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茶海狸
“等我洗好,快得很。”何危用胳膊肘抵着他的小臂,“怎么了你,今天这么粘人。”
程泽生对着他的脖子咬一口,理直气壮回答:“潜在情敌太多,我吃醋。”
何危拿着抹布继续洗盘子,头也没回。哦,还在吃醋啊,那慢慢吃,别耽误他干活就行。
程泽生也点头,你忙你的。他继续忙活何危。
……
厨房里洗碗的声音已经变了味道。
何危庆幸厨房里装的百叶窗,否则这就是直播真人秀了。他的围裙歪歪斜斜挂在身上,上身的T恤虽然皱巴,但还是完整的,下面就别谈了,有出柜挡着也就只有程泽生能看得见。
他一手撑着水池,一手捂住嘴,偶尔从喉咙里溢出一两声闷哼,也是被弄得受不住了。程泽生还在耳边火上浇油:“没事的,叫就叫呗,家里就我们两个,没人能听见。”
“……”信你就有鬼了。窗户都不关的人还谈什么信誉度?
最后何危已经腿软,给程泽生捞着腰才不至于滑下去。程泽生心满意足,笑靥如花,没洗完的盘子等会儿他来继续洗。
清洗过后何危爬上床,程泽生把里里外外收拾好了才进房间。只见何危裹着被子蜷成一团,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等程泽生坐到床边,听他问:“你爸妈那边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熬着呗。”程泽生隔着被子把他搂在怀里,“你放心,他们二老熬不过我们的,最后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
何危掀开眼皮:“有这么简单?”
“嗯,想要更快一点的话,最好能让他们转移一部分注意力。”程泽生打个比方,“比如我哥,他的婚姻问题在我妈眼中也是老大难,他结婚有孩子了,我妈和我爸忙着带孙子,才没空管我们的闲事。”
“你哥对象还没有。”何危的话一针见血。
“对,暂时没有,很快会有的。”程泽生唇角微弯,何危一挑眉,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你准备做什么?”
只听他轻描淡写回答,没什么,就是让谢文兮回去之后提醒提醒他妈妈,也该解决一下哥哥的终身大事了。
几天之后,程圳清来找何危,倒出一肚子苦水。
“仇恨转移了!我妈给我安排了五个姑娘去相亲,哪怕我解释多少遍不喜欢男人都没用!”
何危忍着笑,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哦,对,你也奔三的人了,父母着急没什么不对。”
程圳清悲愤:“那也不能这样赶鸭子上架啊!我妈退休之后也不出门,她从哪儿找的那些姑娘啊?各行各业的,小护士、音乐老师、银行职员,哎哟听着我都头疼!”
何危还是笑,挺好挺好,选择多样性,择偶面广泛,阿姨真有心,肯定能找到一个称心的儿媳妇。
程圳清摆摆手,可拉倒吧,相亲就是买菜!他更喜欢自由恋爱!
何危靠墙抱着臂,不发表意见。他和程圳清混得那么熟,甚少有这种只听不说的时候,程圳清既然主动来找何危,那必然是有所怀疑,现在看见他那副似笑非笑看热闹的表情,更加确信就是他捣的鬼。
于是程圳清向前一步,按住何危的肩,低声质问:“你说,这背后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弟弟那么听话,也就你能想出这种损招了。”
何危呵呵冷笑,表达一种对他们感人的“兄弟”之情的嘲讽。
“……”程圳清顿悟,痛心疾首,“作孽啊,我弟弟真的让你带坏了!”
103 番外四 一家人(下)
程圳清在妈妈的敦促下, 认命去和安排好的姑娘相亲,结果谁都没想到,把程圳清丢去相亲市场, 就是灾难的开始。
一个月下来,前三个人美气质佳的姑娘已经顺利黄掉, 听完程圳清的相亲经历, 是个人都会疑问,他到底是真的黑洞还是故意为之?
据程圳清所说,第一个姑娘是医院的小护士,两人一顿饭没吃完, 美女拎着包就走了。他一脸迷茫,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家之后复述给丁香,丁香一听,痛心疾首:“人家是跟你相亲, 又不是给你审的犯人!你怎么说话的?什么‘继续讲’、‘然后呢’、‘接着说’, 我要是那姑娘我也走了!”
程圳清大冤,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下意识的就暴露出职业病。第二次相亲,在丁香的提前监督之下,程圳清尽量把这些词换成柔和的语气词,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二个相亲对象是银行职员, 非常精明干练的职场女性, 这次是晚饭吃完之后黄了,两人没有交换号码,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次的问题并不在相亲对象身上, 相反人家对程圳清还挺有好感,是程圳清和她聊几句,感觉太过强势性格不合,某些语气和表情,恍惚让他生出一种坐在对面的人是女版何危的错觉。
这谁吃得消?结了婚程圳清怕自己每天做噩梦。
相亲是平等的,男女双方都有选择的权利,况且程圳清条件摆在这里,也不用那么卑躬屈漆委屈自己。于是丁香自我安慰,没事,好的还在后面呢。她就像是苏格拉底的第二个弟子,总感觉好的麦子都在后面的路上。
第三个相亲对象是舞蹈老师,这一个终于和程圳清交换号码,还约了一次会,但可惜只有这么一次,被半路截胡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说来也巧,约会那天,程圳清和舞蹈老师遇见程泽生和何危了,他们俩也是难得来看电影,既然这么凑巧,都是家里人,舞蹈老师也不介意,行,那就一起看吧。
电影散场后,舞蹈老师去洗手间,何危抱着臂,淡淡道:“她和你相亲大概率是和男朋友赌气,你别太当真。”
“啊?”程圳清诧异,“给个理由?”
程泽生说:“她的中指戴着戒指,但和戒痕的形状不对,应该是之前一直戴的才摘下来没几天;刚刚看电影的途中手机震动六次,两次电话三次短信一次微信,她看见都没有回,眼神还很气愤。”
“……你们干刑侦的要不要这么敏感啊,”程圳清问,“来电话的万一是家人或者朋友呢?闹矛盾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关键信息是这个。”何危点开购物网站,找到一个手机壳的链接,递给程圳清。程圳清一看,情侣手机壳定制,其中一组水墨画的图案很眼熟,因为舞蹈老师用的就是这一款。
程圳清被噎了一下:“……可以买两个回来自己换着用啊,甜筒第二个半价我还买俩呢。”
“程圳清,你也清楚证据链是互相佐证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和泽生真的猜错了,她是和家人闹矛盾、也自己买了两个手机壳回来用,还有可能是和好姐妹一人一个。”何危拍拍他的肩,“不过直觉这种东西,我很少出错,现在她去洗手间肯定是回电话吵架去了。”
过了会儿,舞蹈老师出来,眼眶有点红,程圳清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什么,和家人闹矛盾。程圳清没有多问,四人一起去吃饭,刚走到商场外面,一个男人抱着一束玫瑰冲过来,单膝跪在舞蹈老师面前:“宝宝,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再什么都顺着我妈了,咱俩结婚你想怎么办都行!”
程圳清:“……”
这两个干刑侦的眼睛真是毒。
三个相亲对象黄掉,程圳清已经快对相亲产生阴影。丁香听说之后也感到不可置信,嘴里在说介绍人的不是,但又劝程圳清别灰心,后面还会有更好的。
自从丁香的心思转移到程圳清身上之后,程泽生和何危的小日子一直挺滋润,程圳清抹了把脸,好吧,他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这么一想,相亲意义重大,也不是那么受罪了。
然而第四次相亲,弄得惊天动地,并且一劳永逸,让丁香杜绝了再给程圳清牵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