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普通的鹿
叶芸生垂下眼:“爸爸说,他算你什么人,你替他说话。”
——叶成瑜的原话本是,“他们算你什么人,你替他们说话”。
这句话说得太莫名其妙,加上叶成瑜当时的语气,让叶芸生不由起了疑,怀疑自己不是成小蓉亲生的,这才冒出了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她却没想到,不亲的那个人,是叶潮生。
成小蓉的怒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她跌靠回沙发里。
叶芸生拉住她的手:“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成小蓉叹一口气说:“本来不该给你说……可是既然你知道了,这些事也早晚瞒不住你。”
“你哥哥确实不是我跟你爸爸生的。”
叶芸生难以置信:“那是爸爸有别的女人?”
成小蓉摇头:“是你大伯的。”
“我跟你爸爸不是自由恋爱,是家里安排的。但一开始长辈之间定好的,是我和你大伯。”
成小蓉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她已经许多年没想过这些了。最近却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旧事频频被提起。
叶芸生尚自惊讶:“那为什么他喊你们爸妈?”
成小蓉闭了闭眼:“说起来都是丑事,你听过就算了。”
“你大伯酒后和一个很年轻的小女孩发生了关系,那个小女孩还怀孕了。快到临产了,家里人才发现这件事,于是就找上门来了。”
“当时你姥爷一听说这件事,就想退婚。但叶老爷子不想就这么退婚,于是又做主,改定了我和你爸爸。”
叶芸生极聪慧,片刻之间就想通了其中关节:“所以,叶氏的管理权才全部在爸爸手里?大伯只有股份而已?”
成小蓉点点头:“叶氏能有今天的规模,你姥爷是有大功劳的。可以说没有我成家,就没有今天的叶氏。叶成轩做了这样的事,你姥爷当然非常生气,觉得叶家不看重我们。叶老爷子当时为了表示诚意表示,我跟你爸爸一结婚,就立刻让你爸爸入主公司管理层。”
叶芸生一问得解,一问又起:“那大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股份?”
成小蓉叹口气:“叶老爷子临死前才立的遗嘱,我们知道得晚了,被摆了一道。”
“你让我说完,别老打岔。”成小蓉嗔女儿。
“你大哥生下来以后,开始是老两口养着。后来我跟你爸爸结婚了,住进老宅,有时候我也帮着照顾一下。”
成小蓉说着,点了点叶芸生的额头:“你哥哥小时候可乖了,特别可爱,一点不像你,皮猴一个,让我操心。”
叶芸生噘噘嘴:“妈妈你怎么还踩一捧一呢,我也很乖呀。”
成小蓉嫌弃:“你可算了吧。”
叶芸生拉住成小蓉的胳膊:“所以后来你们就干脆把哥哥带回家养了吗?”
成小蓉点头:“是啊。你看你大伯也就知道了,根本不是个能养孩子的人。再说我那时候天天带着你哥哥,也有感情了,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个不像样的爹过,那得多可怜。”
“他那时候刚学会说话,逮着个女的,就喊妈妈,天天追在我后面喊妈妈,又追着保姆喊,听得人心里直揪得慌。”
“后来老太太临终前说,就一个心愿,想把这个孩子托付给我。我那时候没孩子,就把你哥哥当成自己孩子养了。”
叶芸生听得像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直发懵:“那大伯,也不想把哥哥认回去吗?”
成小蓉摇摇头:“别提他了,那个人活着就是天天做些造孽的事,哪里会在乎孩子。”
成小蓉拍拍女儿的手:“所以那天你说,你哥哥看到你大伯又犯事了,我真是吓了一跳。虽然他现在不知道,但万一哪一天知道了,一想到自己的亲爹是那样的人,他的心里得多难受啊。”
叶芸生跟着叹气:“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成小蓉打量女儿的神情,又嘱咐她:“所以你知道过就算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你哥哥,知不知道?我们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的。”
她说着又恼起来:“你爸爸也真是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说起这件事,叶芸生又想起和父亲的争吵。
成小蓉想起一件事,又说:“你既然最近不去公司了,那刚好休息一下。你爸爸也是这个意思,你去出国玩一玩吧。”
叶芸生极度诧异:“啊?我在家休息不行吗?”
成小蓉看她一眼,说:“你爸爸说你在家也是成天出去折腾,干脆出国去,买买东西,看看风景。你米国签证还没有过期吧?就去米国好了。你爸爸说这几天就给你订机票,你收拾一下,开开心心地去玩。”
叶芸生急了:“可是我不想去啊。”
成小蓉不给她分说的机会,站起来:“出去玩有什么不想去的。”她拍拍女儿,“好了,我约了人,还有事。你回去收拾收拾,顺便把东西搬回来,这几天就在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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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现 二十五
叶芸生有些恼火地跟着站起来:“妈妈,我不想出国。”
成小蓉已经走到门口,又转身:“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让我出国啊?”叶芸生执意要问清楚,“我都这么大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成小蓉原本就烦,这会又讲不出个道理来,又急又气:“你这么大怎么了?爸爸妈妈还能害你吗?”
她说完拍门就出去了。
楼下的保姆听见两人争吵和摔门的声音,赶紧出来,站在楼梯口,不安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成小蓉匆匆走下来:“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做饭了。”说完就走了。
叶芸生气得眼角发红,听见她妈关门的声音,才走下楼来。
张妈在叶家做了好些年,看这样子,不由得暗自生疑,直觉这段时间叶家实在太不太平了些。先是那边的大伯被请到警察局里,接着太太又同先生吵,吵完没两天,小姐又和太太吵。
她虽然听不清到底在吵些什么,心里总是不安。她连忙从厨房端来一只白瓷碗盅,里面是早上起就在炉子上炖着的银耳莲子,递到叶芸生手里,“喝一点润润喉咙吧。”
叶芸生接过碗盅,小声道谢。
张妈看看她,又说:“太太这段日子心情不太好,你们亲母女吵几句就算了,别往心里记。”她顿了顿,又说,“别看太太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你。小姐这段日子不回家,太太想你,每天都去你的房间里呆一阵,还说要亲自给你打扫房间,不叫我插手。”
叶芸生听到这里,啪地合上碗盅的盖子,极其惊讶:“我妈给我打扫房间?”
张妈点点头:“是啊。肯定是想你了,又不好意思说。”
叶芸生把手里的碗盅递回给保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妈以为是自己劝得有用,“哎”了一声,端着碗盅心满意足地走了。
叶芸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成小蓉十指不沾阳春水,活到这个岁数连扫帚该拿哪一头都不知道,竟然会给她打扫房间,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她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对劲,索性抬脚往自己房间去。
这间房还是她打小就住过,陈设都未变,清一色的象牙白配着浅浅的粉色,中间一张公主床,里面还有一间小的衣帽间。
叶芸生站在房间中央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心道莫非成小蓉真的转性了,终于玩够麻将,开始发现劳动之美了?
她又走到衣帽间门口,推开门,打开了灯。
衣帽间里挂满了她以前的衣服、鞋,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
叶芸生左右没看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正要关灯关门,忽然听见一声细微却又非常清晰的“嘀——”的一声。
像是什么电子设备的嗡鸣。
叶芸生摸着电灯开关的手顿住了。
她可不记得她在衣帽间里放了任何能发出这种声响的东西。
她站在门口,狐疑地扫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想起保姆的话,她又抬步走回门口,对着楼下道:“张妈,我昨天没睡好,我在房间里睡一会。我妈回来,你跟她说一声。”
楼下的保姆应了一声:“哎——好的。你睡吧。”
叶芸生这才合上门,反锁开关,径直走进自己的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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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侦的两个同事匆匆走进刑侦队临时的办公室,神色凝重。
“最近交易市场上有个账户异常活跃,我们一查才发现,竟然是之前你们查过的那个账户。”
马勤这两天找方剑找得焦头烂额,闻言不由一愣:“叶成轩的那个?”
经侦的同事点头。
马勤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他人还在看守所关着呢。他的账户怎么了?”
经侦的同志拿出一份略有些厚度的材料,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一行行交易记录。马勤拿过来粗翻一下,粗略估计竟有上万行之多。
“这还不是全部的。”经侦的同志知道他看不懂,简略地解释,“这些交易都是通过高频交易软件,在短短数十天内完成的。申报和交易价格大幅度偏离市场价格,明显不符合正常的交易行为。”
马勤摇头:“不可能是叶成轩,他还在看守所里关着,最近也没听说他见了什么人,怎么可能手伸得这么长?”
经侦的同志拿回材料:“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确实是他的账户。我们联系了海外的银行总部,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一批不正常交易。既然你们现在知道了,有什么消息,咱们两边得及时通气。”
马勤点头答应。
送走经侦的人,马勤想了一会,又打电话给洛阳:“那天你说你去查账户,碰上了小唐?”
洛阳:“是,他跟我是前后脚。”
那大堂经理前脚送走一个没穿警服的警察,后脚又迎来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两拨人查的是同一个账户,还都来自市局刑侦队。大堂经理可能是各金融诈骗见得太多,脑洞一开,顿时就慌了,以为自己刚才送走的那个是假警察,来套用户信息的。
马勤想了想,说:“他去查的什么,你知道吗?”
洛阳一顿:“我问了,他没说。”
马勤:“那你再去问一次。”
洛阳有些犹豫:“我估计他不会告诉我,上次我可能口气不太好,把他给惹急了。”
马勤挂了电话,干脆自己下楼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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