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户帘
从重逢到现在钟离表现的都很正常,但宴道清楚,他心中肯定憋着一股气的。
“坐下吧。”钟离指了指旁边的床。
宴道乖乖的坐下,等待着钟离接下来的吩咐。
钟离递过来一个盒子,其中躺着一枚丹药,宴道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丹药便吞了下去,丝毫没有注意他身前那人幽深的眸光。
温和知礼的客卿先生上前了一步,轻轻将手放在了宴道的脖子上缓缓收紧,宴道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丝毫反抗。
“你没有来见我……却去看了仙祖法蜕……”钟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语调轻缓,但低沉的嗓音为这份轻缓添上了几分嘶哑。
“那种死物有什么好去看的……”
“那是你原本的身体,怎么不好看,而且我还没见过。”宴道的嗓音有些许沙哑,他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勾起了唇。
“更何况……”
“如果我出现了,你脱离神座又岂会容易。”
宴道看的很清楚,自己尚且活着的时候都能被扯进地脉,特殊的东西总会吸引目光,他若是出现在尚未退位的摩拉克斯身边终究是有风险的,更何况,他为了从神座上下来,绝对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宴道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钟离的失败。
“神座没有你重要。”
“但,在我眼中你比我更重要。”
丹药的药效开始发作,身体和灵魂好像被反复的揉搓。
身形修长的青年正被另一个白发男子紧紧的抱着,可即使身上的疼痛无处发泄,宴道拥抱钟离的力道也依旧很轻,只要钟离想挣脱,下一秒他就能从宴道的怀抱里离开。
“你喜欢仙祖法蜕?”钟离看着环抱自己腰的男人,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
男人因为疼痛回答不了,只能点点头。
钟离挣开宴道的怀抱,解开外袍坐在他的身前,宴道模糊的视野中,钟离的模样好像变了。
他眼中似乎散漫了天星,鎏金色的龙角宛如流淌着的金色河流。
钟离化出了一对漂亮的龙角,他眼角的丹红映衬着金色,十分夺目。
钟离的身上有霓裳花的香气,后来也沾的宴道满身都是。
丹药吃了一颗又一颗,用于修复的药液也几乎用尽,宴道愣是一句“疼”都没抱怨。
如果要是钟离开口问他疼不疼,宴道也只会顿一顿抚摸龙角的动作,然后感叹一句:“爱能止痛。”
后来钟离嫌弃他话多又粘牙,就再也没问过他了。
第45章
胡桃今个刚到往生堂就跟请了半个月假的钟离打了个照面。
“呦呦呦, 钟离先生回来了,怎么没来找本堂主销假啊?”胡桃向来古灵精怪,见到这位博学的客卿先生也忍不住调笑几句。
“堂主说笑了, 销假这种小事找堂中的侍者就好, 不必劳烦你。”熟知这位胡堂主脾性的钟离面对她的招式已经能应付上两三回了。
“也是,不过今天的讲学就全权交给你了,本堂主要去给咱们往生堂多做做宣传。”
胡桃说完就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乾坤泰卦帽上的红梅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身后的钟离看着胡桃离去的身影,只希望今日的堂主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弄出什么乱子。
璃月的传统中,生死乃是大事, 不过人们在活着的时候总是忌讳死亡以及相关的话题,但不得不说,丧葬白事, 乃是凡人最后一点体面,而往生堂的义务,就是为这些逝者的人生划上最后的句号。
往生堂营业的时间与平常的铺面不同。大多数白天时,往生堂会闭门歇业,但年轻的仪倌们要来往生堂听学, 而堂中的客卿正是负责给仪倌们讲学的人。
丧葬事宜讲究极多,胡桃可不想让逝者路上不安息,所以对于送葬的礼仪习俗格外重视。
钟离去了往生堂, 身体恢复好的宴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既然钟离已经融入凡尘,宴道自然也不会离他太远,但若是依靠着他在往生堂讲学的收入过活, 是完全不可能的。
宴道先是去北国银行将之前和旅行者一同接委托攒下的摩拉都取了出来。
寻思一夜的宴道还是打算在城中开一家酒馆, 主营酒水,再连带一些点心小食, 应该也足够生活。
既然也好经营酒业,那就要先把酒酿出来。
蒙德的酒业十分发达,由晨曦酒庄酿造的酒畅销各国,而酿酒所需的工具在蒙德购置的话可以给宴道省下一大笔钱。
说干就干,宴道托商人购置了一批工具,价格十分友好。
酿酒的配方用的还是以前宴道最喜欢的那一版,虽然他自己不怎么喝酒,但身边的人都喜欢那酒的味道。
虽时过境迁,往日之事也只能在梦中追忆,但,如若能再次酿出那种味道的酒,也算是纪念他们之间已逝去的日子了。
只不过便宜大碗的酿酒器具省下的钱也没咋捂热就没了。璃月港的铺子租金简直是让宴道大开眼界,在寻常地界能买下一间铺子的钱在这里却只能租下一间铺子一年。
宴道算了算摩拉,还是将铺子先盘租下来了。
不过花了大价钱的就是不一样,店面内的装修几乎不用改动,而房主也得知宴道是要开店,十分痛快的送来了一批没怎么用过的桌椅。
订做的木匾已经由工人送到了店前,上面蒙着一块红布,来往的行人时不时也会看过来,心中纷纷猜测这开的是一家什么店。
宴道手中还有些钱,打算先雇两个小工,于是乎,他直接在门口贴上了招聘广告,很快就有人来了,只不过这上门的人并非是来应聘的。
申鹤不常下山,但最近她正巧在璃月港附近游历,昨日回到留云师父身边,她却让自己带些东西来璃月港看望长辈。
至于跟在申鹤身边的重云,他明显是对自家这位不甚熟悉的小姨不放心,所以才跟了过来。
“所以,是你师父让你来送东西的。”宴道给两位客人到了茶,坐在他们对面。
“是,师父她说上次见您很喜欢爆米花,所以特地做了几个有意思的机关送给你。”
重云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姨,不知道此时如何开口比较好。
眼前的这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个脾气好的,眉眼间浮动着一丝郁气,眸中一片灰寂的寒凉,如若不是他样貌非凡,否则一定是那种让人丝毫不敢靠近的人,而且他衣着华贵……真的能看上爆米花这种东西吗?
宴道看着申鹤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
“申鹤,礼物我很喜欢,但能否托你给你师父传句话,就说,我想要一种机关。”
“何种机关?”
宴道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
重云却并未跟随她离开璃月港,他此次下山是为了降妖除魔,但这一路上却连妖魔的影子都没见过,但他总想着璃月港这种繁华的地方留给他展示的机会一定是不少的。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
璃月港被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下,不敢去打扰钟离讲学的宴道在空闲时间只能在璃月港闲逛。
衣着华贵的高大男子撑着伞在璃月港漫步,时不时有人从他身旁步履匆匆的路过。
原本的小雨越下越大,宴道采了一束琉璃百合送到了玉京台,放在阿萍时常在的地方,只是今日她大概有事并没来。
离开玉京台的路上,宴道在一处庭院附近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别人家的庭院,虽算不上恢弘大气,但从门口的石兽上也能看出其家中底蕴,而如今着户人家的大门紧闭,门口屋檐下蹲着一个垂头丧气躲雨的少年。
察觉到有人来了,重云连忙抬起头。
“你这是怎么了?”
重云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仙人什么的,他连忙站起身恭敬的拜了一拜。
“先生好,我只是来给这户人家驱魔,但,他们以为我是骗子,于是,于是就把我赶出来了。”
重云是十足的方士打扮,年岁尚小,很容易被人看轻了去,再加之他自身体质的缘故,将他误认为是骗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宴道皱了皱眉,看向眼前的这处庭院。
“你可有居住的地方?”
“我目前住在朋友那里。”重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出门是本以为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赚取摩拉,但如今他兜里的钱只够买一份摩拉肉了。
“雨下的太大了,我送你先回去。”
宴道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近,将人引到伞下。
带着重云离开时,宴道袖子中的手动了动,一只白色的麻雀立刻从他袖子中飞了出来,飞入了那户人家的庭院。
那个小东西虽然眼睛不怎么好,但放点小火吓唬吓唬人还是行的。
路上,两人也聊起了天,重云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以貌取人了。
与他苍白的容貌不同,宴道很博学,知道很多民间有趣的技艺,虽是以长辈的口吻与自己交谈,但却又不会像一般的长辈那般严肃,他是一个十分温和有趣的人。
“宴先生,之前我还以为您是那种很不好相处的人呢,是我太浅薄了。”
重云为人正派,小小年纪便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向来喜欢小孩子的宴道对这样的小少年真的是完全苛责不起来。
要是能把魈甘雨叫过来,让他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就好了。
年长的大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家小孩交不到朋友而感到了些许担忧。
重云住在飞云商会,他的朋友是飞云商会赫赫有名的二少爷行秋,听闻这位少爷才华横溢,还有着一副侠义心肠,但在重云的口中,行秋更像是一个机敏恶趣味的损友。
这一路上多是重云说,宴道认真的听着,然后附和,直到宴道将人送到飞云商会。
“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的店里,正好我还没找到人。”
“真的可以吗?”重云惊喜抬头看向宴道,他也从这位年长者的面上看出了几分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和善。
“嗯,不可以偷懒。”
看着重云进入飞云商会,宴道也转身离开了。
下雨的时候,空气中的光线都变暗了,而宴道那张伞下的脸却苍白的不像活人。
雨渐渐停了,宴道将伞收起来拿在手中,慢悠悠的往往生堂走去,这个时候,钟离的讲学应该快结束了。
胡桃带着还剩下一半的宣传单走在回往生堂的路上,而走在同一条路上、步伐明显轻缓许多的白衣男人引起了胡桃的注意。
这个人,有些眼熟。
胡桃快步走上前去,侧身弯腰看向了那个人的脸。
“咦,你恢复了啊!”
对于这张脸,即便蒙眼的飘带已经不在了,胡桃也还是能认出来的,毕竟少有人能长得如此让人难以忘怀的。钟离先生时不时便会把这个人带在身边,不过他应该患有失魂症才是,如今着幅模样,明显是已经恢复了。
“你是,胡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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