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容倾那边也做好了准备。

地利,人和,只欠一场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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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过了两天,察信主动约沈熙晚上在绿芽酒吧见面。

沈熙这次却没给他面子:“今晚没空,明天吧。”

看到他这桀骜的态度,察信直咬牙。

幸好未等他发作,沈熙就又加了一句:“明天过去拜访,多和察老板喝上几杯。”

察信这才想,反正也不差这一天:“那好,沈老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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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小小的明珠城,却撑起了一片巨大的酒色财气。

如果说旅馆的赌场代表财,放大了贪婪与欲望,极乐地代表着色,满足了对欲望的放纵,那么绿芽酒吧就是酒,诱导了沉迷与堕落。

相比于察信近日来的装腔作势,沈熙此时倒是变得有礼随和。

到了晚上,沈熙应邀按时到了绿芽酒吧。

绿芽酒吧外灯火辉煌,进了大厅,气氛更是热烈,年轻人在舞池里跳舞,空间里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颜色的灯光闪烁。

为了避免酒吧里的强光刺眼,沈熙今天戴了墨镜。

察信依旧没有露面,但是潘娜却已早早恭候在了门口,见沈熙来了便亲自领着他从大厅里穿过,一直把他带到了一处昏暗的包厢里。

对于沈熙脸上的墨镜,潘娜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沈熙这种浪荡子,有点什么 “高端审美”也不足为奇。

但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沈老板倒是墨镜不离身,可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沈熙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她的身上,闻言也就是随口回了一句:“散光,眼睛受不了。”

随后他又在潘娜有些疑惑的眼神里补充了一句:“自然是比不上潘老板的眼睛,又大又漂亮,轻轻一眨,就眨进人心里去了。”

潘娜在暗中翻了个白眼,彻底失去了想要和沈熙寒暄套近乎的欲望。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各种的酒瓶子,有啤酒,红酒,威士忌,朗姆酒还有伏特加。

沈熙刚一坐下,便有人开始给他倒酒。

沈熙倒是没着急品酒,就在手中晃着杯子,打量着包房内的一切,含着笑容一言不发。

眼看着到了约定的时间,察信依旧没有露面,沈熙敲着酒杯的动作逐渐不耐烦了起来,看向潘娜的眼神也越发玩味,似乎在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

潘娜被沈熙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实在是觉得浑身不舒服,那种恐惧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头,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一定要把沈熙留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继续帮他开了酒。

“沈老板您稍等,察先生应该是有点事情耽误了,绝没有故意怠慢您的意思。这样,这里的酒您随便品尝,都记我账上。来几个人,过来陪陪沈老板。”

随后潘娜也不管沈熙喜不喜欢,直接放进去了四位J国的美女,说要陪他喝酒。

那些美女一个个娇柔地凑了过来,纷纷叫着沈老板开始举杯,直接把酒杯递到了沈熙的面前。

沈熙看了看面前的美女,再次望向潘娜的眼神柔和多了。

他将酒杯放下,脱掉了西装外套,不慌不忙地拉开了酒桌下面的抽屉,环视了一圈:“光喝酒没什么意思,我们玩牌或者是玩骰子吧,输了的要么脱,要么喝,我先让你们一件。”

沈熙潇洒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一众美女们的惊呼,再加上他实在是长了一副秀色可餐的好面容,大家便更是捧场,都争着抢着想要先来。

沈熙巧妙地向前一探身,躲开了其中一位美女要摸上他胸口的手,笑着看向几人:“别急,你们排好顺序,每个人都能轮得上的。”

第一轮沈熙就输了,在美女们的起哄声中,沈熙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放在一边。

这举动倒是看得跟他玩第一局的美人一愣,当场就不干了,她夹着嗓子刚想说不依,一抬头就对上了沈熙的眼睛。

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可在这种地方,越是好看的东西,就越危险。

刚刚沈熙戴着墨镜她没太看清,又或许墨镜遮盖住了沈熙的锋芒,现在对上这双眼睛,只觉得一阵寒凉。明明眼前的这个人,面上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可却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一旁的同伴有些等不及了,挤开她跃跃欲试地要和沈熙再来一把,嘴上还娇羞地喊着:“沈老板这把可不能耍赖了,要是输了得脱一件上衣。”

沈熙满口应是。

可接下来无论是打牌还是摇骰子,沈熙都像是如有神助,几乎是把把取胜。

潘娜陪着他们玩了两轮,也被罚了两杯酒后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另外一间包房。

这一间相比于之前的那间房间,隔音效果好了很多,装修风格也更为奢华。

久不露面的察信此时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一张黑色水牛皮沙发上。

潘娜拍拍手就让两位打手架过来一位年轻女孩。

她开口问她:“刚才进入包厢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女孩连头都不敢抬,只瑟缩着身子,语气怯懦地摇摇头:“不……不认识……”

听了这话,潘娜一脸得意地看向了察信。

察信倒是没被这个答案激起任何情绪,他冷哼一声,平静地问:“你确定你看清了?那我再问你,他带着的墨镜是什么颜色的?”

“他……他……”女孩卡壳了,原本就在发抖的身子此时颤得更厉害了,她连抬眼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长相都没看清怎么可能观察到那人的墨镜颜色?

察信又问:“他手上戴了几枚戒指?”

女孩更是低头默不作声。

察信换了语气:“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刚才让你看的那个男人,想好了再回答。”

女孩的身上有不少的青紫还有鞭痕,早已是只惊弓之鸟,她脸色惶恐地摇头:“我……我没看清……我眼睛近视……这里的光线不好,刚才的时间也太短了。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仔细看好……”

察信这才微微皱眉,他纡尊降贵地起身,迈步走到了女孩的对面,猛地掐住了女孩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谎,我就……”

说话声到这里顿了一下,女孩惊恐的眼泪此时已经顺着眼角,滑到了察信的手指上,察信用力左右掰了掰女孩的脸,突然笑得很是淫邪:“我就把你送到最下等的场子,等你被人玩烂了,再剁碎了拖出去喂狗。”

说完察信一松手,女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彻底坚持不住了,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了。

被骗到这里这么多天,她自然清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在吓唬她。如果自己的表现再不能让他满意,他口中的狠话,就将是她最后的结局。

第164章 18

被她们找到的女孩正是陈诗涵。

潘娜之前托人打听到, 这就是沈熙那里出的货,连还价都没还,就直接买了过来。

潘娜本来想让陈诗涵辨认极乐地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 可是她复查了一遍,那些镜头之中拍下来的沈熙不是被遮挡,就是模糊的, 再有就是侧脸,根本不好分辨, 这才又把沈熙叫到了酒吧里来, 让这名女孩辨认。

只是刚才走廊里的人多, 光线又暗,潘娜带着沈熙走进来时,陈诗涵十分紧张地躲在转角后,根本就没看清楚。

察信挥了挥手道:“让她离近点。”随后他想了想, 指了指潘娜,“干脆一点,你准备个果盘, 让她假装是服务员,把果盘送进去,看仔细一些。”

此时的陈诗涵就只剩下唯唯诺诺地点头了。

可这样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让察信满意, 他忽然出手,这一次却是直接掐住了陈诗涵的脖子, 手劲之大, 很快陈诗涵原本苍白的脸就被窒息感憋得通红。

陈诗涵完全没料到察信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明明已经足够配合了。

然而她无法反抗,女人纤细的脖颈被掐在男人的掌下,陈诗涵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她表情惶恐,尽力呼吸着。

正当陈诗涵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潘娜在旁边出声:“轻点轻点,差不多得了,看她有用才买回来的,都没还价,真让你掐死了咱们可就亏了。”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察信再次提醒道。

在陈诗涵拼了命的点头中,察信总算是放过了她。

他抽出了一张桌上的纸巾,擦着自己的手,吩咐潘娜道:“带她去换衣服。”

威胁恐吓结束了,是时候给点甜头了。

潘娜又笑眯眯地叮嘱她道:“如果你听话,回头我们给你奖励。如果你撒谎,我只会让你更痛苦,记住了吗?小宝贝,要乖乖的才能活下去哦。”

陈诗涵之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先前的卖家撕得破破烂烂,潘娜把她带出去,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服务服,然后又给她梳了头发,简单打理了一番。

打量着收拾利索之后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陈诗涵,潘娜很是满意地把一个丰盛的果盘摆在了她的手中:“好好表现,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名打手在前方带路,陈诗涵的腿在打颤,牙也在打颤,她哆哆嗦嗦地穿过走廊。

一个月前,她被贩卖到异国他乡,被几个人贩子卖来卖去,随时一顿毒打,之后忽然被人拉到了这里,要让她认什么人。

刚才站在走廊里,她根本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不过她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让她辨认什么。

刚才一晃而过,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人有点像是那个人。身形,样貌都像。

那个害她沦落至此的人——沈熙。

她从小就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做事有些迟钝,在班上总会比别人的反应慢上半拍,看起来胆子小小的,有时候却有着蔫主意。

刚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甚至是被拐卖了,陈诗涵除了心底有些茫然之外,还是曾经生出过几分恨意的,恨自己不知节制,为了那些华而不实的包包和化妆品欠了那些网贷。恨自己遇人不淑,也恨拐卖她的人心狠手辣。

可随着被这里各种卖家和买家挑挑拣拣,呼来喝去,见识过这里真正的罪恶,她便开始逐渐麻木,她深深地感受到对于自己此时的处境,仇恨反而成为了她最不应该有的情绪。

此时要让她面对这一切的源头时,陈诗涵只觉得指尖发凉,心底升起了本能的恐惧。

若真是沈熙,她要怎么面对?

身侧的打手催了她一句,陈诗涵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进入了包间。

包间里坐了五个人,灯光暗淡,那名华人青年坐在桌前,手上有着扑克牌,桌上也有不少散落的扑克,还有被脱下来的高跟鞋和丝袜。

四个女人之中已经有人醉了,其他没醉的,也是一脸的红晕,坐在桌子对面,专注着手里的牌。

陈诗涵把果盘放在了桌子上,男人低着头,她为了看清他的面容,蹲下身去,假意整理了一下果盘,她的一抹刘海滑落了下来,借着捋头发的机会,抬头小心翼翼地去看男人的脸。

她的心脏咚咚跳着。

陈诗涵与沈熙其实也算不上特别熟悉,那一处直播间的老板叫做朱鹏。她因为欠了网贷的钱,进去做了一段时间的直播,后来朱鹏就来找她谈话,意思是她收到的打赏太少,还不够还那些网贷的利息。

朱鹏给她提供了两条路可以选择。

要么是提升直播的尺度,更加大胆一些,出卖自己的色相,要么是跟着一位叫做沈熙的老板去国外打工,她的欠款就可以一笔勾销。

长痛不如短痛,她知道一次一次加大直播的尺度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所以她当时犹豫了一会,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可她已然忘记了,小时候考试,她最不会做的就是选择题,四个选项每每都会把最为正确的一个最先给排除掉。

早在欠下那些网贷,并且瞒着父母进入“动物园”打工时,她就已经没了对的机会,剩下的这两个选项自然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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