蹙眉,“我记得昨天夜里没人值班。”
“所以他才去。”柳至秦语气虽然平静,但车中的气氛却有些紧绷,“我今天看了监控,走廊上的摄像头没有一个拍到他。很明显,他故意避开了那些摄像头。”
花崇支着额角,低声道:“他想干什么?”
“他什么也没干。”柳至秦道:“办公室里不是也有监控吗,他避开了,坐在角落里,刚好被我安装的摄像头拍到。视频在平板里,你看看。”
花崇拿过平板,点开视频。
黑暗中,肖诚心鬼鬼祟祟地进入办公室,贴着墙根走了一会儿,看上去非常小心。
不久,他绕到会议桌边,无声地挪开凳子,坐下。
画面像静止了一般。花崇瞥向右下角的时间,才知画面并未静止,是肖诚心没有动。
“奇怪。”花崇说:“他坐那儿干什么?梦游吗?”
“梦游会特意避开监控吗?”柳至秦说:“别说梦游,就是正常人经过走廊,也不会刻意绕着摄像头走吧。”
“他这样子像是想做些什么,但又没做。”花崇开始快进,画面里的肖诚心一直坐着,没有多余的动作,顶多左右张望片刻。
在视频的末尾,肖诚心站起来,将凳子放回原处,原路返回。
“这就完了?”花崇不解,“有点儿诡异啊。”
“看完了?”柳至秦正在打弯,没有往平板上瞧,“看到他拿曲值的冰红茶了吗?”
花崇这才看到,肖诚心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冰红茶,站在原地喝了几口才再次向门口走去。
“他半夜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拿曲值的冰红茶?”花崇更诧异了,“不至于吧?”
“我也觉得很怪异,而且他的目的如果只是拿冰红茶,为什么要坐那么久?”柳至秦说:“他是在正要离开时折返,感觉像是突然口渴,想喝点儿水。”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花崇捏着眉心思考。
“我刚才去了一趟局里,曲值还在打听谁拿了冰红茶。”柳至秦说:“张贸说肖诚心上午去找了你一回,好像有什么事想跟你说。”
“他主动找我,绝对是和他手上的案子有关系。”
“也许不是。”
花崇侧目,“那还能是什么?”
“不知道。”柳至秦道:“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继续盯着他。”
??
在省厅耽误了一天,花崇回到市局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肖诚心果然又在重案组。
“花队。”肖诚心坐在张贸的座位上,而张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有事?”花崇装作不知道夜里的事,态度和平时没有分别。
有队员在一旁搭腔:“嘿,花队你才回来啊?肖队今天来找你好几次了。”
“哦?”花崇看向肖诚心,“别是又有案子想丢给我吧?”
“不是,没有!”肖诚心手里还握着笔,摊开在桌上的是一份案卷,闻言将案卷合上,笔也放下了,“花队,今晚你有空吗?”
今晚?
花崇下意识看了柳至秦一眼。
柳至秦温温地笑道:“工作时间不够你占,还想占花队的休息时间啊?”
肖诚心面有难色,尴尬地搓了搓手,“就是,就是那个……”
“干脆点儿。”花崇说:“就是什么?”
肖诚心眼珠子转了转,走到花崇跟前,尽量压低声音道:“花队,那个,我,我想请你吃顿饭。”
这话其他人没听见,但柳至秦听到了。
花崇挑着眉梢,“无事献殷勤啊你?”
“有事!”肖诚心似乎很忐忑,声音压得更小,“就吃顿饭,行吗?我真的有事想和你商量。”
花崇冲办公室外抬了抬下巴,“找间空着的警室谈不行?”
“我,我还想感谢你一下。”肖诚心急道:“你之前帮我破了棘手的案子,我一直也没感谢过你。”
花崇本想说“没有必要”,又觉得应该借此机会,好好观察观察肖诚心,于是在短暂的犹豫后点了点头,“行,地方你定。”
肖诚心愣了愣,脸开始泛红,“吃,吃泰国菜行吗?我知道一家泰国菜餐厅,环境挺好的。”
“我无所谓。”花崇看了看时间,“下班就去?”
“我这就打电话去预订!”
肖诚心说完收拾好案卷,抱起就跑。柳至秦适才走近,“约你吃泰国菜?”
花崇抬眸,“要不你也一起。”
柳至秦笑,“他又没约我。”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