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尘的细雨
笑闹中,李果快乐地收拾餐桌。菜,一盘盘端上来。秋菊瞪着齐宁与柳逐阳,“这一餐特别,不准偷吃。”
柳逐阳疑惑地瞪齐宁,齐宁为他解惑:“邹家的一番心意,为清荷他们举行家庭婚宴。”
第50章 番外 婚假之老家省亲-04
柳逐阳回头一瞧,惊讶。清荷跟老六什么时候不见了?连邹父和小勇也不见。
“两位过来帮帮忙。”李果招呼这两个闲人。很多事要做,人手不够,只好把目光投到闲坐的两位客人身上。
“好咧!”齐宁爽快地站起来,拉起柳逐阳,投入忙碌中。
客厅对准大门的那面墙,过年贴着的年画撕下来,贴上一个大大的双喜红字。把邹父房间里的案桌搬出来摆在双喜字下,过世邹母的遗相与骨灰罐请出来,香炉两边摆着贴有红底金粉喜字的大红蜡烛。摆上几个瓜果碟,放了一些糖果、莲子、桂圆(即清荷从香港带来的干龙眼,有壳)、瓜子、花生、红枣(看到这个齐宁想笑,这不是‘早生贵子’么,柳下溪跟邹清荷过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来)。现在这儿没什么新鲜水果,桃、苹果、香蕉都是蜡制样品,好看不能吃。搬来一把靠背椅放在案桌旁边,小茶几搬过来,搁上茶盘,茶盘里放着两只茶杯两份红包两小包糖果。
“爸,清荷,你们好了没?”秋菊端上最后一盘炒菜(炖菜还没上),见爸他们还没出来,大声询问。
“来了。”邹父应声,牵着小勇出来。祖孙俩都换上清荷买来的新衣服,跟平常一比,像是换了一个人。邹父的衣服是柳逐阳帮忙挑的深蓝斜纹呢料西装套服,里面配着白色衬衣。这身做工精致的笔挺西装掩盖了老人家走形的体态,显得特别有精神。小勇斜戴着一顶靓蓝六角呢帽,帽子有点大,遮住了半边右耳;白色衬衣套着靓蓝色的小马甲配着暗红的蝴蝶结小领带。靓蓝色背带裤大了一些,裤脚长卷了两个圈才露出脚上的深蓝色小皮鞋。他不肯穿靓蓝色的小西装外套,邹父拧不过他,只好拿在手里。他害怕帽子掉下来,不时伸手去摸它。见大家都在看他,转动大眼睛,咬着下唇笑露出可爱的酒窝,蹦蹦跳跳地展示新衣服。哪知他担心的帽子在扭腰蹦跳中掉到地上,弯腰捡起来,戴在头上双手紧捂着。帽子压得太下连眉毛都遮住了,除了帽子大家只看到他的一双大眼不由得大声笑起来。小勇委屈地翘起嘴唇,觉得难为情,连忙躲在外公身后,两只小手始终不肯离开帽子。
这时柳下溪和邹清荷手牵着手一起走进客厅。一向从容的柳下溪表情紧张,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很僵硬。头发用清水梳过,显得特别整齐。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新西装,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打着浅紫色的领带。清荷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白衬衣配暗紫斜纹领带。他走在柳下溪的右侧,右手不自然地垂下与右脚保持平行。他的脸色艳红,垂下眼睑不敢正视大家。
齐宁带头鼓掌;李果拿起早准备好的万响鞭炮挂在大门旁边,点燃,立即捂着耳朵跑进屋,见有邻人过来,笑着把大门关上。邹秋菊回房,取下两朵儿子在幼儿园获得的小红花,走到柳下溪和邹清荷面前,含着要滚出眼眶的泪,笨拙地把小红花别在他们的胸前。抿紧嘴,含着笑,抬头看他们,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水咽了回去,没说话,伸出双手拍打他们的肩膀。
门外鞭炮“噼里啪啦”响,门内掌声阵阵,啥都不明白的小勇两只小手都拍红了。
红蜡烛点燃,清荷跟柳下溪各拿一柱香,对着母亲的遗相拜拜。李果扶岳父坐在案桌旁边的椅子上,拿来两个座垫放在地上,笑着对清荷他们说:“要跟爸磕头。”
小勇跟着外公过去,瞧见茶盘里的红包,伸手去拿,还没拿到手被他母亲抱了起来。邹秋菊轻敲儿子的头,见他不满地瞪她,剥了一颗糖塞在儿子嘴里。秋菊要看住儿子,腾不出手,对柳逐阳说:“三哥,帮他们倒两杯茶。”
齐宁眼珠一转,“我来。”端走茶盘把红包跟糖果放在茶几上,倒好茶,把茶盘递给已经磕完头的柳邹二人。
李果站在一边大声说:“两位新人给长辈敬茶!”
邹父接过他们敬的茶,润润唇,每个发两个红包。他老人家一直“呵呵”憨笑,什么话也不说。这仪式一完,他想把还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齐宁按住他的肩膀,笑着说:“邹叔,让他们跪着喝交杯酒。这仪式才算完。”
柳下溪偷偷横了他一眼,哪有跪着喝交杯酒的?就算要喝,也要等夜半无人私语时……柳逐阳已经端着两杯红酒过来,高吊着眉梢笑看两位新人,说:“一口尽,漏一滴,罚三杯白酒!”
满满一杯红酒……整人!两只酒杯轻碰,红酒差点溢出来……好险!清荷小心地与柳下溪的手臂相交,长吐一口气,闭眼,喝!
大家紧盯着他们,喝,喝喝。吞咽,仰着脖子,只有喉节上下移动。
嘻嘻,流出来了,酒流出来了。
罚!得罚,重罚。
齐宁跟柳逐阳的眼睛亮成千瓦灯泡。柳逐阳高兴地拍打齐宁的背,齐宁拍打椅子,力气有点大,眼看椅子要散架,连忙偷偷地弄好它。
不称职的司仪李果不想继续为难小舅子,等他们喝完酒,立即喊道:“礼成!”他把岳父扶上餐桌,坐了主位。秋菊把儿子交给父亲,进厨房把炖在炉子上的菜端过来。
这餐饭吃到晚上十点。餐桌上,两位新人被齐宁他们硬灌了不少酒。红、白、啤,数种酒交叉来喝。酒杂,易醉。今晚,齐宁和柳逐阳住招待所把清荷的那套商品房留给新人居住。这两位新人相互搀扶,头重脚轻意识昏沉,好不容易到了,进屋,可怜的醉鬼支持不住,直接摔倒在客厅。幸好中途离席的李果夫妇还在这里帮他们布置房间。见状立即把他们扶进卧室,卧室的床上用品全被他们换成新的,被褥上搁着双喜红字,很喜气。这时也管不得气氛了,把喜字拿开,帮他们脱鞋脱西装盖上被子,为他们倒好浓茶放在床头柜上,检查门窗后离开。
第二天早上八点,柳下溪先醒。坐起来扶着头,醉酒后,头很难受,口渴,看到床头柜上的茶。拿过来一饮而尽。目光落到搁在椅子上的红喜字,笑了。
九点,清荷醒了,没见柳下溪,坐起来叫唤:“柳大哥!”
坐在客厅喝粥的柳下溪急忙起身进了卧室,见他买来的醒酒药丸还在床头柜上,清荷傻乎乎地坐在床上发呆。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坐下帮按摩太阳穴问:“头痛?”
清荷打着呵欠,揉了揉双眼,仰头看他,笑道:“还好。他们都不在?”
“不在。”
清荷弯嘴一笑,抓起柳下溪的左手,让两枚戒指并排,“别把戒指脱下来。”
“好。”
“有生之年都不能脱下。”
“好。”
清荷翻身,双臂搂住柳下溪的腰把他拖上床。压在他身上,笑吟吟地俯视他的脸,“只剩下我们了。”
柳下溪回抱他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不说话,直接封清荷的口,用的他唇与舌。
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甜蜜的呻吟。
柳下溪惊喜地响应着伴侣特别高涨的情绪……
抵死缠绵,身与心一起飞翔,这快感,胜过以往。
爱,最初只是一颗种子,悄悄埋在人的心中。以主人的血与肉为养份,随着时间前移,发芽生根长大。只要主人们用心血继续灌溉,它就会结出花蕾,然后突然盛开。爱的花朵盛开,会发出浓郁的香味,它的花色瑰丽,世间少有。独自摇曳爱之花会无声吟唱,只有它的主人听得到那美妙的音符。摘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才知道它化主人的血肉为蜜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甜。花盛开后会结下硕果,会有新的种子诞生。成功育出爱之花的人,他心会住下更多的花种,开花结果循环不息。
他们下午回到邹秋菊家,想找三哥他们算帐,没料到他们先溜了。
清荷他们在老家住了五天。一打听,当年走得近的同学都没留在故乡发展。父亲以前上班的运输公司解体变成了民营,住过的旧车站被政府出售,有人标下地,打算建成商业区。县城变化大,熟悉的面孔变少。让大家担忧的护城河,自从九八年的水灾后,水位一年比一年低。河上正在建跨河大桥,打算把县城和对岸的城镇连为一体。姐姐秋菊没出去工作,买了两个位置不错的门面出租,靠租金和丈夫的工资过日子。清荷每年寄回来的钱被父亲存起来放在银行里。
柳下溪白天由邹父带着,天天去钓鱼,他钓鱼的数量很快超过邹父。
离别时,邹父终于答应儿子,等小勇上小学,稍微懂事一些,一家四口去北京玩一趟,看故宫爬长城,住上一二个月。
第51章 番外 婚假之三少的教官生涯
长沙飞往某地的机舱内,柳逐阳懒洋洋地枕着齐宁的肩膀。他的眼睑无精打采地垂着,右手捂住自动打呵欠的嘴,觉得自己吐出的气含有浓浓的酒精味。齐宁掰着他的手指头玩,见他频繁打呵欠,拍拍自己的大腿,说:“睡会儿?!”
“回家再睡。”柳逐阳挪了一下屁股改换坐姿,腰部以下很难受。他呀,硬气,身体难受咬牙挺着,在外面绝对不把情绪摆上脸。昨晚灌老六他们的酒,别看那两个人平时很少喝,真拼,酒量也不差,灌醉他们颇费了一番功夫,到最后他和齐宁也有了六七分醉意。乘着酒意,回到招待所后两人在床上嬉戏起来,本以为这次有机会压倒齐宁,哪知这臭小子警惕性比平时更高,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把自己累得半死。不得不承认年轻人在体力上占优势。
“头痛?腰痛?”齐宁小声问,松开三少的手指帮他揉后颈。昨晚太高兴,喝酒过量……酒后理性退化,毫无节制……做得过了头……唉,和逐阳在一起过了数年,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虽说他们两人离多聚少,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上床后比以前节制,不再过份放纵。昨晚辛苦逐阳了,很想替他捏腰捶腿,不过……客舱人多,不能太放肆,有碍风化。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分散逐阳痛苦的话题,“你觉得他们的戒指怎样?”
捏捏捏,随着齐宁手指在后颈上的移动,柳逐阳的头不难受了。闭上眼睛倦意袭来,似睡非睡中听到齐宁提到戒指……老六他们的对戒?想了一下,说:“环,太厚了。”
齐宁一怔,“厚吗?”指环不厚包不住那颗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