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 第110章

作者:余河不喜 标签: 推理悬疑

老钱摸摸胡子摇头:“这后边应该是翁城,就是一种战略防御设施,等走过了翁城应该才是真正的王城,这扇铜门靠我们几个应该是推不开的。”

韩卓先我一步去铜门轴体的部分观察了一下,他两边都看完一遍,有些失望地回来:“轴体后面应该有簧线,如果强行推开可能会引起后面簧线所连接的翁城弓弩,具体运作应该非常复杂。”

何瑜骂道:“真歹毒,这讷王老儿是想把咱们射成刺猬啊?”

见我一直望着那尊伸手石人没什么表情,老钱凑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从兜里掏出路引玉牌给他看,猜测既然古讷王城极有可能是按照当年真实的王城所建造的,那里面的石雕人物应该不会出现多余的,入城前交路引这无疑是符合逻辑的,所以这玉牌此时应当就是放在这石人手心,不仅如此,门的机关就在石人手心。

我走过去把玉牌平放在石人手里,只听那石人内部吱吱嘎嘎一阵响动,继而带动了铜门。

何瑜看铜门要开,跑过来刚想欢呼,就看见那铜门又在下一秒停止了,等于是开了不到一人通过的缝隙就又停下了。

我顿时开始疑惑了,连忙转过头去看石人,玉牌仍旧平放在它手中,机关的位置也对,怎么铜门开了还没一半就打不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轴体过了千年不能运转了?

韩卓靠在我边上看了看,一歪头:“这会不会跟重量有关,你这路引是哪儿来的,会不会是这通关文牒的主人官职太小,玉牌太轻了,咱们又没有盘缠给它,所以门只够开一点点,这守城的石人不让过呀?”

要不就说这资本家出来的小孩儿脑子灵呢,天杀的讷王死了还让这群藏污纳垢的手下搞贪污这一套,一个玉牌不贵重不行,没给够这破石人金银细软还不让进了!

“何瑜!快回去宗庙里拿点儿明器过来,要重的!越重越好!”我招呼了一声。

老钱跟何瑜急忙跑回宗庙里去搬明器来,他俩在宗庙里挑了半天,搬来一件供桌上镶满宝石的玉如意,死沉死沉的。

我们把玉如意和玉牌一同放在那石人的手里,铜门的门轴瞬间便再次嘎吱嘎吱地转动起来。

我们退了几步,手电打过去,等灰尘消散之后,城楼之下的铜门一扇接着一扇开启,翁城道上的长明灯也一盏接着一盏呼呼亮起,我们放松下来,纷纷把手电关闭插回腰间,四个人迎头朝第一扇门前进。

翁城第一扇门到第二扇门的距离很远。

翁城道窄、城墙高,人多半喜欢宽敞的地方,所以走在翁城道上就难免感到十分压抑,心情也会随之不好,如果没有两侧的长明灯照亮,这一段路绝对会非常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就连何瑜这种爱在路上插科打诨的,这会儿也都闭上嘴不怎么说话了。

我们顶着压抑感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第二扇大门,门在城楼下,我们默默停住了脚步,王城内的景象让我们不约而同地都快惊掉了下巴。

城楼门后的王城此时正散发着暖黄的光,在无比黑暗的阴宅中显得实在格格不入,这种光影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就像是在阳光之下的千年之前的王城一样。

最让人感到纳闷的是,越靠近城楼,我越能闻见一种煮肉炒饭的香味,这种香味从城内飘来,真实得让我感觉有些迷茫。

于是我去问身旁得何瑜:“你闻没闻见一股香气?”

何瑜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闻见了,是不是炖羊肉,我闻着像炖羊肉,怎么这古墓里还能有炖羊肉的味儿呢?”

他刚说完,我就看见老钱和韩卓都冷不丁地瞧了我一眼,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闻见了这股子炖羊肉的味儿。

关键是现在这个时间距离我们上一顿饭已经相隔好几个小时了,每个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可却在我们就离踏入王城的前一秒看见了这样的景象,还闻见了香喷喷的羊肉味儿,这对我们的胃来说简直是一种凌迟!

何瑜忍不住先往城楼走了几步,一边吞口水一边往前挪:“咱们还是别在这儿乱猜了,赶紧进去看看,有没有炖羊肉一看不就知道了?”

还没等我拦住他,老钱也撑不住跟着一起跑进去了,韩卓紧跟其后,我只觉得这股香味让我的唾液开始疯狂分泌,于是我边咽边跟上他们穿过城楼。

整座王城应该有九条道,有不同的职能使用,我们走的是最中间的一条,进去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官道两旁的木板车上都摆放着小玩意儿,还有卖饰品的、卖糖糕点心的、卖小吃的,整个一孽瑶鬼市图的翻版,我摸到一辆木板车上拿起上面放着的糖糕去仔细看,这糖糕好像不是什么类似的模具的东西,反倒是有点儿像真的。

我拿着糕点,脸色都要煞白了,这些陪葬糕点居然全是新鲜的,放到鼻子边去闻,还能闻到一股甜香味,意识到这点我手指猛然一抖,糕点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这些都是陪葬品,怎么可能千年还能呈现出这种模样?

我扛起枪,把装着那两张小孩人皮的背包带子紧了紧,想抬头去叫何瑜他们,却发现他们早就不在对面的小吃摊位了,我立刻跳下木板车跑到对面的小吃摊寻找,刚过去就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在隔壁的一条街上传过来,我快速从街上那些贯通的铺面里绕过去。

过去的时候,他们一起围在私人铺面的木圆桌前正讨论着什么。

老钱一把将我捞到他们之中,指着那木桌之上的一大锅还在冒泡的羊肉汤说:“少东家,我刚才尝了一口,这玩意儿居然是真的!”

我怒瞪他:“你他娘的吃了?”

老钱说:“那可不吗!咱们刚才在外头闻见的就是这汤的香味儿,你们不敢尝,我就身先士卒上去舀了一勺尝尝味道,嘿!你猜怎么着,香的很!那感觉骗不了人,我能发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幻觉!”

老钱在跟我描述那羊肉汤的味道时,一旁韩卓已经饿得不行了,他擦掉口水走到桌子旁边,直接拿起锅里的木勺舀起一小块羊肉就吃进了嘴里,我看见之后越过老钱一把上去抓住他,让他吐了,但他根本没有听我的,羊肉还囫囵着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咽进了肚里。

虽然我跟他们一样走了那么久,莫名看见一锅羊汤也馋得直掉口水,但我知道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其中一定会有问题。

我心里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扯住韩卓把他往后推了一把:“这是什么地方,墓里怎么会有这样新鲜的汤呢!这本来就不符合常识,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们就不听从指挥乱吃东西,这讷王墓这么邪,万一吃出问题来了怎么办?!”

何瑜也馋,就过来劝我:“小幺,你先别急,刚才是我看着老钱吃的,要是有毒咱们不得早就有反应了,况且这都过了半个钟了不也没什么事,这讷王都能成仙,还有什么能死而复生的后土血,不还有一小鬼儿跟着咱们呢吗?什么新奇事儿咱们没见过,这就一锅能吃能喝的羊汤,说不定这讷王能未卜先知,连筷子都准备好了专门给咱们备的呢。”

“不行!”我又转眼去瞪他,他被我瞪得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韩卓突然上来把我拨开,硬坐到桌子旁边的一个位置上,托起面前的一碗米饭,拿了桌子上的筷子就开始扒米吃:“我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做饱死鬼!”

老钱嘿嘿一笑,也绕到韩卓旁边坐下来:“少东家,我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立马抓住身边的何瑜,他那眼神始终就没从那羊肉汤上挪下来过,我知道他也早就想吃了,于是我赶紧把他推到另外的胭脂铺子里,威胁他:“你要是敢那玩意儿一口,咱们就绝交!”

他目光呆滞了一秒,浑身一抖立刻回过神来:“什么什么,什么绝交?”

我又说一遍:“我说你要是敢碰那锅里的东西一下,咱俩就绝交!”

何瑜砸吧砸吧嘴,喉咙还是动了动,但是他拼命忍住了,眼神明显清明了不少:“不至于不至于,我不吃就是了,怎么了?你觉得羊肉汤有问题?”

我说:“不是羊肉汤,是整座王城都有问题,我以前听过有人夜里被狐仙请去洞里吃酒宴的事儿,说早上醒来之后发现吃的全是蛇老鼠蛆虫这些东西,我是不相信这讷王有这么好在这儿特意炖羊肉汤给咱们喝,这里一定有问题,刚才我不管怎么劝老钱他们,他们都不应我,可能是被魇住了。”

我这么一说,何瑜开始害怕起来:“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闻见羊肉汤那个味儿我也开始想吃。”

我试着追根溯源,问何瑜:“你们刚开始进来这里的时候,桌子上是什么情况?”

何瑜说:“桌子上?桌子上就现在那锅羊肉汤,中间是羊肉汤,然后围了一圈凉菜,就是他们现在吃着的,还有四套碗筷,你说奇不奇怪,我们来的时候那碗里的米饭就跟刚蒸好端上来的一样,太真实了。”

“四套碗筷?你没看错吧,正好四套?”我感到无比奇怪。

“对,我当时还纳闷呢,怎么正好四套,”何瑜说完,突然一拍脑门,“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四碗米有一碗米跟其他的有点不一样,筷子是竖插在米上的,忒不吉利,老钱吃的时候我本来也想尝一口来着,但是看见那双筷子之后就给忍住了。”

我知道筷子是不能竖插在在米饭上的,因为只有供给死人吃的米饭筷子才会这么插,我们进王城时的确是嗅到了羊肉汤的味道,所以才得以一路找到这里,如果这个王城是讷王布置的,也就是说,他希望王城里的这一锅羊肉汤是四个人来吃,并且必须是三个活人,一个死人吗?

而作为首批进入这里的人,循着气味看到这桌精心布置的菜,我们刚好又是四个人,对应了桌上的四套碗筷。

那么,在我们四个人里,谁会是那个“死人”呢?

第246章 大难临头

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我认为不能再任由老钱和韩卓再这么吃下去了,再这么吃下去就算是真羊肉也绝对得吃出问题来,于是我跟何瑜简单一盘算,打算先用这店里绑货的麻绳先把这已经疯魔的俩人捆住,然后由何瑜在店里看住他们,我去附近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老钱和韩卓双眼通红,从碗里抬头时把我跟拿着绳子的何瑜吓了一跳,他俩在武力值上本来没有什么威胁的人,力气突然变得非常大,我跟何瑜花了大力气,用了足足三层绳子才把他们捆死了丢在地上,俩人嘴里的米饭都还没咽干净,却还张牙舞爪地要继续坐在桌子边吃。

何瑜骤然间变得有点害怕起来:“这实在是有点儿邪性了啊,这俩人怎么吃完东西神志都不清楚了,我自己在这儿可不行,小幺你快去快回。”

再待在这儿不是办法,我要尽快弄清楚老钱和韩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叮嘱了何瑜两句就独自出了铺面,我打算从主街开始找,所以沿着我记忆中的路线又绕回了主街,然而才刚到街角,我就发现刚才的主街场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之前我们进城的时候整条街两侧的铺面是空荡的,但现在这些铺面都敞开了门板,不止如此,那些叫买的木板车后通通站满了涂着红脸蛋嘴角上扬脸色煞白的木偶,这些木偶或站或蹲,面部皆被白色颜料涂的白惨惨的,看着实在让人发怵。

我没有刻意过去查看,而是换成了另一条街继续往王城的边缘靠,自从我们进入王城开始就能清晰地看到对面有一座角楼,角楼只露出来四分之一,其他部分全都隐藏在浓浓的白雾之中,可我们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靠近角楼,那处角楼仿佛依旧飘在空中,古讷王为了建造自己的陵寝将山挖空,那么按照常理说,王城的边缘必有与原始山壁相连接的地方,这里并不是王陵的最深处,安放灵柩的地方应该与角楼相邻,如果那座飘在空中的角楼是一座真实的建筑,那么贴着山壁必然可以到达。

我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窥得了几块裸露出来的岩壁,岩壁上附着着一层水珠,我靠近岩壁,摸了一把上面的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像是雪水,我们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这应该是从雪山上融化之后沿着地脉而下的地下水,冰冰凉凉的,不知怎么回事再抬起头来时我感觉浑身轻盈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兴许这水对老钱他们有点作用。

我往后瞧了一眼正准备掏出自己的空水壶来,却察觉身后的情景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了,哪儿还有什么金碧辉煌的王城,我的身后杂草丛生,整个儿一长满杂草的巨大空腔,在那些草垛之中生长着密密麻麻如同绿色石块一般的植物,这种奇怪植物中心绽开着朵朵长茎粉花,有的绿石头长得无比庞大,一米多宽,身上还长了好多倒刺,看上去是类似仙人掌的植物。

我见势不对,我们着了这讷王的道儿了,古讷国又不是多么富庶,哪有什么黄金铺路的王城,讷王用幻觉造了个王城,而这些地上生长出来的绿石头大概率就是致幻物,我顿时加快了速度,赶紧把手里的空水壶拧开来,把从岩壁里渗出来的水用干净手绢擦了再拧紧换装进水壶里。

装完水,我把湿着的手绢往自己脸上一蒙,大步躲过那些地上的绿色植物,拨开杂草朝印象中的主街跑了两下,还没等我跑到我印象中那个铺面的位置,就惊愕地发现主街有一半的绿石头已经被人用镰刀劈成两段了,一大片的绿石头全部被连根拔起,我的脑海中猛然蹦出来之前那支黑衣的队伍出来,暗道不妙。

我转头就朝何瑜他们的位置狂奔,看见那些蒙面人一瞬间我脚下及时刹停了钻入旁边的一团草丛里,趴在地上,远远的我就看见至少有十道不一样方向的手电光照射出来,借着光亮,我看见那些黑衣黑裤的人把何瑜他们三个从一棵巨大绿石头上拽了下来,原来我们之前以为的所谓铺面,其实是一棵一棵长在地上的绿色绒毛植物。

何瑜也仍旧陷在幻觉中,意识混混沌沌的,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用枪顶住了脑壳,另外俩人就更不用说了,老钱和韩卓直接晕了过去,跟两条死鱼一样任人摆布。

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呼吸都几乎停滞了,手脚开始出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对方人数实在太多,我们当中三个人的性命都被他们捏在手里,我曾经见过这些人杀人时的果断,他们似乎根本没有人性,对这些人而言,杀人就是上膛开枪两个动作,比杀一条鱼还简单。

这时,我听见其中有个从远处绕过来的人说:“应该只有他们三个。”

领头的那个人用手电四周扫了扫,他的手电扫过来,我立刻把头埋下去,然后就听他们队伍的领头人说:“这三个人都不重要,他们其中有一个聪明的,是甘家的血脉。”

另一个人说:“会不会甘家那小子已经找到路跑了?”

领头人缓慢摇了摇头:“这些人还在这儿,他就不会走远,已经半个小时了,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发现我们了,就蹲在附近看着我们。”

我被他一句话说得满头的汗水,心里乱做一团麻,这领头的居然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如果这些人的目的其实在我身上,那我也只能祈求他们能放过何瑜他们。

就在我还拿不定主意时,领头人便又开了口:“既然这些人没用,那就处理了吧。”

那些人听令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来,我见他们动作太快,想都没来得及多想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惹得草丛猛地一抖,那队伍的领头人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几个人迅速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缴了我唯一能防身的步枪,何瑜他们仍旧被困在幻觉里,队伍的领头人索性没有去管他们朝我走来。

我的两条胳膊被反剪在背后,脸朝地趴在地上一丝都动不了,抬头到极限也只能看见那群人的手,这些怪人浑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出来,像是刻意这么避免让人发现特征一样。

“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我趴在地上问。

旁边的队伍里的人无一例外没有回答我,只有那个远处的领头人往我这边迈了几步:“就因为你属于五师,所有关于五师的人,我们都要赶尽杀绝,把他拖到这边来,让他跟他的朋友们死在一起,陈肆看见你的尸体时一定会非常伤心。”

那些人立刻把我从地上架起来,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领头人:“田笑?是你们杀了田笑?”

说话之际我就已经被他们扔在了领头人面前的地上,他们也不回答我,又过来两个人把我重新架起来,我的后脑勺忽然一凉,其中一人用我的步枪自后顶住了我的脑袋,我无法自制地扭动想要摆脱另外两个人的束缚:“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在我死之前最起码得让我死个明白!”

“死不明白的人多了,你当这世上的所有事都那么清楚?”领头人朝我走了几步,往我胸口上狠狠踹了一脚,我喉咙里腥甜腥甜的,被他踹翻过去又被人按住,动作之中我隐约瞥见那领头人的黑手套被扯上去一截,漏出来手腕上一个细长的纹身,具体是什么只在一刹那,我没看清就再次被枪口抵住。

几个人又随机从何瑜他们中拽出一个韩卓来,他们拽住韩卓的领口,将他拖到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睛已经被血糊了一片,韩卓被一枪爆头无声无息地摔在地上,我的脸上、胸口上、手上全是子弹打进他身体时溅出来的血,我看着他的尸体,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冰冷的枪口再次顶住了我的头,我浑身的汗在这一刻冷下来,知道这回遇到的跟之前都不一样了,这回是真的大难临头,然而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端着步枪的人的手逐渐扣在板机上,我仿佛都听见了枪支中子弹的将要射出的声响。

砰!

第247章 青铜棺

板机叩响的那一刹那,枪就在我耳边忽然炸开来,这把步枪他娘的居然炸膛了!枪一炸膛直接把开枪那货给崩了,应该是之前掉进水里的时候枪浸透了水,这种款式的枪支并不防水,我本以为晒干就能继续用,其实不然,我之前打大蝙蝠的时候枪被蝙蝠甩了出去也没来得及用,得亏枪被人抢走了,不然这回被崩的就是我了,这没想到居然还真走了大运了。

我摔在地面上,一阵一阵地耳鸣起来,瞬间就听不到四周的任何声音,只看见那些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开始慌乱起来,我趁他们慌乱立刻一个打滚拔开水壶滚到何瑜和老钱边上,泼了他们俩一脸的水,何瑜没两秒就清醒了,老钱还迷迷瞪瞪的,但我可等不了他们再彻底清醒了,使出全身的蛮力将他俩从地上薅起来,互相拽着往最近的岩壁狂奔而去。

那些蒙面人一见我们跑了,也迅速反应追上来,子弹打在我们前方的岩壁上吓得我们所有人都是猛一缩头,突然,就见那面岩壁的下方隐约冒出一颗脑袋来。

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人!他不知道摸了洞里的哪个机关,岩壁从中间展开一条裂缝,他给我们让道并疯狂冲我们招手让我们过去,这时候只要是帮助我们的,都被我们直接认成友军,也不管认不认得了,我拽着老钱跟何瑜一前一后撒丫子跑到裂缝里,我俩刚躲进去裂缝就立刻合上了,将那些人堵在了外面。

我跑得心都要跳出来,一个劲儿地扶着岩壁咳嗽,何瑜刚清醒就被我拉着来了那么一套百米赛跑,累得也是蒙头直喘,更别提地上的老钱了,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我从地上一路扯过来,鞋都跑掉了一只,这会儿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我哪儿受过这委屈,诶哟,这脚丫子铁定是磨掉一层皮了诶哟!”

“不是,我,刚才,那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何瑜边喘边问。

我刚喘了口气想说话,后边的人就刺啦吹亮了一只火折子,裂缝里我们这部分瞬间就变得亮堂了起来,我看了对面招手叫我们进裂缝的那人一眼,我打了个寒战,感觉身上的汗全凉了,跟何瑜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老钱。

裂缝里的人我们三个人都认得,我跟何瑜甚至还在考察船上的黑箱子里见过他被切割过的尸体,可是如今他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还在十秒钟前救了我们三个一命,我真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从幻觉中苏醒,又或是这也是幻觉?可韩卓溅到我身上的血还有些温度,这就不可能是幻觉。

田笑手执火折子,火焰在他的脸前被裂缝里的风带得忽明忽暗,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深邃,脸上已布满皱纹,头发花白,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却依旧紧实,他一点也不驼背,远远看着身型其实就跟年轻人差不了多少。

此时他眉头紧皱地看着我们,然后转身走进更深的裂缝去:“跟上,一道岩壁拦不住他们,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跟何瑜互相看了看,赶紧把地上的老钱搀起来,无比狼狈地紧跟在田笑身后,三个人刚才跑得只剩下两个包,一个装着男女童尸,一个装着九环玉匣,最重要的物资包不知道被丢哪儿去了,老钱走了没几步就嗷嗷着说肚子疼。

田笑并没有停下脚步:“引起幻觉的是乌羽玉石,这里的乌羽玉石比外头的个头大,长得更像石头,是一种毒性仙人掌,他刚才吃的应该是那些东西的花,所以幻觉会更严重,肚子疼是正常的,疼得厉害胃吸收不了吐出来就行了。”

何瑜搀着老钱:“那这玩意儿有没有什么解药啊,咱们要是一会儿再碰见中招了该怎么办?”

田笑说:“乌羽玉石身上的绒毛是幻觉的源头,但所谓毒物百步必有解药,在这些岩壁上有渗出来的高山雪水,能够消除乌羽玉石所产生的幻觉,刚才他就是拿这种雪水救了你们。”

何瑜边走边对我使眼色,不知道想说什么,我让他消停点,这会儿还有点缓不过来劲儿,因为刚才韩卓的死对我的冲击力实在是有点太大了,要不是那枪最后炸膛了,我的小命也得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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