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癸一年
太宰治意有所指地扫过在座的其他人,其中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嗤之以鼻。
他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如果是这样,难道电子学生手册里的规则是用来保护这个世界中其他人的?”
“谁知道呢?”对于这点花言表示爱莫能助。
太宰治从善如流地从这方面开始进行讨论,“电子学生手册上的‘校规’似乎只对我们有特殊的限制,在这所学园原住民的眼中,这只是普通的校规。”
太宰治好奇地看向两人,“花言,我记得你跟果戈里试图去校外,最终结果怎麽样?”
“被保安大爷叉了回来,还追了一路。”花言面无表情地坦白。
果戈里没忍住笑了一声,全然忘记了当时被叉的人是他。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森鸥外知道对方口中的“保安大爷”是谁,他忍笑干咳了两声,为后者发声。
“毕竟这也是他的职责。”
森鸥外恰到好处地提供了一点信息,“我曾试图通过副校长兼校医的身份出过校门,只是很可惜,外面对于我们来说是空白一片的未知局域。”
“‘副校长’?跟福泽一样呢,看起来这所学校有两个副校长的位置。”福地樱痴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校长会是谁。”
“我之前搜查这所校园的时候,校长室的门是锁着的,不……比起锁着,更像是一扇假装可以打开的门。”
太宰治用了所有方法都没能撬开,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而我后面找到机会潜入文件室,却发现我们所有人的文件,包括这所学校的部分记录都像是被人抽走了,没有任何有关校长的记录。”
“那个黑白熊不是说自己是校长吗?也许就是它做的,拿走这些东西,不仅是为了方便筛选人参加自相残杀游戏,也是为了隐瞒可能会暴露它身份的记录。”
由于在座的人都参与了那场自相残杀游戏,因此并没有违反规则。立原道造轻易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思维发散,大胆猜测。
“校长室后面十有八九衔接着我们梦里的那个地方,我建议把它炸开一探究竟!”
花言为对方的奇思妙想投去了赞叹视线,觉得对方比系统更适合构造副本。
而后冷漠提醒,“炸学校是违反校规的。”
“不过确实也有这种可能,织……我从一名原住民那了解到,这座校园存在校长,校长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东西,因此如果两所学校之间有联系,那校长应该是在幕后操控黑白熊的人。”
太宰治说着,视线又看向了坐在桌边剥桔子的花言,“只是为什麽他不直接在这里开启自相残杀游戏,而是要大费周章从我们之中精心挑选十六人进入另一个密闭室内校园再举行呢?”
“也许是在梦中的死亡对我们毫无影响?”中岛敦弱弱地举起了手。
“……难道他这麽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我们体验一下自相残杀的刺激吗?”坂口安吾有点想吐槽。
花言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攻击了。
系统造成伤害的余波还在追他!
“验证这个很简单,只要在那里杀个人就知道了。”
条野采菊风轻云淡地说出了一个朴实但极具危险性的提议,“不仅能知道会不会死,还能知道在那里‘毕业’后,能不能离开这里。”
果戈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赞同点头,一语双关,“毕竟白天的校园怎麽看都无机可乘的样子,只能从那边下手了——”
他伸手搂过身旁花言的肩膀,兴致勃勃地探讨,“花言——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花言吃了一口手中剥好的橘子,旋即面不改色地递给了果戈里。
后者刚想说些什麽,注意到对方递过来的橘子顺手接过吃了一瓣,随后自然地递给了另一边的西格玛。
西格玛诧异地看着果戈里给他的橘子,迟疑地吃了一口,下一秒被酸到面容扭曲。
目睹果戈里祸水东引的花言赶在西格玛质问果戈里、果戈里质问他之前,适当地提醒。
“虽然到那里我们都会缺少一块记忆,但是我认为,还是不要太相信那只黑白熊所说的话比较好,那里的校规都是它定的,它也可以随时添加新的规则。”
“咦?”果戈里发出一声诧异的气音,“原来花言你也缺少记忆了吗?完——全没有感受到呢!”
花言墨镜下的眼眸幽幽盯着对方,强调道:“一部分记忆。”
言下之意是会认识他们也很正常。
“你这不是挺了解的吗?”
站在森鸥外身后的中原中也终于出声,他甚至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骸塞”里他放的那句狠话,所以记仇又小心眼地制造了这个阴谋,恶趣味地想看他们自相残杀。
花言张了张口,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总之比起依靠‘毕业’出去,我更建议找到操控黑白熊的幕后黑手。”
话音落下,花言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他抬眼望去,不出意料,房间内所有人都沉默地盯着他,眼神中只透露出一个意思——
——那不就是你吗?!
条野采菊手指甚至下意识摸上了口袋,仿佛想把对方当场逮捕。
“幕后黑手不是我。”花言沉默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这麽说了。”
太宰治不置可否,虽然这样太过欲盖弥彰,手段也很低级,但万一对方在玩逆思维呢?
其他人也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真的吗?”坂口安吾还是对此颇为怀疑,“你真的不是想借此把我们都一网打尽吗?”
“我要是想把你们一网打尽早动手了。”花言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没错——”果戈里笑嘻嘻地站在了花言这一侧,“这点我很相信他哦!”
太宰治也难得没有反驳。
虽然被相信很让花言感动,但如果对方是果戈里就不一样了。
没等他向对方问清楚相信的缘由,告示着结束午休的铃声骤然在耳边响起。
房间内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花言也礼貌性地跟上去送别。
在确认离开对方视野范围时,条野采菊忽然开口。
“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说谎的痕迹,他的心跳和气息一直都很平稳,要麽是真的没有说谎,要不然就是他已经能够准确把控一切情绪所引起的反应了。”
条野采菊低笑了一声,“看起来事情会变得很有意思。”
太宰治回头望向身后的宿舍,说出自己的发现。
“白天校园的规则不让打架斗殴,他应该也受规则限制,否则夜晚校园就没必要出现。”
他眉头微皱,“他究竟为什麽要把校园分成和平的白天与混乱的夜晚呢?”
难道真的发生了超出对方掌控的变故吗?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之前,对方又在跟谁交流?平行世界的“他们”?
……
或许是之前熬夜熬的太狠了,在送走那些人后,花言无所事事地又睡了个午觉,直到耳边响起门被打开的吱嘎声将他从梦里唤醒。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向枕边,捞到墨镜收回被窝,戴上墨镜才从被窝里探出头看向门口。
不出意外的,是费奥多尔回来了。
后者身后披着赤红的余晖,黄昏朦胧的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对方手里提着什麽,在看见满桌的水果时似乎愣了一下。
“你回来了。”
花言还有点困倦,解释起水果的来历,“下午太宰治他们来过,橘子不太好吃,其他还行,你感兴趣可以尝尝。”
“谢谢您的好意。”费奥多尔并不意外,他已经预料到了那些人会来找对方,“涩泽君委托我给您带了甜品和晚餐,我放在桌子上了。”
甜点和晚餐!
花言宛如被唤醒了关键词,那点困意瞬间消失不见,他丝滑地从床上挪到了桌前,费奥多尔见状相当贴心地为他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寿司。
费奥多尔撑着下巴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一个个品尝着各个口味的寿司,不经意地询问。
“他们找您是为了昨晚的事吧?”
“嗯,不过也不止这些,他们在交换信息。”提起这个花言又有点想叹气。
说的好听是交换信息,不好听就是在借此试探他的反应。
“像是怀疑您呢。”费奥多尔读懂了对方的叹息。
花言沉默着没有说话,虽然是系统干的,但系统在他身上又没有实体,所以他也只能替对方背黑锅。
事已至此,先吃……
“不过我相信您。”
峰回路转!
花言震惊地抬头看向对面的费奥多尔,后者唇边的笑意无害又温和,连带着那双紫罗兰色眼眸也在暖色调的灯光中变得柔和。
“我相信那场自相残杀游戏不是您导致的。”
对方如此安慰。
一瞬间击溃花言心防,他热泪盈眶地自愿分享了喜欢的寿司。
“谢谢,要吃吗?”
费奥多尔轻轻摇了摇头,推回了对方推过来的寿司,“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花言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似乎认为这所校园的校长跟操控黑白熊的人是同一个,并且还从文件室里取走了跟我们有关的文件,以及部分可能会暴露校长身份的校园记录。”
“这样啊……”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点头,旋即微笑地看着对方,“那麽,您对这个好奇吗?”
“有点好奇。”
学院副本的校长按照背景故事本应该是福泽谕吉,但是现在对方跟森鸥外一样都变成了副校长,校长的位置总该不会因为多出了个希望之峰学园就真的变成黑白熊了。
那也太恐怖了。
甚至给花言一直随时可能发生史上最大最恶的绝望事件的不祥预感。
不过对方会这麽问,果然是……
只见对面的紫眸少年忽然起身从身后的抽屉拿出了一叠文档推到他面前。
“虽然我觉得这些可能没什麽价值,不过也许对您来说会不一样。”
花言默然盯着最上方属于自己的个人文件。
所以为什麽没有价值你还要拿?是为了误导其他人走上错误的方向吗?
“您不看看吗?”
费奥多尔见对方久久没有动作,似疑惑般微微歪头,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兴致盎然。