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简小号
这密封性良好隔音性绝佳的房间里,大概有四五十个人,除了十多个徐凯叫来一起玩乐的狐朋狗友,剩下的全是长相出挑的年轻男孩,穿着各异的古代服饰。
宋辞来得晚了,因此有空迎接他的只有徐凯和已经完事儿的金毛狮王。
其他人都暂时没功夫搭理他。有的俩俩成对,更有的四五人笑作一堆的,没一个有正形的。
宋辞一脸嫌恶地抱臂斜靠在墙上,像是真觉得无聊透顶,完全没有加入狂欢的打算。
徐凯见他确实兴致不高,便让侍应生给他拿了杯饮料。
金毛狮王中场休息结束,又被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勾着脖子钓走了。
宋辞和徐凯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旧。一杯饮料尚没喝完,接风宴的主角低头看了一眼表,已经两点多了。
“我要走了。”宋辞恹恹地打了个呵欠。
“才来就要走啊?”徐凯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是吧,兄弟!我花了一个月才组织起来的局真这么无聊?你这都还没下手呢!”
“嗯,有够无聊的。”宋辞这一晚上几乎都只盯着徐凯的脸,对其余的人和事到了目不斜视的地步。
他转过身,背朝徐凯挥挥手,一副真的要走的样子。
徐凯见他来真的,不由大跌眼镜,忙跟了上去。
接风宴、接风宴的,需要被接风的主角都没了,那还接个屁啊。
他急匆匆地跟着宋辞出门,伸手揽过宋辞细长的脖子,吊儿郎当地整个人都挂在宋辞身上,这才勉强拖住对方离开的步子。
宋辞虽然看起来挺单薄,但只一个反手就把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徐凯从身上掀了下来。
下一秒,徐凯的脸就被狠狠地按在了钻石镜面连廊的镜墙上。
这下,徐凯完全傻眼了。他没想到几年没见,宋辞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和身手。
宋辞在走廊多棱镜面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碎成数块的脸。
每一张脸上都是嫌恶得快要杀人的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力道不由地轻了很多。“干嘛,徐公子这是过意不去,打算亲自来个投怀送抱?”
徐凯这才从宕机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他挣了一下被按住的肩膀,竟没能挣脱开。
于是只好从镜子里仔细盯了宋辞半天,试探性地问道:“心情不好啊?”
徐凯和宋辞称兄道弟了好多年,即使在宋辞为了那件事情被宋诗打包扔去澳大利亚避风头的那段时间,他也时不时地偷偷飞去看他。
他们以前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晚上睡同一个马子。
但今天的宋辞,让徐凯觉得陌生。
宋辞松开手,背过脸去,深深吸了口气才说:“我刚刚去医院看了我哥。医生说短期内他醒过来的可能性很低。”
徐凯张着嘴,半天没找到话接。
好在,宋辞也没指望要他安慰,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今天真的没心情。”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终于又肯重新转过脸来。
“知道这样挺扫兴的。下次我做东,咱们一起补回来!”
宋辞抱歉地拍拍徐凯肩膀,还附带赠送了个风骚的wink,而后迈开大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凯:……
第5章
严启明局长是在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接到电话的。
虽然做到他这个级别,真的已经不需要事事亲为了。但他在一线干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再学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主义也晚了。
人上了四十岁,睡眠就会变浅。对于严局这种当了一辈子刑警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因此,那部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专门用作单线任务联系的手机只响了一声,他就已经醒了。
多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间点来电话,通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紧张。
可意外的是,电话那头,只是常规地向他汇报了一些有关行动安排的事,提及的也都是任务正顺利执行的消息。
“宋辞一入境就被逮了。国内中转的航程,是我用他的身份上的飞机。在飞机上我还闹了事儿,应该挺多人记得我。后来一落地就被带去了派出所。是宋诗的秘书林霍亲自出面保的我。没有起疑。”
电话那头年轻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哦,对了,宋诗那儿我也去过了,和调查结果一样,确实是深度昏迷。医生说以后脑死亡的可能性都很大。另外,我觉得可以查一查是谁给那个林霍行了方便。我这一闹,按规定,起码十五天拘留跑不掉。人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有钱就是好。”
严局拿过放在床头柜的眼镜,又伸手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正隐隐钝痛的太阳穴。
他对年轻人的工作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你的老师果然没有推荐错人。你就放心大胆去做,组织会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
电话那头的青年人闻言,却没有干脆地应下来,反倒是迟疑了一下。
而后,便是长达好几秒的沉默。
能坐上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位置的严启明,绝对不可能是个粗神经。
严局从这不同寻常的沉默里听出了对方的摇摆不定。他揉着太阳穴的手一停,问:“沈听?遇到困难你就直说。你这个点打给我,不是单纯想说这些吧?”
与严局相隔几千公里的沈听正站在林霍给他的那辆车旁。
车熄了火,停在江沪市市区平日里最繁忙的那条高架的紧急停车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