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尘的细雨
胡莞明坐下后,柳下溪把小记事本推到他面前,上面写着:“詹姆斯?贝里住处附近有教堂或者牧师吗?”
胡莞明摇着,在纸上写道:“可以找酒店老板买情报,价格在五百到五千之间。”
那个酒保是老板,还是一位情报贩子?!柳下溪暗中打量梳着刺猬头,额头上挂着一副金边眼镜,五官清秀,年约二十七八,身穿白衬衣黑色小马甲,用娴熟漂亮的手法调师的男子。
柳下溪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写着自己要问的话。等老板送酒过来,胡莞明暗中把纸张塞在老板手上。老板笑吟吟地问:“请问还需要点什么?”
柳下溪说:“两杯冰咖啡。”
老板的笑脸马上石化,“客人,本酒吧只卖酒。”
胡莞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他说:“续杯。”
重新端来的酒杯下夹着柳下溪的那张纸,纸背面写着:约翰牧师,五十三岁,来华七年,住在甲里六胡同十一号。纸的右下角划了三个圆圈。
胡莞明在柳下溪的记事本上写道:“这条情报收费三千。”
柳下溪傻眼了,他身上只有几百块,这么晚了,不习惯随身携带银行卡的他从哪里去弄这些钱?
胡莞明瞧出他的难处,写道:“这里可以赊帐。明天我去找邹总拿钱送过来。”
第149章 传说中的杀手-18
等那对男女离去,胡莞明走到吧台向老板比划了几个手势,老板点头答应了。胡莞明回头跟柳下溪解释道:“明天汇钱到他帐号。”
付清了酒钱,他们离开酒吧。夜深人静,胡莞明警惕地打量四周没发现异常,他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轻声对柳下溪说:“你到过的两处没有人监视,但四周铺设了大量的电子监控系统,摄像头的数量惊人。”
柳下溪拂了拂被夜风吹乱的头发,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可以完全依赖电子技术?”
胡莞明赞同他的观点,说:“嗯,破坏、利用电子监控系统都不是难事。现在去找牧师吗?”
“甲里六胡同有没有安装电子监控系统?”柳下溪取出夜视眼镜戴上,拿着头盔坐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没熄火,胡莞明双脚撑在地面上,空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掌上游戏机的玩意儿。柳下溪凑过去一看,屏幕上出现了北京市的局位地图,上面跳跃着无数的小光点。这些小光点代表电子监控系统吧……只要输入汉字,想要的位置立即出现在屏幕上,还可以放大缩小,操作起来很方便,不过放大后画面的清晰度不够高。甲里六胡同没有闪烁小光点。那边离詹姆斯?贝里的住处横隔两条大街再朝北越过两条胡同,不在同一个区。以詹姆斯?贝里家为分界线的话,刚好是自己目前所在位置的反方向……柳下溪对胡莞明手上的这玩意儿很感兴趣,问他:“这是小成给你的?能不能帮我弄一个?”
胡莞明为难地搔头,轻声说:“不是,我以前就有。这定位器是军方的管制品,下载最新数据需要身份认证,你拿着也没用,里面的数据只能保存八个小时。”
“没关系。”柳下溪轻拍他的肩膀,“我们走。”他突然拍打自己的头,自嘲地笑了起来,说:“判断错了,各方面人物比我想象的要谨慎。”
“呃?”正准备开车的胡莞明不解地回头看他。
柳下溪摇头没说话,摆了摆手要他开车。他闭上眼睛用指腹温柔地揉搓着眉心,心想:对上面的人来说,追查凶手不是这次事件的重点,他们着重于汉斯令人非议的身份以及詹姆斯?贝里被杀的理由……可能是借此机会清算潜伏在北京的他国谍报网。私自插手调查的自己立场尴尬,但既然被卷了进来,也只有划开黑幕让真相浮出来。
离甲里六胡同还有段距离,柳下溪下了车与胡莞明分开行动。他看了一下表,快凌晨二点半了,车道上还有零星的车辆经过,街道上也有孤单或者行色匆忙的夜行人。在通往胡同口的拐角处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从玻璃门射出来的灯光特别显目。他推门走进去,里面有两位年轻的女店员,一个在清点货物一个在擦柜台。他直接走到最里边,戴着手套从冰柜里拿了瓶矿泉水走到柜台,付了钱后掏出自己的证件接着拿出詹姆斯?贝里的相片问:“见过他吗?”
两位女店员轮流看过相片后说:“见过,常见到他,每次过来都是买些吃的、喝的。”
柳下溪收起照片,继续问:“有人跟他一起来过吗?”
两位女店员一起摇头,“印象中他总是一个人。”
“他一般什么时候来到你们店里?”
“我们值夜班,他都是晚上过来。”
“谢谢。”
看来酒吧老板给的情报没错,詹姆斯?贝里生前常在这一带出没。
柳下溪离开便利店朝胡同里走去,边走边仰着脖子喝水,喝水时瓶口没凑近嘴唇,不一会儿只剩下半瓶水,他扬手把瓶子甩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到了,这一幢就是11号。老旧的房子院墙很高,应该有二米五。他瞄了从院子里延伸出的大树枝桠,右手一扬三抓钩脱手钩住树枝,抓住绳子一个箭步便悄悄地落在大树桠上,动作轻巧没有惊动他人。上了树后他扫视着院落,这是旧式四合院,天井是旧式园林,白色砂石铺成的小径旁边种植着月季,石山与造型独特的柏树构成园林中心景点,西厢房前的水井种植着几株罗汉松,正房大门两边的走廊外搭着花架,攀爬上去的葡萄藤已经枯萎。房间与院子都没亮灯漆黑一团,戴着夜视镜也无法从紧闭的门窗探视室内的情况。他没急于行动,从公文包里拿出齐宁以前送给他的携带式红外线探测器,转换为夜间模式后探测人体,没发现人体红外辐射。
没有人?弄错了还是已经来迟了?他跳下树,落在修剪过的杂草上。悄悄地绕着天井走了一圈,最后站在石山前,心想:牧师真的住在这儿?院子里找不出半点宗教味道。虔诚的信徒或者牧师都应该会在住处弄上与信仰相关的标志物。
一股寒意或者说是杀气突然从背后逼近!有人躲在石山里!红外线探测器没探出来,这里有干扰素。
听觉灵敏的柳下溪听出身后传来扣动枪支板机的声音。辩声就能知道对方的位置!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柳下溪拧转腰肢来了一个连环旋风踢。
踢中了!听到骨头断裂的声,还有金属与石头的撞击声。但同时他的左臂传来了痛楚,鼻子嗅到火药味,一颗子弹已经悄然无声地擦过他的手臂。
对方的枪装了消音器!此时他已经转身面对石山,眼前一个壮硕穿着黑色立领服的西方男子朝他扑过来。他快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右直拳出手直击对方的下巴。
西方男子右臂轮前挡住他的拳头。
柳下溪的拳头每天要击打沙包的次数约有五千至一万,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拳头可不是对方右臂可以阻挡住的。
骨碎,人仰。
柳下溪踢出左腿,再狠狠地加上脚,踢中了他的腹部。
西方男子被他踢飞,人撞到石山上昏厥过去。
好像风突然变大了,院墙边的树枝在摇曳。
有人进来了!
胡莞明吗?不对,他的身手没有这么轻巧!
不想失去先机的他立即跃上柏树,朝他跳进院子的方向望过去。一个戴着面具的短发白衣白裤男子旁若无人地轻快地朝这边走过来。不见他的双手在动,却见银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藏身的位置飞过来。
柳下溪立即挥掌击断身前的树枝,握在手里旋转着阻住对方的第一波攻击。
银光缩了回去。白衣男子突然加速,来得好快,眨眼攻击出现在柏树下。他双手的食指各旋转着一把手枪。手枪在他手上像是小巧的玩具,旋转得跟风轮似的。
“死在我手上是你的荣幸!”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声音里听不出他的年龄。
(场景转换,时间倒回之前的晚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