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長安值雨
陈思漫妈妈恐惧地抬起胳膊肘,想要阻止她们靠近她的身体。
而就在她抬起胳膊的瞬间,被洋娃娃围在中间的陈思漫妈妈消失了,只剩下一群洋娃娃和染血的衣服留在原地。
眨眼间,陈思漫妈妈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也不见了。
洋娃娃们全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海盗船也在继续左右摆动。
安阎他们刚刚目睹的一切,仿佛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思漫死亡的速度,洋娃娃冲向陈思漫妈妈的速度,全都太快了。在她们出事的瞬间,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做出反应。
陈思漫的父亲痛苦地捂住脸,“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吱——”
音乐再次结束,海盗船也停了下来。
安阎拉着杜鸩的手,沉默地下了船。蔡振宇和蔡沁雅的脸色也不太好,几乎是从船上半步半步挪下来的。陈家兄弟一连失去两位亲人,在船上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下船的时候一个个腿都在抖。
脚踩在空地上的时候,陈勇驰终于有了活人的样子,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他绷着脸看向离他们最近的蔡振宇和蔡沁雅,“为什么不答应我,按照我的想法救人?如果你们都愿意帮我,我们大家就都能活下来,她们两个也不会死了。”
蔡振宇把蔡沁雅护在身后,豁出去道,“她连站都不愿意站起来,我们要是真听你的,死的就是我们了。”
陈勇驰:“她怕死,如果让她知道你们都会跟她一起站起来,最后谁也不会死,说不定她就敢了。”
安阎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陈勇驰跟蔡家兄妹和安阎他们道了歉,诚恳道,“假如一会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试试我说的那个办法。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们当中有人死了。”
陈勇驰说完就走,去安慰他哥哥了。
途中路过放铁锹的袋子时,陈勇驰弯下腰提起行李袋,把袋子提到他哥哥身旁的空地上。
安阎低声吐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得要把行李放在身边,我竟然分不清对他来说是嫂子和侄女重要,还是袋子里的铁锹重要……”
十分钟就快过去了,原本站在海盗船附近区域的人纷纷向更靠近海盗船的位置靠拢。
“小朋友,排排坐,海盗船上吃果果。你一个呀,我一个……”
童谣又一次唱响,第三局游戏开始了。
安阎和杜鸩大致看了眼海盗船上洋娃娃的数量,只奔左边区域第一排坐下了。
陈勇驰看了安阎他们一眼,和他哥哥向海盗船的左边走去,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从海盗船右边最后一排到海盗船左边的最后一排,人数分部是这样的。
4,5,5,6……
2,5,5,5……
“小朋友,排排坐,海盗船上吃果果。她一个呀,我一个……”
第二遍童谣开始了,蔡振宇拉着蔡沁雅走到安阎和杜鸩身旁,红着脸说道:“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一排吗?至少……请让我妹妹坐下来……”
第227章
根据现在每一排的人数判断,蔡振宇和蔡沁雅能选择的位置只有右边区域只坐了洋娃娃没坐人的第四排,和左边区域只坐着安阎、杜鸩二人的第一排。
对于蔡家兄妹来说,最优先选择的肯定是左边区域的第一排。这一排目前只有两个人,就算他们两个都坐在这里,也只有四个人,是所有排数中人数最少的之一,非常安全。
而右边区域的最后一排只能再坐一个人,当数量从四变成五后就不能再坐了。数量一旦达到六,变得和人数最多的那一排一样,死的就不是洋娃娃,而变成了那个最后坐下来的人。
在对安阎说出他的请求之前,蔡振宇已经做好了所有打算。如果安先生和杜先生不同意让他妹妹坐在这里,他就把妹妹送到右边区域的第四排,然后过来求他们放他进去。
蔡振宇没想到的是,他刚说完,坐在第一排的安先生和杜先生就站起来离开了座位,走到座位旁边。
安阎:“你们进去吧。”
蔡振宇略微有点惊讶,“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妹妹都进去,和你们一起坐在这一排?”
“嗯。”安阎诚实道,“我们几个加起来一共只有四个人,很安全。”
“谢谢。”大概是上一轮的悲剧给蔡振宇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这次他只接受到现实生活中很常见的善意,也觉得特别珍贵。
蔡振宇先把妹妹安顿在座位上,然后紧绷着坐在旁边,偏过头对安阎、杜鸩说道:“安先生,杜先生,你们也赶快坐,音乐就快结束了。”
安阎微微点头,坐在了第一排最靠近边缘位置的一个座位,按杜鸩,便坐在了那个座位之上。
童谣结束了,很快,属于海盗船的音乐又一次响起,海盗船再次开始摆动。
当海盗船从顶点向下移动时,死去的不再是坐在船上的活生生的人,而是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坐在右边区域第一排洋娃娃。
蔡沁雅闭着眼睛把脸藏到蔡振宇的后面,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蔡振宇抬手蒙住蔡沁雅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还好这次死的不是人……”
安阎垂眸看着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六个洋娃娃。这些洋娃娃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第一排的,不知道这次被杀的,是她们中的某一个,还是……
“啊——”
海盗船猛地从顶端向下摆动,海盗船上的所有洋娃娃都像被掐着脖子似的,一个个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下一秒,坐在第一排的洋娃娃从左到右,像被碰过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像右边倒下。
每倒下一个,就有一颗头从洋娃娃的身上掉在甲板上,随着海盗船的移动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叫。
眨眼间,满船都是头颅滚动后留下的一道又一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