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 第44章

作者:余河不喜 标签: 推理悬疑

“妈的,这玩意儿速度太快了,先停火!我怎么好像找不到它了?!”何瑜说着就把枪口往下移了移。

洞内再次变得一片寂静。

陈苍海也只是拉了枪栓,随后就把枪口对着地面,我又去看路阿爻,鞭子早已被他收在手中,他抬起看了一眼,然后丢掉,鞭子已经断了,上面有被撕咬过的痕迹,这东西的牙齿尖锐到直接能把他那软鞭咬断。

何瑜扛着枪举着火把扫了一圈,地上只有一大滩黑血和被陈苍海打掉的那条腿,并没有尸体。

“呸!跑挺快,咱们这样的火力都没干掉它,这东西有点儿邪性,不过最好别让老子再见着它。”何瑜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迈步走到那只婴尸棺面前,冲棺里另一只毫无声息的婴尸的头部开了几枪,炸的绿水都溅出来,他对我努努嘴说:“还是要以防万一,再来一个咱们可遭不住。”

我想过去看看那滩黑血,不料脚边是块石头,脚撞上去,我就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哪知这刚踩下去居然发出了一声脆响,我心里一沉,心说完蛋。

下一秒钟,就感觉棺椁后头的石壁发出了机括运转声,包括那只棺椁所在的一个半圆范围突然开始向后翻转,何瑜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陈苍海离石壁最近即刻就被带到了翻门后面,路阿爻率先反应过来,扑上来伸手拉我。

但是我俩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扑了个空,我大叫一声也被那道翻门推到了后面,我被带过去时最后的一个想法居然是:太大意了!我他娘的在这洞里呆了那么久,居然也没想着去检查一下,这门后面居然是空心的!

后面是座摇摇欲坠的石台,我坐在地上,被翻门撞的头晕目眩,这时突然就听见了身边有石块掉落的声响,我转头去看,就见陈苍海身体荡在外面,两只手正扒在石台边,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我不敢犹豫了,忍着疼站起身往前跑两步就朝他猛扑了过去,在边缘碎石即将分崩瓦解之前,死死地拽住了他。

第95章 奇怪的讯息

我扑得太快,两只手就刚刚好抓住了陈苍海的一只手,经过这几次,我的上肢力量明显比之前要强了很多。

但我慌得很,因为既然边缘碎石已经落下去不少,这就差不多可以说明这里的石质不好,不结实,但凡拉得慢一点说不定下次掉下去的就是我们两个,所以我迫切地想把陈苍海拽上来。

于是我就朝他喊:“把另一只手也给我!我拉你上来!”

然而陈苍海将目光转到我身上来,他发愣了很久,用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对我比了几个动作,好像想要向我传达些什么,却没有把手递上来的意思。

我不理解他神情中的含义,还以为他没听见,我情急之下直接两手拉住他那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拽。

“我他妈的看不懂!你他丫别比划了,这石台快塌了,有什么话等我拉你上来再说!”我大骂道。

一开始陈苍海没发力,我猜测可能是腿还够不着石台的缘故,等我把他上半截身子全部扯上来,就觉得手上力道猛地一松,下一秒这货自己蹬着石头一个打滚翻了上来。

可我被惯性带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摔坐在石台上,身上沾了一层灰,模样相当狼狈,还没等我原地站起来,陈苍海就跑过来一把薅起我。

他一指前方,我这才发现脚下的石头承受不住我们两人的重量,纷纷瓦解往深渊摔落去,此时我们身后的石壁翻门已经严丝合缝地关上了,前面是一些自然形成的洞穴石柱。

这些石柱模样奇特,表面与我们现在脚下的石台基本持平,一眼望去有十多个,每个间隔两三米远,这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逃生的通道。

陈苍海站在我身边,先是用手打了打自己的腿部肌肉,紧接着一个短距离助跑,毫不犹豫地跳到第一个石柱上去,我杵在原地,有些傻眼了,寻思真他娘的风水轮流转,刚才是陈苍海,这时候轮到我了,我只往前走了几步就脚下发软起来。

这中间间隔不是一米多这么简单,这他妈少说得有两米五啊!这让我怎么跳得过去?!心里苦笑要是路阿爻在就好了,虽然可能有些狼狈,但他肯定能用那断鞭子把我弄过去。

我脚下岩石掉落得非常快,我估摸着再有半分钟我就得命丧黄泉,陈苍海跳得快但他也不跟侯金山那种没良心的一样,反倒是半蹲在石柱边际向我伸手。

我就大喊:“太远了,跳不过去!”

陈苍海动作很大地对我做了个拉扯的手势,我猜他是说让我快跳,他能在对面抓住我。

脱落的岩石已经蔓延到我脚后跟了,索性我心一横,两步一跨,直接就从石台边缘跳了出去,脚尖刚刚好落在石柱边,我保持不了平衡就要往后倒去,陈苍海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扯上了石柱。

我趴在地上,两条腿直打颤,出了一脑袋汗,再看之前我站着的石台,连着那只棺椁已经完全坍塌,掉进深渊里去了。

我此时倒并不担心何瑜他们会不会再次找到翻门的机关,因为翻门的构造一般来说前后都要进行枢纽连接,现在没了门后的石台,这道翻门已经算是死门,少了一个呼应的机括,应该已经不能再度翻转了。

但我倒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直接把门炸开。

这时我突然摸到了腰上别着的一只对讲,这东西下船的时候何瑜嫌沉没带,但路阿爻肯定是带在身上了,不管能不能联系到,总要先试一试。

于是我打开对讲就说了几句话,陈苍海坐在我边上也是累的不轻,等了一会儿,对讲那边还真出现了一些回复,可奇怪的是,听声音应该不是何瑜那边传出来的声响。

对讲里是一些非常杂乱的电流声,陈苍海和我一样听出来不对劲,也凑过来,我就把对讲放得近了点儿,这样我俩可以一起听。

“喂?韩剑?是韩剑那边的人吗?你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靠近对讲说道。

那边很快传回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石”

石?我甚至于都不确定是不是这个读音,这种地方很难接收到讯息,连对讲也不例外,所以传回来的声音很轻,不太像是贴在对讲上说的。

我就抬头看向陈苍海:“什么?”

对讲机里立刻又开始发出电流声:“石头先”

电流声到这儿戛然而止,我和陈苍海面面相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听到的声音我最多只能从中辨别出“石头先”这三个字,但我越回忆越觉得这根本不能构成一句话,或者说,这越听越不像是一个人所说的话。

人应该发不出那种声音。

我们等了半天,对讲里也没再发出任何声响,想必是队伍里没人听见我们的讯息,刚才我们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人声,可能是风造成的也说不定,想来想去没什么结论,我就不打算从这个方向解困了。

这是山体内一个巨大的空腔区,也像是自然形成的庞大洞穴,洞顶在非常高的地方,我们只有小手电没有冷焰火,看不到最上面,单独耸立的石柱延伸向前,尽头漆黑一片。

脚下的石柱还算稳当,就是顶上面积实在有点小,从这儿掉下去,就凭那些坑坑洼洼的岩壁,也能让人死无全尸。

这些石柱像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但也更像是一条铺就的道路,一直延伸至黑暗中,我的直觉告诉我,尽头的黑暗里一定有些什么东西。

陈苍海掏出手机打了一段字给我,他说:“我们不能等在原地,不知道那具婴尸会不会也跟着我们进了翻门,我手里只有一把枪五发子弹,跟它碰上我们讨不到好处,往前走走说不定会有出路。”

我非常赞同他的观点,现在我们跟外界联系不上,干等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等待期间真的再碰上那邪门东西,就冲那家伙的速度和牙齿,我们两个人基本上就是等死。

但我看了看那间隔越来越大的石柱,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想来硬着头皮都得跳了,我咽了口唾沫,就说:“我弹跳力没你强,你先跳过去我再跳。”

陈苍海这就回头目测下一个石柱的距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急忙拉住他,问:“刚才我拉你上石台的时候,你用手比划了几下我没看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陈苍海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记忆力还不错,但他想了想就对我摇摇头,转回身继续用目光丈量距离去了。

我坐下,有些气愤地托着脸,心说不想说就不说吧,姓陈的看上去能力强多了,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吧,这破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存心在折腾我一样,不是攀岩就是跳柱子,非常讨厌。

幸亏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掉进来,要是我一个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第96章 跳石柱

就我这发了一会儿呆的功夫,陈苍海就已经纵身一跃,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我就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想目测那根石柱和我目前的距离大小,多少我都得先心理建设一下。

还好这根石柱不算远,我没敢犹豫,叼着手电筒,闭上眼就跟蛤蟆似的跳了过去,最后两手着地,接地时发出“砰”地一声闷响,一点儿也不轻盈。

陈苍海过来把我搀起来,我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所以这次没怎么腿软就站了起来,瞅见旁边的陈苍海正在沉思,我有些奇怪,心说这货不会是个选择困难症吧?

于是我就将手电筒开到最大,光亮一路扫过去,我看见面前出现了十多个聚集在一起的石柱,这些石柱突然间变得相当杂乱,远没有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零散。

“怎么会这样?刚才我并没有听见周围有机关运转的声音,这些柱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说着蹲下身去用手电筒去照那些石柱的根部。

这些自然形成的石柱都长得十分高耸,而且构造都是上端宽,组成部分窄,这样一来我手里这点儿光源远远照不到柱子的底部,再加上四周雾气蔓延,我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陈苍海从旁边摸来了什么东西给我看,我扭头,发现他手里的是一段巨粗无比的铁锁链,上面已经锈蚀了,铁链上还雕刻着花纹,像是一个非常怪异的人头,不知是图腾还是其他有象征含义的东西。

陈苍海举起手机给我看,他说:“这是一段栓桥用的锁链,这个洞原本的构造或许不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这样。”

我一想,倘若他说的没错,这根锁链确实就是古时候栓桥用的,那么这锁链如今断成这个样子,桥肯定也不复存在了,但这锁链掉落在这个地方,却是最为反常的事情。

我想着就用手电筒往上打,我们头顶上干干净净的,但不管是在墓里还是洞穴遗迹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的一双眼睛,保不齐在我们看不到的两处尽头还残留这那座桥的一小部分框架。

可是如果那座桥原本架在这处洞穴的高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座桥发生了断裂,锁链掉在这里,既然有石壁翻门,这里必定进行过人为建造。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这样困难到要挖空一座峭壁的工程,已经有一座桥了,那这桥下面密密麻麻的石柱又是怎么一回事情?石柱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但排布如此密集,其中一定有鬼。

陈苍海这就选好了一根最近的石柱,我就赶紧用手拦住他,说:“先别着急跳,再看看,前面柱子不会突然变得多起来,根据我的经验,这些石柱可能有一套顺序存在,如果不按照顺序是能要人命的。”

陈苍海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他做了几个手势,我莫名地看懂了,意思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很多古代墓葬图,这些埋藏在地下的东西,不管珍贵不珍贵,总有一些不能见人的,所以它们的设计者,通常都很制造一些非常刁钻的伎俩,而这些伎俩一般都会设置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就比如刚才的翻门。”

我说着,就抽出腰上最大的一把刀,蹲下身把边缘的一部分石头砍下来,只一刀,那石头就被我整块砍下来了,我捏了捏,不是非常坚硬,我对这石头材质感到有些奇怪,心说再脆的石头也不该脆成这样吧?

但我目前无心顾及这些,我掂量着石头站起身,试了一下手感,然后直接旁边的一根石柱掷去,石块被我扔到柱子上,滚了两圈停下来。

没什么动静。

我撸了撸袖子,寻思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我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不远处就听见一声轰隆隆的巨响,这响动震得我俩脚下都开始不稳起来,紧接着就瞧见那根被我扔了石头的柱子没有任何预兆地轰然倒塌下去,碎得一塌糊涂。

真被我说中了!看来我需要重新审视这个洞穴了,建造这里的人压根就没想给人留活路啊。

时间紧,陈苍海立刻也开始学着我的样子,砍石头然后投掷出去,我俩动作很快,迅速排掉了面前的四根石柱,只有一根处于我们正前方的没有坍塌。

我们就放心地一前一后跳了上去,之后再使用同样的方法逐一排查,很快就又排出了新的石柱。

这种方法虽好,但跳到第四个石柱时我就发现了弊端,那就是前方的柱林变得越来越密集,区域越来越大,很多柱子就算我使出全身力气,石块也掷不到那么远。

而且有多少柱子就得用多少大块的石头,数量那么多,以我俩这倒霉催的,很有可能把脚底下这块石柱全砍秃了都不够排过来一遍的。

看着陈苍海大汗淋漓地砍石块,我就让他停一停:“这样一直砍不是办法,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再这么砍下去咱们两个的体力都跟不上,跳的时候滑下去就糟了。”

陈苍海奇迹般地很听我的劝,他放下刀坐在地上,做手势问我:“这种柱林,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我转过身去观察前面我们跳过的那几根柱子,大致看上去我们其实走的是相对笔直的一条线,但实际上这四根石柱中间有一些小小的位置偏移。

墓里的构造很多都涉及到阴阳八卦,八卦我自学过一些皮毛,位置我很清楚,但再深点儿就不太行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现在脚下的这条路跟八卦毫不相干,倒是跟我所知道的另一样东西有点相像。

我身上的汗迅速凉了下来,照着我心里的那个方向,我的目光定格在前方等距离的一根石柱上,然后说:“苍海,帮我个忙,看见偏南大概45度方向上的那根石柱了吗?你力气比我大,掷块石头过去,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应该不会塌。”

陈苍海将信将疑,但还是拍拍身上的土,两手托起已经砍掉的石块,抡了两下就冲那根柱子掷了过去。

我呼吸都停滞了,我俩屏息凝神看着那石块落在柱子表面,等了可能有五分钟,石柱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没有任何动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苍海惊了,疯狂朝我比划:“真是奇了,你怎么知道是那根的?”

我就笑,让他看我们身后的四根石柱:“刚才我们跳过的柱子排列跟北斗七星很相似,就大胆猜了猜,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第97章 再遇婴尸

虽然过程艰苦了点儿,但总算还是摸清了规律,这样一来就好办了,陈苍海先跳过去才轮到我来跳,我杵在原地看他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内心无比地嫉妒。

怎么谁都这么厉害,合着整艘船就我一个普通二傻子。

我微微矮下身慢慢摸到脚下石头的边缘,做足了起跳前的准备动作,就当我准备跳的时候,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种“吱吱”的怪声。

声音一出我就急忙刹住了,陈苍海明显也听到了,立刻抬起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我刚想喊他停住,声音出了一半,忽然间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往前一扑,转瞬间我脚下就吃不住力气,直接一个倒栽葱从石柱上摔了下去。

我大吼一声,和那东西一起紧贴着石头一路滚下去,我下意识用手抓石柱柱身,指甲蹭在上面指甲盖瞬间就翻了好几个,抓出来的全是血痕。

掉落的过程中我恐惧到了极致,完全不能掌控我的身体,翻滚时我一只手碰到了腰上冰冷的刀柄,管它三七二十一,我用尽全力拔出来就把刀全部插进了那些脆石块里。

但是下落速度也只有难以感受到的一丁点减缓,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刀刃在石缝中极速变短,我并未反应过来身体就砸进了冰冷的水中,身体与水面接触的刹那间,我听见我全身的骨骼都在被水流向腹腔猛压。

一口水倒灌进我的气管,这片水的水底深的可怕,我掉进水里往下砸了大概不到十米,然后我就拼命往水面上游,我的左腿在“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就再使不上劲了,可能是骨折也可能是扭伤。

我凭着两只手和一条腿以最快速度浮上了水面,此刻冰冷发臭的水和浑身的疼痛让我的意识变得异常清醒,我能看到在我的四周漂浮着一些相当古怪的黑影。

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像是死物,就浮在水面随着水上下浮动,四周黑漆麻糊得一片,我的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一米,我摸了摸胸前挂着的手电筒,但不敢打开。

因为我怕我一旦打开,面前就会出现一张腐烂过度的怪脸正跟我脸贴脸地瞪着我。

这地方太诡异了,比石头上面更诡异,有水但是四周一点水声都听不见,这是一片死水潭。

上一篇:悖德剧本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