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档案 第53章

作者:清韵小尸 标签: 天作之和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这两句话一说,直接就把宋文的下招给堵死了,而且这两句还算是留了颜面的,如果真要操作起来,老头有一百种方法来治他。明面上宋文就和进了如来佛祖手掌心的孙大圣一般,翻不出五指山。

  宋文心里有气归有气,他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层层的命令下来,想要收回成命,那是不可能的,而宋城的做法,从大局来说,也无可厚非。他也就是习惯性地想和宋城犟上几句,此时听李鸾芳这么说,宋文微微皱眉,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至于吗?这敬老院的事儿就这么要命?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啊。难道这案子后面还有内幕?”

  宋文虽然一直不服他爹的管教,但是现在叛逆期早就过去了,他了解他爹的脾气,一般宋城对他的各种行为也只是听之任之,不屑出手干涉。

  宋城这个人,做事的目的性很强,现在忽然这么死拦着,里面一定有他的原因。宋城是希望把他从芜山敬老院的案子里撤出来。那个故事他们还没有拼凑完整,夏未知的死亡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爹他……从来有事情都是闷在肚子里,不和别人说的,你要是想打听,那就亲口去问他吧。”然后李鸾芳转了语气又道,“我猜这芜山敬老院的案子,当年是519专案组一起查的,其中肯定是有一些牵扯。你爹那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就是……说话不太好听,其实还是关心你的。”

  宋文呵了一声:“你就别废力气给老头洗白了,我们父子关系怎么到了这一步,你是看着我们打过来的。”

  “这次,我站在你爹这一边。”话到这里,李鸾芳的声音低了下来,“小狼,听妈一句话,别碰519,那案子太邪门了。”

  当年,这个案子让她差点失去儿子和丈夫,全家人都置于危险之中,吴青因为这个案子坠楼,警队中还有其他人因此丧命,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时候宋文还小,很多事情不知缘由,所以不了解其中的凶险。

  宋文不以为意:“你个医生,也封建迷信?”他的心里却在想着,终归是十几年前的案子,那些坏人活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些大妈和老头子,很多都被时间淘汰了,还能有力气兴风作浪的又能有多少。

  李鸾芳索性把话说透了:“本来刑警就是高危职业,我和你爸,总共你这一个儿子,别的案子你随便破,算是妈求你。只有这事,没得商量。”她想了想又补充,“许长缨算是你爹亲传的学生,经验比你丰富,手底下各个都是精英,破了好几起大案,他会好好查案子的。都是为了人民服务,查哪个案子不是查啊,对吧儿子。”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宋文嘀咕了一句,但是自己亲妈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和父母硬刚。

  而且,陆司语对之前那个案子十分执着,甚至对其中的有些事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如果可以拉开一段距离,也许是件好事。想到这里,宋文转而问李鸾芳:“对了妈,问你个事情,如果止疼片成瘾,怎么戒啊。”

  李鸾芳声音一抖:“你不会是……”刑警是个压力大的职业,又经常日夜颠倒,容易受伤,她一直担心着宋文,今天宋文这一问,把她吓了一跳。

  宋文忙道:“不是我,我同事。”

  李鸾芳这才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医生的态度,她早年干过急诊,后来转了临床,各种病症多多少少都见过,踱着步问:“他吃多少?”

  宋文考虑了一下:“大概是正常三四倍的量吧,药名是……”他翻了一下,把药名告诉李鸾芳。

  李鸾芳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这不是胡闹吗?!还要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量,长时间吃会成瘾,产生药物依赖性。而且,这药霸道得厉害,再吃别的也都不管用了。”

  宋文被她这一嗓子险些刺破了耳膜,急忙把手机拿远:“所以这不是戒呢吗?”

  “是什么原因服药啊?是伤还是病?”

  “胃病,胃溃疡,又喜欢硬撑着。”

  “那这可是个慢功夫,要好好休养。”李鸾芳叹了口气,“首先药要收起来,不能放在他知道的地方,这个东西就和毒似的,有瘾,特别是这种吃惯了的人,有点疼就想吃,一般人的意志力根本扛不住,你放他知道的地方,他就会克制不住自己摸过去。第二步就是要控量,说吃多少,就给多少,掐着表算着时间。然后呢,你得让他逐步的减,一点一点地来,熬不住再吃。”

  话到了这里,李鸾芳忽然顿住了,想到了什么般敏感地问:“你这个同事,男的女的啊?”

  宋文头一疼,真是什么事情都能绕到这个上面:“男的!”

  李鸾芳哦了一声,那声音又是有点失望,她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得宋文对这个病人格外的关心。

  宋文想到了陆司语心里一动,试探着问李鸾芳:“要是给你找个娇贵的媳妇,你还愿意吗?”

  李鸾芳被他绕进去了,小声嘀咕一句:“人生就这短短的几十年,冷暖自知,你这孩子这么倔,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还轮得上我挑选么?”她说完了又道,“你得搞清楚你同事生病的原因,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有的时候,心病靠药是解决不了的。”

  宋文点点头:“知道。”他知道陆司语心重,可是他埋在心里的事,一直守口如瓶,里面定然有旁人无法触碰的秘密,要把整个人都捂热了才能够走进他心里去。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也千万别瞒着你妈。”李鸾芳又道:“没有什么扛不过去的事,当年你吴叔腿断了以后,不也挺过来了吗。”

  话正说到这里,宋文一抬头,看到陆司语从会议室走了出来,远远看去长身玉立的,阳光照着他清秀的脸,让他身上有种一尘不染的少年气,他似是听到了声音,转头往这边看。宋文忙对着手机道:“我知道了。谢谢妈。”他挂了手机,直接向着陆司语走去,“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这会应该早就散了,宋文上楼和顾局聊了半天,又打了一会电话。不知道这段时间,陆司语在和许长缨聊什么。

  陆司语轻声道:“问了一些之前案子的事。许队人生地不熟的,在摸底情况。而且也没有单叫我,队里的几个人都叫了,刚才你不在,所以没和你说……”然后陆司语看了看宋文,有些担心似的问,“顾局找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怕我想不开不交权呗。”宋文摆摆手道,“他没想到我正求之不得呢,正好抽两天空,把家搬了。”

  顾局忽然就把宋文这个队长置身于夏未知的案子之外,市局里的人都不免多想,过度解读,可实际上,这真不是什么职场风云,最多是场家庭纠纷。

  听了这话,陆司语道:“我也把资料留给那边了,等下没事就可以回去。回头我帮你一起搬家。”他今天穿了一件款式别致的白衬衣,黑色的休闲八分长裤,衣袖稍微蓬起来,下面露出的手腕和脚踝细得厉害。

  宋文忙道:“别了,你这娇柔易碎的,回头再给你累病了,我可不想回医院探望病人了。”然后又安慰陆司语道,“我那里东西不多,一趟就差不多了。你就乖乖在家等着就好了。”

  陆司语应了一声,两个人约好,宋文先回去收拾东西,等回头再搬到陆司语那边去。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下午宋文的东西就打包好了。两个人忽然住到一起去,这事还是有点引人八卦,宋文就谁也没叫,打了辆车自己就过来了。

  陆司语要帮宋文搬东西,宋文没让,小狼看到宋文来了,一回生二回熟的,十分激动地摇着尾巴,忙前忙后地看着行李,打着圈添乱。

  宋文把东西搬完,擦了把汗,就看到陆司语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却黑着屏,他心里一动,觉得陆司语这状态不太对:“怎么?在想什么?”

  陆司语被他的话打断了思绪,这才放下手机,拿起眼前的水杯喝水:“在想之前的案子。”他们前几天还在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忙着,现在忽然从忙的时候到了闲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根绷紧的发条忽然松了下来。

  张培才的案子已经解开,但是当年又是谁杀了夏未知呢?

  那个案子还有那么多的谜团,就好像是一道难题刚解开了第一步。

  宋文没怎么打扰陆司语,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就郑重其事的,把陆司语所有的止疼药都没收了。

  晚上陆司语做了几个菜,宋文把碗放到洗碗机里,陆司语带着他楼上楼下又转了一圈,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洗衣机怎么用,交代了个清楚,随后他又道:“我没什么避讳的,房间你随便进,东西正常用,不用和我打招呼。”

  别墅里一共四个洗手间,宋文都不知道这么多洗手间是干什么用的,他现在搬进来这房子里总共也就两个男人一条狗,就算都在用洗手间还能空一间。不过洗手间多了,洗澡什么的倒是挺方便,宋文搬家累了一身的汗,把脏衣服丢入洗衣机就进去洗澡。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陆司语还在床上挣扎着未睡,他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从晚上十点多,胃就开始丝丝绵绵的疼,要是以往,早就几片止疼片下去解决问题了,但是现在,药被宋文收走了。

  宋文刚洗了澡,从隔壁次卧里出来,他穿了件宽大的体恤,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然后他就看到陆司语蜷在床上,脸上不正常的白:“怎么了?胃疼?”

  陆司语没说话,合上了好看的眼睛,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胃药吃了吗?”

  “吃过了。”不过没什么效果,疼痛也不算严重,就是忍起来有点磨人。陆司语也不知道现在他对止疼片是生理的需求还是心理的需求。

  那种药他都吃了几年了,对于他来说,有了那药才能安睡,那是必备的药,是安全感。现在忽然就被收起来了,他的心里开始发慌,脑子也像是成了一团的浆糊,眼圈瞬间就红了,手指不自觉地伸到唇边,无措地啃咬起来。

  宋文有点于心不忍,去取了一片药,又倒了温水给他拿过来:“今天的量。已经是最高剂量,不能再多了。”

  陆司语接过药,手都在发抖,以前他吃的话,最少也得两片起,有时候没效果,爬起来再吃两片,这一片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可是他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毒,吃下去是能够麻痹他睡着,长久了却是要命的。他知道宋文是为了他好,狠狠心也得把药戒了。

  想到此,陆司语接过宋文递过来的温水,一闭眼把药吃了。

  宋文看了看他,仍然有些不放心道:“那我去睡觉了,你要是晚上不舒服了,就叫我。”

  陆司语低头嗯了一声。

第75章

  陆司语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是因为减了药量还是因为心里有事,闭了眼睛, 还是睡意全无。心脏跳得异常激烈, 就觉得像是有东西在一下一下敲打着胸口。他的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翻来覆去,似乎是哪个动作也不舒服。胃疼非但没有减轻, 而且有趋势越演越烈,夜晚与寂寞像是只巨兽围床而走,准备随时把他吞下。

  仅仅是胃不舒服而已,此时却成了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黑暗仿佛化为了利刃, 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切割,最后停在头顶, 锐利的刀锋直往脑子里钻。

  陆司语紧蹙了眉头, 把枕头压在身下,抿了唇翻了个身。

  今天上午,许长缨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那时候宋文被顾局叫走,许长缨把组里的队员留下, 盘问了一下有关夏未知一案的案情。随后会议结束,他却被许长缨点名留了下来, 那队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十分迅速地收拾着旁边的桌子,摆出旅行箱里的卷宗。那些资料大部分是许长缨从省局带过来的,市局都没有的资料。

  许长缨看向他道:“这次来的路上, 我对这里做了一些功课,也对人员进行了调查,你的成绩我看过了,毕业以后跟的几个案子做的很漂亮,各种记录也理得详细,我们在这里调查芜山敬老院的案子人手不足,领导说可以调配一些市局的同事进行调岗,也就是调入省局,你愿意过来吗?”

  陆司语没提防许长缨忽然提了这事,他对眼前的人有些不快,这人这么咄咄逼人,态度强硬,刚一来,拿了宋文的案子,这会还来挖宋文的墙角。他低头道:“我入职以后的几个案子,都是宋队带着大家一起破的,我只负责一些文案的整理。”言下之意,他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实习警员,所有的功劳都是别人的。

  “可是我看你的分析很有条理,在校时你的论文写的也很好,在我看来,你的长处应该在一些相关的犯罪心理侧写,而这,是现代刑侦非常重要的方面。至于你的工作表现,在你加入以后,市局宋文这一队的破案速度有明显提升。如果宋文真的只把你当文案用,那真是大材小用了。”

  许长缨看着陆司语,下颌角稍稍抬起,身子靠向椅背,全把他的话当作谦虚:“实话说,我觉得以你这样的工作能力,只是呆在市局屈才了,如果你跟着我,将来你也可以直接调入省局。升职加薪的机会都会比其他人多上很多。”

  说着话,许长缨似是不经意间把一叠助理警察拿出来的宗卷理了理,“当然,看你现在的衣着打扮还有你的档案,你应该不缺钱,可是,人么,总是要有个追求。有其目的性,要不然,你为什么当刑警呢?”

  陆司语忽然想到了之前宋文问他的话,为什么非要当个刑警?

  那真正的答案他当时没有告诉他,除了吴老师的建议以外,他选择这条路,是因为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案子,那个他追寻了许久的真相。

  陆司语的眼睛一撇,就看到不远处那宗卷上写了几个字——《519案情详述》,旁边还盖了个红戳,印着“绝密”两个字。那是他上次在档案室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的卷宗,原来早就被人搬到了省局去。他从未离它如此之近,眼前的东西像是鱼饵,诱惑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

  此时,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并不能操之过急。陆司语提醒自己,那只是一份调查的卷宗,没有人获知事情的全部真相。

  现在,他终于懂了之前吴老师电话里说的,会有人来清除蚂蚁是什么意思了。

  陆司语凝望着桌子上那一叠标注绝密的档案,舔了下嘴唇,他最终是克制住了,眼前的人是位多年的刑警,他不想让许长缨看出端倪。随后他抬起眼睛,心中做着权衡。

  一旦进入许长缨手下,他是有机会更快查清真相的,可是也意味着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这段时间,他好像喜欢上了现在的工作与生活。调离就意味着,他不再是宋文的下属,和宋文的工作也许也要分开。这种改变,可能只是暂时的,也许……是永久。

  还没下决断,陆司语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宋文似的。

  他有点庆幸之前周医生让宋文和他同住的事,也许不是上下级,大家的相处还会更加自然。

  似乎无论怎样权衡,都是进入许长缨的队伍更为有利,但是……陆司语抬头看向许长缨。

  当年519专案组解散,吴青和宋城大吵了一架,大家分道扬镳,从此选择了不同的路。现在,吴老师已经退居幕后,而宋城高居省局局长之位……他不能为了这份东西就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比起许长缨,比起宋城,他更相信吴老师一些……

  许长缨似乎明白他的为难,大度道:“不急,我这边案子也要理顺,你可以考虑一下,反正你随时找我,我这里随时给你办理手续。”

  那时候陆司语刚出了门,还在心烦意乱着,就碰到了宋文,他那时心虚得厉害……

  此时陆司语躺在床上,脸上又觉得热热的,像是发起烧来。反正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他本来就减了药量,现在心里又有事情翻腾着,让他越发睡不着了。

  而且陆司语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会有很多难处。这是一场持久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这次熬过去了,下次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害怕胃疼,害怕饥饿,怕极了坠入那种无尽的疼痛,无法睡觉,直到天亮,恐惧被过去的记忆刻在了骨头里,越是这样就越是恶性循环,到最后,胃里疼得越来越厉害,就连浅眠都成了奢望,一切就失控了……

  陆司语正发着呆,忽然有个声音道:“你怎么还没睡?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他抬起头,就看到宋文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他显然是被他折腾醒了。或者说,宋文一直没睡踏实,在随时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陆司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苦笑了一下,抱着抱枕坐起来,有点气馁,“我想……我大概……今晚是睡不着了。”

  最初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严重,陆司语想不太起来病情是怎么恶化的了,好像开始的时候半片就有效果,后来一片,再不行就两片。可是这么多年,随着病情一步一步地恶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对药物的依赖性这么高,以前他也有偶尔药吃完的时候,那时候就是这般难耐,像是精神和肉体都在被人一刀一刀凌迟一样。

  “别这么说,你的胃药也吃过了吧?不能光靠着止疼片,你得相信自己。”宋文的眼神一如他每次遇到了案子般,锲而不舍。平日里的陆司语像是捂不热的冰,可是此时,他那种呆呆地,有点迟钝的状态,却让宋文忍不住想靠近他。

  似是发现宋文在看他,陆司语抱着枕头埋下了头,月光照射下,他的脸色白着像是上好的玉瓷,最近他的刘海长的有点长了,一低垂下来有点挡住眉眼。

  踌躇了一会,陆司语舔了一下嘴唇才开口小声道:“我觉得好一些了,宋队,你能陪我一会吗?不用说话也不用做什么。你在这里就好。”

  宋文以行动表态,迅速地关了房门,拉着陆司语回到了他的大床上。主卧的床是2米2的大床,奢侈的让人觉得不在上面打滚就是浪费。

  说来奇怪,刚才陆司语还觉得心里烦躁不安,觉得胃里各种不舒服,现在宋文在这里,就像是有安抚的作用似的,他心里的惶恐,不安逐渐消失,很多问题不再去烦,不再去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了这张床,所有的人中只剩了身边的这个人,他寻觅了很久都不见踪影的睡意终于袭来,渐渐地呼吸平稳。

  在这栋房子里,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是一个人。有人关心他,愿意站在他的旁边。表面上的同事也好,或者说是朋友也好,他不在意这段关系的称谓,却在贪恋从中得到的温暖。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泡在了水中,逐渐放松下来。到最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在逐渐睡去时,陆司语想:原来,宋文说的没错,那些药对他还是有作用的。

  这样的第一晚无疑是个良好的开端,似乎成功指日可待。

  宋文看着陆司语完全安静了,他的呼吸均应,应该是睡着了。

  陆司语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可能是因为他睡前喝过牛奶,那味道里还加了点奶味儿。

  宋文轻手轻脚地把凉被给陆司语盖上,这时候再做其他的总觉得有点趁人之危,但是宋文实在有点忍不住,最后探过身,在陆司语前额的刘海处偷偷落下了一个极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