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为了早一点摆脱这个疯子,秦白羽决定忍了!
带着药油的毛巾搓着手肘上的旧伤,担心自己玩大发真把秦白羽气个好歹的,褚铮也不敢再耍混了。有几分认真地说:“回头我问问晓晟,这种伤有没有好一点的治疗方法。总这么疼不是个事。你才多大啊,疼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现在不治,以后更难。就拿我以前的教官说吧。年轻时候一身伤,不当回事。退休了整天躺在家里哎呦哎呦,找了不少好医生,吃了十几万的药,还是不能根除。你也想那样?遭罪不说,也短命啊。你听哥的,腾出时间好好医治。”
“我比你大!”秦白羽恨恨道。
“哦,那你听弟弟的。”褚铮随口一说,继续唠叨:“你这样真不行。气的都要疯了,也不会骂人。打两下吧,还没力气。怎么保护自己?有时间找个健身房锻炼锻炼,没时间早起跑会儿也行。”
相互争吵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变成了褚铮一个人的唠唠叨叨。秦白羽恍恍惚惚地想着,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刚才吵什么来着?他来干嘛的?哦对,他是来道歉的。有这么道歉的吗?把人困在chuang上,弄了满chuang的药味,难闻死了!
但是,伤口很舒服。暖暖的、不再发疼。
等褚铮搓完了药油,秦白羽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解开领带,褚铮又拿起被子给他盖好,没了滚刀肉的气人劲儿,很正经地说:“别想太多,早点睡吧。”
秦白羽没力气再跟他对骂,困意浓浓袭来,白了褚铮一眼,下一秒便沉睡了过去。
离开的时候,褚铮有些不舍。
沉睡,是秦白羽梦寐以求的。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不仅易醒,有时候还会噩梦连连。估计昨晚被褚铮折腾的太厉害了,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有几次迷迷糊糊翻了身,很快就继续睡去。
天色大亮了,秦白羽还没醒来。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药香,特别是被窝里,稍微动一动就能闻到。秦白羽舒服地哼了一声,摊平四肢。隐约间,腿上酥酥麻麻,还有些刺痛。蹙蹙眉,揉揉眼睛……
视线刚刚清晰起来,就见chuang尾坐着一个人——褚铮!
怎么回事?做梦?
秦白羽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里的褚铮察觉到他醒了,低声说:“你接着睡,我擦完早上的药就走。”
哦,不是梦。继续睡。
最后一次醒来,在被子里恋恋不舍。虽说睡得时间有点长,但精神饱满,头脑清醒。身体更是无一不觉得舒服松弛。抻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时间显示出:11:20.
快中午了!?
秦白羽真不敢相信,这一觉居然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不经意间,淡淡地笑了笑。对褚铮昨晚的疯狂行为也没那么气恼了。
想到褚铮,他糊涂地琢摸着:梦到他给自己擦药了?梦里他说什么来着?“你接着睡,我擦完早上的药就走。”
或许,这根本不是梦。
下了地,秦白羽活动活动两条腿,膝盖的锈涩感已经缓解了很多,看来那个药还真挺好用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在几个瓶瓶罐罐之间,夹着一张纸条。
褚铮的字竟然很好看。
「药油一天三次,每隔八小时一次。今天早上六点擦的药,下午两点你记得擦。别忘了。白瓶子的药随身携带,疼了就吃一片。最近几天这里比较冷,多穿点。」
看吧,果然不是梦。
褚铮那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呢?这算是追求我?
下一秒,秦白羽缓缓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有点不好意思。
秦白羽不是不明好歹的人,谁对他好,谁对他歹,当然可以分辨出来。对好心人,秦白羽从来不讨厌。
不讨厌,却也搞不明白。只能用奇怪来形容吧?
奇怪的褚铮,奇怪的心情。
曾几何时,秦白羽想象过那个看到一身伤疤的人会是怎样的。惊讶、心疼、紧紧抱住自己安抚;或者是:发怒、暴躁、吵嚷着要为他报仇。
第一个看到伤疤的人是褚铮。他惊讶了、发怒了、却没追问伤疤怎么来的,更没有嚷着要为自己报仇。他像施虐者一样给自己上药,数落自己这个不好,那个不该。说到底,哪有这么关心旁人的?
在秦白羽看来,褚铮远远不如洛毅森细腻。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个糙汉子。糙汉子也有温柔的地方,会一大早偷偷溜进来,给他擦药油,还留下一张纸条,把擦药的时间算得仔仔细细。
的确是,没办法讨厌啊。
然而,如此便跟褚铮正常的交往下去,秦白羽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特别是昨晚俩人差点撕破脸皮相互大骂了一场之后。
算了,等到不得不说的时候再说吧。
秦白羽这边放下了那一晚的矛盾,褚铮这边也开始忙的昏头涨脑。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里,走着不同的轨迹。不断听见对方的名字,却始终不能面对面。
秦白羽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褚铮了;褚铮老早就承认,想秦白羽了。
守在王平久家附近监视,在车里坐了三四个小时,褚铮打起了哈欠。身边的司马瞥了眼他无聊至极的状态,忽然说:“你有心事?”
“啊?”褚铮一愣,“我有心事?”
司马司堂点点头,“常看到你发呆。”
褚铮捏捏鼻子,看看远处一排一排小房,继而哼笑道:“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
既然被看出来了,藏着掖着没啥意思。正好,自己还有些事想不通,便问道:“我可能得罪了一个人,喜欢了一个人。”
司马司堂的眼神有些古怪,问道:“然后?”
“我想啊,我是继续得罪他,还是继续喜欢他。”
“矛盾在哪里?”
“我不会……”褚铮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对待那种类型的人。他看上去吧冷冷冰冰的,接触之后就有点小温暖。我很小心,尽量不接触他的隐私。可他邀请我去家里住,大半夜的。虽说都是朋友,我还是特别高兴。”
司马司堂决定耐心听完,再发表意见。
褚铮说:“他像一块看似脆弱的玻璃,一不小心把他掉在地上,怕他碎了,怕的心惊胆战的。可他屁事没有,对着你发脾气。你该道歉吧?该被狠狠骂一顿吧?可他那人的教养太好,骂来骂去就是那几句话。混蛋啊、滚啊什么的。你都替他着急。骂完了,吵完了,他还是冷冷冰冰的,偶尔给你点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