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理性的恶魔 第26章

作者:绅士贾 标签: 推理悬疑

周僮两个膝盖被射碎,血流如注,她痛苦的叫声被年未已堵在嘴里。中弹带来的剧痛,加上长时间缺氧,周僮在年未已怀里挣扎不久,便头一歪昏厥过去。

魏子虚放下枪,下床活动一下手脚,嘲讽年未已道:“戏挺足?”

年未已抱着周僮蹲在地上,抬头看魏子虚,嬉皮笑脸地说:“魏导过奖了。”

魏子虚走到他面前:“真是浮夸的演技。”

年未已回嘴:“你的捧哏也很油腻啊。”

周僮的腿不断流血,浸透了年未已的西装裤,他觉得湿答答的很不舒服,嫌弃地把周僮放到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魏子虚地毯上。

“你开枪开的真果断,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年未已说着,看了一眼周僮破烂的膝盖,问道:“为什么不爆头?”

“人被爆头会死的。”魏子虚用玩笑的语气说,“死了就不能看DEATH THEATER了。”

“你还真喜欢DEATH THEATER啊。”

魏子虚却没有回应,弯下腰察看周僮的伤势。他现在离年未已很近,手里的枪直冲着年未已大腿。年未已突然想到,如果刚才魏子虚是冲着自己开枪,毫无疑问他会被射穿,危及生命。但是不知为何,魏子虚开枪的时候,他毫不怀疑魏子虚只会射击周僮,于是身体自动配合魏子虚的行动。明明今晚上的行动他们没有任何机会提前商量。

想到这里,年未已问他:“你是早有准备?就不怕我真的开枪打你?”

魏子虚好笑地看着他,食指插进扳机帅气地转了一圈枪,把枪托塞进他手里。

年未已手忙脚乱地抓住枪,生怕走火。

“这是你第一次摸真枪吧。”魏子虚说,“你连上膛都不知道。”

“还有,左轮后座力大,射击的时候要双手持枪,不然枪口发飘,偏离目标很严重,你射不中人的。”

年未已似懂非懂:“哦......你怎么这么了解枪,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导演吗?”

“我拍过警匪片。”魏子虚轻描淡写地说。

房间里血腥味渐浓,年未已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他阖上门,问魏子虚:“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把她留在你房间?”

“当然不。”魏子虚盯着周僮沉思几分钟,摇了摇头说:“我本来想说你用你的‘恶魔’技能催眠她,这样她醒来就会认为另外某个人是凶手,嫁祸给别人。但是你只能催眠一个人,用在她身上太浪费了。只能先这样,我们把她转移到三楼长桌厅,你从‘娱乐室’找点绷带给她包扎一下,让她在那撑到明天游戏开始。”

“好。”

于是魏子虚背起周僮,年未已跟在后面接着血,小心翼翼地去往三楼。

年未已看着魏子虚背影,所有对“千王之王”游戏过程中的疑惑迎刃而解。魏子虚加入了“黑杰克”的规则逼Mick认输,其实没必要用年未已的命作赌注去冒险。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他的目标不是Mick,他的目标是周僮。

在组队时魏子虚和周僮发生口角,他知道周僮对他心有不满,便故意卖给她一个破绽,这个破绽就是年未已。这件事在周僮来找年未已密谋时,他就隐约猜到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周僮选择直接重伤魏子虚,估计魏子虚也没想到,游戏第一天的经历已经引爆她的戾气。可惜周僮原本打算怎么对付魏子虚,现在已经全部返还到她自己身上。

但是魏子虚一句都没有给年未已解释,难道不怕年未已真的背叛他吗?年未已跟周僮走得近,手中又有武器,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魏子虚都会一败涂地。谨慎如魏子虚,真的会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吗?

所以显而易见,魏子虚还记得他。

既然记得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但是魏子虚不说,至少已经传给他一条重要信息:

不要问。

第18章 跳舞的人

尼采:我应当只相信一个懂得跳舞的神。而当我看见我的魔鬼时,我发现他认真,彻底,深刻,庄严。

魏子虚把周僮背到长桌厅安置好,这里有所有小队的队徽和积分,他们不知道明天的游戏在哪里进行,把周僮扔在这里至少能保证清算结果时她在场。

年未已没有反对过魏子虚的决定,却不是没有质疑过。比如说魏子虚似乎对DEATH THEATER异常感兴趣。周僮不杀魏子虚是因为想留着他的命抵挡一次DEATH THEATER,魏子虚不杀周僮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年未已方才问过魏子虚,得到了一句玩笑般的回答“死了就不能看DEATH THEATER了”。这句话匪夷所思,在当时的情况下,魏子虚对着昏迷的周僮说出这句话,甚至是有点毛骨悚然的。年未已怀疑自己听错,试探地追问一句,魏子虚却没有再回答了。

魏子虚和十一年前相比变了很多,不只是行为举止,可能还有某些更深层的东西。年未已在“娱乐室”找到些止血材料,小跑着上了三楼。魏子虚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但他要理清来龙去脉,首先需要魏子虚积极配合。

年未已进入三楼,沿着观众席的台阶走向长桌厅,现在玻璃墙壁升了上去,年未已径直来到魏子虚身旁,魏子虚正圈住周僮小腿止血,抬头望向年未已。

“我找到了消毒棉球和缝合器,能帮她止住血了。”

年未已蹲下,和魏子虚分工处理她两条腿。由于距离太近,子弹穿透了她的膝盖,螺旋气流将内部搅得一团乱,年未已勉强把外翻的皮肉对上,一钉一钉地缝起来,但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应急处理只能暂时止血,就算表面能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她也这辈子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我们一路把她搬到三楼,实在太冒险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年未已一边缝合一边说道。

“希望没有。”魏子虚说。

年未已停下手中的动作:“其实,我们把她丢在一楼大厅就行,你为什么非要带她来这里?”

“你也看到今天的游戏了。”魏子虚说,不去看年未已,“组队要全员参与,开始游戏要全员参与,某个人反抗所有人都要遭殃,director用这种方法逼我们就犯。如果明天周僮因为腿伤缺席,又没有人愿意带她去,我怕会出意外”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魏子虚,你的行为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你不是为了逃离这里而行动,而是为了让游戏能顺利进行下去。”

“哪里奇怪?”魏子虚反驳年未已,当他看向年未已的时候,发现他正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自己。“游戏顺利进行才能保证我们暂时的安全,赢得游戏才能离开这,我不过是努力让我们赢到最后。”

年未已一字一顿地问:“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离开这里只有赢得游戏这一种方法?”

“在没有找到别的方法之前,我会按照最有希望的方法做。你要是有什么别的好办法,请务必告诉我。”魏子虚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不得不玩那么残忍的游戏,不得不杀人,不得不看荒谬至极的死亡剧场。”年未已突然凑近魏子虚,清澈的眸子里映出魏子虚的脸,年未已好奇地问道:“可是魏子虚,你为什么不害怕呢?”

魏子虚反射性地伸手推他肩膀。

年未已抓住他手腕,表情困惑:“你有什么瞒着我吗?如果没有,你这就是情感表达障碍,需要治病。”

“让我给你治病。”年未已无赖地说。

魏子虚使劲抽出手,不去管年未已的无理取闹。周僮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魏子虚打算尽快撤回一层,年未已却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干什么。魏子虚看他一手撑着墙壁靠近周僮,拿着缝合器在她下颚缝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