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萦
溯把话题引到这间小屋上:“你的选址不错,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里,这里的风景都很好。”
摩拉克斯面部表情略微缓和:“你喜欢就好。”
这话让溯微微眯起眼:“听你的意思,这房子是给我的?”
摩拉克斯倒是真没想过着房子的归属权,但如果溯想要,也并不是不能给。
不过,不能说直接就这么给了。
摩拉克斯:“可以给你,但我有居住权。”
溯双手抱胸,略微不满:“你可以在附近再起一个。反正还有位置。”
摩拉克斯不为所动。
溯退了一步:“或者,你扩建。”
他真的只是退一步:“如果这样不行那就只能我自己扩建了。”
摩拉克斯知晓这约莫就是底线,点头:“好,扩建,扩建之后再分房间。”
溯想要的其实是独栋独院,但这里真的是天衡山顶最好的位置,所以他并不想让,所以才提议扩建。
至于扩建之后的分房间,其实也没什么,他要一间卧室,一间画室,只要满足了这些,把摩拉克斯当成室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这家伙可是摩拉克斯,是璃月的神明,在可能一直住在这里,他已经可以想象往后大部分都是自己独居的清闲日子了。
要扩建,当然要重新设计。
这小屋除了小,没什么问题,溯决定保留本身,然后往左右以及后方扩建。
他对自己画室有点要求,所以对是甚至把每天阳光照射到哪个方位都想好。
被委派来的建筑设计师听着他的要求,一脸的一言难尽。
不过他也知道眼前的人的身份,虽说觉得奇葩,却也老老实实地想办法满足。
而且除了溯的要求,当天晚上也收到了另外一份详细的房间要求。
虽然不知道溯先生的室友是谁,但不得不说,在某种方面,他们是真的很配。
最后小屋被设计成三层带院子的独栋,一楼茶室客厅,是接待朋友的地方。
二楼主卧是摩拉克斯,有他的书房和一个看起来像展览室的房间,那个房间甚至跟他的主卧一般大。
三楼主卧是溯的,而除了主卧就是画室,溯没有再三楼设立小客厅,上了楼梯就能透过屏风看到画室,为了采光,溯特意交代屏风必须是镂空的。
不过这样的设计,原本的小屋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
溯表情略微怪异,最后去询问摩拉克斯,得到了‘你决定’三个字。
最后溯还真真是溯自己拿主意,把原来的小屋推了,院子也重新设计。
设计最终稿溯很满意,摩拉克斯也没有意见,于是房子开始建设。
这一次,摩拉克斯亲自把关,从建造的材料到扑在院子里的细沙鹅卵石,甚至是木材纹路,都有讲究。
溯知道这方面摩拉克斯比自己懂得多,虽然觉得讲究这些略微麻烦,但他是受益者,也不需要麻烦到他自己,所以直接放手不管。
反正摩拉克斯不会真让他吃亏。
当然,也可以说,哪怕他自己监工,也不一定有放手让给摩拉克斯来弄的好,何必吃力不讨好?
不过这样一来,溯就没法躲天衡山了。
他再次回了医馆,自己的办公室和宿舍都已经收拾完毕。
虽说里边的东西没有恢复得一模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
溯继续呆在医院,继续给产妇接生,新生儿管一管,其他的东西却是完全不理会。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德高望重的李大夫上门。
这个小老头精神不错,但,是真的老了。
这个老不是指精神,而是指肉/体,他腿脚已经不利索,甚至柱起了拐杖。
溯一看,连忙起身:“罪过罪过,怎么能然您亲自来,该是我去看您的。”
李大夫气笑了:“我看你是早把我给忘记了!”
溯连忙摇头:“怎么会?这不是最近事多,没来得及。”
他还真忘记了,如果不是人到自己跟前,可能直到接到他离世的消息的时候才会记起。
这不是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是作为魔神,作为非人种,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性命和自由,时间于他毫无意义,十天还是十年,其实都没多大差别。
李大夫挥开溯的搀扶:“行了,还没到需要人伺候的地步。”
溯笑了,没应这话。
简单的寒暄过后,当然进入正题,溯询问李大夫过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大夫先是反问没事就不能来吗?随之也不打马虎眼,直接询问溯是不是今后都不管其他病人。
溯意外:“李大夫,听谁说的?”
李大夫摆摆手:“还不是我在医馆教的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他们看你一直呆在这里,只是在妇产科那边转悠,根本没去儿科,七拐八拐地跟我探消息。”
他看着溯,略微感叹地说:“你对小孩子是真有一手。”
溯哭笑不得:“我对小孩子是有一手,但不代表我对小孩子的病有一手啊。我只是看多了,知道怎么哄,看病开药这种事,真没你的那些弟子有本事。”
“这倒也是。”李大夫认同这一点。
溯继续:“而且安抚小孩子是有技巧的,如果他们需要我确实可以教一教,但仅限于我知道的某些小技巧,其他的真没办法。”
说着,他很真诚地看着李大夫:“只要我还在医馆,不管是妇产科还是儿科,有需要我的我会帮忙,但要说更上心的,自然就是妇产科。这是我的专业,是没办法的事。”
李大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说的那些技巧,能不能整理成书籍?”
溯回答得很是爽快:“可以。”
小技巧都是日常见识的积累,把那些东西教给儿科的大夫,不让自己有机会去儿科听那些孩子的魔音缭绕,还是很有价值的。
李大夫看着溯,半晌,才说:“你果然如她说的那般。”
溯微怔,一脸莫名:“谁?”
李大夫笑了笑,没说是谁。
溯也不在意,并不去深究。
李大夫从自己携带的包里拿出个东西:“我这里有两本医书,都是不久前我整理刚装订成册的。已经准备印刷,这是样本,给你了。”
溯双手接过:“谢谢!”
这可是李大夫编写的医书,很不得了!
种花家古代,很多人之所以学识不足正是因为书籍不足,一些古书,孤本等等,更是只有有底蕴的家里才有,外人根本不能借阅,这甚至成了那些家族招揽人才的手段。
李大夫杏林世家,其实也算这般。
他能把他自己装订的医书给自己,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事。
溯看着封面,《李庸手札.上》,相当简洁易懂。
庸才的庸,并不只代表没用。
作为李大夫的名,它可不一般。
李大夫看着盯着封面的溯,开口:“看看吧。”
溯闻言,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却是镇住了。
李大夫缓缓开口:“不要拒绝,更不要更改。李庸两个字也许还能影响那么一两代人,但只有带上溯,才能传承千秋万代。”
溯黑色的眼眸神色不定:“这是你的心血。”
单单从名字就能猜出这是李大夫的毕生所学整理出来,是他智慧的结晶,是他的心血。
而这样的医书,怎么能让撰写者的名字中多出一个‘溯’来?
溯看着李大夫:“哪怕你只是人类,哪怕医学可能不会成为主流,但只要人类还生存,药材还能成为救治人的东西,医书就会流传下去。璃月的历史会记得,人类也会记得。哪怕千秋万代。”
就好像华佗,就好像神农氏,千百年,他们依旧被人歌颂。
李大夫脸上露出一个相当洒脱的笑容:“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这两本医书里边的东西有不少都是跟你探讨定下的最终结果,所以加上的你的名字并无不妥。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
“溯先生,也许你并不知道,白大夫撰写的医书里也提到了你的名字。而你编写的那些东西,哪怕只在大夫中流传,哪怕你千万次强调那并不是你所创,甚至还把里边的方法利用后期撰写方式化作一个个故事,但在我们眼中。那些处理方法本身就属于你。所以,你在所有大夫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而我要的,正是在大夫眼中的不一样。”
哪怕现在,往后两代,三代,甚至十代,李家依旧存在,他的名声依旧流传,但终究没有溯长久。
不管溯现在是否只专攻某一种病人,他还有无数的时间去学习其他病症,是最适合的,传承者。
李大夫知道他没有资格收溯为徒,但他没明白想要让这些药方完整地流传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药方给非人种学习。
溯,正是最适合的存在。
听到这些话,溯则是沉默。
他没有看过白大夫撰写的,提到了自己的医书,也不知道其他大夫眼中的自己到底什么样。
不如说,在成为魔神后他所有的医治仅凭良心。
跟以前不同,现在的溯其实懈怠了。
他,累了。
但是,当李大夫把这本医书递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能挣扎一下,可以努力努力,把其他自己不擅长的专业也给攻克。
毕竟跟受限于寿命的人类不同,他还有很多时间。
这一刻溯忽而就懂了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肩上的担子,正是像这般,一点点地增加,慢慢习惯了承受。
那么,他想承受吗?
心底‘想’与‘不想’在交战。
嘴角缓缓上扬,溯并不执着于立马就让它们分出胜负。
毕竟他还有时间,很多时间。
正事说完,李大夫没有立刻离开,他也没有回曾经属于他,现在又属于别人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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