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涧
松田阵平显然也没想到:“真的很巧,没想到你们就在我们隔壁啊。”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你们右手边那间就是安室和诸星的房间。”——所以别乱说话。
他点到即止,不用说的太明白,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都明白了过来。
“既然这样的话,”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提议,“小诗要来我和小阵平的房间吗?”
诸伏景光眼神一凝——当着他的面你们三个别太过分!
好在萩原研二及时补充了下半句话,让诸伏景光打消了把爆处组双子星同时送进去吃猪扒饭的想法。
“来玩扑克吧,我带了哦。”萩原研二说,“只和小阵平两个人玩也太没有意思了。”
鹿见春名没有异议:“好啊。”
松田阵平看向诸伏景光,问道:“绿川先生呢?要和我们一起玩扑克吗?”
诸伏景光倒是有点想同意,但想想自己卧底的本职,再想想告死鸟他超爱的,应该不会对他的同期做什么事……他唯一要提防的就是他的同期或者告死鸟兽性大发。
这么思考过后,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玩吧,我白天负责开车,现在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点点头,“那么晚安,绿川君。”
目睹鹿见春名进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房间,诸伏景光才回到了房间内。
他原本温和的神情缓缓平静了下来,走到放置衣物的衣橱面前,将木质的柜门打开。
鹿见春名穿的还是浴袍,衣物都留在房间内,包括今天穿的那件黑色的风衣外套。
诸伏景光挑出那件风衣,在衣物内侧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会儿,很快便摸到了一个铁质的方盒。
他顿了顿,将方盒拿了出来。
银质的方盒握在手心里时带来了冰凉的触感,铁盒并不大,大概只有成年男性的巴掌大小。他微微晃动了一下铁盒,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了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诸伏景光知道这里面装的是药物——并且是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药物。
这是宫野志保之前交给鹿见春名的药,一盒是基于银色子弹的基础上研究出来的失败品,一盒是解药,但鹿见春名只带着那盒失败品——虽然是失败品,但这东西用来重置挺好用的,毕竟他身边有搭档的存在,也不好总是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和杏仁水。
而在那次送鹿见春名去研究所时,诸伏景光记得很清楚,分明去的时候鹿见春名的身上并没有这个东西,但在走出研究所的时候,他手上就多了两盒药。
诸伏景光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药物,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是研究所内研究的东西,那么一定不一般。
他有种直觉——鹿见春名被重视、能够自由出入研究所的原因,多半也和这种药物有关。
诸伏景光打开了那个铁盒,里面只剩下了不到十颗红白色的胶囊。
他并未小看过鹿见春名,如果直接拿走一颗药多半会被察觉,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挑了一颗红白色的胶囊拿起来,拧开胶质的外壳,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倒出来了很少的一点,放在透明的塑料袋中密封起来。
然后他又将胶囊原样组装了回去,放进铁盒之中,装回鹿见春名的外套口袋里。
“得找个机会送去检测……”诸伏景光盯着掌心的塑料袋,开始思考最近有什么时机能够联系一下他在公安的联络人。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隔壁房间的声音穿破了隔音一般的房间,透了过来。
诸伏景光听着这背景音,深深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啊,隔壁笑的这么欢的一个是犯罪分子,两个是警察。
他腹诽的隔壁房间内,鹿见春名真的在和爆处组的王牌双子星打扑克。
鹿见春名第一次和人玩扑克,这种一般来说经常线下聚集的游戏是没有他参与的份的,直到这个时候才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你一言我一语地教会了。
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跟警察打牌当然不会玩钱,他们选择的是最幼稚的方法——在脸上贴纸条。
最开始的几局,鹿见春名屡战屡败,被双子星警官赢地一脸麻木,昳丽的脸上贴满了小纸条。
但在半小时后,鹿见春名陡然明悟,立刻掌握到了窍门,瞬间便反败为胜,成功地挨个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贴小纸条。
松田阵平不疑有他:“难道你真的是打扑克的天才?”
只有萩原研二满脸狐疑:“作弊了吧?”
“胡说!”鹿见春名大惊失色地为自己辩驳,“我哪里作弊了?!”
萩原研二满脸怀疑地朝自己的身后看了一圈,然后又转过头来,盯着鹿见春名看——“真的没有吗?”
松田阵平嘶了一声:“hagi,你怎么突然往背后看啊……你该不会要说闹鬼什么的吧?”
萩原研二意味不明地回答,“说不定真的是闹鬼哦。”
鹿见春名的表情诚恳无比:“我真没有,你相信我。”
——当然是骗人的。
开窍是因为他确实作弊了。藏太就站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身后,仗着没人能看见,十分光明正大地在看牌。
只有被揭穿的作弊才是作弊,没被发现的作弊那叫实力!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牌活动持续到纸条贴无可贴,才算停止。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萩原研二突然出声,“小诗也在,大家都在,下次再一起去旅游吧?再过不久,我们还能一起去参加班长的婚礼。”
鹿见春名打了个哈欠,将涌上来的困意扼制下去。他盯着地面上银色的月光,放在床头柜花瓶中的勿忘我被月色浸染,呈现出半透明的淡蓝。
那种漂亮的蓝色立刻让他想起了诸伏景光。
“如果我缺席了呢?”他问。
也许是因为神情晦暗不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立刻就意识到了“缺席”这个词中隐含的意思,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抬头时,鹿见春名注意到他们不对劲的立刻,立刻补充了一句:“……呃,我只是假设,也有可能不是我,而是别人……”
“会很伤心的。我绝对会很难过。”萩原研二认真地说,“因为小诗是我重视的朋友——不管是你,还是我其他的友人,你们谁出了意外我都会难过的。”
他显然觉得鹿见春名是在欲盖弥彰,毕竟都干得出来独自待在摩天轮上面对爆炸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所以萩原研二一直觉得鹿见春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包括刚才的话,大概也是在问他自己。
松田阵平站起来,抬手在鹿见春名的发顶按了一下:“我和hagi不一样,我会生气的。所以为了不让我生气,你最好别乱来。”
“都说了不是我啦。”鹿见春名叹了口气。
他说的是诸伏景光——但这种被人担心着、注视着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像是白开水,但是温暖的、沸腾烧开后阴凉下来,只剩下余温的水,在胸腔与肋骨的缝隙之间缓缓淌过。
鹿见春名在此刻下定了决心。
作出决定之后,泡温泉和打扑克带来的困倦很快上涌,他的眼皮几乎支撑不住。
等萩原研二察觉出鹿见春名好几分钟没有回应之后,才发现他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萩原研二是个伤员,所以松田阵平上前倾身,揽着鹿见春名的腰,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小心地将鹿见春名放在了床上。
原本睡眠很浅、容易被惊醒的鹿见春名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
鹿见春名被惊醒是因为一声尖叫。
在瞬间瞪大眼睛的时候,他还以为又穿回去了——但酒店的天花板告诉他还没有。
他和爆处组的双子星一起打开房间时,隔壁的降谷零已经站在了走廊中,见到鹿见春名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房间中出来,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走廊不远处的一扇门打开着,穿着西服的秘书满脸惊恐:“金森社长、金森社长他……死了……”
降谷零不知道是该先惊讶鹿见春名为什么从他同期的房间里出来,还是先惊讶任务目标金森正树居然死了。
背着乐器包回来的赤井秀一刚从电梯中出来,面对的就是三个同伴一齐向他投来的目光——人是你干掉的?
赤井秀一满心茫然。
啊?
第86章 酒厂的场合(34)
赤井秀一思来想去, 发现这个任务里,靠谱的可能只有他一个。
金发黑皮的波本本来就是只负责协助的情报组,情报组的代号成员一个个心眼比筛子还多,所以赤井秀一根本不指望情报组的人。
至于同属情报组的另外两人……告死鸟有恃无恐, 根本不把组织的任务放在眼里。虽然只相处了短暂的时间, 但赤井秀一已经完全能看出鹿见春名糟糕的性格和能惹人生气的嘴了。
琴酒大概就是被告死鸟给气的散伙的吧。
至于苏格兰……赤井秀一承认, 苏格兰是个相当优秀的狙击手, 可惜他是告死鸟的搭档。赤井秀一猜测, 多半是琴酒忍受不了告死鸟这过于散漫的性格,把苏格兰扔来带孩子的。
四个人的行动小组,一个靠不上, 两个靠不住,这个行动组里终究只能靠他撑起来了。
在跟着金森正树走出温泉池,并且金森正树没有按照预定中的计划前往餐厅、而是直接回到房间的时候,赤井秀一就没有继续跟了。
虽说是他第一个起头说要查内鬼的,但说实话, 赤井秀一对这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不想自己被牵连而已。
金森正树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琴酒在给他们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 最优先级就是暗杀。金森正树的口中或许能套出什么情报来,但毕竟他连代号都没有, 组织不可能将真正的机密信息透露给连代号都没有的成员。
在权衡一下之后, 赤井秀一将优先级定为了暗杀金森正树。
金森正树住的是套间,套间里也不只他一个人在,很显然,赤井秀一不可能闯进金森正树的房间里大杀特杀——毕竟他是个狙击手, 更擅长狙击敌人。
但金森正树很小心,温泉旅馆的附近虽然有高楼, 但金森正树将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即使赤井秀一再牛也不没办法在无法确定目标位置的情况下盲狙。
结果等他一回来,金森正树居然死了。
虽然他不懂读心,但是在这一瞬间,赤井秀一奇异地明白了另外三个同伴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更别提他还背着放狙击枪的乐器包了。
可是……真不是他干的啊!金森正树怎么就死了?
赤井秀一只觉得莫名其妙,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如此明显的茫然神色来。
察言观色技能都点到满级的另外几个人一看就明白了——很好,也不是莱伊干的。
诸伏景光沉思。
现在问题来了,人既不是莱伊杀的,也不是他杀的,告死鸟在隔壁打扑克估摸着是没时间潜入套房之中杀人的,那能是谁干的?
他缓缓地将目光移向降谷零。如果他没记错,他的幼驯染在跟着金森正树出去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连他也不清楚降谷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难道……
接收到幼驯染视线的降谷零也很茫然,他秒懂了诸伏景光眼神之中的含义,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也不是我干的啊!我还想问是不是你们偷偷内卷把任务干完了呢!
好,不是他们任何人做的,可金森正树怎么就死了?难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看金森正树不顺眼吗?
一听到死人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立刻就冲进了打开门的金森正树套房门中。
秘书虽然惊恐,但仍然警惕地试图上前拦一栏:“等等,你们是谁,怎么能……”
他的话被强行闭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