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相关资料我会尽快……整理好……发过来……你和小易注意安……全。”

“还有件事,”庄宁屿提醒,“查一下这个叫‘守护神’的安保公司。”成野的老婆冯婷目前是昇昇集团的公关部经理,而昇昇集团恰好也是安保行业,二者或许有些关联。

调查组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十五分钟,就发来了初步整理好的文件。

守护神安保公司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昇昇集团的前身,创始人都是同一拨,虽然现在已经注销,但前几年一直相互投资相互牵连,确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至于美满家园,建成于四十多年前,原本是政府家属院,算高档住宅,后来随着城市发展,老住户逐渐搬走,这里也就慢慢变成了鱼龙混杂的群租房,经常上社会新闻。十九年前因为一场地震,整个小区都被判定为危楼,政府下发文件要求统一拆除,随后整片土地就被改建成了绿道公园。

而155路公交车,最开始的停靠站点确实只有桃李小区和桃李路口,后来因为美满家园的居民强烈要求,才临时增设一站,这件事只在公交公司内部开会传达过,并没有什么正式文件,几年后美满家园整体拆迁,155路公交车也顺理成章恢复为两站停靠,曾经的“美满家园站”,就这么消失在了岁月间,消失在了资料里。

“这种关键消息也能漏,”桃李小区办公室里,钱越正翻着新资料正义发言,“你们秩序维护部不是一向以行动缜密著称吗?”

钟沐哑了一下,觉得你说得虽然有点道理,但事关部门尊严,这道德高地我是万万不能下,于是强辩道:“新站点是庄哥发现的,他也算秩序维护部的人,所以我们依旧缜密。”

钱越不同意,我们老大怎么就算你们秩序维护部的人了。

钟沐把文件拍到他头上:“去干活!”

钱越脑瓜子被敲得嗡嗡响,转头在部门吃饭群里流宽面条泪,我也想来美满家园。

庄宁屿暂时没空理他。

街边长椅后是一堵残破的墙,目前他和易恪正隐匿在这里。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队怪物正在朝这边走来。他们的外形很接近正常人类男性,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手中拿着防爆装备,应该就是规则中所提到的“安全巡逻员”。

易恪目送怪物走远:“他们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有人带走小丛的母亲?”

庄宁屿点头:“我们要尽快找到她。”

美满家园一共五栋单元楼,每单元各有五层,一层两户,换言之,这里最多会有五十户人家。

小区只有一个大门,传达室里坐着魁梧凶悍的怪物门卫,他会仔细检查每一个进入者的证件。

“严禁非住户进入小区,”易恪分析,“所以我们现在要先买一套房。”

庄宁屿用下巴示意:“不远处有个告示栏。”

易恪推着他一起过去,告示栏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开锁、保洁、看诊、泥工……层层叠叠,又被风刮得破破烂烂,看起来格外凄凉。易恪找了一圈,遗憾地说:“没有房屋出售的广告。”

庄宁屿和他对视三秒,发现对方没有在演戏,他竟然是真的在思考“不买房要怎么成为住户”这件事。

易恪不解:“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庄宁屿问他:“除了买房之外,你还能不能想出第二种办法,成为合规住户?”

易恪干脆利落地回答:“和业主假结婚。”

庄宁屿被他这种既不食人间烟火又猛食人间烟火的思维方式给震住了,半天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教育,沉默半天,抬手从告示栏里撕下来一张小广告,“啪”一声拍进他的怀里。

易恪莫名其妙展开一看,硕大四个黑字——

房屋招租!

庄宁屿佩服地说:“你连假结婚都能想到,竟然想不到租房?”

易恪摊手:“因为我有个亲戚为了争家产最近刚和人假结婚,而我也真的没有租过房。”没有理论,全是实践。

庄宁屿伸手:“钱包给我。”

易恪没有辜负“有钱”这个人设,钱包里规则币的厚度看起来能长租这里三年五载。但其实钱是叶皎月特批的,因为全组都知道,庄队爱乱跑,庄队爱丢钱,庄队走哪都带着小易,所以让小易随身携带巨款以备不时之需,这很合理,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美满家园里的闲置房屋很多,不到一个小时,庄宁屿就从笑容满面的房东阿姨手里接过钥匙,顺利进入小区,成为了一单元502的合规住户。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没有电梯。对门住户的铁门紧锁着,门口放了一袋还没来得及扔的垃圾。据房东阿姨介绍,501住着的是一对正经夫妻,各自有工作,绝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会人。

和桃李小区一样,美满家园里也有一家小超市,怪物老板在柜台后打着盹,货柜里的商品足够日常所需。日暮时分,厨房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牛肉面条,食物香气盈满整个房间,有效驱散了沉沉黑夜带来的寒冷。

“一直站在那里,有什么发现?”易恪把两碗面条放在餐桌上。

“本来我计划在入夜后,让你去找小丛的母亲,但现在看起来有些棘手。”庄宁屿扶着窗框挪动两步,重新坐回轮椅。易恪擦干净手,也走到窗边往下看。

整个小区里,四处都是移动的人影,全部都是巡逻员。他们手里拿着大功率电筒,不断照向小区的四面八方,搜寻着一切可能出现的违规者。

“不管他们,先吃饭。”易恪推着人去洗手。老式小区,洗手间小而窄,只在墙的最高处开了条细条窗透气。502窗外刚好挂了一盏惨淡照明灯,忽然间,一道诡异黑影倒悬而下,一闪即逝,像四肢落地的猴子。

易恪没防备:“什么鬼东西?”

“巡逻员。”庄宁屿拧开水龙头,仔细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们中的一部分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在垂直墙面上奔跑,换言之,这里的安保措施横平竖直立体交错,找不到任何死角。”

易恪摇头:“听起来像垃圾堆里的变异产物,倒胃口。”

但庄宁屿的胃口却没有被影响,毕竟在之前的行动里,更变异的产物他也不是没见过。

两人回到餐桌旁,易恪的厨艺很好,牛肉面闻起来很香。庄宁屿坐在椅子上,正在疑惑对方今晚居然没作新妖,结果低头一看,碗里的白萝卜片统统被切成了爱心形状。

“……”

好想绝食。

第14章 桃李小区14

夜色渐深。

客厅墙上挂着一个老式挂钟,秒针在转动时会有“咔咔”的机械音,也不知道是哪辈子的古董,齿轮艰涩得下一秒就要散架罢工。庄宁屿经它提醒,才想起易恪的腕表还在自己这里,于是解下来递过去。

“戴着吧。”易恪说,“本来就是送你的礼物。”

庄宁屿必然不会接受。这表是易恪去年买的,那阵庄宁屿刚做完一次手术,醒来后全麻余韵未消,整个人昏昏沉沉,他孤独地盯着天花板,思考着生命的意义,那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是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还是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

护工阿姨:“是医院的灯泡。”

庄宁屿拉住她的手:“罗密欧来了!罗密欧来了!”

易恪就是在这种时候拎着百达翡丽出现在了病房里。庄宁屿余光瞥见之后连连摆手,说探病不用带礼物,护工阿姨也在一旁帮腔,证实刚才有人送来了九百九十九朵非常美丽的蓝玫瑰,同样被庄老师退了回去,再说现在并不是探病时间,这位帅哥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是听话快点回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病房门送客,结果易恪实在优雅,他抬手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白天鹅一般高傲的语调回答:“我不是来探病的。”紧接着又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本巨型精装硬壳书,友好解释:“今天是十九世纪俄罗斯伟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日,我代表读书会来和幸运会员一起为文豪庆生。”

说完不等护工阿姨回答,就自顾自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并且还要顺便把一支掉落的碍眼蓝色野玫瑰踢飞到垃圾桶旁。

幸运会员庄宁屿当时吃亏就吃亏在了全麻上,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只能被迫共读,而病房里的护士和护工则是齐齐消音,看向易恪的目光肃然起敬。后来这件事也成为了该医院的永恒传说,毕竟别人全麻后说胡话,庄宁屿全麻后念莎士比亚,别人探病时买水果牛奶,易恪探病时带《卡拉马佐夫兄弟》。

当说不说,乍一听真的很般配。

庄宁屿不想回忆这奇葩往事,把他的表抬手抛回去:“来开会。”

易恪戴上耳机,这里的信号要比街上好一些,至少不再有刺耳的电流音。

另一头传来叶皎月的声音:“我们找到了杜晓荷。”

庄宁屿稍感意外:“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在哪?”

“葡萄牙。”叶皎月同步上传了最新资料。

庄宁屿点开照片,屏幕上的女性年龄大概在五十来岁,短发,健壮,面容和年轻时的杜晓荷极为相像。文件显示,她的确在和贠大力分手之后就偷渡出国,一边打黑工一边学语言,辗转多年后终于拿到合法身份,眼下是三家饭店的老板娘。她把日子过得不错,家庭美满穿金戴银,看着和桃李小区老住户口中那个“话少沉默”的外乡小媳妇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杜晓荷很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叶皎月继续说,“她和贠大力相识于微时,年轻时恋爱脑,辞了自己的工作,一门心思给贠大力当后勤保障。贠大力刚开始表现得其实不错,顾家爱妻能吃苦,送货时舍不得下馆子,饿了就吃方便面,杜晓荷心疼他,但也没别的办法,就到处跑着给他买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加上鸡蛋榨菜火腿肠,想让男朋友吃得稍微好一点。很快两人就攒下了一笔钱,搬到锦城,租下桃李小区的房子,后来又和成野合伙开了公司,准备在大城市里寻找更多发展机会。”

结果发展机会确实有,钱也确实赚了一些,眼看年轻时做的美梦正在慢慢成真,贠大力却慢慢开始离这个家越来越远,杜晓荷起初并没有觉察到,后来隐约觉察到了,又本能地逃避现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杜晓荷自从来到锦城,就一直没再出去工作,贠大力的收入足够支撑一个家,她就做起了全职主妇。桃李小区的住户们说她沉默寡言,但其实她性格是偏外向的,不然之前也不可能打那么多份工。后来之所以显得内向,其实是因为那阵刚从镇上搬到城里,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小区里住着的又大都是年轻女老师,时髦体面,文质彬彬,和她看起来像是处于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再加上贠大力可能是手里有了点小钱,已经生出了花花肠子,看惯了外面的女人,就开始嫌弃家里的女朋友拿不出手,经常对她言语打压,不买新衣服说她土,买了新衣服又说她身材走样撑不起来,浪费钱,到处找茬,嘴里没一句好话。”

杜晓荷起初还真就被PUA了,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默,也不愿意出门社交,成天就只待在家里,心理差点出了问题,但贠大力对此却毫无觉察,或者说他就算觉察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他常年在外奔波,只要肯花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那时候我还没清醒过来。”杜晓荷的原话是这样的,“总想着要挽回他,就专门挑了个日子,煮了两包方便面,他可能还有点良心吧,那晚吃着面,和我一起回忆当年的苦日子,竟然真的安分了一段时间。”

杜晓荷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有了一个孩子,又稀里糊涂地失去了这个孩子。至于流产的原因,确实和贠大力没有直接关系,但也说不好,毕竟冷暴力一样算暴力。

“贠大力第一次打她,也是在这次流产不久之后。”叶皎月说,“两人发生口角,他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结果谁都没料到,杜晓荷直接被这一巴掌打得清醒过来,二话不说就抡圆胳膊扇了回去,贠大力猝不及防,身体失去重心,在柜子上撞得满脸是血。杜晓荷并不是大吵大闹的性格,贠大力更不愿意被邻居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惨状,就像成野说的,他“有点欺软怕硬”,所以这场肢体冲突进行得相当短暂,最终以双方各退一步为落幕。

第二天,杜晓荷就问贠大力要来一张存折,花一大笔钱,去健身房报了名。贠大力自知理亏,也有可能是害怕再挨打,倒是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反而还对她更好了一些。两人就这么又相互纠缠了一阵子,把日子维持得看似风平浪静,一直到杜晓荷第二次怀孕,再第二次流产。

“那阵我才确认,他早就在外面有了女人,还不止一个,长期的短期的都有,时间最久的那个,连孩子都给他生了,是个儿子。”屏幕另一头的杜晓荷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戒指,平静地对叶皎月叙述着这段往事,“他思想封建,一直就想要个儿子。”

叶皎月问:“然后你就出国了?”

杜晓荷点了点头:“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外面有别的家,还因为他那时候染上了赌瘾,债主们第一次找上门时,其实并没有打砸,那群男人表现得挺友好的,可能是怕我也跑了吧,但我知道,不管他们友好还是不友好,这种日子我肯定是不能再过了。”

下定决心的杜晓荷行动力极强,她想方设法放低姿态,尽可能地拿走了家里所有能拿走的钱,为了不被贠大力惹下的烂事再打扰,干脆牙一咬,跟着小姐妹一路跌跌撞撞去了俄罗斯,想着能跑到天边,就跑到天边。

庄宁屿听着叶皎月的转述,又问:“杜晓荷对贠大力在外面的女人了解多少?”

“那个女人名叫蓝岚,跟了贠大力很久,在杜晓荷第一次流产的时候,她肚子里就有了小丛。”叶皎月说,“我们已经查到了她的部分资料。”

看照片,蓝岚和杜晓荷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她穿着一条荷叶边的连衣裙,长发红唇,脸颊有些瘦削,神情虽然疲倦,但依旧符合大众认知里女性的“洋气漂亮”,老家是位于西南山区的一个偏远小山村,没上过几年学,早年因为从事非法色情行业而在警方留下了案底,再后来,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和杜晓荷一样,蓝岚也是孤女,家庭关系极度简单,所以直到她失踪后差不多一年,才有老家的表哥后知后觉跑到派出所报案。警方走访调查了她曾经的发廊小姐妹,发现蓝岚早就跟着男朋友去了锦城,至于男朋友是谁,小姐妹回忆:“这我可不知道,那些货车司机油得很,第一次来姓王,第二次来就姓张,嘴里没一句实话。长相?不知道啊,哪儿人?也不知道,警察先生,我真不知道,我和阿岚不熟的,就只在闲聊时听她偶尔提过几次。阿岚的朋友?阿岚没什么朋友,她那个人,心理不健全,怎么说呢,好像和谁都处不来。”

“根据之前贠大力同乡的供述,在风雪夜里,曾经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女人去村里找过贠大力,而那个时间点,杜晓荷说自己已经出国了。”叶皎月说,“蓝岚的发廊小姐妹证实她的右腿早年受过伤,在阴雨天或换季的时候会疼得厉害,甚至需要去医院治疗。我们针对这一线索做了筛查,果然在三院外科的就诊记录里,找到了一名完全符合现有条件的,名叫‘蓝岚’的患者。”

当年的接诊护士对这名病患还有印象,不过倒不是因为腿脚旧伤,而是因为有一次她值夜班时,接了一个从急诊科转来的女人,满头是血,胳膊脱臼,伤得很重,自称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名女患者就是蓝岚。”叶皎月说,“护士和医生都怀疑她是被人打的,建议报警,蓝岚却不肯,坚持说是自己摔的。她头脑清醒,情绪稳定,说话很有条理,看起来是个有主见的人,人又漂亮,一个眼刀飞过去,送她到医院的男人立刻唯唯诺诺,所以护士也就没再坚持报案。”

调查组调阅了蓝岚这些年的就诊记录,除了这次之外,的确没什么家暴痕迹。

在护士的印象里,那次送蓝岚到医院来的男人在病房里待了一共不到半个小时,期间不停地接打电话,护士怕他会打扰到患者,就请他先去走廊处理好工作再回来,结果男人这一走吧,就整个失踪了,把患者一个人丢在病房里,钱也没人交,手续也没人办,后来还是另一个女人匆匆忙忙赶过来,才把事情跑完。

“另一个女人?”

“是成野的妻子,冯婷。”

在贠大力离开之后,蓝岚的情绪出现了明显波动,一直在骂没用的废物男人,护士在换药的时候,曾经听过两人几句交谈,根据对话内容推断,蓝岚的孩子那时应该也是由成野夫妇在看顾。

叶皎月继续说:“我们的人已经去了贠野集团,成野和冯婷这次没有再隐瞒,认倒是认,但他们一口咬定当年蓝岚出院之后,就带着孩子和贠大力一起跑了,从此再没联系过。”

“那他们怎么解释之前撒的谎?”

“成野说他觉得蓝岚这件事不重要,更何况也不光彩,之所以没和我们说,纯粹只是想维护贠大力的形象。”叶皎月轻嗤一声,“没一句实话,老油条,听听得了。”

“贠大力那阵忙着躲债主,就算再爱儿子,也不可能在跑路时候还要带着他。”庄宁屿说,“所以极大概率,带着小丛回桃李小区的人其实是成野或者冯婷,至于回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帮贠大力找东西,又可能是想毁灭什么证据,毕竟两个人当初起家也不算干净,贠大力一旦穷途末路,未必不会敲诈勒索成野。”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两人都要在屋内翻找。那时小丛已经会跑会走,正是淘气顽皮的年龄,他只要一出门,就能爬上直通天台的楼梯。

“贠大力很看重这个儿子,杜晓荷知道,成野夫妇肯定也知道。”庄宁屿说,“假使孩子真的是因为成野夫妇的疏忽而意外身亡,贠大力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易恪突然冒出一句:“当年在水库杀害蓝岚的人,会不会不是贠大力,而是成野?”

毕竟只要蓝岚出院,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找孩子。贠大力那阵如果在躲债,手机大概率是打不通的,蓝岚就只有找成野和冯婷。易恪接着说:“把孩子送到了贠大力的老家,算是最合理的一种说辞,成野原本是想用这个借口拖延时间,但没想到蓝岚竟然自己找了过去。”

一旦被蓝岚发现孩子并不在贠家村,一旦被贠大力知道孩子丢了……

庄宁屿说:“所以成野就追去贠家村,杀了蓝岚灭口。这样一来,就算贠大力问起来,他也能推说是蓝岚带着孩子跑了。”

“有可能。”叶皎月同意两人的看法,“但这件事最终还是得由同事调查,我们的任务是破除规则,那边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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