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禾
那个神秘人,根本不是寻常黑客!
他能够绕过最高级安全加密,神秘人难道不能?
一想到除了他自己,特别行动队所有人的设备都可能成了神秘人的眼和耳,愤怒和躁虑就在心脏那儿搅动。他立即将花崇的手机连上自己编写的扫描程序,电脑发出轻微运行声,窗口迅速反馈大量信息。
花崇站在柳至秦背后,神情比柳至秦还凝重。
在扫描结果出来之前,他一度认为,自己的手机已经成了神秘人的工具,神秘人不仅知道警方在歧路上不得要领的摸索,也知道警方每一个正确的判断,从而制定下一步计划。
可是当运行声消失,柳至秦吐出一口气,看上去比刚才放松。
花崇问:“有没问题?”
柳至秦摇头,“没有。”几秒后,又补充道:“至少这台手机没有。我猜他也有顾虑,手机的使用频率最高,最高级安全加密的确能够绕开,但风险也很大,频繁使用会加大暴露的风险。”
花崇说:“那平板……”
除了手机,他还有一个平板,若说手机上还存在一切个人隐私,那平板上就全是工作相关了,使用频率不及手机,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但对于一个犯罪分子来说,入侵刑警的工作平板,比入侵刑警的私人手机“性价比”更高。
这时,海梓几人消完食回来了。食堂的海鲜饭没了,出去溜达时海梓看见一家生意不错的海鲜炒米粉,于是买了两份,给辛勤工作的花崇和柳至秦。
结果一进门,就被花崇勒令交了手机。
海梓惊讶,“啥?”
身为一个身体和精神都很正常的男青年,海梓手机里存着不少不想跟别人分享的东西,花崇这忽然让他交手机,他当然慌了。不仅慌,还不乐意,一瞪裴情,要裴情先交。
裴情倒是大方,利落地将手机放桌上,轻蔑地回一眼,“某些人的脑子龌龊,手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海梓简直要吹胡子瞪眼了,“你这叫不正常!”
“别吵,我对你们那点儿隐私没兴趣,也扫不到你的黄片上去。”柳至秦把几个人的手机、平板都收了过来,顾不上还冒着热气儿的海鲜炒米粉,专心地看着显示屏。
海梓一看这阵仗,也不好继续和裴情闹了,跑到花崇身边小声问:“花队,这怎么回事啊?咋我们出去吃个饭,你和柳哥就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花崇早就饿了,拿过打包回来的炒米粉,一边吃一边解释。
海梓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咱们的手机不是有安全加密吗?我记得是最高级的那种啊。”
“最高级也就只是个评判级别,针对的是九成犯罪分子。”许小周走过来,“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全防御也是这个道理。对最顶尖的那一拨网络幽灵,我们现有的安全加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不设防。”
海梓打了个哆嗦,幽幽看向柳至秦,“那柳哥……”
“就是你的手机安全再提升一个档次,柳哥想入侵还是能入侵。”许小周说:“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绝对的强手。”
海梓打包带回来的两份炒米粉都是超大份,凤兰这边食物的分量本来就多,花崇吃得一根米粉不剩,撑了。丢完饭盒回来,海梓他们几个已经围在柳至秦旁边,海梓惊讶地拍着裴情,“你你你,你刚才还嘲笑我?”
花崇快步走过去,“出结果了?”
柳至秦看过来的视线很沉,怒意十分明显。
花崇不禁皱起眉,柳至秦不是一个习惯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此时眼中晃着火,只能说明,神秘人确实入侵了他们的设备,而且被动手脚的设备里有他的平板。
只有他被监视,柳至秦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花队,你的平板也出问题了。”海梓转过来,忧心忡忡,“我们的都没事,就你的平板和裴情的手机。”
花崇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可是仍是觉得脚底一凉。
被人不怀好意地窥视,那一道视线就像一把湿冷的刀,在身体上游走,不会刺向致命点,却让人体会到一种难以挣脱的压抑。
“奇怪。”裴情皱着眉,“监视我干什么?这人是不是有病?”
“说不定是随机。”柳至秦靠在椅背上,瞳孔里仍旧倒映着显示屏上的代码。神秘人监视裴情大概率确实是随机,但监视花崇一定不是随机。
这让他感到火在血液和骨骼里燃烧。
冲着他来,针对他,行。但他不允许谁动花崇。
“先吃饭。”花崇将只剩一点温度的海鲜炒米粉推过来,“我们被监视,那么当地警察可能也被监视了,他们的设备加密级别不如我们高,入侵起来更加容易。我去跟孟队通个气。这其实算一个新的突破点,他做得越多,暴露的破绽、线索就越多,就跟凶手做得越多,留下的信息越多一个道理。他能力很强,但这条规律并不会因为他强而改变。”
柳至秦蓦地看向花崇,而花崇也正看着他。
他的眼眸烧着火,花崇的视线却平稳得像一潭水。
水将火包住了。
作为刑警,个人设备被犯罪分子入侵,一言一行都被偷窥,换任何一个人,都会不安、恐惧、愤怒。花崇一定也有,但这样的情绪被压下去了,首先抓住的是破案的可能。
“快吃。”花崇笑了笑,在柳至秦肩上一拍,“一会儿还有得忙。”
得知手机等设备可能被入侵,孟奇友惊讶完了马上召集全支队的刑警,让把设备全都交了上来。
排查这么多设备很耗时间,但又必须做。柳至秦熬到晚上,终于将设备都过了一遍,有入侵痕迹的手机一共有三台,一台是孟奇友的,另外两台是两名中队长的。
“他想时刻了解案件的侦查进展。”花崇拿来一个玻璃茶壶,但此时里面泡着的却不是茶,而是咖啡。他一边说一边将咖啡倒进几个纸杯里,自己先喝了一杯,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苦,但是提神,“现在他应该知道,我们发现他了。”
柳至秦站起来活动筋骨,也喝了一杯,“怎么这么苦?”
“喝不惯啊?”花崇说着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块奶糖,“那你吃一块。”
咖啡对他们来说是最普通的饮料,遇到棘手的案子经常需要熬,但以前花崇冲的咖啡都放糖,或者咖啡粉本来就加了糖,这回啥也没加,柳至秦没准备,被苦得皱起眉。
可他也不爱单独吃糖。
咖啡再苦也不是中药,不至于喝一口还嚼块糖。再说,即便是喝中药,他也不会事后吃糖。
“你哪儿来这么多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