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普通的鹿
叶芸生秒懂,憋着笑拼命点头。
许月尴尬地往外走,头都不敢回。他刚走到鞋柜处,大门又开了。
叶潮生看见他提着鞋:“你还要出去?”
许月背后侧对着客厅,成小蓉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他,但是看不见在门口的叶潮生。
他无声地比着口型:你妈来了,在家,我出去躲躲。
叶潮生压根没点唇语技能,一头雾水,:“怎么了,好好说话。” 说着要往里走,“买了什么菜?晚上想吃什么,老公给你……”
许月来不及扑上去捂他的嘴了。
叶潮生已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成小蓉。
成小蓉也应该是都听见了。
许月想找个缝钻进去躲躲。
叶潮生倒是淡定,喊了一声妈,拉着许月往客厅走:“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
叶芸生从厨房里钻出来,一脸紧张。
成小蓉挨个打量了这三个人一眼,懒得搭理另外两个,倒是起身来迎许月:“这是谁家的小伙子,这么俊,来跟阿姨聊聊。” 说完又看着自己养的那两个,“你俩还愣什么?该做饭做饭,吃完饭我还得回家去。”
叶潮生还想说什么,被他妈一个眼刀给顶了回去。
他看他妈也不像是来找事的样子,认命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等他再下来,许月已经和他妈聊上了,看着聊得还不错,叶潮生就放心做饭去了。
叶芸生钻进厨房来,自来熟地摸了个桃子:“哥,我给你发信息你没看到啊?”
叶潮生洗着菜:“开会呢,没注意。你们来多久了。”
叶芸生口齿不清:“没多久……一会你怎么跟妈说啊?”
叶潮生转了一圈洗菜盆,淡定地说:“照实说。”
“ 啊?” 叶芸生赶紧把嘴里的桃子吞下去,“你不怕妈接受不了啊?”
叶潮生看她一眼:“妈没准已经知道了。” 他把绿菜叶子从盆里拿出来,捏了下水,又说,“再说,咱们家都这样了,也没必要骗来骗去。”
叶芸生脸上一黯,半天没说话。
客厅里,许月被成小蓉拉着手,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亲得好像母子一样。
“叶潮生是狗脾气吧?哎,从小就倔,心眼又多,鬼主意比谁都大。” 成小蓉日常嫌弃儿子。
许月手足无措,只好嗯啊地应着,背上的汗一层接一层往外出。
成小蓉又扯了几句,忽地话锋一转:“我是个传统的母亲,总觉得结婚生子才是正途。”
许月听清她在说什么,顿时浑身一僵。
“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个日子要怎么过,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成小蓉继续说。
许月慌到已经顾不上礼貌,只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阿姨,我,我们也不是……”
成小蓉打断他:“你还是先听我说完吧。这个孩子是我养大的,这么些年来,他不容易,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可是你和他在一起,你父母是怎么想的?”
许月听到“父母”二字,反而镇定了下来,慢慢地说:“我父母,都去世了。”
他顿了顿,不等成小蓉说什么,又飞快地补了一句:“我妈生病走的,我爸是判了死刑。”
他有点不太敢看成小蓉的脸:“许之尧,您听说过吗?”
他很紧张,很怕成小蓉大惊失色。
但是在成小蓉面前,在叶潮生的妈妈面前,他又撒不了谎。对着爱人的母亲,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说谎。
成小蓉一愣,随即笑了,倒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拍拍他的手:“你也是个可怜孩子。”
她长舒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潮生这孩子跟什么人在来往,总是要来看一眼。孩子不管多大了,当妈的都是要惦记着。现在看到了,你也是个好孩子,这心就搁下一半了。至于你们两想在一起过日子,那就先过吧。”
许月听不出来成小蓉是什么意思,惴惴地答应了。
成小蓉最后也没吃饭,没等叶潮生把饭做好,就带着叶芸生走了。
叶潮生草草吃过饭,又被单位里叫回去加班,直到半夜才回来。
他蹑手蹑脚地进门洗漱,没想到许月还没睡,坐起来开了灯。
“睡不着?” 叶潮生洗漱完,钻进被子里,拉过许月。
许月叫成小蓉下午的一番话,搅得寝食难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反复琢磨。
叶潮生听罢,反而笑了,安慰许月:“我妈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咱俩能好好过就过,过不下去分手就拉倒。当初我要当警察,她也是这么跟叶成瑜说的,叫我愿意当就去当,当不下去了再说。”
许月还有些闷闷的:“我说了许之尧的事。”
叶潮生这倒有些惊讶了:“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妈不会去查这些的。”
许月摇摇头:“我不想骗你的家人,再说,其实我现在正在学着不在意。”
叶潮生往下躺了点,和许月头对头,看着他黑亮的眼睛:“真的吗?”
许月点头:“真的。我看到秦海平,不免想到我自己。医生跟我说,要有个决心,要主动做改变。我想,那就从承认许之尧的存在开始吧。”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叶潮生的脸,“总要好好过日子的嘛。”
叶潮生握住许月的手,笑了。
窗外夜色如水,爱人一寝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啊。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接下来还会有两到三个小番外,交代一下叶家的事情,还有一点夫夫日常。大概下周发上来吧。
为了庆祝自己人生的第一个故事(啊这种说法太羞耻了)的完结,留评红包掉落。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们下一个故事见!
☆、番外 一
那天成小蓉走后,许月一直心神不宁,叶潮生哄也没用。隔了没几天,成小蓉打电话来,叫他俩回家吃饭。
进了门,成小蓉神色如常地打招呼,就像见自家亲友一样,在客厅扯了几句,又叫叶潮生带许月去他楼上看看。
许月进了叶潮生的房间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别这么紧张。” 叶潮生把门关好,过去搂他,“我感觉我妈挺喜欢你的,否则也不会主动打电话叫咱来回来。”
许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成小蓉在饭桌上说起了叶氏的情况。
叶成瑜外逃对叶氏的影响是致命的。之前决策权和管理权都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没有培养出能独立运作的班底,整个高层近乎停摆。
叶家人的处境比这个还要棘手。叶成瑜侵吞转移集团财产,但他手里的股权属于与成小蓉的夫妻共同财产,意味着成小蓉也有处置权,叶家人一时间千夫所指,被顶上风口浪尖。股东要求成小蓉让渡叶成瑜的部分股权,以抵消损失。
成小蓉这个时候露出了强硬的一面,死咬着不肯用股权换现金,反而是变卖了名下的大宗不动产,又提出拿未来分红抵消的方案,最后到底还是把股权捏在了手里。
九月,王平被X国警察抓住,引渡回国。
X国开始大规模禁|毒运动,打掉了两国边境上一个组织庞大的制毒贩|毒组织,连带着上下游的名单,一并被供了出来。其中就有王平和叶成瑜。
王平和叶成瑜先是潜逃到了X国边境。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在X国等到风声过去再前往米国。在X国与他们接头的是一个相熟的毒|贩。没想到却被困在X国,哪也去不了。
随后在边境的几个窝点相继被X国政府打掉,叶成瑜收到消息再次溜了,王平被扔下,轻而易举地被当地警察抓住。
缉|毒实验室那边出具的检验报告,证实了在朱美的小香袋里发现的残留毒|品与该窝点生产制造的成分完全一致。
王平这回不交代也得交代了。
叶成瑜找渠道接触这东西,最早是为了给叶成轩用。
这一点几乎和叶潮生的推测分毫不差。
叶成轩本来就狐朋狗友众多,叶成瑜买通一两个人暗中做点手脚,等到叶成轩上瘾了再哄着他接着用,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包括之前叶成轩说他从苗季那里拿药,去方利的福利院,其实都是叶成瑜暗中谋划的。
叶成瑜在海城和老陆局关系紧密,他借着这把伞,肆无忌惮地做着掉脑袋的买卖,悄无声息地将不合法的收入洗白,流进了叶氏内部,又以各种名目流出去。
老陆局倒的突然,一病不起。廖永信没有被顺理成章地提拔,反而空降了郑望下来。这个当头,又出了曹会翻供的事情,市局内部搅得一团糟。
当年温林误闯了康明家的案发现场,已经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孰料他鬼迷心窍,又碰上贪功心切的廖永信,结果搭进去自己一条命。陈来在曹会翻供后意识到证据有问题,找上廖永信想重新调查证据。廖永信急急忙忙找到了王平,想解决掉陈来。
叶成瑜这才知道康明死后,中间竟然横生了这么多枝节。
王新平是老陆局同乡的后辈,仗着这一层关系走后门进了系统。他好赌,外头欠了钱。王平找了个几个混混来威胁要剁掉他的手,王新平就吓得什么都肯干了。
王平招到这里,刑侦队总算是把整条线给接上了。
老陆局倒了,廖永信贪功冒进又胆小无能,叶成瑜显然不愿跟他搭伙。他过去在海城这么多年,靠的全都是各种不法手段,赚的都是洗不白的脏钱。靠山已倒,另起炉灶太难,更不要说还有一屁股的小辫子。
叶成瑜不得不开始考虑退路,借着各种名目往外转移财产。
谁也没想到中间杀出来一个秦海平,阴差阳错之下,愣是把这摊浑水搅得沸腾不止。
王平这次被抓回来自知难逃制裁。他为求一条生路,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倒出来。
王平交出一个云盘地址和密钥。叶成瑜心思缜密,与人来往都留有证据。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汪旭事后对比了一下,方利交代出来的好些人,都和王平交代出来的对得上。
这个云盘不啻于一座喷发的火山,喷发出的岩浆烧遍了整个海城,烧得人心惶惶,四野不安,烧得整个系统连着几个月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最后一片落叶被扫掉的时候,刑侦队终于迎来了一个久违的休假。
全队都兴高采烈,唯独唐小池同志如丧考妣。
唐小池同志在业务技能竞赛中不负组织期望,进入了前五名,被推荐参加省公安业务竞赛。这个休假,他要前往培训基地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考核。
唐小池临走前,全队借着给他送行的名义,准备蹭叶潮生一顿。
席上众人吆五喝六,唯独唐小池打不起精神来。
蒋欢坐过来:“高兴点,这假回头都要给你补回来的。”
唐小池头也不抬,手里的筷子戳着餐盘里的虾尾巴,说:“我又不是烦这个。”
他顿了顿,接着戳盘子里的虾尾巴:“能烦的事太多了,一整年都让人不痛快。”
蒋欢脸色一黯。
叶潮生快吃完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于是跟旁边的小吴交代了两句,自己就起身去结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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