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户帘
温迪后退一步,看着钟离,有些难以置信。
“你怎么来蒙德了?”
“外出游玩,难道蒙德不能来吗?”钟离只是单纯的疑问,却吓的温迪心肝一颤。
“能来能来,当然能来!”
凯亚拍了拍手,视线在温迪和钟离身边流转,大抵猜出了钟离的身份,连忙压下心中的难以置信出声开始和稀泥。
“这不是温迪吗,快来坐,今天头一杯的苹果酿我来请客。”
凯亚指了指身边的空座位,笑着发出了邀请,还有几双眼睛看着,温迪这是不坐也得坐了。
宴道拿出挂在身上的酒,硬着头皮就送出去了。
“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至冬酒有多厉害宴道可是见过的,那可是重云闻了一下都压制不住纯阳之体的存在啊。
钟离像是刚想起来自己同宴道说了温迪喜欢至冬酒的事,略有些不自在的端起酒杯抿了抿。
温迪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又想到了那天自己隔着墙壁听到的。
“你们是住在一起吗?”温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是住在一起。”
温迪捧着酒袋沉默了。
第52章
饶是温迪无论怎么想, 他都没想到那天晚上的是宴道和摩拉克斯。
这个老头子看起来也没咋变啊,怎么就开始做哪些令人羞耻的事情,温迪的脑子瞬间就炸开锅了。
身为两位最初的执政神明, 老爷子他居然偷偷脱单了, 还找了个年轻人。
温迪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唾弃钟离,对面那个年轻人看样子是还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打满标记了吧。
钟离瞥了一眼胡思乱想的温迪,温迪瞬间绷紧了脖子, 虽然知道这位老爷子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力十不存一,但贵金之神在风精灵心中的形象已经□□太久, 就算是如今他也无法摆脱两千年前自己带着酒去璃月找摩拉克斯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垃圾。
“温迪先生,第一次见面, 很久以前就听过您的故事。”宴道礼貌的朝着温迪的方向点点头。
温迪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介绍自己的,不会把自己两千年前去璃月喝醉酒大闹一场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钟离对这位同僚有时的作风十分不赞同,比如两千年这位降临璃月,为自己带来了蒙德的酒, 可是这家伙自己却喝醉在绝云仙居大闹了一场,甚至还诱拐年幼的魈喝酒,自从那之后, 魈每次提起这位酒鬼魔神表情总是十分奇怪。
若是宴道知道了温迪曾经给魈灌酒,大概温迪在宴道心中的感官会直线下降吧,说不定还会亲自动手教训对方一顿。
这边的宴道还在猜测温迪为什么比自己了解的还要惧怕钟离, 想来想去也只能将这些归咎到自己到来产生的蝴蝶反应。
而一边的温迪, 每当看到钟离就会回忆起以前自己在璃月闯祸被倒吊在天衡山的经历,早知如此, 打死他都不会诱骗那个小夜叉喝酒。
迪卢克还是第一次简单温迪这般模样,心中对钟离的身份也更加确定了几分。
“看来还真是贵客啊。”凯亚笑着看向钟离和宴道两人,他们对自家神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能看看别人家的,解解眼馋。
迪卢克想的就更多了,前一段时间璃月动乱他也有所耳闻,如今看来多半是这位钟离先生一手策划的。
“言重了,今日我们本就是来蒙德游玩的普通人,钟某人能再次与各位相遇属实是幸运。”
钟离的谈吐不凡,知识渊博,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迪卢克老爷也忍不住赞叹这位先生的深度。
温迪喝着酒,视线落在宴道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刚刚才发现,钟离身边的这个人好像并不是个普通人。
在酒馆稍微坐了一会儿,钟离和宴道就站起身离开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两人离开时跟几人告别,温迪倒是笑的开心,转身又朝着迪卢克要了一杯苹果酿。
宴道和钟离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肩膀紧紧的和身边的人依靠着,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温迪看起来这么怕你的样子?”
“真的要听吗?”
“嗯。”宴道心中不停的猜测,难不成是以前冒犯过钟离吗?
“他以前哄骗魈喝酒,还在绝云间耍酒疯,然后我整治了他一番。”
宴道沉默了,他在想自己之前就应该在那份至冬酒里加点泻药才对,这个二流子神明居然对魈下手。
钟离暗暗关注着宴道的神情,心中道了声果然,这家伙还真是好猜啊。
魈还是小豆丁的时候就被宴道好好的养着,虽然平日里跟着当时的摩拉克斯锻炼,但宴道对他们夜叉几个的关注从未缺少过,特别是最小的魈,那简直是宴道当做自己孩子养的。
就算忙碌时见不了几面,但只要快换季了或者是节日到了,第二天新的衣服和吃食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床头。
对夜叉来说,摩拉克斯是重要的君主,也隐隐在他们的身边中充当着父亲的角色,而宴道则是又当爹又当妈。
而钟离刚刚的话就像是告诉一位很爱护孩子的家长:你家孩子被外面乱七八糟的神灌酒了,简直让宴道恨不得回去把温迪揪起来数落一顿。
“我已经替魈讨回来了。”钟离单手握拳放在唇边,似乎在掩藏唇边的笑意。
“干得漂亮。”
*
天使的馈赠中,温迪戳着面前的酒袋,有些好奇。
如果宴道准备的礼物,那一定也是问过钟离的吧,难不成也是苹果酿?
温迪又想起了两千多年前自己去璃月时发生的事情,他对自己的酒品一向很放心,但是他只是喝了一点璃月的酒,就被那种上头的感觉给勾住了,不知不觉间就喝了很多,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出这么多丢人的事情,如今想象都觉得难堪。
“温迪是在烦恼吗?”凯亚出声询问,那眼神中却明明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而已,除了卖唱就是喝酒,我能有什么烦恼。”
温迪的这句话把吧台里的迪卢克都逗笑了,迪卢克直接看向温迪,一本正经的开口。
“那就请普通的吟游诗人先生把欠下的酒钱一次结清吧!”
既然没有烦恼,那他迪卢克很乐意给对方制造一些烦恼。
这话温迪一听立马讨好的笑了起来,他现在一穷二白,除非把他自己买了,否则绝不可能拿出钱来。
“那个,迪卢克老爷啊,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啊!”温迪语毕便转身离去了,面上还带着轻快的笑。
凯亚看着温迪座位上被留下的酒袋,也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只是手指还没碰到就被迪卢克抓住了手腕。
“别人的东西还是别碰的好。”迪卢克对自己的这位义弟的感情很复杂,但这并不耽误两人之间别扭的亲昵。
“就看看嘛,迪卢克老爷还真是的。”凯亚讪讪的收回手,视线却还留在被温迪留下的酒袋上。
迪卢克将酒袋收进了吧台,他身后的凯亚也站起身,一脸无趣的准备离开。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啊,我还真不如回去睡觉。”
凯亚说着边转身离开了,只是他离开的时候随手把迪卢克收起来的酒袋随手顺走了。
离开的凯亚走出天使的馈赠之后就将藏在怀里的酒袋拿了出来,放在手中颠了颠。
他可是看的清楚,温迪可是故意将酒袋留下来的,那个家伙一直以来都十分机灵,大概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才留下的,不过这样看来他们的神明跟璃月的那位先生关系还不错啊。
走在路上的凯亚打开了酒袋,闻到了酒的气味。
可惜至冬酒蒙德人喝不习惯,所以蒙德也很少有店铺买至冬酒,凯亚几乎没喝过至冬酒。
嗅着鼻尖热烈的酒气,莫名的让凯亚想到迪卢克,每次自己辛辛苦苦铺的冰只要迪卢克踩上去就会化,热的像这至冬酒一样。
将酒袋老实扣上,凯亚打算找个机会还回去。
温迪跑得快,要是平常这个时候他肯定在酒馆喝的正起兴呢,只是今天他的心情还不错,与其一个人喝着酒,不如出来看看蒙德的夜。
不知不觉间,温迪就来到了风起地,巨大的树在绿色的草地上扎了根,根脉铺盖在七天神像的身后。
温迪坐在树下看着天上的星辰,双手抬起,一把漂亮的琴出现在让的手中,手指轻轻拨动,悦耳的琴音在月光下飘动。
“老朋友,你来了啊。”温迪的手指并未停下,轻缓还带着些许愉悦的音符昭示着这位失格神明的好心情。
“好久不见,老友。”钟离站在树下,回应起这句话时视线却也看着天上的星辰。
琴声停滞,温迪将手中的琴收了起来,转过头看向钟离。
近几日温迪的心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一开始沉浸在这位老爷子居然寻找了伴侣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之后,他的心里大抵也是高兴的。
谁不会为自己的朋友找到幸福而感到高兴呢。
“璃月的事我听说了,老爷子还真是厉害啊。”要是温迪可不一定能做到那个地步。
以假死摆脱执政之位,并成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尘世间继续守护着璃月,如果一旦假死的事情被天空岛发现,等待他的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时间的磨损让我疲惫,璃月的人已经交出了一份我满意的考卷,我是时候离开那个位置了。”钟离将视线从天上的星辰上收回,看向靠坐在树干边的温迪。
宴道在蒙德城中等待着他,他们能够像普通人一般四处游玩,这样的生活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可那份责任真的能从你的肩膀上摆脱吗?”温迪的语气似乎带着虚无缥缈的风,抓不住摸不到,却能吹散蒙在人心头的雾气。
“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因为我曾是人的神,即使人已经不在需要我,属于我的责任也依旧会伴随着我。”钟离当然知道这些,虽然如今的生活清闲许多,但他依旧要关注着璃月,只不过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温迪已经看出宴道也是一位魔神了,只不过相比于他见过的魔神,宴道身上的气息却令他感到奇怪,似乎其中掺杂着人的部分。
不过,那即是钟老爷子认定的人,他也不会多说声什么,只是……
温迪看向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那座七天神像,明明是如此如此熟悉的背影,却让他感到了几分陌生,已经太久没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了,而如今见到钟离这般,忍不住有几分羡慕罢了。
“时间的风儿,会为勤劳的人们来带丰收和团圆……”
而时间的风也能毫不留情的撕扯着神明的灵魂,无法排解的疲惫感无时无刻不在灵魂上积累着,慢慢靠近着崩溃的阈值。
温迪的歌谣带着几分欢快,似乎在庆祝今日的相遇。
宴道拎着一盏灯站在街口等待着,昏暗的街道上,他像是一个木偶。
暖黄的光芒笼盖在他周身,明明是温暖的光却如何也无法为他带来几丝温度,苍白的像是雪山上的新雪。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宴道的眼前,宛如发条机关一般的他才缓缓转动身后的发条。
钟离看着远处的人,微微顿住了脚步,注意到钟离的宴道迅速迈开步子走向了钟离。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般,宴道总是能毫不犹豫的走向自己。
“叙完旧了?”眼中映着灯火的光,但是实际上宴道在昏暗的晚上是很难看清楚东西的,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钟离他也只能看清一点点轮廓。
“稍微聊了几句。”
在磨损中变菜,或是在磨损中变态。宴道对温迪的认识更倾向去前者,这并非指温迪实力如何,而是说他的自由,放荡不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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