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沈绍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我是问。他们,你准备打死,还是打残。”
屋子里倒吸着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白羽清楚得很。沈绍一出面,事情更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吃点亏没什么,绝对不能闹出去。他摆摆手,说:“算了。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其实与我无关。”
对于秦白羽的决定,沈绍毫不在乎。他转身看着要带走秦白羽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脸色煞白,腆着脸对沈绍笑,“沈先生,我是王元峰。跟沈飒是朋友。”
哦,十弟的朋友。那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了。沈绍微微点头,“让沈飒来吧。”
啊?啥意思?以为他说谎?没啊,真是沈飒的朋友,上个月还在一起喝酒呢!
岂料,王元峰解释的话还没出口,沈绍忽然起脚,踹中了他的肚子!王元峰哀嚎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敢对沈绍发难。王元峰的哥们早就躲到一边,都在心里碎碎念着:死都不要得罪沈绍!
走到门口,沈绍的眼神瞥向几个碎碎念的人,说:“让沈飒来收拾,告诉他,人是我踢的。”
沈绍踹完了人,悠然自得地走了,连秦白羽都没搭理。没办法,秦白羽只好跟调酒师打了招呼,去追沈绍。
深夜来解救自己的秘书,对沈绍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秦白羽直到坐在他的车里,还有点想不明白,沈绍为什么要来?这不是他作风,更不是他性格。
秦白羽认为,除非是自己快死了,沈绍才有可能半夜杀出来救他。
“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好?“秦白羽试问道,“很想打架是吗?”
“嗯。”沈绍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
秦白羽摇摇头,叹口气,“亏着我了解你。不然,我会误会的。说吧,谁惹着你了?”
沈绍拒不交代,且脸色越来越难看。秦白羽多聪明啊,脑筋转了转,猜到八成是谁了。
“洛毅森吧?”
车速忽然从一百提到了两百。
你是被怎么着了?秦白羽诧异地看着沈绍,“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
秦白羽琢磨琢磨,“冷战。”
闻言,沈绍哼笑了一声,觉得今晚的秦白羽话太多!一点不像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秦秘书。不耐地蹙蹙眉,开口道:“遇到这种事,你自己可以解决。麻烦欺负人,你怕,就会一直跟着。”
“吃亏是福。”秦白羽为自己辩解。
沈绍不以为然,懒洋洋地说:“这么多年了,他找不到你。就算找到也没事,有我,他不敢。”
不敢吗?秦白羽沉沉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从前的痛苦。说完这话的沈绍没觉得是在秦白羽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或者说,他现在没心情考虑别的。满脑子都是洛毅森把他赶走的画面。
这会儿,洛毅森完全把沈绍拎出了脑袋,全神贯注地监视江蕙家。到了凌晨三点,他接到了蒋兵的电话。
十分钟后。在蘑菇里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洛毅森,蒋兵简直要抓狂,“你来通宵蹲点儿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临时决定的,没空回去拿衣服。阿嚏!”洛毅森揉揉鼻子,嘿嘿笑道:“你怎么来了?”
蒋兵把他拉出来,立刻塞给他保温水杯,里面是热腾腾的咖啡。看着洛毅森喝的直喊自己天使,蒋兵才说:“老大担心你熬不住,让我来换班。赶紧回去吧,喝点热水,睡会儿。”
洛毅森不跟蒋兵客气,将喝了半杯的咖啡还给他。说漫漫长夜,你慢慢熬。绝对不能睡啊,要盯死那丫头!
蒋兵轰苍蝇一样送别了洛毅森,一猫腰,钻进了蘑菇里。
洛毅森走出江蕙加小区,忽然不想回一科。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天就亮了,回去也睡不了多一会儿。干脆,择日不如撞日,顺便去闹鬼的金穗大厦看看。
在缉侦队的时候,洛毅森就是有名的“拼命小将”为了查案几天不沾床的情况经常发生,他自己很喜欢这种工作方式。倒不是说为了正义怎么怎么着,这人就是好奇心强,太强!解不开的谜团放在心里,就像一把火,烧的他吃不香睡不着。
闹鬼,本来是子虚乌有的事,到了一科就要当个正经线索一查到底。洛毅森也是好奇,究竟什么原因,金穗大厦闹了鬼?
到了金穗大厦正门,看到整栋楼都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灯光。想来,这几天连值班警卫都撤了。洛毅森没走正门,因为他压根没钥匙。找了一扇窗户鼓捣开,跳了进去。
一楼的走廊内格外安静,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见脚下的地面。脚下不停,一路走到三楼的卫生间。好在梯子没有被拿走,他爬上去,用手电借亮,一点一点爬进了通道内。
按照老李所说,异动就是在这条废弃不用的通道里发出去的,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不能做守株待兔这种事吧,他想。故此,洛毅森想试试看,从这里爬到嘉良工作间上方需要多久时间、会不会发现什么。
从三楼爬都一楼并不是轻松的活儿。狭窄闷热的通道,几乎被他塞得满满登登,向下爬行的时候不是碰过到头就是擦着脊骨,爬下去大约有三五米的距离,他已经大汗淋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脑袋上撞了无数个大包,总算是爬到了配音室的天花板上面。可怎么出去呢?洛毅森发现位于嘉良被杀的位置上方并没有出口,或者说这间屋子上面就没有出口。难道说,凶手并不是通过通道进出现场的?但是,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个了。
洛毅森不甘心!他的手上都是汗水,在裤子上抹了一把,仔细去触摸通道间每一条连接缝隙。
能摸到的缝隙只有两处。这应该是当初用来清理维修通道的出入口,因为被使用过所以已经有些凹凸不平。他掀开其中一个铝铁板,看到下面是两块连接在一起的天花板内部。用手去摸摸,严丝合缝,用拳头捶捶,跟焊上了一样的结实。
纳闷,通道真的没有被凶手利用吗?
随即,他又摸了好几处铝铁板相接的地方,都不像第一块那么结实,颤颤巍巍,有了缝隙。只要使劲按下去,肯定会掉下几块儿。但是,通过对痕迹的观察,确定悬在案发现场上方的铝铁板并没有被动过手脚。
好吧,他不是痕迹学专家,不能百分百肯定。
正在他反复思索的时候,忽觉脚下吹来一阵凉风。在闷热的通道里这阵凉风真是太爽快了,吹得他舒服了少。可转念一想,瞬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通道内虽然四通八达,但是改造后,出入口都被堵死了,只留下卫生间一个入口。他已经爬了很久,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如果这股风从卫生间吹来,吹到他身上微微凉意,那卫生间的风势绝对能刮开一扇窗户!
今晚,有这么大风吗?而从房间角度格局、折射方位粗略估算,这股风绝对吹不到他的身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风是阴冷的,带着一股令人屏息的海腥味儿。
渐渐,风越来越大,越来越阴冷,那海腥味儿也愈发的浓了。在狭窄的通道里呼啸着,令人毛骨悚然。他好像是被挤在沙丁鱼罐头里的一小块碎骨头,除了紧紧贴着道壁之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