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所谓的真空期。

这段时间,他们可以进行操控,设定固定文本,这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让“去世的孩子”亲口说出令父母信服的话,用第二层“虚构”的“真相”,来“拔”除那些家长心中的“魔”。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的确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孩子们”成功唤醒了他们的父母。

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这些人清醒过来,就算他们一时受到了精神冲击,不会毫无顾虑地站在警方的这一边,也至少不会再助纣为虐。

此时,众生会的大势已去。

他们利用的就是人们的信仰,而现在,信仰崩塌,就算他们的程序恢复,再度对他们进行洗脑,也没法再获取到这些家长的彻底信任了。

没了家长们的阻挠,现场的情况瞬间反转。

之前被围堵着的警员搬开了铁架,突出了重围。

他们早就盯住了那些组织者,纷纷抓住了刚才还在叫嚣着的助教。

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那位老师的脸上也显出了惊恐,向后躲闪着。她转身想要跑,却有几名原本的信众堵住了她的去路。

贺临上前一步,那位老师也被扣住了双手。

家长们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抓捕工作进展得极其顺利。

事已至此,贺临终于松了口气,这场战役看起来没有一番恶战,也没有人牺牲,重伤,但是他却知道,想要取得胜利有多么不容易。

若不是早就想清楚了背后破局的环节。又有那么多技术人员参与进来,他们绝不会胜得这么漂亮。

抓住对方所有的骨干,贺临打头,对着人们叫了一声:“警察执法,麻烦让开!”

事到如今,那些信众们也不再执迷不悟,人群安静无声,分开了一条一米多宽的路。目送着这些年轻警员押送着那些人离开。

警员们与那几名主犯从大厅之中穿行而过,走到厅外,接应的特警已在门口,把那些人押送上车。

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雨,贺临却没敢放松。

他知道,一切尚未结束。

.

此时的黎尚看着大屏幕上的这一幕,事已至此,尘埃落定,但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把人押到省厅,进行审问。”

“特警队到位,我马上过来。”

黎尚说着起身,拿起了挂在一旁的一把黑色雨伞。

他伸手将伞撑开,走入了雨中。

雨滴噼啪不停,打在伞上,夜色灰暗,空气潮湿。

黎尚快步穿过了路口,来到了一辆特警车前,早有人打开了车门,待他上车后,司机和警员们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黎指挥。”

.

在大厅之中这场拔魔仪式进行的同时,就在场馆外,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一直在不远处绕行。

那辆车的前方几十米处,有一辆看似普通的货车,这两辆车之间虽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路线几乎一致。

奥迪车内,雨刷器不停刷动着落在玻璃上的雨滴,车上开了空调,温度很低,不见闷热。

车上的后座处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人,他穿着西服革履,耳边插着耳麦,时不时说着些什么。

司机位的后侧有一块屏幕,不知接入了什么频道,上面显现出的却是此时会场之中的景象。

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下了班还在和同事领导开会的精英白领。

变声话筒转换着他的声音,男人微笑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现场情况。

一切都犹如他所料,那位“会长”被抓,现场转为了大屏宣读,大屏被拔了电,闭路电视又亮起,最后,那则预言变成了众人的宣读。

他望向面前的屏幕,看着那些信徒们脸上癫狂的表情,心中满是兴奋。

从始至终,他都像是一名导演,在欣赏自己早已排演好的剧目。

当众人一起冲上舞台时,他悠闲地靠在了车后排的座椅上,准备欣赏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可就在下一秒,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会长手中的利刃并没有如他的设想一般刺入心脏,而是被身旁的警员牢牢抓在了手中。

这就像是戏剧原本定好的高潮忽然出现了变故,期待的一幕没有发生。

男人脸色微变,眉头紧皱,低低咒骂了一句,可是让他意外的事不止如此,替身没有死成,被按在了地上。而那些警员带着他,撤入了后方的工具间。

现场的交锋越来愈焦灼,男人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他忽然暴怒地摘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麦和话筒,随后重重地往前一摔,耳麦砸在前挡风玻璃上,发出吭的一响,司机被吓得双肩一颤,有些畏惧地通过前视镜看了看坐在后排的老板。

男人紧张地盯着屏幕。

当他看到现场的众人开始第二次接听电话,然后停止了攻击时,男人的脸色由红转白,随后咬牙切齿……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忽地抬手关闭了面前的屏幕,切断了连线。

“和前面的车拉开距离!”然后他对司机命令道,“把耳机给我。”

司机急忙用右手拾起了掉在一旁座椅上的耳麦,递给了后方的男人。

刚才摔了那么一下,耳麦已经断裂,男人却还不放心地把剩余的部分扔在了地上,然后疯了一般地用脚跺了几下。

他的力气不小,有些歇斯底里,耳机很快碎裂开来,里面的零件乱飞。

男人又拿起了手机,仔细查看了一遍,确定毫无问题。

他们这时已经驶到了路口附近,那辆小货车被拦了下来。

男人弯起了嘴角,目光看着路边的警察,司机加速,正准备把车开过去。

可就在这时,前面的一辆车忽然压低了车速,奥迪车的司机被迫一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

大雨还在下着。

黎尚所坐的车很快就开到了下一个路口处,两辆车都已经被拦住了。

车门打开,黎尚带着两名警员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依然是打着那把黑色的伞,一直走到了那辆奥迪车的旁边。

车辆的玻璃是全黑色的,做过特殊处理,站在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黎尚却伸出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地轻轻敲了敲后座车窗上的玻璃。就像是他早已断定车的后座处有人坐在那里。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后排坐着的人,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

看到了这一幕,坐在后排的男人再也不能装死,他刚刚砸完了耳机,因为剧烈运动,脸色还在微红着。

看了看打着伞,静静站立在雨中,身后还有特警的黎尚。

男人咬了咬牙,腮部紧绷了一瞬,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终于拉下了车窗,语气不善地开口问:“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黎尚彬彬有礼地表明了身份,“请问是陈砚初陈先生吗?”

男人的目光戒备,他开口问:“有什么事?”

黎尚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向下,落在了陈砚初脚边已经被踩碎的耳机上。

陈砚初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的脚微微移动,把那些零碎踩住了。

黎尚这才开口道:“陈总,因案件需求,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工作,去省厅一趟。”

第221章 26

夜渐渐深了, 那场雨却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反而是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远处甚至隐隐地传来了阵阵的雷声。

黎尚坐在车上,手肘支在一旁的车门上,他用拇指轻轻抵在下颌处, 目光沉静始终盯着前方的那辆押运车。

陈砚初被警员进行过搜身,然后被关入了押送车中。

这次行动终于以警方的胜利告终, 但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这场交锋才刚刚开始。

在几日前, 他和贺临复盘最近的情况时,就已经对陈砚初的身份有所怀疑。

贺临最近恢复了一些记忆,但依旧只是记起了零零散散的几个片段,而且他记忆里的画面也很是模糊, 依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可凭着身形和一点点直觉,他怀疑自己曾经在M国见过的白葬就是陈砚初。

不过, 那也仅是他的怀疑而已,即便是当初贺临回忆他和容倾的感情时,仅凭直觉得出的也都是错误的答案。

现在是案件的关键期, 没有证据只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还有模糊的记忆,贺临也没有办法确认这一点。

再加上他心中还有很多的问题无法解释, 这让他没有办法判断, 陈砚初究竟是不是白葬。

如今能确定的是,陈砚初是吕一尘,也就是他当年的同学。

可就是因为这个前提,才让贺临更想不通, 为什么吕一尘会出现在M国,又为何对他严加酷刑?对方是因为认识他所以猜到了他的身份?可那时为何没有将他直接灭口?

还有,他的失忆是否与此有关?

现在陈砚初选择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身在其中,让贺临眼前的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次,贺临没有瞒着黎尚,而是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让黎尚来帮他判断。

面对贺临的求助,黎尚自然十分乐意地帮他分析。

当时,认真听完之后的黎尚思考了片刻,简单说了自己的看法,随后他看向贺临因为想不通而皱起眉头,伸手抚了一下:“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哪怕你都想起来,回忆也不能当做铁证。至少从现在已知的线索中可以得出,这个陈砚初的生平经历不明,有很大的漏洞和重大的嫌疑,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一定能找到线索证明你的猜测。”

“有些事,只要他做过就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既然有所怀疑,那就去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听了黎尚的话,贺临不再继续陷入自我纠结的怪圈,立刻行动了起来。

从那天起,贺临就让周天易在暗中调查陈砚初。

他的通讯记录,个人账户,出入境记录,都不符合留学会有的特征。

他们判断,那段留学经历是为了遮掩他待在园区的所作所为。

这个曾经叫做吕一尘,现在叫做陈砚初的人,账户下有大量的资产来路不明,他名下的公司很多都疑似和不良产业有关系。

上一篇:大明首辅的升迁路

下一篇:炽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