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拒收病婿
“瞧瞧,多么动听的甚至可以登上星际和平日报的标题啊,《阿基维利早逝的亡妻复活后成了阿哈的新娘》,啧啧,多有趣啊。”
花火转过身来,眉眼弯弯,“不用想都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这才是我们假面愚者该看的乐子啊——”
“到时候再把星穹列车扯进这片浑水,哈。”桑博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笑,“花火小姐,您真是个天才。”
花火挑眉,看着桑博,“你知道我是在哪里发现他的吗?”
“在哪?”桑博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花火也没卖关子,轻哼一声,“步离人部落的禁地。”
“不,等等,先不说你在哪发现的他,看他的样子,是天环族吧?为什么会流落到丰饶民的属地去?”
“而且你一个假面愚者,去那里做什么?”桑博有些意外,半开玩笑地询问,“难不成你的哪个相好的在那?”
“嗷嗷嗷别打!”
花火收回武器,翻了个白眼,“老相好?亏你说得出来这种话,步离人什么样子你我还不清楚?”
“谁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没有光环也算天环族吗?”
“我发现他的时候步离人也在商量将他献给药师,我就先把他抢了过来献给阿哈了。”
“当时还有不少步离人为了他的归属大打出手,搞得血肉模糊的,恶心死了。”
“不过嘛,我可真是个好人,阻止了步离人差点又一次的分崩离析。”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桑博举手投降,“您玩的开心就好。”
“不过你有点不尊重这位小先生。”桑博搓搓手指,“这样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献给星神……”
“哦,乐子神在上,最后的怒火当然是由阿哈自己承担了。”
“呜呜呜,我只是个可怜的为了顶头上司婚姻操碎了心的一个人啊。”花火笑得不怀好意,微微弯了弯眼睛,嘴上说着哭诉的话。
等她表演够了桑博才开口打断她,“好了花火,这件事以后再说,听说家族给假面愚者也发了谐乐大典的邀请函?邀请函给我留一张,到时候我应该就能脱身了吧,也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放松一下咯。”
“嗯哼?当然没问题。”花火爽快答应,“之前我还担心没人陪我一起去看热闹呢。”
“看热闹,姑奶奶,你下次别顶着我的脸去找乐子就行了,别人找上门来我可真招架不住。”桑博哀求着,“我老桑博也是要面子的啊。”
花火不置可否,转头就开始下逐客令,“好了桑博,贝洛伯格应该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吧,你的飞船已经添好燃料了,你走吧,这儿不需要你了。”
“那行,回见了花火大小姐,我的面具记得帮我收好。”桑博耸耸肩,对她行了个绅士礼,又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知何时能醒来的少年,很快离开了这里。
第2章 你的妻子!
星临能够很明确的感知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们。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事实确实如此,他有过不止一段失败的婚姻。
至于为什么失败,他身负诅咒又体弱多病,最终都会阖目长眠于星海,此前的婚姻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用水盈盈的眼眸温柔又略显贪婪地注视着他们。
过去了多久?几百年又或是几千年?
他不知道,但毫无疑问,现在他所处的梦境是短暂的。
丈夫们的面容变得模糊,身形也化作黏稠的浓雾消散了,浅金色的梦境逐渐开始崩塌。
与此同时,亿万光年之外,四面八方所有不可言明的存在都睁开了眼睛,祂们开口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古语。
「——」
「——」
「——」
……
宝宝。
宝宝——
星临睁开眼。
窗外的昏黄的光落在他的眼底,翠绿色的眼瞳融着平静的湖。
日光将他苍白的脸照亮,为他增添了些许暖意,唇色也被镀上金光,看上去潋滟一片。
他打量着这间略显简陋的房间。
这里是很常见的,用木材搭建的房间,墙上挂着画,画中央是一堆火热的面具。
马蹄铜灯亮着闪烁的光,床边摆着一尊花瓶,鲜艳娇妍的玫瑰正散发着朦胧暧昧的香。
隔着门板,能听见外面沸反盈天的嘈杂声响,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高谈阔论的人声,调酒师将酒倒入杯里的咕噜声都一齐涌向星临。
这是哪里?他清亮的眼眸里闪过疑惑。
突然,墙上的挂画动了,那一大团面具从上面剥离下来,簇拥着黑色的人影走到星临面前。
星临:嗯?嗯??
那一堆面具哭的笑的沮丧的悲伤的欢欣的应有尽有,嘻嘻哈哈咕噜噜挤着过来,不一会儿就将星临完全包围了起来。
周围的景象开始褪色,嘈杂的声响也如潮水般褪去,等星临回过神来,他已经置身广袤无垠的星海之间,这片天地好像只有他和这个被面具簇拥着的怪人。
他像猫一样略显好奇地歪着头,伸手摸了摸探过来的最上面的小丑面具。
是魔术,还是恶作剧?
“啊啦~居然没被吓到吗?”黑影突然凑近,开口说了话,混合着各种男女老少声线的声音让星临皱起了眉。
星临摸着下巴,翠绿色的眼睛闪过新奇:“影子居然说话了。”
“才不是什么影子~是阿哈哟~啊哈哈哈哈~”黑影这样说着,诡异的声音合在一起慢慢化成了带着些神经质的男人声音,祂不知为何开始癫狂大笑起来。
星临:神经病?
黑影慢慢收回面具,在星临面前变成了一位红发碧眼俊美的黑皮男人,祂腰间挂着橙红的愚者面具,绘着夸张笑容的小丑面具直直对准星临。
这让他略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一张带着病气却难掩漂亮的脸就那样直直映进阿哈眼底。
阿哈觉得有趣,面前的人类拥有着出色的、漂亮的、让人一眼心生好感的长相,让即使身为星神的祂也无法将目光移开。
纯真、洁净。
看上去很像在遥远过去之时祂见到的,喜欢过的,被雨水沾湿的白蔷薇。
又因为病久了,面色很白,像是掺了半两冬雪。
他整个人都是冷的,情绪也浅淡,眼里蒙着雾,看人的时候水色潋滟。
阿哈很喜欢这种人,这种人冷心冷眼最是无情,是欢愉最喜欢愚弄和观察的对象。
更遑论他身上糅杂着不少其他星神留下的印记。
最浓烈的,当属「丰饶」,其次是「巡猎」。
这两位宿敌的气息居然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还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
肉眼看不见的黏稠扭曲的爱意如诅咒一般将星临整个人笼罩。
嫉妒,卑恋,丑陋的感情如同附庸的菟丝子,缠着他绕着他,偏偏在漩涡正中心的少年无知无觉,一双有着漂亮颜色的眸子清凌凌地看着阿哈。
啊啦,这真是天大的乐子~
阿哈不介意将乐子变得更大一些。
“阿哈?”星临跪坐在星海中央,闪烁的星子在他身下铺满,他面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宇宙间只有一位存在能被称作「阿哈」,那就是欢愉星神。
再结合这人的行事作风,不难猜出祂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欢愉星神。
星神是寰宇内神秘的高等存在,宛如有灵之天体。
祂们各自司掌着不同的「命途」,能自由往来于星海之间,掌控着抹消现实,创造世界的巨大力量。
为什么身为欢愉星神的阿哈会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在上一任丈夫的怀里闭上了眼。
他略有些惆怅地想,也不知道药师有没有为他流泪。
不过他这次为什么没有转生变成小孩子?
星临有太多的疑惑,他闭上眼睛,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
耳羽柔顺的贴着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着,阿哈觉得有趣,伸出宽大的手盖住了他的脸,细密的睫毛就那样在阿哈的手心里不安分的撩拨着,耳羽也略有些烦躁的晃着。
他湿热的呼吸一同拍打在阿哈的手心里,有些痒。
古怪的情绪涌上来,阿哈对于这样陌生的感觉感到好奇,手心又送出去些。
星临被阿哈闹的气闷,差点没呼吸过来,还将自己呛了个彻底。
他扒着宽厚却冰凉的手,等那双大手松开些他就猛烈咳起来,像是要将心肺都讴出来一样的咳嗽。
阿哈无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心里却想的是人类好脆弱。
不过祂看着星临,又兀自高兴起来,这是祂的新娘子,可不能就这样死去。
祂还没好好玩呢~
这个新娘子很漂亮,和阿哈最喜欢的纯白面具一模一样,要是就那样破碎烂掉,阿哈可是会很伤心的。
而且面前的少年是现存的唯一还和「开拓」有着直接联系的人,他身上刻下的烙印很重,即使过去千年万年,过去了好多个琥珀纪,那些烙印都磨灭不掉。
他一定就是是阿基维利费心费力找的妻子。
啊哈哈哈哈哈——太有乐子了,真的太有乐子了,阿基维利的亡妻成为了阿哈的妻子!!
阿基维利~阿基维利~我亲爱的阿基维利~
就算你已经殒落,你的妻子!啊不不不——
应该说,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心情过分愉悦阿哈伸出一只手放在星临的头顶,「欢愉」的力量瞬间填满了于星神而言无比弱小的少年,和其他星神留下的气息纠缠着,分庭礼抗着。
星临已经不咳嗽了,他有些疑惑地抬眼,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