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佑君
他不赞同地看着超人。
“神父说他需要去一趟黑门监狱。”超人落在战机上，隔着玻璃，他知道蝙蝠侠看得懂唇语。
蝙蝠侠沉思片刻，扫视一圈被阿福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战机，又看了看副驾驶上被捆的结结实实陷入昏迷的小丑，打开了舱门。
下一秒，没有系安全带的小丑消失在强烈气流里，五秒后又被超人救起来塞进机舱，超人也没忘顺便把神父塞进机舱后座。
替蝙蝠侠关上舱门前，超人撑着门框对蝙蝠侠说：“神父能疗伤，我不希望你带着伤回去。”他锐利的蓝眼睛在蝙蝠侠身上扫视着，这让蝙蝠侠浑身肌肉紧绷，身上几处伤口流了更多的血。
乔纳森闻言挣扎着隔着座椅靠背把手放在蝙蝠侠的肩膀上，嘴里念念有词：“……愿仁慈的圣光抚平英雄的伤痛，愿正义与爱与您同在……”
见机舱内爆发出耀眼的圣光，超人满意的合上舱门，消失在战机的雷达里。
蝙蝠侠隐约在圣光中闻到了阿福做的小甜饼和红茶的味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不过他没有开口问这个问题，只是在大脑的资料库里又更新了一个文件夹。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
“你和超人吵架了？”蝙蝠侠开口问道，从太空回来时超人还不是这样。
“没有，我们关系好着呢。”乔纳森有气无力的说，转头看见小丑那张脸，厌恶地掏出口袋里的圣经丢在小丑脸上，“都怪他，我也不想的蝙蝠侠先生，要不是因为和小丑搏斗，我也不至于能力失控吸收了超人的负面能量……”
“他对你做了什么？”蝙蝠侠猛地回头仔细打量着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神父。“就算你吸收了他的能量他也应该变得更善良不是吗？”
“他当然变得更善良了，但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同的，您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黑面具一样听话。超人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只不过方法有些急躁，您得理解他，毕竟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乔纳森忍不住为超人说话。
“所以他拎着你飞上三千米高空掀开我的机舱门把你丢进来？”
“那是因为您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而且他也很小心地没有伤到我。”乔纳森想起蝙蝠侠身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满地皱起眉，“你根本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吗？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开着战机接小丑……”
听着神父的话，蝙蝠侠不由脑补出管家阿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现在需要确定超人到底是什么状态，神父，超人还有什么异常表现？”
“他的掌控欲比以前要强，而且比起我，他更关心你。”
蝙蝠侠点点头，但他觉得这是正常的，超人和他认识的时间比神父长多了。
乔纳森搜肠刮肚地想出一个确切的描述，这还是从提姆嘴里学到的，他认真的说：“我觉得他想当你的爸爸。”
“他不想。”蝙蝠侠没再搭理神父，只是打通了瞭望塔的电话。
“你们谁看见超人了？”
今天值班的是绿灯侠哈尔：“他刚刚离开地球了，带着一身杀气说要让那些外星人付出代价——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简直不敢相信，现在我正和戴安娜看直播呢，超人竟然对着那些外星人说：‘滚出我的地球！’这话听起来有点熟悉对不对？”
戴安娜也跟着点头：“看来我们的童子军长大了，瞧瞧，一瞪眼射爆三艘外星母舰，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猛。哦，好了，那群欺软怕硬的外星人关上了虫洞。”
哈尔接着说：“现在我们的对手变成了那群政客，好消息是钢铁侠他们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他已经和超人称兄道弟了。”
听着正义联盟的人汇报结果，神父悄悄探出头：“听起来还不错，不愧是超人……”
“我警告你神父，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蝙蝠侠冷着脸，“如果你还是控制不了你的能力，那就离我的哥谭远一点，哥谭和大都会不需要‘意外’。”
乔纳森想了想，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蝙蝠侠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那是伤口愈合前武器在衣服上划出的口子，他没敢胆大包天摸蝙蝠侠暴露在外面的下巴，但只接触了那么一点，带点微苦的红茶味能量便涌进神父干涸的身体里。
看来还是控制不了，他猜测这是他体内能量过少的原因。试探过后乔纳森没有马上放手，反正做都做了，索性吃了个半饱。
蝙蝠侠没料到神父居然敢对他动手，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僵了一秒，蝙蝠战机瞬间往下栽去。
“抱歉先生，”乔纳森缩回手，心虚地摸了摸下巴，“我还是控制不好自己，如果必须离开哥谭的话能过两天再走吗？我得把教堂安顿好。”
“没关系的神父。”蝙蝠侠操控着飞机抬升起来，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温柔。“离阿卡姆远点就好，那些疯子不可控。我想或许你需要对能力使用多加练习，蝙蝠洞会为你准备一套一对一的专项训练计划。”他笑着回头看了神父一眼。
乔纳森惊恐地看着蝙蝠侠微扬的嘴角，忍不住浑身发抖。
真神在上！蝙蝠侠笑了！他笑了！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嗜血暴牙黑爪魔。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的能力十分出色，可你的那个小团伙是没有未来的，我可不想在监狱看到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蝙蝠侠和善的说。
见鬼，等蝙蝠侠和超人清醒后我会死的！乔纳森恨不得把小丑摇起来让卢瑟先生再给他几拳，都是小丑的错！
“谢谢您的赏识，我会好好考虑的！”乔纳森诚恳地说，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藏了耳麦的皮带扣。
等不到天亮了，他今天晚上就得走。乔纳森悄悄掏出手机订了机票。
至于锁在基地里的丹特先生。乔纳森在心中为他画了个十字，骑士是个好心人，他肯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阿福拒绝为韦恩先生往家里叼崽子的行为发表任何观点。
骑士骂骂咧咧的踹翻韦恩先生手里的锄头。
神父连夜扛着飞机逃到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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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今天夜晚的哥谭大教堂异常喧嚣。
记者们似乎是得知了神父从桃花号上提前离开的消息, 仗着自己在哥谭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选择抄近路赶去大教堂守株待兔。从小丑直播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人群越聚越多。
今晚看门的教士们与有荣焉地向记者们赞扬他们神父的高尚品行，周围的居民们也下来凑热闹, 七嘴八舌地掺和几句。平时只能捕风捉影写两篇哥谭首富花边新闻的记者们可高兴坏了, 一个个奋笔疾书, 恨不得明天早上就把《乔纳森神父传》印刷出来。
刚从阿卡姆回来的骑士见状只能选择走下水道, 并在下水道的岔路口遇上了行色匆匆的神父。
“你要去哪？”看着拎着一只背包行色匆匆恨不得多张两条腿往前跑的神父, 骑士开口问道。
乔纳森吓了一跳, 猛地停下脚步差点把包摔进脚下的污水里。
“是你啊骑士，”乔纳森松了口气，“抱歉，我想我得离开哥谭出去躲躲, 你懂的, 这只是战略性撤退，我们依然是志同道不合的好伙伴。”
骑士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为了解决阿卡姆的问题并没有和神父一直联系。头脑简单的杀手鳄被小丑的内应药倒了, 这让那群不安分的罪犯们蠢蠢欲动, 他不得不揍他们一顿再把他们关起来。这本该是蝙蝠侠和罗宾的工作, 但为了长久的未来, 他忍了。
“你做了什么？就算你把小丑杀了哥谭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骑士看的很透彻, 蝙蝠侠表现得和他们不共戴天，那针对的是开了杀戒的他, 对于神父, 蝙蝠侠巴不得有个人能减轻他的工作压力, 就三观而言神父才是蝙蝠侠志同道合的好伙伴, 如果是神父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蝙蝠侠肯定会想办法帮他，除非……
乔纳森脸色有些难看：“……意外总是会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候发生。蝙蝠侠先生不小心被我整疯了，他要我跳槽为他做事，你能想象到吗？他竟然笑得像参加慈善晚会的资本家一样恶心。”
字面意义上的恶心，快乐的味道对神父来说并不好受。神父看了看骑士身上破损的战斗服，“要来点圣光吗？这恐怕是我唯一能做的。”
骑士摸了摸清空了弹夹的枪，绕着神父转了一圈，然后伸手从他背后揪出一个小型通讯器——那玩意儿光明正大的黏在神父背后的衣服上。骑士觉得这是蝙蝠侠故意给他看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通讯器里传出蝙蝠侠低沉又友好的声音。
“看在你们为哥谭做出贡献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骑士把通讯器丢在地上一脚踩碎，脸部表情被面罩遮住了，但乔纳森没忍住辣热狗的诱惑，摸上了骑士裸露出来的手腕。
一团圣光悄无声息的涌入骑士体内，乔纳森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受着身体里越发充盈的能量。跟着蝙蝠侠可没这种福利，他身上那点红茶味的负面能量不仅少得可怜，还和他那件战衣一样硬邦邦的。
骑士只觉得自己像只没封口的气球，心里那点怒火噗的一下漏得一点不剩。
“我警告过你，别摸我！”他扒拉几下神父的衣服，没见其他多余的东西，这才放心的拎着神父往他们的基地走去。
乔纳森有些慌了，他定了今天晚上的机票可不能误了点。“您这是做什么？我得赶紧走了，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如果蝙蝠侠清醒过来，说不定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没那么严重。”骑士拎着神父直奔他们的基地，“就算离开我们也得计划周全。你不希望在机场被蝙蝠侠抓个正着吧？”他沿着下水道里的信号灯找到回去的方向。
自从为了防止蝙蝠侠找过来把他们一锅端，开启了基地的防御系统后，指南针在这一片都不管用了。骑士专门安了一列LED灯管按一定的顺序排列引路，并按一定的时间关闭几条特定的管道。
这也是他选择拎着神父的原因，神父能记住的路线只有从地下室到基地，放任他自己走的话不仅到不了机场，说不定还会迷路到杀手鳄的地盘——当然，那里再过上三个月就该是他的地盘了，可惜蝙蝠侠没给他这个时间。
“我们？”乔纳森震惊的看着骑士。
“对，我们。”骑士输入密码打开基地的大门，“你走了蝙蝠侠就有机会搜查大教堂，我想我们的基地该换了。”
一道黑影凶恶地冲他们扑过来，乔纳森熟练地一巴掌呼过去，拍在双面人的脸上，尽情吸收夹心饼干能量。
丹特先生在他手里逐渐安静下来，神父边抱着他的脸边看骑士在控制台上操作几下。挂在墙上的枪械展示柜随着指令的下达自动收缩成方便移动的枪械匣，骑士过去一捞，轻而易举得将它分成两个最大号行李箱一样的带轮拉杆箱。
乔纳森记得这种防斯塔克工业的收纳装备是骑士花了一万美金才和俄国人谈下来的，不仅组装麻烦还需要充电，他们三人花了一个下午才把它卡到墙上，现在这一墙的武器收起来到打包好只用了半分钟，看来还是骑士有先见之明。
哈维清醒过来后看见骑士的举动和神父肩上的旅行包，很快也明白过来。“蝙蝠侠终于受不了你们了？”他飞快地冲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强行从骑士手里抢救回几张重要资料，又从角落里拖出一只行李箱，“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骑士把一叠带不走的纸质资料塞进一个铁桶里，划了根火柴丢进去，转头看见双面人把半截身子都探进冷柜里。
“别告诉我你在冷柜里藏了钱。”骑士忍不住出声，“那些速冻披萨留给蝙蝠吧，我以为你不喜欢吃披萨。”
双面人从骑士旁边的垃圾桶里翻出几张废弃的设计图和硬盘，丢在冰柜里，又弯腰鼓捣了一会，猛地直起身关上冰柜门。
“你懂什么，我刚在冰柜里开了两盒鲱鱼罐头。”阴险的哥谭老人又为两个年轻的小崽子上了一课，“我就不信蝙蝠侠不好奇冰柜里藏了什么。明白了吗神父，管住好奇心有时候能救你一命。”他拍了拍神父的肩膀，摘下贴在墙上的哥谭地图仔细瞅了瞅：“走几号线？”
“三号。从下水道上到里昂大道，再走水路出市区。”骑士边说边锁定了带不走的台式电脑，乔纳森看着头顶的照明灯一个个熄灭，最后只剩下铁桶里燃烧的资料和门口的氛围灯两个光源。双面人一手拖着着行李箱，一手拎起剩下的红茶浇灭火苗。
骑士拉开原来放枪械的那面墙，原来那是一道暗门，门后是一辆低调的越野车。
“动作快点。”他催促道，和双面人一起把要带走的行李往车里装。
神父张了张嘴，看着不到五分钟就空了的基地：“……你们早就打算走了？”
“准确来说是时刻准备着。”双面人纠正道：“本来我们以为一个月前蝙蝠侠就该查过来了，但没想到神父你干得还挺好。”
乔纳森心情复杂地钻进越野车：“所以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和蝙蝠侠周旋，你们在我脚下时刻准备逃命？这辆车什么时候准备的？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撤离路线？我只带了一套衣服和身份证件，丹特先生您甚至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您是住在基地的没错吧？”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双面人指了指骑士嘴里叼的鸡肉卷，骑士把头罩捞到鼻子上露出嘴，右手握着方向盘开车，左手拿着一把手/枪靠在车窗旁准备应对随时会出现的蝙蝠侠。“我每天醒来都收拾一遍行李，一天整理两遍基地，骑士才是真正滴水不漏，我敢向你保证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刑侦大师搜查我们的基地，也只能找到咱俩存在的痕迹，人家就连手套都没摘下来过。”
骑士开着车一路上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拐上公路，乔纳森认出这条路和大教堂广场足足隔了三条街，他有理由怀疑骑士和双面人天天在他的教堂底下挖地道。
“你打算去哪？”双面人问乔纳森。
“纽约吧，前段时间我收到了纽约记者的采访邀请，还有人请我去主持典礼。我当时没同意，毕竟那个星期韦恩先生才给我们捐了一笔钱，大家都知道他和纽约人，比如斯塔克先生，关系不太友好，但我觉得在这种时候反而是个机会。”乔纳森也是认真思考过的，“蝙蝠侠总不至于为了抓我离开哥谭——他男朋友估计也不会允许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神父总能以奇怪的方式发现真相。骑士想了想：“把机票退了，我开车送你去。顺便整理一下纽约的安全屋。”
“还得想办法找个新基地。”神父叹了口气，他觉得等他回来恐怕大教堂就要易主了。
“那个倒不急。”双面人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趁着这个机会骑士要去环球旅行，我也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有实力招兵买马。”
“是进修，不是旅行。”骑士叼着鸡肉卷含含糊糊的解释。
乔纳森愣了好半天：“……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们才合作了两个月你们就把我隔离了？”他觉得今晚不是超人的信任危机，是他的信任危机，他还曾傻乎乎的为自己离开而感到愧疚。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可没说现在就走。”骑士飞快看了双面人一眼：“这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的底盘还在哥谭。”
“别从长了，你得把握住机会！咱们最大的资产就在你行李箱里呢，哥谭那点地方什么时候抢回来不行，你非要在这时候触蝙蝠侠的霉头？”双面人对着骑士一顿输出，“你现在很清楚你的弱点在哪吧，你的身手需要训练，你的技能需要学习，哥谭那块地方能带给你什么？神父一走蝙蝠侠到处抓你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还年轻，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躲猫猫上！天哪，我又想起来你连大学都没上完，这可不行，你必须得把毕业证拿到手。你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还有你神父！”
乔纳森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不知道你和蝙蝠侠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的根基在哥谭，你去纽约也只能逃避一时，最好的做法是尽快和那只蝙蝠修复关系，继续为我们传递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