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禾
岳越往后一靠,“啧,隔这么远都能吵。”
花崇看海梓也成,不看海梓也成,关键是他想上厕所了,海梓这一打岔,他正好叫停,往卫生间走去。
裴情忙着和海梓吵架,屁股一挪不挪,岳越去阳台上抽烟,柳至秦看了看花崇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层楼有两处卫生间,走廊尽头的那个去的人很少。花崇上完正要洗手,出来就看见柳至秦。他以为柳至秦也要上厕所,说:“进去吧,里面没人。”
柳至秦说:“我不上。”
花崇刚将手放在水龙头下,边洗边说:“那你还来?”
柳至秦说:“坐太久,出来散个步。”
花崇偏过头看他,忽然啧了声。
柳至秦眉峰抬起,“嗯?”
“那你可真行。”花崇说:“散步散到厕所来了。”
柳至秦笑:“散步,顺道接你。”
“矫情。”花崇忽然一扬手,将水往柳至秦甩去。
柳至秦反应异常迅速,往侧后方一斜,飞来的水珠像子弹一般从他身边擦过。
花崇说:“少侠好身手。”
他本以为就这么回去了,没想到柳至秦忽然走到水池边,接水洗手。
优秀的警察都有相当灵敏的嗅觉,在危险发生之前就能嗅到气息。花崇看着柳至秦的手,默默退后一步。
刚才他用水呲了柳至秦,虽然没有呲到,但他毫不怀疑,柳至秦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柳至秦洗完手之后,只是轻轻甩了甩,然后用近乎优雅的声线说:“走吧花队,回去接着开会。”
花崇打量柳至秦一番,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就在离会议室仅有几步之遥,近得能够听见裴情和海梓的吵架声时,柳至秦忽然按在花崇头上,毫不留情地一揉。
然后从容走进会议室。
花崇愣在当场。
柳至秦手上有水,虽然甩过,但根本没有干!不用照镜子,花崇也知道自己的发型毁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现在追进去,也在柳至秦头上撸一把吧?
花崇草草顺了下头发,端着领导的架子回到座位上。
海梓还在喊:“姓裴的你把我放出来!花队要看我,我也要看花队!”
不等裴情开口,柳至秦先道:“花队不想看你。”
花崇差点被水呛住,笑道:“这都11点了,别再浪费时间。”
海梓是个放得开,也收得住的,一说正事,语气都变了,“是这样,我今天在李子岭里发现了一颗珍珠,就在离王志凤的尸体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
这下,无需海梓提要求,裴情立马把手机拿起来了。
视频里,海梓拿着一个小号物证袋,一枚小小的珍珠就放在里面。
“上面没有提取到指纹,但是有镶嵌的痕迹。”海梓说:“我估计这枚珍珠原本是镶嵌在戒指上。”
裴情说:“珍珠项链和珍珠耳环很常见,珍珠戒指很少了吧?”
“现在是很少,但不是没有。”海梓又道:“戒指比较多的是黄金和铂金钻戒,珍珠戒指相对老派,我小时候见我妈戴过。”
花崇说:“能不能证明,这枚珍珠和王志凤有关?”
海梓摇头,神情严肃,“珍珠并不是掉在王志凤身边,可能是凶手落下的,也可能是其他上山的人无意中掉落。但是据我和小周的了解,除了家庭比较困难的人,很少有人进山来摘李子,是他们掉下的可能性不高。”
柳至秦道:“不能这么说。你认为进山的老农带珍珠戒指的可能性很低,但其实凶手作案时带珍珠戒指的可能性更低。”
海梓卡住了。今天发现这枚珍珠时,他和许小周都很兴奋,下意识就觉得珍珠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但事实上,珍珠到底是凶手掉下,还是其他人掉下,目前尚无法下定论。
这时,花崇说:“柳至秦的顾虑没问题,但这枚珍珠说不定还真是凶手落下来的。”
裴情觉得花崇这话有些奇怪,愣了一下才发现,花崇说的居然是“柳至秦”。
“既然上李子岭的都是当地的困难户,那假如他们中的一人发现自己戒指上的珍珠掉了,是不是一定会上山去找?”花崇说:“找不找得到是另一回事。既然会上山找,王志凤的尸体大概率不会等到今天才被碰巧发现。”
海梓眼睛忽然亮了。
花崇看向柳至秦,“你说呢,柳至秦。”
连着被叫了两次大名,柳至秦点头,“有道理。”
“珍珠送去做鉴定。”花崇对着裴情的手机道:“许小周呢?”
海梓说:“他太累,先去睡了。”
“没事。”花崇说:“给你俩布置个任务,明天你去山上的别墅,重新给我勘查一遍,不要只关注与梁一军这个案子相关的线索。让许小周去跟县里的人打听,一切和这栋别墅有关的事,八卦也要。”
散会,各自回宿舍。
花崇惦记着在走廊上遭到的毒手,柳至秦长柳至秦短,总之就是不喊小柳哥了。
柳至秦心里好笑,蹲在人面前,“给你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