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小真
可是……可是……
“他不会死的,他死不了!”
以霓虹现在的情况,青山昌岗根本就执行不了死刑。
“他们不让我插手,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四方堂一不是没抗议过,可警视厅要比警察厅更加冷漠,为了防止他伤人甚至都不让他进去。
可那是他的仇人!
那是杀了他全家的仇人啊!
爸爸、妈妈、哥哥……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在这一刻,四方堂一突然就理解了诸伏高明,外守一该死,青山昌岗也该死,可他们不让他进去!
井田长官温柔地安慰着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
“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人是我?我还不如当时就死了,我……”
“别这样说,堂一,你活下来并成功走到今天,一定是你的父母哥哥在天有灵,他们都在保佑着你。”井田长官认真地看着四方堂一的眼睛,对他说道:“你得振作起来,难道你不想看到青山昌岗被执行死刑吗?”
“那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签字,没有人。”四方堂一失魂落魄地摇着头。
想要对罪犯执行死刑,需要走漫长的审查流程,最后还需要法务大臣的签字,可这种事情,向来是没人愿意签的,谁都不想充当这个刽子手。
“但我们是公安,你忘了吗?”井田长官说出的话宛如石破天惊:“公安的违规操作从来不少,你不也违规操作拒绝了外守一的监外执行吗?”
四方堂一怔怔地看着井田长官,他一把抓住井田长官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答应你,青山昌岗一定会死。”井田长官对自己的下属做出保证。
四方堂一的眼睛显示一亮,然后又黯淡下来,他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帮我,你也停了我的工作,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这只是在保护你,你的情绪太激动了,很容易惹出事情来。”
“我不该激动吗?他明明该……”
“我有更好的方法。”井田长官打断了四方堂一的话,笑着问他:“要去看审讯过程吗?”
四方堂一呆呆地看着井田长官,喃喃:“可青山昌岗在警视厅……”
“已经转移到警察厅了,我提了申请,为了防止警视厅那边还有组织的卧底将人转移到警察厅审讯,昨天刚刚获得批准,你现在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我们的审讯过程,说不定还能亲自上手。”井田长官的眼神关怀又慈爱。
第77章 他还活着
四方堂一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了警察厅。
他的确看到了青山昌岗,也参与了审讯,问出了过去很多的细节,也狠狠折磨了对方。
走出审讯室后,四方堂一的情绪稳定多了,也不再那样颓废。
“堂一。”井田长官却仍是担忧地望着他。
四方堂一惨然一笑,说:“他们将父亲当场射/杀,然后将我的母亲和哥哥带走,逼着他们进了组织的研究所,经过反复的药物试验后死去,最后被焚烧炉焚烧。”
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整个人失魂落魄。
如果他当时没有被母亲藏起来,如果哥哥没有跑出去引开那些人,他怕是会和家人一起死在研究所吧。
可他没有死,他的身上,背负着全家的期待。
“他们都看着我呢。”四方堂一不得不振作。
井田长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俄/罗/斯一望无际的大雪原上。
这里的空气一年四季都好像透着刺骨的凉意,诸伏高明裹紧了大衣,不自觉蜷了蜷身子,身旁的琴酒却笔挺的站着,宛如灯塔般伫立。
四周一片都白茫茫的,这里没几个游客,一对恋人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当男人拿出手风琴的时候,死寂的白色仿佛也活了过来。
手风琴声音悦耳,伴随着低沉磁性的男声,特有的弹舌音。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幽静的晚上,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歌声吸引了琴酒和诸伏高明的注意力,两人望了过去,身穿绿白相间淑巴的姑娘围绕着男人跳起舞来,她的舞姿优雅、灵动,像是一只漂亮的孔雀。
一男一女对视,眼中情意绵长。
诸伏高明久久注视着这一幕,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温和的微笑。
“嚓”“嚓”
琴酒的脚步声却突然远去,诸伏高明连忙跟上他,有些不明所以地追问:“为什么要走?”
琴酒没有回答。
“你不觉得那很美好吗?”
“你说得对,但美好并不属于我。”琴酒冷淡地回答。
诸伏高明觉得他莫名其妙,硬生生拦住他说道:“你在说什么?琴酒,我们来俄/罗/斯度假,不就是要放松一下吗?你不能总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琴酒沉默不语,继续朝前,渐渐越来越偏离人群。
他不是来度假的。
他只是回来看看,看看这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国家。
他只是躲开朗姆,好让朗姆能顺利收拢力量,毕竟之前情报组部分已经被他接手了。
他给朗姆机会,也给自己的心一份安宁,但刚刚的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到琴酒望而却步。
他的国已经没了,他也惹先生不高兴了,这样的他,哪怕是望着那份美好也像是一种罪恶。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身后清亮的声音响起。
弹舌音有些奇怪,但还是让琴酒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就见诸伏高明正唱着《喀秋莎》一步步朝他走来,眼神中是浓浓的深情。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再一次,诸伏高明用这首歌硬控了琴酒。
琴酒静静注视着诸伏高明,这一刻,他竟有些发呆。
斯洛克……高明。
他的爱人,正想方设法地取悦他。
他背弃了他的先生,跑来这种地方,他一事无成。
可偏偏他的爱人不曾放弃,还在试图哄好他。
可他有什么可哄的?他很糟糕,根本不配让人去花心思。
他的爱人仍在唱着,琴酒的精神有些恍惚,隐约竟然听到了纯正俄/语的和声。
等等,那是……
周围本该没有人了,这里远离了城镇,非常偏远,可偏偏却有一个木屋。
一个老人手持步枪,看着已有八十岁了,身体却很健朗,他本该是带有敌意的,可此刻枪/口却垂了下去,甚至跟着诸伏高明的歌声一句句和了起来。
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沟壑,伤痛与衰老令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正常,但歌声是那样嘹亮,如此纯正的俄/罗/斯/弹舌音令琴酒梦回当年。
当初在克/格/勃没什么娱乐,唯一的娱乐便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会围在篝火旁,彼此手牵着手载歌载舞。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在组织的这些年,他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就连那曾经久远的回忆也被磨平了。
可它还没有完全消失,它仍在琴酒心底深埋,直到此刻被挖了出来,一时间思绪翻涌,巨大的情绪波动几乎令琴酒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老人的泪水落了下来。
琴酒的眼泪也划过脸颊。
两人面无表情,无声对视着。
歌声停了,诸伏高明明明是唱歌的人,此刻却立在一旁,就好像一个外人。
片刻后,老人擦干净泪水,这才对着诸伏高明开口:“你们是外国人吧?口音很重。”
“抱歉,我俄/语讲得不是很好。”诸伏高明谦逊地用俄语回道。
“我们是霓虹人。”这句话,琴酒是用俄语讲的。
老人眼睛微亮,对琴酒说:“你的俄语很正宗,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当地人。”
“没有,我在霓虹很多年了,老爷子身体很健朗。”琴酒看了眼他拿着的步枪,是军用步枪,这个型号普通人是买不到的。
老人握紧了步枪,骄傲地说道:“别看我现在老了,但我以前可是个克/格/勃!”
琴酒和诸伏高明都面露讶色,这种事情也可以随便说出来吗?
“你们不用紧张,克/格/勃早已不存在了,我现在就只是个糟老头子,就算有其他国家的探子想从我这里挖到机密,也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老爷子很看得开,却又没有那样看得开。
琴酒举目远眺,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老爷子已经八十多了,这样离群索居,不像是真看得开的。
当年苏/联解体,对国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克/格/勃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老先生,您……”
“你不像是霓虹人。”老人端详着琴酒,也打断了琴酒的话。
琴酒紧绷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像,真像啊。”老人不由感慨,“我退休之前,在克/格/勃见过一个小娃娃,他要是能活到现在,大概也和你一般大了。”
琴酒的身体更加僵硬了,他实在没想到,这次来俄/罗/斯旅游,竟然还能遇见故人。
老人认得琴酒,琴酒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老人了,他抿紧了嘴唇,就像是个被长官检阅的士兵。
“别紧张,人老了,总有些念旧,时常会记起以前的事情。”老人在琴酒的胸口上重重拍了一下。
琴酒挺起胸膛,高昂着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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