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九幽
随着一声沉闷声响,石门真的被打开了!
石门退开,一条宽长通道露了出来,通道内壁上方装有烛台,也不知道是因为灯油特殊一直保护燃烧,还是有什么秘法维系,一遇空气就燃了起来,总之,通道很亮,他们连火都不需要准备。
赵杼赫连羽担心里面有机关,一人在前,一人押后,可走了一段发现,这条路好像真的没埋机关,他们很安全……
往里走一会儿,通道壁上开始出现壁画,壁画线条流畅,用色明丽,画面生动,更有银漆金粉装饰,十分华丽。
有沙场争战,战马奔腾士气高昂,国君赐宴,华服高冠志得意满,侧书: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有山高水远,美人撑舟,随江远走,侧书: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有漫漫稻田,繁荣喜悦,断墙残垣,悲凉凄凄,侧书: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有美人华服,圆月下独舞,面有轻愁,泪盈于睫,侧书: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竟与当初他们在蜀中山阳县伪遗公主古墓里看到过的很像!
尤其画里一个穿浅青长袍的青年,周身仿佛加注了光芒,比所有人物都显眼。他身材修长,手执玉盒,长发披散,面覆纱巾,目光悲悯。那双极有灵气的眼睛,天生高贵的气质,在特殊手法处理下特别吸睛,好像所有画面都在衬托他一样!
……
这壁画与当初所见一样,又不一样。当初伪遗公主墓里,主要衬托画中公主打扮的女子,她忧伤又坚韧,有自己的信念,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如今这壁画,更加衬托了浅青长袍的青年国师,他神秘,圣洁,自信,甚至有种伟人般的,高瞻远瞩的不凡气质。
此前伪公主遗墓里,国师只在第一幅征战以及南诏国灭的图画里出现,而这条通道的所有壁画,都有国师!每一幅描写公主的壁画里,国师都在高高天空中,俯视着她,就像这一切他早已知道,早已料到……
“这、这是什么!”沈万沙嘴巴张的大大,惊讶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卢栎指尖拂过壁画一角,目光微敛:“许是代表,我们终于找对地方了。”
“等等——”赫连羽突然拉住沈万沙,不让他再往前走。
沈万沙不理解:“嗯?”
“我说怎么没机关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咱们呢。”赫连羽桃花眼微眯,看着前方一横一样的六道门,以及石臂上的棋盘,很显然,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机关。
沈万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棋盘?难道是看咱们下棋本事,才能过么?”
赵杼摇摇头:“棋盘不会只有这么几格,这应该只是破解机关的工具。”
“你仔细看,这棋盘有五行,十五列,谁家棋盘是这样的?”赫连羽捏着沈万沙手解释,“这应该是个暗语,来者将棋盘上十五枚棋子摆到正确位置,机关解开,提示前面六道门哪个正确。”
“那要解不出来呢?”
“一道道试,但既然有此设定,进去了很可能活不下来。”
“那你不是会破解机关么,快点破啊!”
“这是暗语机关,只能找正确答案,蛮力破坏便会失去作用。”
“所以只能猜答案了?”
“暂时,是的。”
沈万沙对这样答案很不满意,看向卢栎:“小栎子,你可有办法?”
“只有试一试了。”卢栎眉心微蹙,思考着问赵杼,“若是你,会问怎样的问题为难来者?”
赵杼想了想:“自己人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问题。”
“那就需要口口相传了,”卢栎下巴微侧,看着面前六道门,“但宝藏主人藏宝之时,就知道后人之路艰难,不可能留下口口相传的线索。”
“那就看缘分和真心了。”
偏偏这两样很难测……可既然给了别人机会,就该留下一线希望,不可能完全无解,很可能提示线索就在身边。卢栎缓缓摇头,目光落到壁画之上。
这壁画与之前看过的不同,处处凸显国师……如果是遗公主留下的南诏国相关宝藏,为什么要凸显国师?肯定是国师此人十分重要,而且与此宝藏联系很深。那么这个暗号,会不会与国师有关?
棋盘为什么会是五行,十五列?
五……十五……
卢栎心思一起,数了数这些壁画,发现一共是十五幅!
那五呢?
卢栎大脑迅速转动,如果十五代表的是十五幅壁画,这个数字五,一定也在里面,是什么呢?
五……五……五……
卢栎眼睛倏然一眯,莫非是方位?东西南北中,国师的画像,所有壁画里都有,有时在上,有时在下有时在左有时在中……
“这五与十五,会不会是代表国师画像在壁画出现的方位的精灵星?”卢栎看着赵杼赫连羽沈万沙,说出心中想法。
沈万沙眼珠子转着,率先肯定:“一定是这样!”语气十分兴奋。
赵杼与赫连羽想了想,也觉得非常有可能:“试试罢,若对则好,不对再改!”若是没机会改了,就硬闯呗,反正都到这了,还怕什么!
几人做下决定,立刻行动。
沈万沙从第一幅开始,数着壁画里国师方位:“第一幅,在左边,东西南北中,应该是二?”
……
大家一起再次看完所有壁画,将棋盘上棋子按顺序方位重新排列。排列完后,并没有任何动静,沈万沙非常紧张:“难道失败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前面六道门齐齐作响,第一、三、四、五、六道门消失,第二道门自动打开。
“对了!”沈万沙差点蹦起来,拉着卢栎的袖子,“小栎子咱们对了!”
卢栎缓缓呼出一口气:“对了就好。”
四人再次举步,进入这第二道门。
门后同样是一条长长通道,石壁上烛火跳动,一点也不阴暗。这条路很长,四人走了快半个时辰,通道口大亮,路径到了尽头。
出来后发现,这里仍是封闭空间,之所有那么亮,并非日所致,而是这里到处挂着夜明珠!
这空间很大,头顶墙壁非常高,足足近三丈,地面有一处小温泉,冒着氤氲热气,温泉边上长着一些绿草矮木,翠荫荫的倒也喜人。
“哇好大!”沈万沙目光发亮,“也好漂亮!”
卢栎看着墙上夜明珠,颗颗有小儿拳头那么大,想也知道价值连城:“所以我们找到宝藏了?”
赵杼赫连羽对视一眼,心中想法一致:只怕还是要再看看。
他们二人率先走出来,小心检查过,四周没有陌生人,也没有机关,才让卢栎沈万沙出来,允许他们小范围的四处走走看看。
卢栎还好,观察的很仔细,想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沈万沙却因为过于好奇兴奋,跑的有点远,渐渐的,跑出了赫连羽赵杼划的安全圈。
当然,少爷运气还是不错的,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只是——
“啊啊啊这里有个人——”
发现了一个陌生人。
赫连羽听到沈万沙声音,脚尖一点,迅速施展轻功,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掠过,飞到沈万沙身边。
很快,那边赫连羽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这里的确有个人,还活着!”
这用词,这语气……也就是说,那人虽然活着,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不管是什么人,现在都没有威胁。
赵杼立刻抱卢栎也过去了。
卢栎一看到人,立刻明白了赫连羽的意思,这人还真是活着,只是……危在旦夕了。
这人看起来是个老者,须发皆白,可他形容极为狼狈,身上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天了,泛着油光,很脏,还一条一条的,头发和胡须也乱蓬蓬的,覆在脸上看不出相貌,两条腿也折了,软软拖在身后,裤子上都是血迹。
他现在人是昏睡的,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但出气多进气少。赵杼蹲下身捏了捏他的脉,摇了摇头。他虽不怎么懂医,但这个脉象……就算他是外行,也明白,只怕这人活不了多一会儿了。
卢栎有些不忍心,取温泉水来,替老者擦了擦脸,整理了整理仪容。这一整理,突然觉得这老头有些眼熟……
沈万沙接着卢栎动作,喂老者喝了点水。
“咳咳……”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喝的不舒服呛着了,老头突然醒过来了。他眼睛睁开后,先是一片茫然,接着眼珠转了转,看了看面前的人。
看到赵杼赫连羽沈万沙,他都没什么情绪,看到卢栎时,突然眼神一定。
“少……主?”
卢栎一愣,这老伯是不是认错了人?
“卢……栎?”
老头叫了他名字,卢栎才确定,这真是在叫自己了:“嗯。”
“终于等到您了……我死也能瞑目了!”老头情绪十分激动,明明很虚弱,这下竟然坐了起来,颤抖着抱拳行礼,“老伍头,见过少主!”
卢栎十分惊讶:“你你你——”莫非就是他在灌县醒来,第一次验尸时,遇到的守义庄老人老伍头!
“少主还记得我老头子……”老伍头感动的抹了把泪。
“你怎么在这里?又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卢栎连声问,“为何称我少主,莫非你也是穿云岛之人?”
老伍头闭了闭眼,有些艰难的开口:“是……老夫是穿云岛人……乃老宗主贴身近仆。”
老宗主,也就是苗红笑的师父?
卢栎思维迅速转动,当年他在灌县醒来,想要走仵作之路,第一具尸体,是由张勇帮忙,夜里去义庄检验的,当时执守义庄者,就是这位老伍头。那时他觉得老伍头行为眼神有些奇怪,可他们见面次数不多,出了蜀中,他就再没见过老伍头,也早忘了那一点点特殊。
如今想来,只怕老伍头出现在灌县,不是巧合,是要看着他?可原身受姨母冯氏蹉磨,老伍头为什么不管?莫非起了外心,不再是自己人?
不,不对,如果起了外心,现在见到他,不应该是这样情绪……
卢栎想不明白,便直接问了出来:“当年——”
“前事……有因……”老伍头截了卢栎的话,深吸口气,“老头子有很多话想对少主说……无奈毒入骨髓,随时可能死去……少主此来,想必是为了岛上宝藏……老头子在此,有重要提示。”
卢栎面色不由自主跟着严肃起来:“伍伯请讲。”
“若要拿到宝藏,前方仍有验证关卡……这头一条,就是需得有南诏遗公主血脉之人滴血验身……此乃必须条件,若少主身边没有遗公主后人,此行到此已不用往前……好在少主是穿云岛主人,又还年轻,日后机会多的很……且去找……这血脉之人……”老伍头说话十分费劲,头上青筋蹦起,很快见了汗。
“遗公主血脉?”沈万沙垂下头,表情十分失望,“茫茫天下,去哪里找?”这次寻宝,注定失败了么?
不想,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是。”
沈万沙狐疑的看过去,赫连羽正静静看过来,桃花眼微眯,浅色瞳眸折射着夜明珠华丽的光彩:“我是南诏遗公主血脉。”
“你是……”谁?沈万沙眼睛睁圆,脑子打结,有点理解不过来。
第320章 讲述
醒悟过来,沈万沙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赫连羽是南诏遗公主血脉?那么加入他们组队寻找宝藏,就是有目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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