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异果
少年的语气已经十分笃定了,他见过怀孕的Omega,就是这个样子的。
“呕吐、恶心什么的,不就是怀孕早期的症状吗?”
众刃面色凝重地沉思:没错,这样的表现,的确像……
审神者看向众刃,目光中已然浮现出几分怀疑,“我听长谷部说,昨天晚上三日月喝了酒……”
“是次郎殿!我看到他往三日月殿的杯子里倒酒了!”鲶尾出声道。
次郎觉得自己快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扎成筛子。
“不是他。”虽然也相当迷惑,但是明白这件事绝不是次郎做的太郎护了自己弟弟一下,平稳地叙述昨夜离开之后的事,“在三日月殿离开后,我和次郎回到住所,夜里没有再出来。”
作为神刀的太郎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刀剑们逐渐变得冷静。
他们一同回忆起昨夜,宴会一直进行到半夜,中间很多刃离了场,三日月后来也离开了前厅,再往后……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审神者:“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孩子的父亲呢?”
这个问题敲响了众刃心里的警钟,他们互相对视,眼底充满探究。
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团在桌子上当吉祥物的狐之助:噗。
先不说付丧神之间的“传承”只是灵力的交融,不会有这种人类怀孕的症状表现;再说,就算是昨夜三日月大人真的跟谁“酒后乱性”,也不会这么快怀孕吧!
“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大人他肯定——”不是怀孕啊!
“昨晚是谁把三日月送回房间的?”审神者问。
狐之助的话被打断了。
“是我和小狐丸殿,还有鹤丸殿。”一期一振沉声道。
众刃看向三刃的眼光:畜生。
为了洗脱嫌疑,一期一振接着道:“但是,我们只是把三日月殿送回了房间,之后就去了手合场。”
他弯起袖子,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臂,“因为太晚了,就没有去手入室,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审神者:“那就是说,在你们走之后,有刃潜入了三日月的房间。”
狐之助:……
它试图再次解释:“不,三日月大人他——”
“我确实看到过有影子在三日月殿的房间旁边经过,”大和守安定的目光轻颤,“昨晚喝多了酒,那时候我只想着回去睡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狐之助惊了,恕它直言,付丧神大人们的脑子呢!?那么大一个脑子呢!?
审神者的面色阴沉下来,“所以说,你们没有人承认是谁——夜袭了三日月吗?”
十四岁大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身为审神者的震慑力。
——当然,是在所有刃都理亏的状况下。
众刃再次对望几眼,终是没有思路地点了点头。
狐之助:麻了。
从盥洗室回来的三日月疑惑地看到审神者飞速走上前来,拉住自己的手,恨恨地冲餐厅里的众刃们呸了一声:“渣男!”
三日月:???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发生了什么?
第60章 刃刃都爱三日月(二十)
天守阁上, 审神者拉着三日月的手,忿忿道:“如果那些刃欺负你了,一定要跟我说!”
三日月愣了一下, 想不出少年说出这番话的理由。
他回忆了一番, 找到了信息断层的节点——自他从盥洗室回来, 餐厅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奇怪,所有刃的状态都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
“主殿,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审神者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本丸の诱惑里那个心地善良的婆婆, 而三日月就是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儿媳妇。他的任务,就是护着三日月远离那群渣刃!
“这样吗……”三日月不太相信, 却也没有追问。这个年纪的审神者,大约到了开始叛逆的时候。
总之, 要教育的不止是本丸的刀剑, 年轻的审神者也需要正确的心理引导。
那本《儿童心理健康教育》放在哪里了……?
发着烧的三日月渐渐染上了困意, 伸手去摸今早带出来的药瓶, 却摸了个空。
好像是留在桌子了……?
模糊地记起来了药瓶的位置,虽然药研离开之前给的药是用来治伤的, 但也许治病也能用一用呢?
对此世界意识没什么代入感的三日月压根没有想过去看医生, 或者说,他压根想不到这个世界会有给刃看病的医生。而年轻的审神者,十几年来被家里养得极好,何况异世的人类体质强悍,打针吃药都少见, 因此, 他的脑中甚至没有“医生”这个概念。
发现三日月状态不佳的审神者连忙走过来,扶着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少年半跪在地,仰着脸上满是担忧, “三日月,你要不要躺着休息一下,或者补充灵力?”
三日月摇头,声音略带虚弱,“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自身的灵力已经很够用了,就算对方再输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眼见三日月露出未曾见过的脆弱,完全没有经验的审神者开始了病急乱投医,“刀剑的话,给本体涂一涂丁子油?会管用吗?”说着,他跑到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丁子油。
三日月无奈至极,只好说:“主殿帮我去楼下拿一下药吧,应该放在餐桌上了。”
“好,你等着。”审神者安抚道,接着跑下楼去。
……
楼下,依然聚集在大厅的刀剑们面面相觑,恨不得从刃群里一秒揪出那个罪魁祸首。
昨晚,是谁那么大胆、那么猖狂、那么目中无人!?
可目前的问题是,没有刃承认这件事。
一旦想到那个无名之刃被抓出来的情景,腰间的本体刀都蠢蠢欲动了。
“如果药研在就好了。”一期一振首先开口,那双金色的眸子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样的话,可以为三日月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其他刃没有反驳,因为他们也想到了……假如是有刃强迫了三日月呢?
用不可反抗的、过激的手段,那样的话,必然对三日月造成了伤害。
并且,三日月似乎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不,按照他们对三日月的了解,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三日月不想透露那个刃的消息。
因为,三日月在他们心目中是那样强大而可靠,不可能逆来顺受,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
想到这一点,众刃的心情更加难过了。
三日月是为了保护对方吗?难道他早已明白了他们对他的感情,做出的无声拒绝?
不,等一下,现在还不能急着下定论。
众刃想,在以往的日子里,三日月从来没有与任何刃过度亲密过,但他与本丸的每个刃的关系都非常密切——毕竟是主殿的初始刀。
所以,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第一次提出的那样:三日月被刃偷偷夜袭了。
“你们见到三日月的药了吗?”伴随着话音,还有审神者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众刃抬头,看到少年脸上写满了“你们这群渣男”。
“药?”
这个字过于敏感,牵动了每个刃的神经。
“是这个吗?”长谷部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三日月座位上留下的药瓶,面对审神者的疑问,他从兜里掏出了瓶子。
“应该是这个,我去给他!”
审神者想拿过瓶子,被长谷部按住了手。
他疑惑地抬起头,却听长谷部顾虑道:“三日月殿想要这瓶药……原因是什么?”
审神者不解,“难受的话,就该吃药吧?”
长谷部知道自己的主殿是个没什么常识的孩子,于是耐心解释,“我只知道,怀孕的人类女性是不能随便吃药的,会对胎儿有很深的影响,严重的话……可能会……”
话虽没说全,但审神者也听懂了大半,面色不由得一震。
难道三日月想……
“主殿,请让我们与三日月殿谈谈吧!”烛台切沉声,“无论如何,这都不说三日月殿应该独自承受的。”
其他刃纷纷附和。
“我只允许——你!”审神者指向灰发紫眸的打刀,“长谷部,你去。”
他记得昨晚的后半夜,长谷部还在天守阁照顾了自己一会儿。那个时间……渣三日月的应该不会是他。
即便合理地推测了,可审神者不是很敢确定,毕竟长谷部跑得快,万一呢?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已经熟悉了几个月了的近侍。
……
带着审神者与所有刃的期待,长谷部来到了天守阁。
细心的他发现了三日月一直裹在肩膀与脖子上的围巾,嘴唇微抿,神情沉思。
早晨的话,说是冷也就算了,可在温暖的天守阁中,三日月殿为什么还将围巾披在肩上?
就像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痕迹。
这个思路如同闪电一样在长谷部脑子划过,使他目光一沉。
能印在脖子甚至于更下方的东西,除了……还会有什么?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长谷部倒好一杯热水走到三日月面前,“三日月殿,喝口热水吧。”
他趁机伸手,想要取下三日月肩上的围巾,却看到三日月收紧了手,稍稍向后一缩。
三日月头脑有些昏沉,不想让身上的热气散去——尤其是颈间部位,柔软的围巾非常温暖,能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显然是下意识的拒绝。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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