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琬译
他知道布鲁斯说的很对,知道自己想要以‘路加维尔·韦恩’的身份存在,就必然要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以会被社会接纳的行为模式开始计划自己的一生。
路加维尔当然想,他当然想要能够从容,轻快地接受布鲁斯的指导,开启属于‘路加维尔·韦恩’的崭新人生。
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先把‘小丑’这颗毒瘤拔掉,他不想让名为‘小丑’的不安定因素,再给未来的自己、布鲁斯和哥谭市,带来任何的干扰。
这是通往安定生活必须要做的事情。
——当你在发觉丛林深处投来的窥伺注视时,抬枪射击是永远比转过身去,假装视而不见要更好的选择。
路加维尔当然知道,就算他选择放弃了找小丑寻仇,安稳以‘路加维尔·韦恩’的富家少爷身份留在哥谭选择任何想要的生活,也大概率不会出什么问题。
因为布鲁斯会保护他。
但正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路加维尔才不可能坐以待毙。
布鲁斯为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显然还会像他曾经向自己保证的一样,陪伴着他。
路加维尔曾经想要靠赚钱来回报布鲁斯,但后来他发现比起那些布鲁斯不在意的东西,在布鲁斯关注的事物上下手,显然是更好的回报。
布鲁斯喜欢哥谭,他也会喜欢哥谭。
布鲁斯不喜欢小丑那些超级反派,他也不喜欢。
全部清除掉让布鲁斯疲于奔波的麻烦并不现实,但这并不意味着路加维尔就能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做。
在经过了这半年的生活后,路加维尔在此时此刻已经得出了他能给布鲁斯所付出关爱的最好回报。
——没法清除掉所有麻烦,那就清理掉最棘手、最麻烦的那个。
他要让小丑消失。
让小丑合情合法,不让布鲁斯为难,不让‘路加维尔·韦恩’被影响的消失掉。
布鲁斯的视线落在路加维尔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年轻的男孩神色淡淡的,看起来要比他刚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成熟了许多。
路加维尔在家里只简单地穿了件休闲衬衣搭黑色西裤,他的身形挺拔,没了刚到家时的瘦削单薄,冷淡的气势也在看向他时淡化许多。
只是,布鲁斯从路加维尔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仍旧不打算放弃要解决小丑的想法。
但布鲁斯也没想过要单纯靠口头教育,能让路加维尔回心转意。
不知道是基因遗传还是耳濡目染,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路加维尔,抑或是达米安都在他们决定的事情上有着无可撼动的执拗。
哪怕当初和迪克产生分歧的时候,布鲁斯和迪克都避免不了地大动干戈,更何况是脾气在某方面其实更为执拗、简单的路加维尔。
但是鉴于路加维尔的身体状况不佳,布鲁斯不打算今天刺激路加维尔。
对付小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不会是说说就可以的——现在的路加维尔就算想动手,也根本不可能见到小丑。
他需要计划和时间,因此布鲁斯只要看住路加维尔、看住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小丑,就不会出问题。
更何况,‘想要解决什么’与‘能够完成什么’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路加维尔和布鲁斯对话便在双方各持己见的默契沉默下,到此为止了。
不是因为路加维尔和布鲁斯不想继续,而是在布鲁斯刚刚打算和路加维尔开诚布公地谈谈‘伊莱·泽维尔’的时候,已经打点好一切的阿福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爷,路加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还没有进入正题的布鲁斯看了眼时间,索性站起身朝路加维尔说:“走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是时候补充能量了。”
路加维尔跟着站起身,和布鲁斯一起朝着餐厅走去。
然而,就在他和布鲁斯并肩即将走进餐厅的时候,路加维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说:“对了,布鲁斯……”
“嗯?”
布鲁斯转头看向了突然顿住脚步的路加维尔,等待着他的下文。
路加维尔想到布鲁斯先前在离开他房间时提及‘伊莱·泽维尔’的意有所指,以及刚才在他会客厅里没有说完话头,路加维尔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布鲁斯可能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因此路加维尔微微抬头望向布鲁斯‘委婉’地说:“爸爸,你好像误会伊莱·泽维尔了。”
误会伊莱·泽维尔?
布鲁斯没有想到路加维尔会忽然和他提起来伊莱·泽维尔,毕竟这正是他想要和路加维尔谈论,却苦于找不到合适机会的话题——不管路加维尔表现的再怎么自然,在他和家里其他人夜晚身份的问题上都是进行了隐瞒。
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询问’或者‘指责’明显已经通过不讲道理的大哭大闹,再路加维尔那里率先获得了他原谅的伊莱·泽维尔。
就算阿福说路加维尔直接谈论这个问题,也许效果会更好,布鲁斯仍然没有放下顾虑。
不是布鲁斯不相信路加维尔对他的感情,只是路加维尔对伊莱·泽维尔下意识的亲昵和信赖,不是单纯的朋友能够解释的。
再加上,路加维尔明明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却仍旧对伊莱·泽维尔如此亲昵,令布鲁斯难以放低对伊莱·泽维尔的戒备。
更何况,他不是人类。
“伊莱并没有和我说什么,”布鲁斯听见路加维尔说:“我并不知道你就是蝙蝠侠——假如你没有告诉我。”
布鲁斯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
第157章 超级英雄
路加维尔和布鲁斯关于伊莱·泽维尔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晚餐已经开始了。
晚餐时候的气氛十分热闹,大家久违地聚在一起,因为有外人在场也都默契地没有谈论和夜晚身份有关的话题, 而是认真地品尝起了阿福的手艺。
晚餐结束后,布鲁斯才找到了路加维尔和谈及了与伊莱·泽维尔的事情。
既然路加维尔已经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布鲁斯不再像是回归晚宴后和路加维尔谈话时那般含蓄了。
在简单地交谈以后, 布鲁斯直接地表明了对伊莱·泽维尔的警惕和不信任,并且希望能够由路加维尔作为中介, 说服伊莱·泽维尔接受一次之前类似路加维尔所接受的体检和一些测试问询。
——只有这样作为‘蝙蝠侠’的他,才能够勉强接受伊莱·泽维尔的存在。
面对路加维尔的犹豫,布鲁斯直言不讳地坦言道否则他不可能会对底细未知、能力不确定的伊莱·泽维尔采取一定措施,来确保这个不稳定因素可能会带来的风险。
这番话有一定的虚假成分,毕竟伊莱·泽维尔已经由杰森·陶德接管并监控了将近半年。
通过这段时间的监控调查,布鲁斯已经将似乎没有攻击意图的伊莱·泽维尔的危险等级调低了一部分, 但是一天不弄清楚伊莱·泽维尔的特殊体质和能力, 布鲁斯就一天不会对他放松戒备。
伊莱·泽维尔所展现出的不受控能力本身,就是风险, 更何况他还曾经和多起爆炸案有着关联。
路加维尔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而是在询问了伊莱·泽维尔的意见以后, 才勉强同意,但是条件是伊莱·泽维尔要接受检查和问话可以,但是不能对他造成伤害,而且路加维尔要全程陪同。
布鲁斯只是思考了几秒钟,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鉴于路加维尔晚餐后还要去医院里看望保罗大叔,今晚布鲁斯他们还要夜巡, 于是路加维尔便和布鲁斯将伊莱·泽维尔的体检时间约在了明天下午。
布鲁斯对能够和平解决、顺利拿到伊莱·泽维尔的各项数据很满意。
这不仅仅是意味着他对伊莱·泽维尔有了更多的了解,能够提前针对性准备放防治手段以防万一。
——更是因为之前路加维尔的身体数据有部分异样, 一直没有解析成功。
一旦有了很可能是和路加维尔来自同一个实验室里的伊莱·泽维尔作为对比样本,在这方面的破解和研究也能更近一步,弄清楚路加维尔身上的问题。
……
……
从韦恩庄园驱车至韦恩慈善医院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路加维尔抵达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仍旧没停,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停下车,路加维尔从车门中抽出雨伞,他撑开伞迈下了车。
然而雨势太大,即使路加维尔动作很快的打起了伞,却依旧被大雨淋湿了半个肩头。
一手握住伞柄,路加维尔随意地抹去了右肩的水渍,他低头看了眼白衬衣上晕出的湿痕在衬衣上连成了串,隐约在腰腹间透出了纱布的纹理,便又回身从副驾驶上取了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扣好扣子,路加维尔整理了下衣襟,他又拿起了放在座椅上的花——那是他从布鲁斯的玻璃花房里现摘现扎的,五颜六色主打一个生机勃勃。
接着,路加维尔就反手关上车门,他撑着伞顶着大雨,迈进了住院病栋的大门里。
昨晚才前来拜访过,路加维尔很快就做完了来客登记,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保罗的病房。
一推开门,路加维尔就看见了正坐靠在病床上和护士说话的保罗。
不同于昨天来看时的苍白病气,今天苏醒过来后,保罗虽然看起来还有几分虚弱,但却带着他独有的精气神。
一听见门口的动静,保罗就望了过来,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脸上咧开了笑容,冲着路加维尔招呼说:“呦,你小子也来了。”
刚给保罗量完体温的护士小姐见状,和保罗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向路加维尔点了点头,拿着体温表和体温计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病人和他的朋友。
“晚上好,保罗,”路加维尔将手里的伞立在病房外,才手捧鲜花走到了保罗的病床前坐了下来:“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什么时候醒的……”
保罗左手埋着针,他靠坐在被摇起的床头上,思索了一阵才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总之肯定是今天。”
“……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路加维尔将花束放在保罗病床旁的床头柜上,问:“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挺好呗。”
保罗大叔乐呵呵地说,他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少了一截右腿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还有空开口打趣路加维尔说:“你竟然还能回来看我,不是说去匡提科了?是杰森给你打的电话?”
他微微扭动着脑袋,看着被路加维尔放在床头柜上的花束忍不住说:“人来了就行了,怎么还买花呢,你赚钱不容易,别浪费在这些东西上。”
“正好放假就回来了,”路加维尔抿出一个笑来,没说他现在已经不是要靠饿肚子省钱的拘谨了,而是说:“放心吧,这是我从我爸爸花房里偷偷拔得,不花钱的。”
保罗大叔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大笑着说‘不愧是你,我就说你个小抠门精怎么还忽然讲究起来了’。
路加维尔看保罗大叔的状态不错不由得也松了口气,他没少担心保罗大叔醒来后发现自己少了条腿会精神崩溃。
虽然路加维尔知道保罗早年似乎混迹帮派,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但毕竟是落下了残疾,将心比心,路加维尔还是难免会担心。
保罗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加维尔担忧地瞟向他空缺右腿的眼神,虽然路加维尔在极力克制,动作也很隐晦,但这逃不过保罗的眼睛。
“哈哈哈,别担心我,”保罗直接出言点破了路加维尔的担心,他豁达地说:“我这条腿本来就是捡来的,不然早些年我就坐上轮椅了。”
“现在我只没了半条,”对上路加维尔愕然地视线,保罗爽朗地笑了起来:“算起来,白捡了一条半还是我赚了呢。”
“……什么?”路加维尔问。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保罗用没有埋针的右手挠了挠脸颊,不太好意思地说:“当年——是二代罗宾救了我。”
“你是说过。”
路加维尔记得那还是他第一次带提姆去保罗汉堡店里吃晚餐的时候,听保罗提起的。
路加维尔说:“但是你没有说过详细经过,我只知道你当年是因为二代罗宾才活了下来。”
“是吗?”保罗回忆了一会儿,但刚从术后昏迷里醒过来,他的脑子还浑浑噩噩的用不太明白,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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