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里没有纠察队？ 第34章

仇恨是他生存的动力,杀死祖国人、让所有超能力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不相信狗屁的政府和法律,只相信暴力能让孬种和软蛋屈服,让伪君子和杀人魔跪下忏悔。

当然,他可不会给对方忏悔的机会。

他只会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送他们每人一张地狱单程票。

比利·布彻尔脸颊边甚至有一对酒窝,他天生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用微笑或暴力说服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

艾尔维斯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依旧是一片纯白。

“你不应该跑到这里来,艾尔维斯。”男人突然开口说道。

艾尔维斯眼眶里突然充满泪水。

他当然想起来了。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让他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才是当初收养他的‘屠夫’比利·布彻尔。

“爸……比利。”艾尔维斯小声叫道，“我好想你。”

“唔……你就叫我爸爸吧。”布彻尔狠狠抽了一口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道歉一般说道，“反正……也就你这个小笨蛋还觉得我是个好人。”

“爸爸本来就是好人。”艾尔维斯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保护我们大家，在安妮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了她，在休伊被追杀的时候收留他。虽然你平时总是骂骂咧咧的，喜欢说教还啰里八嗦，有时候臭烘烘的还不喜欢洗衣服。”

比利·布彻尔：……臭小子。

他救下安妮是因为安妮的真实身份是七人组当中的新晋超级英雄星光，他需要对方给他传递消息。至于就下休伊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休伊的女朋友被火车头误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休伊、母乳、法国佬里任何一个家伙都比我更像个父亲，我就搞不懂你怎么非要认准我，去认喜美子当妈也比我靠谱。”

“可是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呀，你还教我打架，给我做好吃的。”

比利看着艾尔维斯清澈的蓝眼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怎么说的越来越像是捡了只可怜兮兮的蓝眼睛流浪猫回家，艾尔维斯这小鬼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宠物吗？

“我觉得我承担不起身为父亲的责任……你知道当爸爸有多麻烦吗？”

他是个任性又胡来的混蛋，当初同意参加格雷格·马洛里的黑袍纠察队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为妻子复仇而已……说不定还有一点点他继承自家庭的暴力因子在作祟。

他心里从来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正义和大义，为妻子复仇才是他的目的。

但是严格来说，他似乎又不算什么深情的家伙，贝姬死去后，他可从没停止过从女人身上寻找刺激。

人总是这样复杂。

就好像他当初就算和休伊那个家伙狠狠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也要秘密把星光安妮·詹纽瑞的弟弟艾尔维斯带回纠察队，最后却又舍不得让艾尔维斯真的走向那条既定道路一样。

他在那场大战最紧急的关头将艾尔维斯送走了。

休伊和安妮当初就坚决不同意几乎可以算是朝不保夕的黑跑纠察队收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

何况纠察队里的主要成员基本上都是男人，完全不懂得该怎么照顾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Baby。

不过最后，说一不二的‘屠夫’比利·布彻尔当然还是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在比利·布彻尔眼中，艾尔维斯的能力极其罕见，如果用得好，绝对可以给七人组尤其是祖国人出乎意料的打击。

他是怎么发现艾尔维斯的呢？

这事儿还得从不知道多少年前说起。

5号化合物原本其实并不是沃特公司研发出来的药剂，这种神奇的血清来自一位战争时期德国的化学家。

沃特公司辗转联系上身在集中营的科学家，承诺将对方从集中营捞出来，和家人团聚。然而最终不靠谱的沃特公司却因为操作失误没有做到这一点——科学家的家人死在了集中营里。

于是那位伤心欲绝的德国科学家选择留下了少量5号化合物的样本，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沃特公司当然不甘心，原本公司可以利用这种神奇血清更进一步的机会，居然就这么错失在眼前！

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实在是过于诱人的利益让沃特公司高层决定加大对5号化合物研发的投资力度。他们在全球招募最顶尖的科学家，不惜一切代价研究那位德国科学家的笔记和论文。

经过长时间的蛰伏，最终结果不负他们的期待。5号化合物得以被他们复制出来了。

但顶级天才是间隔多个时代才会出现一个的神话级生物，成功复制出5号化合物已经是沃特公司所能做到的极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虚无缥缈到可能性为0的希望是他们完全无法承受的。

其实就连使用5号化合物的代价沃特公司都很难负担得起来——毕竟一针未经稀释的5号化合物价值194亿美金，而培养出一个类似于祖国人这样强大的超级英雄，需要从婴儿时期开始持续给他们注射5号化合物，直至成年。

所以才导致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七人组这样一支能力逆天的团队。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祖国人身上。

至于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超级英雄团队，哪怕是G战警，其实也不过是靠买流量、热搜、打造人设、经营团队、接广告和剧本等造星手段强行捧起来的而已。G战警听上去比七人组还繁花似锦，不过是因为他们在人数上更占优势罢了。

所以不堪重负的沃特公司选择将主意打到那些医院的小婴儿身上。

他们将大量稀释过后的5号化合物伪装成麻风疫苗或者流感疫苗，通过慈善团体捐献给医院——这些稀释的5号化合物可没有那么昂贵。

只要这些大批量注射过5号化合物的小婴儿有一个能够被激发出超能力，那就是沃特公司赚大了。

后续他们只需要编造一些谎言，哄骗那些对超能力baby手足无措的父母将孩子的监护权移交给沃特公司，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拥有一批从小养成的超能力者。

至于那些父母会不会同意——

拜托。

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婴儿，他们听不懂人话，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把一个正常家庭搅和得乱七八糟，甚至是伤害身为普通人的父母简直轻而易举。

沃特公司可是在帮大忙！

收养了大量超能力婴儿的沃特公司并没有将这些孩子集中抚养，而是将公司的演员伪装成一对对养父母，收养了这些婴儿。

这些演员父母从小到大就会给孩子们进行洗脑，告诉他们沃特公司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公司，超能力者都以进入沃特公司为荣。

可想而知，他们的计谋成功了。

在沃特公司源源不断铺天盖地的宣传以及超能力者光环的加持下，全世界的人类都开始相信世界不能没有超能力者，失去了伟大的七人组，人类一定会被外星人或者邪恶势力奴役，人类秩序也会乱成一团，最后走向崩溃。

超级英雄造星计划于是进行的如火如荼，沃特公司依靠这些超级英雄大肆敛财，然后再将钱财投入5号化合物的研发和对新超级英雄的打造。

艾尔维斯的姐姐星光其实也是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之一。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是养父母，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居然是一个真实的楚门的世界。

直到比利·布彻尔和休伊·坎贝尔为她打破一切谎言。

艾尔维斯其实是第二个被星光的养父母收养的孩子——当然，这对演员父母只会遵循沃特公司的吩咐，对外宣称艾尔维斯是他们的又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亲生儿子。

艾尔维斯出生起就能变成猫咪，沃特公司以为他的能力不过如此，然而细心的比利·布彻尔却通过星光发现，艾尔维斯真正的能力要比变成猫可怕得多。

这种能力被比利布彻尔称为［逆转］。

收养了艾尔维斯之后，星光那对曾经表现得自私无比、始终是沃特公司忠实走狗的养父母有一天居然出现在媒体面前，向所有媒体揭示了沃特公司收养婴儿、秘密培养超能力者的产业链条。

他们甚至展示出了详细的证据，看上去完全不怕沃特公司的报复。

这引起了整个社会的哗然，民众聚集在白宫门口抗议，沃特公司勉强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这件事压下去。

这对沃特公司的演员夫妻显然不可能是人到老年突然良心发现，他们是受到了艾尔维斯的影响——艾尔维斯短暂地逆转了他们的思维。

所以在比利·布彻尔将艾尔维斯带回黑袍纠察队之后，他的队友法国佬甚至开玩笑地说，艾尔维斯这种能力应该叫［我佛慈悲］或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

然后他们就发现，艾尔维斯不仅能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还能让佛拎起屠刀去砍人——有一次，控制不好能力的艾尔维斯不小心让黑袍纠察队中唯一还具有一点良心的休伊中了招，结果休伊差点准备去沃特公司总部应聘舔狗一职。

休伊就像喝了孟婆汤一样彻底忘掉了要为前女友复仇这件事，他表现得仿佛天生就是沃特公司的头号粉丝一样。

不过幸好艾尔维斯的能力有期限，这种逆转他人想法所造成的影响并不是永久的，意志能力坚强的人大概只需要过几周便能恢复……至于意志能力不坚强的人，就像艾尔维斯那对养父母，他们甚至东躲西藏坚持不懈地对沃特公司脱粉回踩长达两年才恢复过来。

比利又抽了一口雪茄，低头看了看泪眼汪汪盯着他的艾尔维斯，最后又叹了口气。

原本他希望将艾尔维斯打造成一个终极武器，只要这孩子能够接近祖国人，然后成功逆转祖国人的思维——不需要太久，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他们也足够将七人组的全部恶行公之于众了。

甚至祖国人在艾尔维斯的影响下不仅不会阻止，还会主动站出来认罪。

然后他们就可以将‘放下屠刀’的祖国人关进监狱进行审判——他会去给祖国人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在失去七人组之后，他们就可以推倒沃特公司这个庞然大物了。

可惜，还没等艾尔维斯成长起来，他们的世界就变为一片废墟。

比利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遗憾中又带着一些欣慰。

好歹艾尔维斯这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他希望这孩子能好好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下去，最好是彻底忘掉他们。

待在黑袍纠察队的记忆光是叫人想想就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比利颇有成就地看着艾尔维斯，心想着孩子果然不愧是黑袍纠察队的继承人，看起来还是只聪明又可爱的小猫猫。

“我很抱歉。”比利·布彻尔突然说道。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纯白空间内，他似乎终于学会了推心置腹和好好说话，“我怀着一己之私把你从沃特公司手下救出来，却始终不愿意承担父亲的责任。”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一直是个好爸爸。”艾尔维斯的眼泪最终还是从眼角流下来，他哽咽地看着比利，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比利已经死掉了，就和安妮、休伊他们一样。

“你教我怎么保护自己，教我学会战斗。我已经长大啦，我会帮你把你的妻子找回来，祖国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倒希望你忘了这些事，彻彻底底的忘记。”比利蹲下身，粗糙又充满伤痕的大手轻轻抚摸艾尔维斯的脑袋，“你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还应该有一个比我更负责任的爸爸。”

“可是我只想叫你爸爸。”

“……那你可以再多几个爸爸，这次记得看清楚，找个负责的。要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的那种正常爸爸，懂吗？我已经委托了一个家伙照看你……虽然他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比利像往常一样轻轻揪了一把艾尔维斯的脸蛋，“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给我一个拥抱吗？”

艾尔维斯终于哭出声。

他扑进比利·布彻尔的怀抱，把鼻涕眼泪全都抹到了对方那身黑色风衣上。

“爸爸，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重新回来的！”

比利给出了生平最温柔的一个拥抱，最终转身消失在那片光亮中。

渐渐的，艾尔维斯感到意识再度变得模糊起来，他听见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他也同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抱歉，艾尔维斯，我答应了屠夫那个混蛋。”

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充斥了艾尔维斯的脑海，刚刚还清晰可见的场景如同退潮一般又迅速消失不见。

艾尔维斯徒劳地伸出手，拼命想挽留刚刚的画面，然而最终比利的面容和声音还是像沙子一样，从他指尖滑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那个奇怪的声音又疑惑地自言自语。

[哎呀，任务怎么又刷新了？‘回家’……救命，这要怎么完成？算了，先不管了。]

再然后，艾尔维斯听到耳边传来奇怪的滴滴声。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狠狠搅了好几天，碎成渣渣之后又被揉成一团，塞进了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里。

他的脑子像是生了锈，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只想遵循自己的本能吃东西，又或者爬到高处躲起来。

要是有个纸箱子或者塑料袋就更好了，它可以长在里面。

最好再给他放一个抓板，让他好在心情焦躁的时候用来磨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