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anana
侍卫靠近了,只听将军小声和他道:“导演,皇帝死了!”
侍卫耷拉着眼皮,道:“你又串戏了?在隔壁你是演唐明皇,到了这儿你可记住了,你是将军!这本每天为了招揽游客上演的舞台剧就叫《皇帝之死》!”
“是真的死了!”皇后和太子一人一边把侍卫拉到了男人身上,非得让他去听男人的心跳。侍卫措手不及,摔在地上,嘴里嚷嚷着:“将军!昨晚!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来过!以姓名和性命担保!”
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在男人身上趴了会儿后,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
将军问他:“那现在怎么办?还怎么演?记忆闪回那段谁演啊?替补呢?现在就上替补?不然中场休息,调整一下?”
侍卫大怒,抓着将军的领子道:“你说什么呢!表演必须继续!必须继续!舞台一旦拉开帷幕,不到谢幕,演员就绝对不能临阵脱逃!搞中场休息那一套的都是剧院的叛徒!社交的奴隶!膀胱病潜在患者!演员必须服从导演!服从编剧!服从你的角色!!观众必须服从剧情!”
太子打了个嗝,皇后又娇*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太子怀里了,她小声和侍卫道:“难道临场发挥?”侍卫摸着下巴,眼神琢磨,问如意斋和悟醒尘:“你们是什么人?不是剧场的人吧?谁找你们来演刺客的?剧本没看吗?刺客不应该在床下吗?”
悟醒尘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是从一扇已经消失的了门进来这间房间的,所以……这里是舞台剧的现场?”
侍卫说:“这没什么好信不信的,既然你这么说,姑且就当真有这么一扇门吧。”
如意斋说:“我们是侦探。”
“侦探?”
如意斋道:“你不想知道这个皇帝是怎么死的吗?侦探就是能给你答案的人。”
他马上又道:“这个皇帝进来这间房间之后,就没有人再进来过了吧?”
太子凑过来,指指木门,说道:“没有,这个布景只有那么一个出入口,而且就算要杀人……”
太子望向侍卫,侍卫点了点头,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悟醒尘先前看到的那面黑色的墙壁亮了起来。
那是观众席。
明晃晃的灯光照出百来个观众茫然、专注的脸。
侍卫转身,突然向着观众席发问:“皇帝死了!有人看到杀人凶手了吗??”
观众席上有人喊:“刺客没有动手!刺客就在床下面!那两个人是无辜的!”
还有其他观众也这么喊道。
将军马上跑去床下揪出了一个刺客。嘈杂的背景音乐又开始了,侍卫道:“看来他可能死于突发疾病。”
“不一定,说不定他是被人谋杀,谋杀的形式多种多样,”如意斋笑了,“而且,这难道不就是所有推理的名侦探都逃脱不了的不可能的杀人案吗?封闭的房间,数百个目击证人。”
侍卫陷入了沉思,悟醒尘试着分析了下他和如意斋目前的处境:“这里是秦皇地陵,这儿每天为了招揽游客而上演着一出叫做《皇帝之死》的舞台剧,结果,扮演皇帝的演员真的死了。”
侍卫的眼神一闪:“有了!既然你们说你们是能给出答案的人,就由你们来找出皇帝之死的真相吧!”
太子和皇后齐刷刷看着侍卫,瞠目结舌,太子道:“什……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一份兼职演员的职业吗?即……即兴演出也在兼职演员的职业范畴里吗?”
皇后腰杆挺得笔直:“你疯啦??!你会被老板送去战争营地的!”
侍卫指着如意斋,对皇后道:“这是太医。”
侍卫试着悟醒尘,对太子道:“这是飞虎将军,才从前线带着剿灭叛军的捷报赶来,他们两人将联手调查皇帝之死的真相。”
皇后呜呼一声,又晕了过去,也许这回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太子目瞪口呆,浑身发抖。将军和刺客咿咿呀呀对起了戏文,斩你个某朝篡位之辈,壮士千古,易水怆寒!
侍卫又打了个响指。照着观众席的灯光黯去了。
他小声地对着悟醒尘和如意斋宣布:“现在……真正的《皇帝之死》,演出开始!”
那么,这一次……
观众们。读者们。
接下来……
真正的《皇帝之死》,请观赏!
第94章 《皇帝之死》
皇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太医叫来飞虎将军和侍卫三人合力将皇帝搬起来,运去床上。侍卫说道:“报告将军,刚才因为目睹皇帝陛下倒卧在地,侍卫过于激动,造成了应激性短期记忆丧失,以至于忘记了昨晚深夜飞虎将军携太医来访。”
太医瞅了飞虎将军一眼,道:“飞虎将军连夜飞鸽传书,说他剿灭叛军稍作休憩时,突发噩梦,皇帝病危,让太医院赶紧派人查看,他亦快马加鞭带着捷报从前线赶来。”
飞虎将军频频点头,他抱着皇帝的肩膀,将他放到了床上,太医放下皇帝的双脚,咳嗽了声。飞虎将军如梦初醒,道:“哦,是这样,没错,突发噩梦,然后,然后就带着前线捷报,希望能让皇帝开心开心,叛军一日不除,皇帝一日无法安心……”
飞虎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被将军的一身大喝盖住,将军托着刺客到了皇帝榻前,单膝跪下,道:“啊!陛下!微臣带着捷报来了!您却……您却!”
皇后也立马过来了,悲痛欲绝,泣不成声,拉着太医,道:“皇帝陛下鞠躬尽瘁,终究是油尽灯枯,驾崩了,太医,皇帝可在弥留之际留下任何遗诏?”
太医道:“皇帝陛下的死因得解剖之后才能有定论。”他看了眼观众席,“至于遗诏,观众都看到了,都听到了,我与飞虎将军到时,皇帝已经驾鹤西去了。”
说着,太医奉上两滴眼泪。两个小兵也都跟着低下头,抹眼角,大家的神色全都十分悲伤,十分哀痛。太子东瞅瞅,西瞧瞧,眨眨干涩的眼睛,低下头,用力揉搓起了眼角。那刺客朝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呸,狗皇帝这是罪有应得!你们难道都是瞎子?你们难道都聋了?你们看不到干旱席卷了整个王朝,农民们颗粒无收,这狗皇帝却还加重了赋税,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任人唯亲,稍有反对意见,便诛杀九族,你们当然是看不到的!你们住在这皇宫里,你们什么都看不到!为了修建这皇宫,为了修建他死后的地下宫殿,多少人打着打着夯土地基自己就成了那地基的一部分!”
太子这时一拍书桌,书桌上的地球仪震了震,他赶忙扶住地球仪,将它摆正了,将“厄尔地球仪”的商标对着观众,太子也是咬牙切齿,比那刺客恶狠狠的语调还要恶狠狠,道:“皇帝平日身体强健,再说了,人哪有可能患疾病死了的呢?一定是那帮叛军日日爷爷诅咒皇帝!将蝗灾,旱灾全都怪罪到皇帝的头上!”
将军揪着那刺客,道:“说!是不是你给皇帝下了毒!”
说着,将军抓起掉在地上的酒樽凑到刺客嘴边:“你喝!”
刺客使劲挣开,道:“狗皇帝没有等到刺客的匕首就死了!”他又道,“那个太医不是说了吗?死因只有等解剖了才知道!你怎么知道皇帝是被毒死的?难道是你下的手?”
将军啪啪甩了刺客两个耳光:“押下去!严刑拷打!”
太医却拦住了他们:“慢着。”他看了看侍卫,侍卫上前,两人耳语了番,太医道:“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